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闺秀-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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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只会害他啊,伯母,我又嫁为人妇,与他是不可能的了……,好吧,我会委婉一些的。”素颜被侯夫人眼里的哀痛给打败了,只好妥协道。
侯夫人听了这才略感安慰,脸上带了笑意,将素颜额头一缕秀发轻抚到耳后,深深地看着她道:“你这孩子,对明昊多有误会,当时若肯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样子,你如今过得并不轻松,若是你能给我当儿媳,我哪里舍得弹你一个指甲啊。”
素颜听得心一滞,曾因上官明昊而变得坚硬的某处心角顿时融成了一潭春水,缓缓在心间流淌,是啊,也许,当初上官明昊不是那么花心,不是那么的自以为是,若是肯对自己多用几分心思,或许,她会嫁入中山侯府,与夫人会成为一对关系和睦的婆媳,更不会像在宁伯侯府一样,面对四伏的危机,她……确实过得很辛苦啊,本就泛湿的眼泪。终于盈眶而出,哽声道:“伯母,您别说了,是素颜福薄!”
素颜与中山侯夫人两个小声说话,两人脸色都有些悲伤,边上的夫人们虽然没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但也感觉到她们之间的深厚的感情,像蓝素颜这样的女孩子,没能收为儿媳,别说是差点成为她婆婆的中山侯夫人,就是她们几个头回见着的,也觉得有些惋惜,东王妃看着中山侯夫人的神情,就忍不住想起了冷傲晨,抬头看了眼一旁静坐着的儿子,果然见儿子的神情虽然淡淡的,但眼睛却是看向了那个女子,眼底带着一抹探询,若有所思之感,王妃心头一紧,暗暗喟叹一声,原想着儿子这一回能在京城找个如意的佳人回去,可是,见过这位宁伯侯世子夫人之后,他的眼睛里还挟得进别的女子吗?
好在,那边世家公子们的表演终于开始了,第一位上场的是郁三公子,只见他手抱古琴,温文的走上台,长袍一撩,坐了下来,修长的十指伸展开来,轻拨琴弦,琴音悠扬,竟是一首《蝶恋花》,他启唇轻唱,清冽干净的声音在梅园上空飘起,词意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对一位女子一见钟情,却发现那女子并不知晓,他想对她表白,却怕女子会拒绝,迟疑犹豫,忐忑不安,又怕会因此失去女子,少年初次萌动的情怀,表达得很是细致,词句优美,曲风也清新自然,明显能听出是郁三公子自己所作,在场的很多少女们都被他的歌声所吸引,原本在一众的贵公子当中不怎么出色的郁三公子,一下子也成了小姐们眼中的靓男。
只是,郁三公子唱歌时,一双温润而略带羞涩的眼睛却是始终柔柔地看着某处,那眼神如倾如诉,似乎这首歌,就是为那女子所唱,有几个春思正萌动的少女以为他正看着自己,不由心头窃喜,又羞,忍不住红着脸低了头,又忍不住会偷偷抬眼回望过去,一时,郁三公子坐在台上,被好几双眼睛热辣辣地照射着,他有些羞涩,但眼神却不肯躲闪,仍是柔柔地看向某个女子。
有几个聪慧机灵的小姐便随着他的目光瞧去,终于发现,郁三公子深情远望着的,竟是蓝家庶出的三姑娘蓝素丽,一时觉得跌破了眼镜,蓝素丽虽是长得漂亮可爱,但年岁不大,身子都没长齐全呢,一副小娃娃的样子,还是个……庶女,这郁三公子的眼光,还真是不一般呢,有几位小姐便轻蔑地撅了嘴,暗道郁三公子没眼光,她们心里不见得看得起郁三公子的出身,毕竟他只是个侍郎之子,但是,哪个少女不希望得到俊男的青睐,少女的虚荣心,巴不得所有男子的眼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才好呢。
此时的素丽却正微垂着头,如烟般的秀眉正微蹙着,眼中带着淡淡的忧郁,根本就没有看台上之人一眼,更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为众矢之的,而台上的郁三公子因她的心不在焉,眼神里便带了一丝的失落,这种情形看在别的女孩子眼里,更惹起她们的火气,有几个便轻斥了一声:
“装什么清高啊,那么好的男子肯看上她就不错了,不过就是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有什么好拽的?”
“可不,要才没才,要貌也就那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可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就是,真看不惯她那样子,方才那什么剪纸表演,就像个教坊里的女子一样,半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
素丽终于听出那些人是在说自己了,愕然地抬头,看到边上不少双眼睛正在控诉着自己,不解地看了她们一眼,耳朵里好似才听到台上那悦耳的湿润的歌声,抬了眼看过去,眼神便落在一双略带欣喜的眸子里,润泽而幽深,温柔中,略着了丝羞涩……还有,一丝的怜惜,她心头一颤,忧伤的心弦似是被那多情的眼神给划动了,不由多看了两眼,再细听边上小姐们的怨责,这才明白自己受人轻辱的源头在哪里,那一丝的心动立即被恼怒给淹埋,瞪着眼,将身边的女子一个一个用眼神杀了回去,再抬眼,狠狠地瞪了台上那自作多情的男子一眼,秀巧的鼻子用力吸了吸,耸一耸,仰头望天,对着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郁三公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凝视让素丽遭到了围攻,他终于看到她肯抬眼注意他了,而且,那灵动的圆眼里还带了一丝好奇和迷离,让他的心再一次咚的剧跳了一下,十指差一点就弹错了一个音符,但,她怎么又生气了?还……那样气狠狠地瞪自己……不过那样子,真的很可爱啊,可怜的郁三公子,不但没有被素丽的表情给吓退,反正越陷越深,双眼都要看痴了。
坐在望梅亭里的素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眼睛都快笑弯了,她不解素丽的心思究竟是什么,可是,她是很喜欢这个单纯而又干净的郁三公子的,如果,素丽能想得通,这个人,将来一定会很疼惜怜爱于她,跟着他,她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心机一动,素颜就有了主意。
叶成绍被皇上叫到贵宾亭里,一见亭子里满坐着的都是朝中重臣,剑眉就皱了起来,老大不高兴的走上前,给正位上高高在坐的皇上打了个千儿:
“微臣给皇上请安。”眼睛瞟着边上的大臣,就有些不自在,这群老东西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他可是在为皇上办差的当中半途跑来看他家娘子的,这里狼太多,他要守好才行。
“绍儿,朕看你好生悠闲自在,可是也给朕和列位臣公们准备了一个好节目?”皇上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懒散样子就有些生气,刚才为他老婆舞剑的时候,劲头可足着呢,一到自己这里,就这副欠抽的模样。
叶成绍听得一震,寿王根本就没有邀请他,他这几日也是为两淮贪没案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准备什么表演节目,皇上这不是在寒碜他故意拿话斥他么?
“回皇上的话,微臣方才已经表演过了,您不是还大加赞赏了,封了臣妻一个第一名么?”叶成绍没好气的回道,皇上明明看见了自己的表演,还要明知故问,想骂就骂吧,别藏着掖着找理由了,直接点儿。
“那也是,世子爷方才那套剑舞,配上世子夫人那铿锵激昂的曲子,还真是完美绝伦的表演啊,郎才女貌,好一对神仙眷侣。”一旁的工部尚书晃晃胖胖的脑袋,笑着说道。
这话叶成绍爱听,他很光棍的拍了拍刘尚书的肩膀道:“好眼光,刘大人有前途,您的眼光是今儿这场子里最好的。”
这话听得刘尚书一身冷汗,被拍的肩膀上像压了千斤重担,倒不是怪叶成绍没大没小,而是,皇上在场,还有一坐位高权重的同僚也在,他哪里敢自认眼光最好啊,那不是把皇上也给比下去了么?这宁伯侯世子果然是个不好相与的,夸夸他都不行啊。
皇上原本叶成绍的话给气着,结果一看刘尚书那像吃了死孩子的惊吓样,心情又好转了起来,唇角忍不住就勾起一抹笑意,瞪了叶成绍一眼道:
“没大没小的,刘尚书可算得上是你的长辈,你那爪子拍哪呢?”
叶成绍听了浑不在意的长臂一伸,勾了刘尚书的肩膀道:“尚书大人,小侄感觉与您意气相投,不若结拜为兄弟吧,忘年交也行啊。”
真是胡闹,这宁伯侯世子还真是纨绔依旧,谁说他是司安堂的少主来着,此等顽劣品性也能担那大责?一旁几个老大臣的心里就有了疑惑,最近朝野之外盛传宁伯侯世子可能就是那司安堂的少主子,一干心中有鬼的大臣们便开始对叶成绍有了防备,更是忌惮于他,做事也小心谨慎了好多,令得叶成绍好些个部署又要改动,有些案子停滞不前,很难完结。
刘尚书都快要哭了,他可是与宁伯侯同辈啊,叶成绍比他儿子还要小上几岁呢,一下子就降了一级,这什么人啊……
“哦,大人您不同意啊,那算了,反正我与世兄也是好兄弟,那就不用与您再结拜了。”好在叶成绍也没有继续为难刘尚书,很快就从善如流地说道。
刘大人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怎么听这话都觉得别扭啊,明明跟自己儿子是好兄弟,那还要跟老子结拜,要不是皇上在,真想问候你家母亲,刘尚书在心里骂道。
“刘爱卿,这家伙就是个混蛋,别理他就好。”皇上在一旁看着就好笑,安慰了刘尚书一句,又对叶成绍道:“你不表演,跑来做甚?不是怕你老婆被人抢了吧,我说你有些出息好吗?成日介游戏红尘也就罢了,怎么好不容易讨了个老婆,又开始围着老婆转了。”
叶成绍听了一跳三丈高,硬着脖子道:“皇上,不带这样的,您可是九五之尊,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忒俗,一会子臣也去宫里,找您的老婆,臣那亲姑姑问问,平日儿您也是这么着叫她么?”
老婆一词,只有乡下粗野小民夫妻之间才会用到,皇上如此称素颜,让叶成绍有些恼火,素颜是她的逆鳞,是最值得敬重的人儿。就是皇上,也不能用如此嘻笑的语气调侃于她。
一旁的朝臣们也是听得满头是汗,皇上与叶成绍之间的气氛好生诡异,两人在一起,皇上便没有了往日的严厉,人也变得……呃,也有些痞赖的感觉啊,而这宁伯侯世子,更是半点也不惧皇上威严,哪有敢如此质问皇上,又如此连着皇后也不敬着的?
“死小子,就你那痞赖的模样,朕要用什么语气同你说话,你平日间不就是这个调调的么?这会子自个儿的老婆自个儿看得起了?”皇上没好气的骂道,眼里却带了一丝宠溺之色,看叶成绍的脸愈发的黑了,也懒得再逗他,正了色道:“你也收收心吧,再过一个月,就该动身去淮安了,你那老婆……哦,你那夫人倒真是个人才,两淮治水可是大事,朕可是寄予你很大的希望的啊。”
叶成绍听得一震,让他做钦差大臣去治河的意思皇上虽早就有了,但一直没有正式同朝中大臣商议过,今天突然在这种场合提出,皇上是何用意?
果然,一边的重臣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治河是何等国家大事,叶成绍可是一介武夫,又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游荡无形至极的人,他能胜任此等关乎国家民生的大事?皇上这提议也太草率了吧,就算再疼爱叶成绍,想扶他一把,也不能拿国家大事,百姓民生做赌注啊,去年两淮灾情就严重得很,几十万百姓遭灾,很多人家流离失所,如今已有流民窜到了京城,给京城治安造成了很大压力了,民心已有动荡,如今正是安抚民意,清理政事之时。
皇上不派重臣去重新治理淮河,却弄一个如此不着调,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