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宴-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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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眼泪还是会自然地涌出,悲伤,失落,自责,那种竭尽全力也办不到的打击,足够摧毁一颗人类的心灵。这个时候呼吸,空气都是苦涩的。
“我终于相信,你的师父也有算不到的东西了。如果知道今天的你会变成这样,也许他便不会忍心收你为徒弟了。”苏然的声音很轻带着惋惜。
挥袖插去了眼角的泪,等许哲重新站起时,脸上立刻恢复了死人一样的平静,刚才的哭泣好像全成为了别人的幻觉。在许哲的脸上找不到泪痕,能找到的便是像岩石一样没有感情冰冷。
“好了,无聊的牢骚过去,该进行我们的‘交易’了。”说着,许哲打开了一只小巧的青铜香薰炉。光看看上面的铜绿就知道不是近代的东西,“先给你说明一下,在中国,人死后都会前往被人类认为不存在的阴间,喝孟婆汤,过奈何桥,然后进入地府按照生前所犯的过错,承受各种各样的刑罚。就常理来说,死后前往阴间的灵魂是难以召回的。不过地府的办事效率如乌龟般缓慢,往往死去的人光排队进入地府都需要等上半年之久,所以我还有办法弄那老家伙回来。但这只是按常理来说……”
“你是什么意思,想告诉我你在耍我吗?”苏然的脸上立刻反应出了怒意。
“超出常理部分的意外是我,为了挑战我说的那座‘山’,我付出了一切,可惜依旧没有办到,而我作为除魔师的力量消失了,没有灵的诱导,完成不了招魂。”话虽如此,可许哲的平静感觉不到绝望的气息,“所以需要你帮忙了,用思念引发仪式,用回忆找他回来。”
“我该怎么做?”苏然已有觉悟。
“不用你付出什么,只用闭上眼睛回忆就好,回忆你们的过去,证明你有多想见他。”话语间,许哲已拿起了一块奇臭无比的尸干,点燃放进了香炉之中。恶臭顿时充满了房间,而苏然也是完全按照许哲的话闭上了双眼。
仪式开始……
1959年那是著名的三年自然灾害开始的时候,这是个后人无法想象的年代,树皮草根都化为了充饥的食物。也正是在如此的背景下,苏然终于完成了自己长达二十年的艰苦训练,加入了当时刚刚建立不久的国安局,成为了一名国家的调查员。
在那个社会里,没有什么比成为国家政府的一员更值得骄傲的事情,即便是做国家的间谍也同样值得骄傲。
苏然也是在这种骄傲的氛围中,背着自己的行装来到了向往的国安局报到。
苏然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天空上的太阳像火般的毒,穿着一身军绿的衣服,扎着两只流行的大辫子,这当时已是近四十岁的小女孩,来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环境工作。
就连看门的士兵都是在反复确认了证件后才放苏然进入,毕竟任谁也无法将她的样貌与国安局联系在一起。
可难以联系起来的并不光只有她而已……
当苏然推开紧闭的宏伟大门时,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候了。
他的特别从每一个细节展现着,一身当时只有国家元首才能穿的黑色中山装,一双亮灿灿的黝黑皮鞋,配合上那张慈祥的脸。四十六岁的窃世英俊且挺拔,一双棕色的瞳孔有着读不完的故事。
双手插在裤袋之中,窃世格外认真打量着面前不过十几岁小姑娘模样的苏然。
“这就是命中注定要纠缠的女人吗?”他莫名其妙的叹息,让苏然永远再忘记不了窃世的身影了……
第187章 看见未来的悲哀
昏暗的房间中,恶臭的淡绿轻烟快速的扩散着,中央空调通风系统的弊端开始让人们所知……
如腐尸的气息顺着管道流窜到了过道,走廊,大厅,甚至每一个人的房间。不过五分钟后,本井然有序的五星级酒店乱成了一团。一批批住客恶心的冲出酒店,一些体质弱点的还没跑出来已经吐得满地都是。稍微聪明的住客用香水打湿了毛巾捂住了口鼻,不过效果并不理想。
这空气中的臭,如同不必经过鼻腔,直接穿透了皮肤臭到了人的骨子里。
不过数十分钟,酒店中已彻底清空,所有人站在了酒店门前的空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像这辈子现在才知道空气有多么的重要。
当然,酒店的工作人员成为了所有被指责的对象,大堂经理擦着头顶的冷汗不停地道歉着。立即吩咐手下的员工重新冲回酒店检查房间,看有没有臭晕过去的客人。
于是宛如泰坦尼克号一般壮烈的场面诞生,一名名服务人员打湿了毛巾,捂住口鼻冲进了酒店。虽然驱使他们的不是责任感,只是因为高昂的押金让自己不能当场辞职。
而在属于顶楼,许哲的房间中,这种对气味的反应几乎感觉不到。
许哲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气息,就像加油站的员工不会觉得汽油难闻一样。至于苏然,几十年的间谍训练,忍受是最基本的东西。
寂静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苏然那闭目沉思的表情在细微的变化着。先是疑惑,茫然,然后是厌恶,接着时不时会出现淡淡的笑容。而笑容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可越是笑下去,越是无法掩饰属于女人的忧伤。
靠在对面的沙发上,单手支撑着侧脸,许哲第一次相信,原来看一个人的表情便能知道一场爱情的过程。到了最后,如同所有凄美爱情一般,泪水成为了结局。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了苏然的面庞,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你这又是何必……忘记了我你会活得更幸福的……”长长的叹息,苍老的声音带着多少的无奈。这绝对不是幻觉,也不是想象出来的声音。苏然猛然的睁开了还是湿润的双眼,看见的是一具苍老的赤裸人影。
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即便头发已经全部化为了银丝,眼角增添了许多的皱纹,可他就是窃世,那个让自己思念的混蛋。
太过的激动让苏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无法控制压抑了太久的泪,即便自己不停地擦拭还是有新的流出来。
“混蛋!明明就是你先搅乱了我的心,明明全都因为你,却叫我去忘记?过去了四十年,我以为我们还能见面的,我以为回来便能看见你的。结果你却不说一声的死了,你……”苏然好像有发泄不完的牢骚,哭泣的像孩子一般。
“许哲,你个臭小子,为什么突然将我找上来,你知道我派了多久的队才看见奈何桥吗?被你这一弄又要从头排起。”转过了身去,窃世似乎有点害怕面对那哭泣的女人。
“别以为留下一个烂摊子就能轻松地一个人去死,哪有那么容易。是你把我卷进这一切的,为了我的交易,牺牲你也理所当然的。”许哲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这“师父”的地方。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吧,我竟然感觉不到你身上灵的存在,估计拿棵小草来都要比你厉害。”这赤裸的老头习惯的讽刺着,一切都好像自己还活着一样。
“不要忽视我!”咆哮的站起,一记急速地回旋直踢,苏然的右脚直接贯穿了窃世的身体,可惜在窃世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痛苦。
“抱歉,我已是纯粹的灵魂,就是想给你打,我也已经办不到了。”许哲是第一次见这老头跟别人道歉。
“没关系,我办得到。”支撑着双膝,许哲站了起来,将一双黑色的露指手套丢到了苏然的面前,“带上它吧,这是灵物,就是鬼也能打的,而且你不用担心会杀了他,因为和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已经是灵魂了,当然也不能再死了。”
“你这家伙……你到底是不是我徒弟啊?”如果镜子中能倒影自己的模样,窃世一定能看见自己头顶的冷汗。
“我在外面等你,爽完了叫我。”说着,许哲已走到了大门前,自然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了苏然与窃世这一对冤家……
缓缓地带上了许哲提供的工具,苏然揉捏双拳发出的骨骼声响,远比丧钟还要恐怖。
“嘿嘿,最近……最近还好吗?”窃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慈祥,可却太晚了。
暴风雨般的拳点落在了窃世的身上,惨叫声不绝入耳。靠着关闭的门板滑做在了地面之上。许哲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大概因为自己做了“好事”吧?
不会死不意味不知道痛,否则地府里那些折磨的酷刑也就没有意思了。
将这该死的老头压在了地面之上,苏然的拳头没有一刻的停息,跨坐在这老头的腰,一拳一拳毫不停息的打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到死都不肯给我一个电话?!为什么忘记我?!为什么告诉我你爱我后却娶了别的女人?!为什么在我去日本的时候你不来送行?!为什么到死都要忽略我?!为什么我们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见面?!你要我怎样?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才开心?!!!!”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配合着一下又一下的拳头,将心中那压抑的疑惑全发泄了出来。
间谍要学会隐藏秘密,间谍不能将感情表露在外,间谍有间谍的规矩。所以,也只有在退休的现在,苏然才能如此的问,如此忘记身份,只记得自己是一个女人的去问。
可问到最后,挥动的拳头却是越来越轻,越来越慢,直到握紧的拳头放开,变成了手掌,捧住了窃世的脸庞,屋内陷入了一片死静。
这命运纠缠的两人也拥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不必去追问,不必去明说,只需要一个四目相接的眼神一切都会明白。
“知道吗……有时看得见未来是种悲哀的能力……”看着自己身上那个眼眶模糊的女人,窃世想安慰却找不到语言。自己没有资格说出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话。
静静的在门前等待了好久,等待的都有些忘记了时间的存在,直到蒙面的服务员冲到了自己的面前,要求自己撤离,许哲才又站立了起来。
证明了自己没事,打发走了这些讨厌的家伙,许哲转过身去正想敲门,门却先一步的打开。
还是那张幼嫩的脸,还是像战士一般笔挺的腰杆,苏然的眼中已没有了泪水。
“如果你还打算学,晚上十二点,带上你自己的东西,来八宝山,我只等三分钟,过时不候。”自然地向着电梯走去,好像完全忽略了许哲的存在,苏然就这样厉害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许哲无从得知那老头到底和苏然说了些什么,因为他已不再,应该是又回到了阴间。
不管如何,自己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而在地球的另一边,已是星空满天的世界里,背着沉重的行囊,带着唯一的同伴黑猫,方向终于走到了旅途的尽头。
这里是一片漆黑的森林,估计就是白天,光线也难以穿透重重的树影。
“奶奶说的是这里吗?”习惯的趴在主人的肩头,卡比扫视着面前好像不是存在同一个世界上的地域,“好混乱的灵,完全无法探知环境。”
“应该是这里没错……”翻看着地图,方向却没在地图上找到这森林的地标,“要是说隐居,逃避追杀,这里再适合不过。这样混乱的灵场光是靠近普通的人都会呕吐昏倒。”
“小向,你不会真的想进去吧?”黑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别担心,巫师不是恶魔,肯定有谈话的余地。奶奶也是巫师,你怕她吗?”带着让人安心的笑容,不管在哪里,方向似乎都能看见美好的一面,拉了拉行囊的肩袋,踏进了这已经数百年无人涉足的森林。
借着手电的灯光,勉强能看清身前满是落叶的地面,卡比还是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