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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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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伯特,今天的天气如何?”

“晚上再问我吧。”

“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崔雅刚做完血液检查,指数还是过低,无法进行下个阶段的化疗。她有点沮丧,不只是因为想赶快完成这些治疗,更因为每一次的延后,即使是一天,都显示治疗的效果降低了。现在可能还得拖上一个星期,上一次的治疗整整延后了两周。情况不怎么乐观。诺伯特,‘该死’的德文要怎么说?”

“哦,肯,我很遗憾,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我需要订一间小巧的汽车旅馆,不要太贵,靠河边30公里左右,还需要—辆计程车和—位会说英语的司机、去柯尼希斯温特(K?nigswinter)的指示图、莱茵河渡船的时刻表、德拉亨山(Drachenfels)的开放时间,还有柯尼希斯温特是否有供应素食的餐厅……”

天气,终于不再阴霾。有时万里无云,有时飘来几缕白云。有人说冬天的气候如果特别糟,开春之后就会特别好,看来是真的。肯和我在巴特戈德斯贝格(Bad Godesherg)与柯尼希斯温特度过了一个很棒的周末,我们住在莱茵河畔的一间旅馆里,浪漫极了。春天是我最喜爱的季节,我喜欢看着它的景致变化,然后把它带回医院去。当我闭上双眼时,所有的景象历历如绘:在阳光下特别鲜明的白樱树冒出的新叶,绿色的草原上点缀着白色的小雏菊与鲜黄的蒲公英。

现在我又回到医院,回到治癌的琐事上,一个星期后才能接受化疗。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再等一个星期,化疗的效果又会降低一些。但这次感觉却很轻松,食欲有点降低,睡眠增加了一些,有时需要服用安眠药,还有一点头晕,比阿德利亚霉素要轻松多了。如果医生早一点采用这些化疗的药剂,我想我会应付得更好。阿德利亚霉素会伤我的灵魂,好像费尽千辛万苦,才能感到一点愉悦,而眼前这种治疗却不会阻碍我的快乐。

啊,德国人,他们真是既仁慈、和蔼又乐于助人,肯比我有更多的时间和他们接触。他常去吃饭的那家餐厅的女服务生,前几天带着花来探望我,另外还有许多司机先生、店东以及女服务生都十分关心我。

“点亮莱茵河”是这个周末一项盛大的庆祝活动;沿岸所有的城堡都燃起火炬,还有放烟火的表演。维琪来看望我们,肯陪她一起到河边看烟火,河边挤满了人群,各种年龄层都有,大部分是孩子,非常壮观。肯和维琪边看边发出惊叹声,他们闹了一阵子,突然发现周围鸦雀无声,连小孩都安安静静地,气氛非常怪异。肯后来问柜台的服务人员,因为美国人看烟火的时候一定会呜哇地大叫,服务员说也许美国人的啤酒喝得比较多。肯笑着说:“怎么可能,你们是全世界啤酒喝得最凶的国家,这才不是真正的理由呢!”服务员说:“在德国,大家看烟火的时候从不呜哇,我们只会嘘……”

在波恩总会碰上令人捧腹的场面,颇能振奋我们的精神。有一次我们坐在一家露天咖啡馆,维琪点了卡布其诺,我为自己叫了Kolh啤酒。闲谈之间,一位侍者走到我们的桌边:“你是肯·威尔伯吗?我的胃里有个洞,急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胃里有个洞?我们俩都被吓呆了,以为他有胃癌,他可能看见我的光头,以为我也得了癌症,我赶紧站起来送那位侍者到“诊所”去。

他在一家书店看过我的书,认出我就是作者,他毫无避讳地谈起自己的问题,特别是女友刚离开所造成的影响与困扰。“我的胃里有个洞”,其实他真正想表达的是,“我的心中觉得非常空虚。”他已经沮丧得顾不了那些客人了。他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描述自己胃里那个可怕的洞。

我忍不住和维琪及肯说,我真希望自己能早点发现这个地方。我提到一些过去犯的“错误”——我应该一开始就把整个肿瘤切除,继续接受三苯氧胺(tamoxifin)的治疗,每一位癌症复发的患者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也都能举出一两件足以延缓复发却被自己疏漏的方法。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别陷在自责的情绪中(即使有时还是会滑落悔恨的险坡),戴上后见之明的眼镜来看待目前的处境。我发现许多过去所做的选择都是出自怠惰,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治疗方式,因而轻忽了重要的后续医疗(继续食疗,服用大量的维他命、运动与观想等等)。我一直认为已经动手术,做了放疗与化疗,难道付出这些代价还不够吗?我只想回归原来的生活,哪儿也不去,不去看其他的大夫,不再做任何医疗的抉择。我瘦了好多,也吃了许多苦,难道还不足以让情况好转吗?反正处在这个模糊地带,本来就很难决定该做什么其他选择。

同时我又明白自己很自然地往最好的方向想,受到积极思考运动的影响,这股欲望有时膨胀得有点离谱:非常努力地想像癌症已经去除了,充满信心地告诉自己“我是健康的”,提防出现再度住院或癌细胞还躲藏在身体的某个角落的念头,因为消极思想的存在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使癌症复发。

我发现亲友们也都倾向于积极思考,我很理解没有人愿意往坏处想,但是癌症病人的恐惧并不是虚而不实的,也不只是负面思考,希望亲友们能学习和这份恐惧相处,毕竟它有时也能有正面的作用。

我发现过度简单的积极思考不但会让人否认自己的恐惧,更会在化疗结束后消除再接受其他治疗的动力。选择其他的治疗时需要高度的激励,因为做这些抉择是十分困难的,更别提到很远的地方就医所花费的时间与金钱了。当你没病时,看到报上刊登的治疗方法,只会觉得有趣,但是生病时接受这些治疗可就大费周折了。如果你一味地运用积极思考,可能会失去必要的动力。

我把注意力转回当下,小心翼翼地调整架在鼻梁上的这副后见之明的眼镜,再一次地,我看到自己想要依赖奚弗大夫“快刀斩乱麻”的治疗背后的怠惰,还有,以为凭着积极思考就能把癌症治好,但是这副眼镜的焦距点是清晰的,让我很清楚地看到我应该继续寻找长期的辅佐方法。一旦决定采用综合的治疗方法,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贯彻到底。我知道自己的怠惰与想要过正常生活的欲望,会让我一听到别人的建议或他人的经验时,就会对自己所做的选择产生疑虑。但是我会保有那些怠惰与欲望,让它们帮我拨云见日。我希望我写的这些东西能帮助别人在起起伏伏的癌症生涯中,维持高度的治愈动力。我会提醒自己,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对于疾病的发展或结果,也许只是极小的影响,甚至完全没有。我提醒自己深呼吸和放松。由自责所促成的动机只会伤害到自己。每当我紧抓着某样东西不放时,我会提醒自己放下,对自己温柔一点,学习与未知相处。试着去体会没有努力的努力、没有选择的选择、没有动机的动机。努力不一定能达成目标。

崔雅进行第二次化疗时,观想的主题再度浮现,此刻的她应该观想化疗打败了癌症才对。但是她无法决定该采用主动或被动的观点。她觉得两者都很重要,这又是“做”与“存在”之间的平衡。这一阵子大部分的癌症病人采用的都是积极思考的观想,但是崔雅觉得应该佐以更开放、更无目标的观想方法。她时常与爱迪丝一起练习,爱迪丝本人也是超个人心理学派的治疗师,比较倾向罗杰派。崔雅将她的观察写成一篇报告,在美国各地的癌症中心广泛地流传(你可以向癌症支援中心索取影印本)。

“肯?肯?你在吗?看看这个。”

“开什么玩笑,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有一天我坐在病房里和爱迪丝聊天,肯走了进来。当时我正告诉爱迪丝关于遗失五角星项链的事,我说我努力学习透过观想把它分送给每个人,从这个事件中我读出了许多意义,我的名字艾斯崔雅就是“星星”的意思。肯开始取笑我古怪而迷信的这一面,他说我对正面预兆的信心不及我对负面预兆的信心。我马上回应一句,“不,这句话不对,正面预兆也同样深具意义。”他说:“哦,好,既然你真的相信正面的预兆,看看这是什么?”说完就从口袋掏出那条五角星的项链。我愣住了,已经这么久了,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肯一直不肯回答我,最后才说:“我只是要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丢一样东西可以被你诠释成坏的兆头,那么失而复得是不是该被诠释成好的兆头。”

旅馆洗衣妇在我裤子后面的口袋里发现它,我根本就忘了那个口袋的存在。那天洗澡时,我一定是怕放在柜子里会被拿走,才放在裤子口袋里,扣好后就忘了。我好高兴重新拾回这条项链,希望它能带给我好运。奇怪的是,它不在的时候对我影响更大,我仍然继续观想把它分送给别人,观想它在别人的脖子上,观想它深入别人的内心,这仍然是很好的练习。但是,当我失去它而仍然渴望它的时候,这项练习反而更具挑战性。如果它一直不再被拾回,这项练习可能就会随着记忆模糊而被淡化,可是现在这颗星星又回到了我脖子上,于是它成了一个持续的提醒,这项练习也将继续下去。

另一天的傍晚,当我和爱迪丝在林间散步时,对这个“给予”的观想,突然有了很大的领悟。我以前总觉得善待自己就意味着对别人不善。以最后的一口美酒来说——如果我为了善待自己而喝了那口酒,其他人就喝不到了。

我觉得有很大的冲突,突然间“我是谁?”这句话冒了出来。我发现善待别人与善待自己的冲突,其实是不存在的。如果我在“我是谁?”这句话上下足了功夫,那么我与他人之间的界线就会渐渐淡化,因此,这并不是二选一的问题:要不就善待自己,要不就善待别人。当人我的界线淡化以后,以前被我视为善待别人的行动,其实就是善待自己,所以我非常乐意将最后一口美酒留给他人,甚至是全部也可以。

这对我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我已经以这颗星星做了很久的观想练习,在此之前,是自他交换的练习。现在运用“我是谁”的话头把人我的界分感连根拔起,则是在道途上更往前跨了一步。每当我执著于最后一片起司时,我都会问:“喔,是谁在执著?是谁在感觉损失?”然后我会十分乐意地把它送出去。正如肯所说的,宇宙里只有一个大我在享受它。因此我过去的障碍和不能善待自己的原因,就是出在过于强烈,也过于快速的人我之分。因为被锁在这样的分别心中,我才会觉得善待别人就亏待自己,善待自己就亏待了别人。现在放掉分别心,享受给予,善待自己也善待别人,似乎容易多了。当然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了,但现在的领悟才是具体而实在的。

以恐惧面对痛苦所产生的感觉就是自怜,它令你想要改变当下的真相。但是如果以爱来面对痛苦,把心安住其中,不以恐惧或嗔恨,而是以仁慈来面对它,那便是真正的悲悯了。

当崔雅在第二次化疗后渐渐地恢复时,她的肺部却感染了。不太严重,医师这么向我们保证:但是为了预防从外面带进来一些污染,他们还是剥夺了我几天的探视权。崔雅与我只能以电话联系:她忙着做她的艺术创作、静修、写作、参究“我是谁?”这个话头、写日记,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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