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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落花谣-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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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问问胤禛,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忍心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十四把哭泣着的我轻轻揽到怀里,“花楹,你走吧,你走了对我们都好。你说得对,我已经疯了,如果我再看到你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如果我在看到你为他喝酒,如果我在看到你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你走吧……”他哽咽地说着,说了一阵便陷入了沉默,或许他在哭,只是我并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阳光一如既往地洒在人间的每个角落,我走出屋子,抬头看着湛蓝的天际,天空清澈得没有半点杂质,阳光依旧暖洋洋地照着,就像少年的笑容。

我一个人来到马厩。

马厩边上是一座矮小的,有些黑暗的小屋。我立在门口看了一阵,今天才意识到这间小屋是多么的寒酸。推开门,随着一声有些寒碜的吱呦声,小屋里幽暗的一切映入我的眼帘,在这个幽暗而清冷的小屋里,角落里是一张床,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盖着一床单薄的棉被。

眼前的一幕让我的心里一酸,来自蒙古草原的自由少年秦旺,曾经骑着马在草原上自由地翱翔,那辽阔的草原上有最美丽的野花和清澈甘甜的海子……可是他因为我而来到了北京,走进了这间狭小而昏暗的屋子,每天在马厩里守着悦儿望着天空,可是这还不算,现在又丢掉了他的人生。而我……他一切苦难的起因竟还要带着他走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心中暗想着,我已经走到了床边。床上的少年还是闭着眼睛,原本黝黑的面庞却显现出颇有几分妖冶的通红,我伸出手,轻轻覆在秦旺的额头上,果然是一片滚烫。眼泪早已经无声地落下,我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人们总说我是个有福的孩子,可是我身边的人,他们都是怎么了?胤禛、十三、十四、秦旺,还有那个与我并不亲近的宝柱,他们的人生都因我而发生了剧变,而他们承受着的苦难,竟都是因我而起。也许……我是灾星才对。

我还在默默地流着眼泪,秦旺却已经幽幽转醒。“福晋……”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把我从凌乱的思维中拉了回来。

我忙应了一声,转过身子倒了茶,扶着他喝下。“多喝水,我一会找大夫来把脉抓药。”我尽量平静地说着,可是声音却是一片喑哑。

“你哭了……”秦旺静静地看着我,平声地陈述着,他的神态是那样的安详而和煦,好像并没有经历过怎样惨痛的刑罚和心理上的法打击。我流着泪微微摇了摇头,秦旺却抬起了手,用手指轻轻地碰触着我的脸颊,他的指腹温暖而柔软,完全不像一个干惯粗活的下人的手。

我的眼泪在他一下一下轻柔的擦拭下迅速地干涸了,可是心中的凄惨却怎么也无法消除。“福晋,奴才觉得这样挺好。您觉得十四爷能让您带着一个小厮去江南吗?”他平静地开口,我却是微微错愕,每一个人都觉得我带着秦旺去江南是不妥的?我不禁苦笑起来,或者从我带着秦旺遛马的时候起,人们就在这样想了。

这时我忽然在秦旺的脸上看到了几分笑意,“福晋,这样奴才就能跟着您去江南了,奴才想跟着您去江南。”他温柔地笑着,说到江南两个字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向往,让我几乎和从前总是憨笑着的少年丝毫不能联系到一起。“福晋,您知道,秦旺是会些功夫的,如果秦旺不愿意,未必不能反抗,可是那样的话,秦旺还能去江南吗?”

我有些颓然地坐在床边的一个矮凳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笑意温柔的少年,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做个太监?我不禁苦笑起来,这个世上的人都疯了吧!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三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九章 离别

卷三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八十九章 离别

春节有些寥落地结束了,整个王府终日似乎都笼罩在一种极为怪异的气氛中。

养马少年秦旺还在养着伤,却已经渐渐痊愈了,能够蹒跚着在马厩外面的空地上走来走去,像从前那样把自己沐浴在阳光下。

伊尔根觉罗氏的院子越发安静了,因为人们都知道这位婧主子险些被一个看马的奴才所玷污,这位主子自然是受了极大地惊吓和名誉的损失,所以有些反常地安静了下来。

可是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个阴谋,因为我了解秦旺,这样憨厚而正直的少年,他怎么会去非礼伊尔根觉罗氏?

于是我还是忍不住在一个安静的午后走进了伊尔根觉罗氏的院子。碧桃自从上次被我救下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一般,从前与她的主子极为相似的那股子骄横跋扈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和卑微。

碧桃以一种极为谦卑和恭。顺的态度把我迎进了屋子,然后转身扶了伊尔根觉罗氏出来。

看到伊尔根觉罗氏的时候我不。禁大吃一惊,虽然我知道这个女人的状态应该不大好,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窝深陷,脸庞瘦削,曾经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有些突兀地刻画在灰暗的脸上,让人看了就不禁生出几分寒意。

虽然我极力地忍耐着自己的震惊,但是伊尔根觉。罗氏还是看出来了。

“很丑,是不是?”她朝碧桃使了个眼色,示意碧桃给我。倒茶,然后转过来看着笑得有些局促的我,“没办法,女为悦己者容,没了悦己者,还要那副皮囊做什么?”伊尔根觉罗氏慢慢地说着,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那份伤痛。

我没有说话,伊尔根觉罗氏便继续说着,似乎并。不在意我作何感想。“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没错,你那个奴才是冤枉的。”她淡淡地说着,又微微带着有些嘲讽地看着我,“他被人骗到了我的屋子里,他大概以为你有什么危险,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那时候……我正在洗澡。”

伊尔根觉罗氏。说着撇了撇嘴,“我听到他在门口和丫头的争执了,他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大概他以为我会对你不利吧。”

我皱着眉头,忽然想起曾经和伊尔根觉罗氏争执的事情,原来是有人利用了这件事情,借机制造了阴谋让秦旺上当!

伊尔根觉罗氏裂开没有血色的嘴唇笑了笑,“我以前觉得自己有实力和你争,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在他心里只有你这么一个人,其他人……不过都是工具罢了。你想带着秦旺去江南,他怎么可能放心?”

我听了不禁摇着头苦笑,“他的疑心太重了……”

伊尔根觉罗氏颇为嘲讽地笑着,“在你身上他所有的疑心都是合理的,他自从知道你和四王爷的事情以后就疯了,他从前要防着十三,现在还得防着四王爷,连个养马的小厮他也不放心……他有这个心思,别人有别人的心思,那我和秦旺被冤枉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也没有被冤枉什么……”我有些讷讷地开口,越发心疼那件黑暗小屋里的少年。

伊尔根觉罗氏却是冷笑起来,“你以为他们说的险些非礼就对我无害了吗?对我们女人来说,名节有多重要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忽然高了几分,却又渐渐低沉,“不过现在我也无所谓了,因为我看透了,我们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伊尔根觉罗氏说着,便一把扯开了衣裳的前襟。我的目光落在她赤luo的皮肤上,便惊得说不出话来,全身都发起抖来。原来那本该是白玉般的皮肤上却是密密麻麻地鞭痕,深深浅浅横横竖竖,看得我触目惊心,头昏脑胀。

“你知道吗?这些鞭痕就是那日我们在院子里争执后他赏我的。从前他利用我想刺激你,发现你无动于衷便对我没了兴致,后来我只要稍微招惹到你,就逃不过他的惩罚……我不过告诉了你宝柱死掉的实情,就换来了一顿鞭子,他抽了我好几个时辰……”伊尔根觉罗氏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的震惊,波澜不惊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最后他为了除掉心里的隐患,不惜把屎盆子忘我的头上扣!本来挨过鞭子以后我还有些幻想,可是自从舒舒觉罗氏那个贱女人玩了这么一出把戏之后,我就死心了,如果他不同意,舒舒觉罗氏怎么敢?”

我的身上一阵阵地发着冷,轻轻道,“你告诉我这些,你不怕吗?”

伊尔根觉罗氏忽然开颜笑了起来,纵然脸色灰败,却也显露出几分光彩来,“我的心都死了,我害怕什么?更何况,他那样珍惜颜面的人怎么可能在皇阿玛面前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印象呢

?他不敢!”

……

春节以后,十四以极快的速度在康熙面前获得了旨意,我也即将踏上南下的旅途,前往我一直很喜欢的杭州养病。

阿玛和额娘脸上的皱纹仿佛在一夕之间深了许多,竟是让我有些不敢细看。

“孩子,你究竟做什么了?你跟十四爷好好说说,道个歉,夫妻一场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呢?”额娘拿着帕子不停地擦着眼泪,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哥哥连家也不回,你如今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让你阿玛和我两个老的可怎么活……”

阿玛没有说什么,却是不住地叹着气,两只皱巴巴的手交叠在一起,不断地搓着。

我心里酸涩,却是硬生生忍着不让泪水出来,我确实是个不孝的女儿,自从我被抱进宫的那天到现在,我带给父母的欢乐不多,忧愁却是不少。

两个姨娘在一旁陪着额娘掉眼泪,我向她们行了礼,我家现在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希望他们能够相互支持和照应。

离开家里临上马车的时候,郭络罗月华领着宗宝来到了我的面前。

“姑姑好。”宗宝像个小大人一样,极有礼貌地行了礼,然后颇为亲热地钻进我的怀里。“您要回去了吗?怎么今天不来看宗宝?”

我抱住宗宝,怜惜地看着孩子稚嫩纯真的面庞,不知道月华看出来没有,宝宗越来越像云薇。宝宗在我的怀里扭来扭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赖着不动了。我使劲挥掉心里这个有些奇怪的念头,笑道,“姑姑还有事,过两天再来,宗宝乖。”

一旁微微含笑而立的月华望着我,眼中有抹复杂的情绪,“你……照顾好自己,没准今年你哥就去看你了。”

她还在期盼么?我的心中微微一黯,自从云薇过世后,哥哥就再没有踏进北京城,虽然我曾经听到过宗宝的童言,可是难道她真的还抱着期望吗?

月华见我脸色黯淡,自己倒是笑了起来,“没准阿玛今年就回来过年了,宗宝说对不对?”月华说着话伸手摸摸宗宝的脸颊,宗宝奶声地答道,“对,宗宝每个月都给阿玛写信。”

我看着月华那张仍然明眸皓齿的脸庞,如果哥哥没有遇到云薇,如果我没有遇到胤禛,我们的生活是不是都应该比现在要幸福?

……

春暖花开,就是我将要离开的日子。

临行前一天,我进宫向康熙和德妃辞行,康熙恰好在德妃宫里。

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抬起头时却惊见康熙的两鬓竟也依然斑白,从前一直没有发现,如今竟像寒风来时,才不过一夜之间就挂了厚厚的霜。

康熙微微蹙着眉,看着我时似乎有些心痛。我心里一酸,原来记忆中一直刚强健壮的父亲一样的康熙也在岁月的流逝中不知不觉消磨苍老,俨然已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不知怎的,泪水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康熙斜倚在炕桌边上,忽然就重重叹了口气,道,“花楹啊,养好身子,早点回到朕身边来。朕老了,喜欢孩子们陪在身边。”

康熙话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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