蒹葭苍苍-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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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打算将你赐婚与五儿,只是五儿生性风流不羁,朕怕你受委屈,这才将你嫁与三皇儿。”
“皇上,我的五王爷只是普通朋友。并非皇上想的那样。”
皇上盯着瑾儿,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究竟。这才转了话题,“朕的毒是你解,你可知朕中的是什么毒?”
“是眼儿媚。”瑾儿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许是一阵沉寂,抬头才发现皇上正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忽而觉得额一阵不妙。
“哦,你是如何识得这种毒的,这毒连朕的御医都治不了。”柔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生冷,让人有些不适。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御医治不了的病多了,若是什么都能治的了,这个位置怕也不会是你的。”瑾儿忽然觉得有些气恼,抬头不甘示弱地看着皇上。
“放肆,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上看着她那桀骜不驯的眼神,想起她高深的武功,似是也有些忌惮。声音缓了下来,“你可会配这种毒?”
瑾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冷冷地看着皇上,他在怀疑自己。真是好笑,要想他死,早在皇宫中就下手了,何必出去绕了一圈,又牵连了那么多人。若是那样,又怎会出手救他。
“你可是苏门的少主?”
“苏门,什么少主?”瑾儿有些不解。
“哼,若不是苏门少主,怎会命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灭掉梅庄之人?”微怒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瑾儿,她竟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懂皇上在说什么。”瑾儿愤怒地站了起来,自己好心救了他一命,竟会遭此怀疑。
“你,你想做什么?来人…。”皇上往后缩了缩,惊慌地叫着侍卫,躲在屏风后面的侍卫迅速跑了出来,将瑾儿团团围住。
瑾儿看着那锋利的刀剑,冷冷地笑了,原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不该救他一命吗?若是不救他,南怀玉岂不是会冤死狱中。
“皇上,容相求见。”一阵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上摆了摆手,一干侍卫迅速退到了一旁。
“快宣。”
“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都平身。”皇上揉了揉额头,似是有些疲惫。
“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容相故作惊讶地望着四周。
“无妨,容爱卿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回皇上,九王爷从南夷凯旋而归,微臣前来恭贺皇上。九王爷正在殿外侯着呢。”
冷木头回来了,这么快?瑾儿有些惊讶,不是说还有些日子吗?
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凯旋而归,很好,这南夷终究还是归入了中都的疆域。
“宣九王爷觐见。”洪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内传递,穿过那厚厚的宫门,一直传到了好远的地方。
第83章 孰轻孰重
不知怎么的,离那朱红的殿门近一步,心跳就加快几分。再远的相思,到了尽头,忽而化作了绵绵无声。
那冰冷的地上,只有轻轻的脚步声。眼睛飘过站在一旁的紫色身影,只是一眼,便听到了莲花初绽的声音,那样的纯净而美妙,亦如那日在青水阁一样。恍惚间,一切都不复存在,那密林中的生死搏斗,那山之巅的默默遥望…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他不曾离开过她。
瞥见那金碧辉煌的竹子上张牙舞爪的龙,忽而清醒过来。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只是梦醒后,还能到那刺骨的痛。
“儿臣参见父皇。”多久了,未曾离父皇这么近,进的可以看清他鬓上的白发,额间的皱纹。一瞬间,有些诧异,这便是他的父皇,那英迈的气概,何时换成了满脸的沧桑。
“平身,来人,赐坐。”苍老的声音中有一丝掩盖不住的欣喜。
怎会不欣喜,他的宏愿便是看着地图上的尺寸一点点被纳入中都的疆域,如今,南夷已被圈了进来,怎会不欣喜。
“儿臣惶恐。”只是他怎能?若是以前,早已会落落的坐下,甚至感到莫大的荣幸。如今,他已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那份荣耀与他,无疑与莫大的讽刺。她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吧!甚至比他再殿外等候的还要久。她定定的立在那里,就像那青水阁中的睡莲,驻足便是一种风景,垂首却是另一种风情。
“九儿辛苦了,这次平定南夷有功,朕要好好奖赏你。”
“儿臣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福分。”落落寒暄了几句,却是毕恭毕敬地重复着早已印在脑海深处的回话,虽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那人冷冷的目光在殿内游离,还有那深深的不悦。
“南卫军可有随同回来,让陆离来见朕,朕定要好好犒赏军士。”似是漫不经心地问起,皇上殷切地看着南怀玉。
“回父皇,儿臣命了陆离带军在城外侯着。”果然是问起了,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酸楚,再怎么样出生入死,终究还是信不过他。
“那虎符呢,可有随身带着。”那挂在脸上的笑容猝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急迫。
“回父皇,儿臣命人带着虎符一同侯在城外,听从父皇旨意。”当日,派他去南夷,带走的是父皇手中一半的精兵。当然,那块虎符也被分成了两半,一半交与主帅陆离,一半交与他这个亲王。虽说陆离要听从他的调遣,可是,也只有两块虎符合二为一,才能调动整个精兵。
若是此刻半块虎符带与身上,父皇定会收了回去。再找机会收回那半块。只是那悄悄伫立在一边的侍卫,袖下掩盖不住的点点寒光刺的人眼痛。父皇,可是在疑她?
那半块虎符贴在身上,冰冷冷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不用抬头,已知对上的是怎样的一种目光,那目光中定有一些疑惑,还有一些震怒。
“宣陆离来见朕,你们都退下吧。”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几针咳嗽声,在这寂寞的宫殿里听得格外分明。
看着那款款走出的衣角,他提着的心此刻才放得下来。无论如何,只要她没事就好。
走出殿外,明亮的白耀的头有点晕,许是黑暗里呆的太久了吧。容相微微欠身,从旁边走过,瞥见他那嘴角一丝若有如无的笑,蹙起了眉头。这人,亦正非正,亦邪非邪,那挂在脸上一成不变的笑,永远都令人猜不透,
推开那一扇窗,一阵冷风吹过,望着外面盎然的绿意,心情似是好了许多。提笔不假思索,轻轻在宣纸上勾勒出来。那纤巧的叶子,笔挺的干,柔弱的骨,婉转的在笔尖流出。似是一切都熟稔与心。
“相爷,三王爷来了。”搁下画笔,摇了摇头,他还是沉不住气,只这一点,就差了太子半分。只是,若自己是他,也未必能如此刻这般气定神闲。
“你下去吧,请三王爷到书房,我这就过去。”缓缓落下最后一笔,一枝青翠欲滴的竹子跃然纸上,缀着团团白雪,更显得清新可人。
“微臣参见三王爷,有失远迎,还请三王爷见谅。”
南怀贤看着他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无端地升起了一股怒火,这个老狐狸。“你对皇上说了什么,皇上为什么会留下瑾儿?究竟所为何事?”
“三王爷难道不知吗?”容相微笑着反问南怀贤。
“本王说过,你若胆敢伤害瑾儿,本王定不会放过你。”南怀贤看着容相,这个人,能稳居相位十年不倒,还能在父皇眼皮下开了那么多酒楼,钱庄…也许太小看他了。
“王爷不是也在查王妃吗?若非如此,怎会在新婚之夜就抛下王妃一人?”
“你,本王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曾想伤害她,只是,你不一样。”是啊,在查她又怎样,可是终究也没查到什么。
“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好奇吗?难道皇上,太子就不好奇?”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睡莲图,忽而感到一阵悲哀,不停地为自己的过错作辩解,只是,终究为了什么,只有自己才知道。
“你说什么?”南怀贤愣了一下,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只是让你助本王一臂之力,这和瑾儿有什么关系?”
“那个愚蠢的奴婢只会告诉你,王妃也姓苏,至于到底是不是苏府的人,她也不知,她岂会知王妃是苏门的少主,怕是王妃自己都不知道吧。”
“瑾儿,当真是苏府的人?”苦涩的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未曾想到,有些事终究不会随了人愿。
“你若不下手,怕是下手的就会另有他人。”忌惮苏门的人岂是少数,终有一日,苏门的人会被陷害,只是到了那时候,怕是…。,“若不是你和三王妃不和,皇上又怎能容得了你,路是你自己选的。”
是呵,路是自己选的,既然选了这条不归路,就不曾想到要回头,只是要怎样才能,走下去。
看着南怀贤失落的背影,容相长叹了一声,终究抵不过一个“贪”字,就如同那“情”字一般,看不穿,猜不透。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当年的影子。若是能回到当年,自己的选择是否和今日一致。抚摸着那幅圣洁的睡莲,怔怔地出神,“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从不曾,忘记过你。”
第84章 一切未央
火红色的骏马从远处奔了过来,散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她何时命人去杀过那梅庄的人?此刻,她倒是很想杀人。纵马狂奔,也宣泄不了那满腔的怒火。
咧着嘴的雪人在一旁歪着头,看着她,似在嘲笑她吗?扬手,云卷随风而出,雪人立刻四分五裂,白白的雪团溅了很远,留下满地的残破。一个孩童蹲在一旁,尖叫着哭了出来。似是被这阵势吓坏了。瑾儿目不斜视地策马奔了过去,这一切与她何干?
路旁的行人知趣地避在一边,胆战心惊地看着那铁骑在地上踏下一个又一个尖尖的坑。
马儿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嘶鸣了几声。茫然四顾,全是白白的一片,孤单的白色。亦如那西域之行。只是那时有母妃陪在身边,如今,她是不是也该离开这里,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察觉到不远处的雪堆后藏有人,瑾儿飞身离开马儿,甩出云卷,嗖的一声穿过那雪堆,电光火石间,云舒已从那飞散的雪中刺了过去,却是在看清来人时,剑锋一偏,堪堪从那人耳边擦过,削下了那垂着的一缕发丝。
“你为什么跟来?”她很不高兴,最好谁也不要来烦她。烦闷的郁气纠结在一起,只想仰天大吼一声,好让这一切都烟消云散,随风而去。
“你,没事吧?五哥的事让你受委屈了。”看着她焦躁的神情,他真的很想伸手揽她入怀,轻轻地抚平她蹙起的秀眉,还有那眼角的冰冷。
“我没有下毒,没有杀人。”忍不住吼了出来,声音在那空旷的雪地里,瞬间被湮没。
“我信你。”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信她。下毒应该是指父皇中毒吧,初听赵侍卫说起时,他就暗暗有点担心,果不其然。
“你信我。”瑾儿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坚定的眼神,略略有些安心。似是想起了什么,瑾儿忽地身子一软,跌坐在雪地上,“我不是苏门的少主,我不是,我只是瑾儿啊。”为什么又是苏门,苏门,苏门,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哀伤的神情,南怀修忽然觉得心底一阵痛,像是什么轻轻碎掉了一般。他不要看见她这样,那种哀哀的神色不应该属于她,她就本该笑靥如花,明媚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