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福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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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娘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的,言语间透露出诚恳,让人挑不出来半句不是。
其实夏阮对这个林姨娘,多少是有点好感的。
前世她父母双亡之后,便只能借宿在大伯母家里。萧家那时觉得寓意不详,便匆忙的将这门亲事做罢。她躲在小院里洗衣裳时,听见大伯母和林姨娘的谈话。
林姨娘的嗓子也如今日这般温柔,如三月春风:“是九儿没有这个福气,怨不得谁。不过这阮姑娘是个可怜之人,萧家这次退亲也是因为九儿年纪大了,不能多等些时日。今日来,就是特意和夫人说声对不住,这些银子夫人请务必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当时没有瞧见林姨娘的模样,刚才若不是大伯母说起,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只是,林姨娘给大伯母的银子,虽她那时没用到一分,可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毕竟是少的可怜。林姨娘有这个心思,她多少都是感激的。
这一世她其实才明白,林姨娘在萧家步履维艰。当时送的银子怕也是林姨娘身边为数不多的一些钱财。
“林姨娘客气了,今日是夏阮怠慢了。快请坐,林姨娘能造访,夏阮感激不尽。”说完夏阮从翠柳的手里将茶水接了过来,然后缓缓地放在林姨娘的手上。
林姨娘有些受宠若惊的笑了笑:“多谢。”
此时的赵氏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神情有些怪异。从翠柳手里接过茶水后,便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这样?
夏阮前些日子态度强硬,无论如何也不愿嫁入萧家。可今日反而见了林姨娘,半点张狂都没有显露出来。若是这样,她的计划不就毁了吗?
赵氏抬头看了一眼林姨娘,缓缓地道:“哎,这丫头一直乖巧,只是姻缘不顺……”
林姨娘听了这话,露出惊讶的神色:“怎会?”
“前些年我同二弟妹商议,来日等南柯长大之后,就迎娶阮丫头,也算是亲上加亲。”赵氏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言语间颇有些无奈,“阮丫头长大了,模样比二弟妹还俊俏三分。可我家南柯,却……有些憨傻。”
夏阮听了这话,差点就站不稳身子。
赵南柯如今的样子哪里憨傻了?大伯母真的是睁眼说瞎话。不过她又想了想,赵南柯或许是在大伯母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她尚未多思,就听见大伯母继续唉声叹气。
“可巧的是,前些日子温家二少爷,其实也曾有人和我提起……”赵氏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只是这温仲怀,人品、身世样样拔尖,又怎会瞧上我家阮丫头。”
林姨娘听了这话,捧着茶盏的手,又紧了紧。
夏阮想,重生一世,其实真的很好。起码如今的她,心早已经过千锤百炼,不会仓促间就去顶嘴。现在的她会整理好心绪,不会造成失态的局面。
大伯母话里的意思,表面上是在夸她好。可是细细的品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言语里句句讽刺,无非就是说她刁蛮任性。若说看不上如今故作憨傻的赵南柯,只会让人觉得她谨慎。可是温家二公子温仲怀,是江阴这一代出了名的才子,她又有什么地位说瞧不上别人呢?
不过更让夏阮哭笑不得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人和她有了关系。大伯母这张嘴,真是能颠倒是非的。
若是她真的有这么的‘抢手’,母亲也不会低头去找岳家了。在这些事情上,她多少是有自知之明的。
赵氏得意的笑了起来,似乎心情也比刚来的时轻松了不少:“这孩子,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她……。”
“翠柳,给林姨娘添杯茶。天寒地冻的,茶水也凉了。”夏阮打断了赵氏的话,“等会你亲自去屋里看看,母亲房里的炭火可还旺盛,周大夫叮嘱过,母亲这病屋子里不能太冻。”
翠柳愣了一下,自然没想到夏阮会说这些,缓了一会才答道:“是,小姐。”
夏阮打断赵氏的话,让赵氏几欲晕厥。赵氏并非没有见过更粗鲁之人,只是像夏阮这般保持了她矜持的做派,还能顺利打乱她的局的人,怎能令她不气?她说了那么多,夏阮一句母亲有病在床边足矣让林姨娘起了疑心。
她的身份不过是夏阮的大伯母,又哪里能多说其他。
可是来日,她又该怎么和萧家二爷说起此事。
早知如此,她何必请林姨娘过来坐坐。
林姨娘因为夏阮的一句话,便不再分神:“不必劳烦,说起来我也今日本该和李夫人说上几句话,但如今夫人在病重我就不便打扰了。路上风雪大,我就先告辞了。”
“是呀,我也忘了,我今日是特意来看二弟妹的,瞧瞧我这记性。”赵氏终究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和气,暗里地却差点将牙咬碎。
林姨娘站起身瞧了一眼夏阮,只见少女比泉水还要清澈的眼眸里虽然有笑意,可看起来却是一派生疏的漠然。
赵氏说了多少诬陷之词,连她都差点信以为真,可是夏阮的一句点拨,却让她恍然大悟。
林姨娘想到这里,心里又多了几分欣慰。
033:柳家
夏阮摩挲手里的茶盏,低头沉思。
“小姐,你说林姨娘今日怎么会想起来探望夫人?”翠柳的多少有些疑惑,“莫非真的是巧合?”怎么可能是巧合呢?
林姨娘今日会突然造反,其实对夏阮来说,是一个坏消息。
能在萧家那么多年不出半点纰漏,林姨娘绝对是个谨慎之人。
这门亲事,若是没有九分的把握,林姨娘绝对不会贸然造访。
夏阮心里多少有些无奈,若是林姨娘能做她未来的婆婆,这是她的福气。
只是有的时候,她不得不自私一点,萧家家大业大,宅子里事又复杂,她不想再去掺合。
夏阮轻声问道:“翠柳你信吗?这是巧合。”
“奴婢自然是不信的,小姐你刚没瞧见大夫人那嚣张的样。”翠柳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让了什么让她作呕的事情,“怎就这般胡言乱语呢?这不是污蔑小姐你吗?”
夏阮闻言低头一笑。
大伯母若是想在这门亲事上占些便宜,自然是要多‘抬举’她。若是林姨娘刚才信了那番话,必然觉得大伯母是个好长辈,也是能张口就彻底的将这门亲事订下之人。到时候萧家想送银子,自然也是要送到大伯母的手里。
夏阮当时打断大伯母的话,无非就是先想告诉林姨娘,她父母尚在人世,又何必外人多言。在态度上,夏阮其实已经表现出婉拒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林姨娘能不能猜的出来。
夏阮默然片刻,才缓缓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娘亲,过些日子我会同她讲。”
她知道,大伯母今日来无非就是想气气母亲,这些日子母亲越是不愿意和萧家有接触,那么大伯母就偏要母亲的心里不痛快。母亲这病本就是心病,心里若是不痛快了,病情便会加重。大伯母歹毒的心思,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翠柳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怨:“小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大夫人如今这个样,简直就是太可恶了。奴婢希望她这胎,依旧是个女儿。”
夏阮有些愣住,这翠柳……
“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下次可别在外人面前这样说,翠云面前也不能抱怨。”夏阮揉了揉眉心,“倒是这些日子天气越来越凉,也不知道王管事动身了没有。”
若是王管事来了,夏阮的心多少也就放下来一些,年后她需要做些小生意,多赚些银子。母亲是铁了心会跟在父亲身边不离不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拿银子让父亲不要闹腾的太过火。其实夏阮也曾想,让母亲不要再在父亲身上多费心思。可是感情这事,外人多说无益,因为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翠柳紧张的看了一眼夏阮,生怕夏阮说她没有规矩。只是夏阮没有责备她,反而是提醒她小心一些,翠柳心里多少有些感激。
这些年,夏阮从未在翠柳面前摆过架子。当年翠柳其实多少有些怨李氏将她许配给王三,可是日子越长久,她才知道李氏为她寻得丈夫,是她的此生的良人。
“前些日子公公收到信后便准备即刻动身了。”翠柳给夏阮添了一杯热茶,“约摸两日内便能到东阳县。”
夏阮想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来年她就可以着手棉花和茶叶的生意,只是这些都需要和王管事商议一番。而且这次找王管事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寻找一个姓柳名昌元之人。
当年她入京之后便做起了小生意,刚开始在生意场上也是懵懵懂懂,赚了一些便很快又会亏出去。那个时候的她,就似无头苍蝇一般,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就会揽着去做。直到后来在收茶叶的时候,遇见了柳昌元。
夏阮初见柳昌元时,是因为夏雯撞到了柳昌元,不愿致歉,在店子外面大吵大闹。她那时见到柳昌元的穿着之后,大吃一惊。便带着夏雯低头和柳昌元致歉,希望柳昌元大人不记小人过。昔日的柳昌元是秋闱上得志的举人老爷,但脾气温和,笑了笑便不和夏雯多做计较。
后来柳昌元知晓夏阮的身世后,从未嫌弃她出生卑微,反而是告诉她在生意场上该如何做才能多赚些银子。那时的夏阮,觉得柳昌元不做生意,实在是太可惜了。只是后来柳昌元跟着唐景轩一起效忠六皇子,在四皇子登基之后,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当时的她买通了狱卒去探望柳昌元,往日那位温润如玉的少年早已变得憔悴不堪。无意间夏阮听柳昌元说起他的身世,那个时候的夏阮才知道,原来柳昌元的父亲一直在母亲的庄子上做事。柳昌元会教她那些东西,也不过是因为母亲一直对庄子上的长工好。
柳昌元是在报恩。
在牢狱里的时,柳昌元笑着和她开玩笑说道:若是有来世的话,绝对不入官场,会听她曾经的劝告做些小生意。他这一生,在官场上拼搏半生,却害惨了家人。
当时的夏阮听了这话,心里如同被针扎一样难受。从前她说这句话,不过只是说笑罢了。因为那个时候,柳昌元让她动手开酒楼专做南方的菜肴,她当时多少有点犹豫。后来,柳昌元一直在她的耳边念叨,她便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开了酒楼。却未曾想到,生意会火爆到她难以置信的地步。
她那时笑着对柳昌元说:你其实可以不用在仕途拼搏了,若是做生意的话,你一定比京城的南家更厉害。
众人皆知,京城南家是皇商。
柳昌元在听了这话后便敷衍的笑了笑,再也不作答。
她一直都以为,柳昌元没有听进去。如今听柳昌元提起,她的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只是夏阮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她害惨了柳家。
若不是她,柳昌元就不会认识唐景轩。若不是她,柳昌元就不会和唐景轩一起效忠六皇子,若不是她,柳昌元更不会引来灭门之灾。
这一次她一定要早点寻见柳昌元,弥补她当年的过错。
034:偷听
这些日子夏阮天借口天冷,很少让母亲踏出院子。
母亲这病一时好一时坏,汤药就没停过一日。
夏阮叹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父亲自从得到母亲的允诺之后,便和从前一样,夜夜留宿花街,不再踏入宅院半步。
眼看年关将至,父亲却一点归来的念头都没有。
夏阮私下让王三去找过父亲,可是父亲的意思却是,他要在花街那边陪着周月。
新姨娘尚未进门,父亲就这般疼爱,又将母亲置于何地呢?
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小姐,您最近……”翠柳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