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王宝藏-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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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邦略一侧脸,便隐约看到了岑献武眼里闪过的妒意。
看来,无论是谁,都难免会心怀不满,妒忌他人的。
“所以你认为是德恒大师?”萧邦问。
岑献武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缓缓讲述:“就在你与我交手的前一天,我正住在泉州酒店里。晚间,服务生送来一张纸条,其上有一句话:三更天,城南临海寺见。具名是‘隔世海盗’。这张字条是电脑打印的,看不出笔迹。我当时一阵纳闷,心想谁会开这种玩笑?但‘隔世海盗’这个化名,让我产生了好奇心,心想肯定与我一直寻访的林道乾宝藏有关,便打定主意一探究竟。
“我如约到了海边,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用黑布蒙了面,站在临海寺前的沙滩上。临海寺是一个破旧的小寺庙,年久失修,里面也没有僧人。加上他选的这个所在,正是海浪汹涌之处。
“见我到来,此人便伸出手,说道:‘林道乾藏宝图在你手里?’我一听,那声音又破又哑,显然是装出来的,便说:‘你是谁?’那人哼了一声:‘我受林道乾所托,要回藏宝图。’我心里冷笑,心想你少装神弄鬼,便说:‘我没有。’那人说:‘董商儒已经拿到了藏宝图,你少装了,赶紧给我吧。’我也冷笑一声:‘就算有,凭什么要给你?’那人突然一伸手,一记耳光向我扇来……
“说来惭愧,我虽早有提防,但竟无法完全招架他这一记耳光。虽然最终他没打着我的脸,但那掌风割得我耳朵生疼。于是,我们就交了手。一开始,我满以为我不但能够取胜,而且还可以撕开他的蒙面布,得见真容。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到了第九招,他乘我换步之际,一记勾手戳中了我的后背……”
萧邦顿觉头皮一麻。岑献武的武功,他心头最有底。虽然他讲得轻描淡写,但萧邦知道,这个蒙面人的武功,当真是神秘莫测。
“你的意思是说,这人非常了解你的功夫?”萧邦问。
“正是。”岑献武道,“我无论出什么招,他都了若指掌。不是岑某托大,我的功夫,数十年罕逢敌手,就算碰到枯荣这样的绝顶高手,他要想做到这一点,也绝无可能。”
萧邦明白。岑献武的功夫如何,他最清楚。
那么,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除了授业师叔,普天之下,清楚他武功家数并能绝对控制的人,必定是德恒大师!
“那后来呢?”萧邦发现自己在这种时候,也只能问这种傻问题。
“他自然是搜了我的全身……”岑献武长叹一声,“要知道,他这种高手搜身,瞬间就可以做到,不必像常人一样的。”
萧邦自然知道,武林高手,主要是“手高”——手快。
“结果……被搜走了那图?”萧邦问。
“我当然不会将图藏在身上。”岑献武淡淡地说,“而且,我的武功当然也没差到任由人摆布的地步。”
萧邦一惊,随即说:“看来,你在他搜身时,也出了手……”
“是的。”岑献武平静地说,“一个人武功再高,也难以防备他认为是绝对无法还手的人,突然有了还手之力。”
萧邦明白。
岑献武虽受重伤,但在对方全无防备的时候出手,得手的几率就会增大。
“那……他也受了伤?”萧邦问。
“恐怕是的。”岑献武道,“更为主要的是,他没想到我在那种时候居然能够出手,而且用的是柔术。因为这种功夫,他不熟悉,所以他也只能急速逃离。”
“莫非岑师带萧邦到林道乾的故里来,就是要印证此人究竟是不是德恒大师?”萧邦问。
“这只是一个原因。”岑献武道,“但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还犯不着请萧先生同往。因为这位高手武功虽然在我之上,但要想灭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据我最近的情报来看,这个丹霞寺与林道乾宝藏有着密切的关联,而德恒大师多年隐于此处,定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此时汽车已驶出高速路,进了一条柏油路,再驶入一个市镇。车灯及处,是林立的店铺。夜已深,市镇虽有灯火,但十分宁静。
汽车拐进一片古榕林立的街区,上了一个斜坡,便到了一座寺庙前。
车停下。萧邦从车窗里看见,这个丹霞寺在暗夜里,显得很是古旧。
司机拉开车门,岑献武下车。萧邦跟着下车。
司机回到车里,并没有跟着来。
岑献武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向寺庙一侧走去。
进了侧门,进入一个小院。
小院寂寂,虫鸣声声。萧邦见里间透出微微的光。
岑献武立在小院中,半晌不动。萧邦站在他旁边,感觉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俩,所有的一切都已入睡。
良久,屋内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这声音虽哑,但其间似隐藏了无穷的力量。
萧邦微微一震,深知发话之人,定是武林高手。
岑献武也不说话,推开那扇小门,领着萧邦走了进去。
屋里亮着一盏油灯,灯花已很长,火光微弱。
但萧邦还是看见,屋内一桌二椅一榻。榻上,坐着一位手持念珠的老僧。
那老僧须眉皆白,瘦得让人担心。他紧闭双眼,端坐在榻上的一块布垫上。莫非他就是德恒大师?萧邦心头一紧。他看见,这位老和尚虽端坐如钟,但却不是盘膝而坐。他的双腿,已齐膝而断,小腿处只剩下空空的裤管。
第六十章 丹霞古寺
果然,岑献武一见那老僧,就跪了下去,口中说道:“弟子向师叔请安……”
老僧让他跪着,仍然像木雕般坐着,也不说话。
萧邦突然觉得,虽是暖春时季,但这屋子里好像十分寒冷。
良久,老僧才道:“这位,大概就是萧邦施主了?”
萧邦欠身道:“正是萧邦。萧邦向大师问好。”
“贫僧正是你们要找的德恒。”老僧终于睁眼。萧邦陡然间觉得,德恒大师的眼里射过来一道光亮。
“弟子这些年虽四下寻找,但不知你老人家在此修行。”岑献武仍然跪着,有些小心地说,“还请师叔责罚。”
“起来吧。”德恒温言道。
于是岑献武谢过,起身后站得笔直。
“行武,你也老了。”德恒叫了一声岑献武的法名,缓缓道:“几日前,有人在泉州伤了你,你曾怀疑是师叔所为,是吗?”
“是。”岑献武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但还是应声道。
“现在呢?”德恒又问。
“现在不怀疑。”岑献武答道,“因为师叔的腿……”
德恒用手拍了拍齐膝而断的腿,低宣了一声“阿弥陀佛”,才道:“行武,师叔自离开少林后,虽说飘零四方,心头倒也清静。一晃近三十年了,没料到你依然清健,英气不减当年啊。”
岑献武见师叔并未继续提断腿之事,料想有难言之隐,便道:“恭喜师叔收了枯荣大师这样的好徒弟。”
“枯是灭,荣也是灭,有什么可恭喜的?”德恒淡淡地说,“往事如烟尘,就不必说了吧。行武,今晚你请萧先生一同前来,究竟为了何事?”
“敬禀师叔,今晚我与萧先生前来,主要是向你汇报关于林道乾宝藏的事。”岑献武躬身道。
“宝藏找到了?”德恒淡淡地问。
“应该接近真相了。”岑献武小声回答,“藏宝图、路线和寻宝密码都已找齐。现在我们的航船就在海上,正向道乾公宝藏所在海域驶去。”
“那你们不去寻宝,到这里寻贫僧何干?”德恒问。
这也是萧邦想问的问题。
“只是想请教师叔一个问题。”岑献武的声音更低了,“南海诸岛中,究竟哪一个岛才是真的藏宝之地?”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德恒语气虽淡,但眼神亮了一分。
“因为师叔去过那个岛。”岑献武平静地说,“刚才弟子祝贺师叔收了高徒枯荣大师,而师叔正是在那座岛上与枯荣大师结下善缘的。”
“哦,”德恒捻过两颗珠子,平静地问,“你怎么知道那座岛就是林道乾藏宝之地?”
“事情也真凑巧。”岑献武道,“弟子有个手下,名叫董商儒,当年被人囚在那个孤岛十年,后因机缘逃离。而他的讲述与枯荣大师所言毫无二致,因此弟子斗胆请师叔将那荒岛的位置告诉我们,使海盗王宝藏得以发掘,为国家所用。”
“行武,既然董施主和枯荣已告知你这个去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到此处打扰贫僧的清静?”德恒停止了捻珠子。
细心的萧邦听出,德恒先前对岑献武自称“师叔”,现改为了“贫僧”。
“他们二人虽记得岛上情形,但大海茫茫,变幻莫测,终是不能复返。”岑献武低声道,“或许,正如陶潜笔下的桃源,误入者只记得其中景物,但再次找寻,已无迹可寻了吧。”
“那你为何认定贫僧就一定记得?”德恒沉声道,“贫僧云游四海,历险无数,所至岛屿成百上千,遇见枯荣,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你为何非得要贫僧交待这个什么岛屿?”
岑献武一愣,随即答道:“请师叔息怒,弟子不过是寻宝心切,担心国家宝藏为外邦发掘,这才失礼,请师叔原宥。”
“你倒是有拳拳报国之心。”德恒淡淡地说,“不过,这话要是萧施主讲,我觉得更合适。”
岑献武眼里闪过一丝愧色,但他立即又恢复了常态,继续道:“还请师叔成全。”
德恒没有理他,却对萧邦道:“萧施主身中软骨散,毒性也未全解,却立如松竹,当真难得。而更难得的是,萧施主心无仇怨,大义为先,令贫僧钦佩!善哉,善哉!萧施主若入我佛门,必成正果。”
萧邦颔首道:“多谢大师夸赞。萧邦一介武夫,职责在身,恐怕无缘佛门。”
德恒道:“为国为民,即为大行。修心为上,修行为下。萧施主既已彻悟,何必在乎形式?”
岑献武见师叔与萧邦尽扯些闲话,心头着急。但他深知师叔深不可测,虽双腿残疾,也不敢贸然上前相逼。
德恒继续道:“萧施主为国寻宝,值得尊敬。面对萧施主,贫僧不必讳言。这数十年来,贫僧亦多少涉猎宝藏之事。林道乾宝藏,或许真的存在,但多少苍生却为此深入魔障,实为可惜!你们的来意,贫僧早已知晓,但若有人想以武力相逼,恐怕会一无所获。”
岑献武额头冒出汗星,声音有些发颤:“师叔传我衣钵,对弟子有再造之恩,弟子岂敢造次……”
他正待要下去,却见德恒已经阖起双眼,似乎很快进入了入定状态。
屋内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但岑献武和萧邦都没有动。
萧邦心头自然知道,这位高僧掌握的秘密,恐怕远在岑献武之上。
那么,岑献武此次前来,定是要问出什么关节——恐怕还不止是确定藏宝所在地那么简单。
然而,正在萧邦思忖之际,耳畔传来德恒大师细若游丝的声音。
“前尘如云烟,欲海永难填。宝藏何处有?不远在天边。”德恒缓缓吟完,低声宣了声“阿弥陀佛”,闭上了眼睛。
萧邦看见,他的手停止了捻念珠。
“师叔……”岑献武叫了一声。
但德恒没有回答。
萧邦感到气氛不对。因为,以他的听力,居然捕捉不到德恒的任何气息。
岑献武正欲再呼,但萧邦已是快步冲向榻前,一探德恒鼻息。果然不出所料,德恒已没了呼吸。
但德恒的佛珠却仍然没有掉下。原来这位高僧在坐化前,右手拇指上翘,使那串佛珠挂在了拇指上。而那拇指所指,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