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卫传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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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随即没了声音,一阵脚步声缓缓从楼梯间传了上来。
我连忙拂了拂衣襟,前行两步。先是气沉丹田,仰天“哈!哈!哈!”大笑了三声,这叫先声夺人,可以壮声势。而后学着白老爷子教过的样子一拱手,朝来人望去。
多亏吴叔刚才在楼下咦了一声,让我心中有了准备。我暗自打定主意,无论来者长成什么样貌,那怕是鼻子生到了眉毛上头,我也全当没看见就是了。本以为是奇人自有奇相,来人是有什么异样才叫吴叔吃了一惊。
只是一看之下,我也忍不住愣了一愣。
原来是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
最有意思的是——还是一名男装打扮的美貌女人。
女扮男装?
女人想装成男人,一百个里有九十九个是绝对装不像的。而剩下那一个,倘若不是别人懒得叫破,就是男性荷尔蒙发育的实在异乎常人,多半是想当成女人都得先考虑市容市政肯不肯!
尤其的漂亮的女人,更是绝对不可能换了男装就被人当作男人。
我有一位精通化妆、易容术的朋友曾经下过定论:“美女装男人,呸!什么叫美女?骨子里都透着女人味的女人,才叫美女。整出个带女人味的男人,那还不叫人看破!”
眼下楼梯间登阶而上的女人,也正抬头打量着我。一头齐耳的短发,个子不高,大概只到我的下巴,身材却极其匀称。虽然不着粉妆,但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好像凝脂白玉一般,明显是丽质天生。双目顾盼之间,居然带着一股虎虎的英气,偏偏媚在骨中,混然天成。明明是一套男装,穿在她的身上,竟好像比女装还要自然得体。显然只有长期这样穿着打扮,习惯成自然,才烘托出这样的效果。
我暗暗喝了声彩,好一个现代版的花木兰。
这时我自然也明白了吴叔为何惊咦了一声,换成是我,也绝对想不到眼前的女人居然会用狂草书写出一封拜贴来给我,就好像张飞不应该拿起绣花针来绣牡丹一样。
那女子上了楼梯,在我对面三步远的地方站了下来。见我拱着手,却不说话,对我微微一笑,也拱了拱手道:“李公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我原本准备好的一套说词已经全然无法用上,只好回答道:“姑娘,过奖了。”
虽然说就算傻子也能看出她是女人,不过对方既然穿着男装而来,未必没有其他的用意。所以我第一句话就先点破她是个“姑娘”,接下来的接触当中,自然就少了很多顾忌。
那女子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说道:“小女子自幼穿惯了男装,好在倒也没被认错过性别,却让公子见笑了。李公子如不嫌弃,就叫我君兰吧。”
我心道,果然如此。不知是什么人物,竟培养出这样出色的女性来?如果让她换上女装,再稍加打扮,只怕立刻就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
只是拜贴的落款处分明是个张字,而另一团鬼画符一样的字迹则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君”或者“兰”字联系起来。这女子自称君兰,和拜贴不符,不知道有什么古怪。
正想伸手引她坐下,却见那女子皱了皱琼鼻,忽然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什么稀世宝贝一样,径自绕过我,朝我身后书桌上抓去。
刚才我独自在客厅久等拜贴主人不至,耐不住酒香,曾经自己先倒出一碗酒来。后来忽闻客至,也忘记了倒回坛内。
此刻转身看去,那碗酒被君兰一伸手拈了起来,只见她闭起眼睛,先把酒端起到嘴边,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立刻露出陶醉的表情来。随后也不睁眼,就那么侧对着我,一仰头咕嘟咕嘟地把一海碗酒点滴不漏地倒进了肚去。
直到碗面已经和地面垂直了,她这才猛地睁开眼睛,一扬手,朝着我把碗口朝下翻了过来,微笑着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碗中当然是一滴酒都没有流下。
我和她几乎同时开口喊了一声,她叫道:“好酒!”
我则赞道:“好酒量。”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立时缓和了好多。
分宾主落座,君兰拎起酒坛,又给自己面前满上一碗,口中叹道:“久闻令师姐卫红绫女侠其人博学多才,当世无人出其右者。而且海量无双、性格豪爽,巾帼不让须眉……”说道这里,看着手中的酒碗满是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这苗疆酿想必是她的藏酒吧?可惜君兰出道晚了几年,居然无缘一见。”
说完也不看我,第二次举起碗来,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又喝了下去。
我在对面暗暗咋舌,需知我这海碗虽然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其实碗肚颇大,且碗壁极薄,这一碗下来,就是三斤多,两碗将近七斤——这女子莫不是个酒鬼?
而且这海碗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碗沿极脆且滑,非常不易受力。正常人喝起来,须得双手捧着,才不至于脱手。而这自称君兰的女子,用的却是拿普通小碗时候的拈法——用拇指扣着内壁,食指和中指托起外壁。
若是普通人这样拿碗,不是腕力不足,根本举不起来,就是一不小心,把碗给捏碎了。而这位君兰姑娘仅用三指之力,就把这海碗平平稳稳地托了起来,而且碗沿丝毫不损。这一手下来,不仅需要出色的指力和腕力,还得配合非常精妙的手法与巧劲才做得到。我虽然自问也能像她这样照做,但是是否可以这样举重若轻就没了把握。况且我是个男人,在腕力和指力上天生就胜女子一筹——这样比起来,这位君兰姑娘的手上功夫,却是超过我了。
这时君兰喝光了第二碗酒,六七斤烧刀子下肚,两腮却仅仅有些微红。她“呯”地一声,把碗放在桌上,抬起一双越喝越显得明亮地大眼睛上上下下地瞄着我。
我只好咳了一声,说道:“若是红绫师姐还在,能见到姑娘这样的人才,想来也是非常高兴的。”
君兰却不接我这个话题,再次举起酒坛往碗里倒去,看着我说道:“李公子既然准备了两个碗,难道却让君兰自己一个人独饮么!还是,等小妹这个客人来给你倒酒?”
我笑了笑,要过酒坛来,给自己面前的海碗中倒满,一边说道:“倒是我这主人怠慢了,一会我先自罚一碗给姑娘赔罪……君兰姑娘的帖子中,提到有一物要让我参详,现在何不拿出来,大家一起观赏下到底有何怪异之处。”
说起来,这两碗酒,都是君兰自己不告而取。
虽然说酒放在桌子上,多数就是主人要与客人同饮。但是我这个主人还没有邀请,双方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她自己就先干了两碗,实在是礼数上有失周全。
我却抢先道歉,其实是在暗示她:你是来找我看东西的,而不是到我这里来喝酒的!
师傅临走之前,一再嘱咐我“江湖险恶”——像她这样漂亮且独树一帜的美女虽然少见,以后却未必见不到。此女明显是个江湖高手,来意不明,又怪异颇多,我自然就谨慎了许多。打定主意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再做进一步打算。
君兰显然是秀外慧中的女人,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脸上居然红了红,也不知是酒气上涌,还是真的感到失了礼数而有些难为情。她低下头来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朝着我微微一笑。
我看着她的笑容,心底立刻涌起一个形容——“眉开眼笑”。
我们从见面至今,君兰其实笑了不少次,但多数是那种礼貌性的笑容,仅仅是牵动嘴角,表示一下友善罢了。
这种笑容,在陌生人彼此认识之初,几乎是用的最多的一个表情,谈不上什么感觉。
而她这次的一笑,却是真正的发自心里,由内而外的笑容。先是一股浓浓的笑意从眼中流露出来,而后双眉微微一挑,就变成了两道弯弯的月芽形。鼻不动、嘴不动,仅仅是眉毛稍微变了一点弧度和眼神中的变化,却让人感觉前面翻天覆地,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为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心神一荡,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君兰处一闪,朝着我扑面而来。
我身子微微后仰,伸手一抓,把这事物抄在手中。感觉触手生温,张开手掌一看,原来是一个很精致的鼻烟壶。
我朝君兰处看了一眼,做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君兰微微点头,说道:“我要请公子看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整个鼻烟壶被摩挲的非常光滑,上面还微微有些水迹。从刚才触手时的温度推断,显然是一直被君兰贴身存放着的。我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却没有闻到任何香气,不由微微有些失望。
第二章 男道士
更新时间2008…8…9 20:44:46 字数:6035
我把鼻烟壶拿在手中观察起来,这是一个山水鼻烟壶,上面画着池塘垂柳,池塘边有一个小亭和许多游人。画风十分工整,细腻写实。画上的人物由远及近,最小的只有芝麻大小,凡是近处的全都清晰可见,就连亭边的垂柳,都条条分明,好像能够随风飘摆一般。只是没有任何标记,也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作品。
反复把玩了一会,实在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只好对君兰说道:“本人对于古玩之类的东西只懂得一点皮毛,也就仅仅能认出这东西是个鼻烟壶罢了……却不知其中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如果只是涉及到一些古董鉴赏之类的东西,我倒有一位朋友,对此颇有一些研究……”
我话才说到一半,君兰的脸上就已经忍不住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让我以为这鼻烟壶中必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可以让人一看之下,就觉得异乎寻常。
只是反复回想,依旧觉得这个鼻烟壶只是极普通的货色,与在古玩市场上一抓一大把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只好坚持着把话说了下去,静待君兰指出这鼻烟壶的奥妙。
没想到我等了良久,对面的君兰却不发一言。只是眼中的失望却渐渐换成了颇有些怪异的鄙夷之色,又慢慢回复了默然,低下头自语道:“都说李斯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强过乃师多矣。原来不过如此……唉……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君兰这几句话,声音虽小,不过在练武之人耳中,却足够一字不落的听了下来。
其实就算听不见,光看她的神色,也猜的出她说的应该是,“李斯卫原来不过如此,连这么个小东西都看不出问题来,实在是浪得虚名。”之类的话。
我淡淡一笑,凝视着君兰吹弹可破的脸蛋,丝毫没有火气地笑道:“家师当年脾气急躁,别人屡用激将法,结果家师虽然明明知道是激他,却依然屡次上当……后来,收了我这个徒弟,为免重蹈覆辙,干脆找了个道士。让我从小跟着学习老庄之道,静心养气……这些年下来,虽然不敢说已经没什么脾气,不过……君兰姑娘拿几十年前应付家师的办法来对付现在的我,恐怕是没什么效果。”
我说话的过程中,屡次停顿,逐渐加重语气。君兰随着我的语气加重渐渐抬起头来,变成与我对视,脸上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平静的犹如一汪湖水。直到我把话说完,她才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很开心的神色,再次对我嫣然一笑。
这一笑不再是眉目之间的笑意,而是整个五官都有牵动的笑容。一笑之间,真是恍如百花齐放,美丽的不可方物,让我觉得如沐春风。同时心中却是骇然——这女子实在是个狐媚至极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