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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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喝骂道:“你这丑鬼,走路不长眼睛么?”
拉车汉子累了一宿,声音有些发虚:“这位老爷,路实在是太滑了,我刚才怎么也停不下这车,蹭到了你的衣服,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小四,怎么了?”说话的人便站在马车旁,铁逍遥听着声音耳熟,透过缝隙望了一眼,心中一动:“这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竟又在这里遇见了‘峨嵋五子’。”说话的正是那脾气不怎么好的大师兄。
生事的是个白衣剑客,铁逍遥瞧着这手下败将拿手掩住口鼻,身子闪出多远,一脸嫌恶地打量着拉车汉子,恨恨骂道:“娘的,哪里钻出来这又脏又臭的东西,大清早给爷找不痛快。”
一个黑衣病汉上前来,扫了两眼白衣剑客的衣裳,笑着劝道:“算了,不过蹭脏块衣襟,又不是娘们儿,你跟这些乡下人计较什么。”
大师兄闻言笑道:“朱兄有所不知,我们小四最爱干净,若是身上的衣衫有点不整洁的地方,实在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那病汉正是“焰剑”朱愿。他瞥了眼拉车的汉子,道:“这样啊,合该这丑八怪倒霉,碰上兄弟心情不好,快快料理了咱们吃早点去。”扭头当先走了。
拉车的汉子见对方人多,个个拿刀带剑,有些害怕,不由向后瑟缩了几步。
车里老妪觉出不对,挣扎着爬起身问:“虎子,出什么事了?”
那汉子背靠马车站直了,道:“娘,你歇着,没事。”
白衣剑客见拉车的丑八怪还敢眼望自己,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只觉一股戾气直冲脑海,刷地拔出剑来,随手一剑向他双目间刺去。
剑来得太快,那汉子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到了额间,“呼”地一声,从车里扔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后发先至,正砸在白衣剑客的剑尖上。
白衣剑客全无防备,这一剑立时便偏了,他猛地收回剑,见一个破竹筐还挂在剑上,深吸口气,喝道:“谁,不怕死管闲事,给爷滚出来。”
峨嵋派众人立时围上来,便是朱愿与雪山派那对兄弟也回头观看。
铁逍遥没有出声,他方才扔那竹筐用了内力,丹田内正气血翻涌,针扎一样得疼,正咬着牙缓缓调息。
峨嵋派大师兄站得近,挥剑将车帘削了下来。
阳光明媚,照在车里病重的老妪身上,也照着角落里的那人,折腾了一夜,他脸上沾了好多灰尘,头发乱蓬蓬的,上面还可笑地插了根干稻草。
峨嵋派诸人如临大敌,大师兄骇然道:“铁逍遥!你怎么会在这里?”
拉车汉子方知后怕,颤声叫道:“娘。”
铁逍遥向那汉子望去,登时也吓了一跳,难怪别人嫌他丑陋,这人半边儿脸长了一大块暗红印迹,幸好是白天看到,若是昨天夜里突然见着这模样,只怕会给他吓得不轻。
想到此铁逍遥冲“峨嵋五子”露齿一笑,缓缓地道:“我铁逍遥这辈子最佩服孝子,你们老是与我过不去,不要怪我辣手。”
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众人到没看出来他身受内伤,“峨嵋五子”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朱愿大声喝道:“围住!别让他跑了。”飞扑而至,焰剑直取铁逍遥。
朱愿赖以成名的这柄剑剑身宽分量重,剑身有火焰状凹痕,往往不中要害也能给对方造成很大的伤害,与人交手占有很大的便宜。
铁逍遥看他出手便知道这所谓的“淮安三杰”之一若非占了武器之利,与那“秋雨幽魂”黄休也只在伯仲之间。
但他此时的身体哪能与行云镇大战四方高手时相比,只得待剑到身前才将身子微侧,刀锋向外横抹,实是后发制人的一招。
这一刀回得全无内力,但正是朱愿剑势将尽变招不及之时,要朱愿将握剑的手掌送到刀锋上他怎会甘愿,只得手臂一抬,这一剑距离铁逍遥足有半尺远刺入了车壁。
铁逍遥仍斜倚着车壁也不起身,右手招式不停,攻向朱愿。
朱愿早听说铁逍遥的刀法嚣张狠辣,先声夺人,若非“峨嵋五子”围在身边他简直要怀疑眼前这人是假扮冒充的。
但休看这轻飘飘的刀好像磕上便飞,招招所指俱是沾上便亡的要害,朱愿剑招起手便需回防,几招一过,脸泛赤色,喝道:“小贼,我当你是值得尊重的高手,你却如此戏耍于我!”
铁逍遥这几刀使的正有心得,他自七八岁开始得到各有专长的几位师父悉心教导,人又刻苦,十几年来竟将几门绝技学得有模有样,与人对敌时难免卖弄,必要将大师父的内功,二师父的轻功,四师父的刀法混杂一起,可方才这几刀却是纯正的魔刀刀法,铁逍遥于生死之际在这马车一隅被迫窥见了魔刀的精髓。这一瞬间铁逍遥甚至相信,便是四师父魔刀燕农亲自出手,不用内力应与自己也相差无几。
雪山派的二兄弟各执宝剑,一左一右如若两道惊鸿夹击铁逍遥,朱愿恼羞成怒一声大喝,手中焰剑力大剑沉,迎面直劈。小小一辆马车四周登时乱作一团。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二章 搏杀归途(七)喋血
第一百零二章 搏杀归途(七)喋血
铁逍遥一闪念:“拼命的时候到了。”猛提了一口气,一跃而起,这一刀却是用上了内力。
“峨嵋五子”个个离车甚近,他五个与朱愿三人没有默契,又对铁逍遥既恨且惧,一时没有插上手。
五人先听到一声惊呼,第一个飞出去的竟是朱愿的那柄焰剑,铁逍遥移形换位,只穿插了一小步,便站在了朱愿的位置,回手一刀,雪山派一人右臂齐肩而断,惨叫声中另一个骇然间被一刀斩在了脸上。
铁逍遥轻轻跃起,避开朱愿怒极忍痛拍来的左掌,落地紧贴朱愿身后,拖手刀自朱愿后颈向下三寸之处刺入,铁逍遥落地晃了晃,猛一弯腰,大口鲜血直喷出去,扎在朱愿背上的刀便随之一划到了尾椎处。
朱愿尚有意识,意欲扭头去看,只侧过脸便俯身摔倒。
不知是谁的血流得满马车都是,朱愿又正趴在老妪身上,老妪惊恐地一声尖叫,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铁逍遥被朱愿带得一个踉跄,他心知此时万万不能倒下,拄刀勉强站稳,方才不得不硬用了内力,昨夜服了良药稍见好转的丹田此刻一片冰冷全无动静,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铁逍遥心知不妙,抬眼四望,有人当街持刀行凶,街上的百姓早四散奔逃远远躲避了。
他看了眼空旷的大街,暗暗庆幸谭优昨夜将这一带的捕快探子全部抽调,抬起左手擦了擦嘴角残余的血,掏出块银子扔给那丑汉,歪了歪头向他示意,道:“带着你母亲赶紧走!”
拉车丑汉连滚带爬抱起老妪,回转身欲走。
“且慢!”一名峨嵋派的剑客大声喝道。
他收回打量铁逍遥的目光,极快自师兄弟们脸上扫过,脚步一挪,宝剑便横在了那丑汉的脖子上。
那大师兄也看出铁逍遥已是强弩之末,向众兄弟使了个眼色,便宜人人想占,况且他们与铁逍遥还有一大摊子的新仇旧恨。
“名门正派,呵呵。”铁逍遥勾起嘴角,脸上的嘲意掩住了眼中戾气,道:“你们想怎样?”
“峨嵋五子”见铁逍遥连站立都微微打晃,更是放心,大师兄喝道:“弃剑受缚,饶你狗命!”话虽如此,除了那制住丑汉的剑客,其他三子齐动,与大师兄四柄剑登时组成剑阵,同时向阵中的铁逍遥刺去。
四剑齐来,颇有追魂夺命之势,铁逍遥清楚知道留给自己活命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幸好“峨嵋五子”的剑阵以前他见过两次,四人刚一站位,铁逍遥脚下借着冰雪一滑,迎面向那白衣剑客撞了上去。
两人对行,速度都是极快,白衣剑客刚一抬手铁逍遥已到了眼前,所选方位正是空门。
白衣剑客骇然变色,铁逍遥不等他闪躲左臂揽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右手握刀完全没入他前心,只余一个刀柄。
铁逍遥借这一阻,去势停住,刀来不及拔出,伸手去捞白衣剑客掉落半空的长剑,他此时万般不顾只要一个快字,手掌方一触及剑柄,听风辨位,向着最近的敌人掷了出去。
离得太近,铁逍遥虽仅凭臂腕的力量,那剑仍若突然有了生命,闪烁着令人窒息的寒气,自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钻进“峨嵋五子”小幺右肋之下。
铁逍遥未及回头,听见一声惨呼估计三师父的独门暗器手法见功,此时他后背锐痛,知是剩余的两柄剑已追及背心,就势向前摔倒。
白衣剑客的身体最先着地,没入他前心的刀身反弹出大半截,大量粘稠的血迅速渗入肮脏的雪地,人已经死透了。
铁逍遥摔在白衣剑客身上,两柄剑均在他后背添了道寸许深的创口,加上昨天被陈青槐在跨上斩那刀旧伤迸裂,铁逍遥满身是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峨嵋派那大师兄只觉手足冰冷,顾不得查看小五死活,疯了一般挥舞着宝剑向着铁逍遥滚开的身体疾刺,口中呼喝:“老三快来,你发什么呆,杀了他,杀了他!”
一旁那剑客正痴望着他三人搏命,给大师兄一叫猛然醒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制住的丑汉不知何时已推开他横在脖颈上的宝剑,正抱着老妪没命地往远处逃,急忙上前一步,宝剑一送,自那丑汉后背刺了进去。
方才那一幕对他而言实在太震惊荒诞了,本以为姓铁的恶贼站都站不稳,合该任由他们师兄弟宰割,哪知不过出手一个回合间,便折了两名兄弟,峨嵋剑阵在这生死搏杀间竟如此不堪一击,他握剑的手不住颤抖,这一剑也不知将那丑汉刺死了没有,拔出剑来,扭头向铁逍遥望去。
打眼一望,似是铁逍遥浑身又是泥又是血,被两位师兄打得满地乱爬,全无还手之力,十分得狼狈。但用心细看,便会发觉两柄剑围着铁逍遥刺戳劈挑,细密如雨,却没有一剑能扎在铁逍遥身上,铁逍遥未用内力全凭身体躲闪,竟然颇有章法,真正令人眼花缭乱。
峨嵋老三心中巨寒:“此人不死,我们一个也休想活命!”瞅准空档,合身扑过去,只待三剑一合,又是一个小剑阵,以铁逍遥此时境地,立时便会坠入极度危险之中。
峨嵋派的人居高临下,剑法以刺为主,此时两柄剑正齐刺铁逍遥咽喉下腹。
铁逍遥向旁侧一滚,左掌托腮,身体侧躺,一瞬间竟颇有优雅慵懒之态,正是他自六师父处学来的一式身法,两剑几乎擦着他后背刺在地上。
峨嵋派大师兄向旁闪了半步,给老三让出空位,手中剑追着刺去,铁逍遥似与他多次拆解过这招式,恰好跪坐起身,双剑又失之毫厘。
铁逍遥却趁半步之隙,右臂一伸,将白衣剑客身上的刀收了回去。
他此时正背向那大师兄,双膝着地,众人皆未想到他此时不理另两人先后刺来的两剑,竟做了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仰面反身下腰,双手握刀,竟然由下往上斜着自大师兄下腹直刺进去。
大师兄全无防备,正全力下削,待剑到了铁逍遥身上已是垂死力竭,只轻轻在他肩头抹出一道微红。
此时铁逍遥却是吓出一身冷汗,峨嵋老2的剑因他突然后仰,自他****刺在地上,若是偏上几寸只怕自己立时就成了太监。
峨嵋老2一剑不中,就势上挑,似是杀之不解恨,铁了心要先废了铁逍遥。
铁逍遥抽了口冷气,铁板桥单手倒撑,一字马、鱼跃后翻,幸好近二十年来苦练不缀,铁逍遥的基本功异常扎实,险险避过峨嵋老2充满怨毒的一剑,只被峨嵋老三扫中后背,又添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