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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至死爱方休:择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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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纤细的手指若一朵才释放的兰花,微展,被勒出道浅浅的血痕,我低下身子,用干净的锦帕帮她拭抹干净,她的表情安静而淡然,裙裾洒开如盛放的花,肆意地在风中飞舞。

“母后为什么要离开我。”乌金幽幽问道。

我挤出的笑容说不出的空落,浅浅薄薄的一层浮在表皮上:“那是因为她觉得王已经长大,她可以放心去了。”

“是那树,是那妖树使母后致命的吗。”他指着身后的一片虚无,偏偏还有那花瓣自不知道何方的高处,片片盘旋着落下,情景说不出的诡异,“妖树是要吸取生命的!”

我摇摇头,韶华早就身有暗疾,在我见她的第一眼就已感到几分萎谢的先兆。那种长年累月的落寞寡欢才能一寸一寸地将生命吸收干净,她对自己剩余的空虚日月毫无留恋,想看到的无非是乌金能够平安登上王位吧。

“王,让你母后安心地去。”

乌金仰着头侧身而立,一道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望住宫人将韶华的身子小心的搬走,静待心神渐定了,慢慢看向我:“护国师,我们回宫吧。吴广国的万钧重担,竟是全在我一人肩上了。”他一句话说完,声音异常稳定,也不待我说什么,就大步往宫中而去。

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倔犟的身影后,在我尚来不及为他怜惜的时候,他已经独立着长大,乌金清秀的五官轮廓刻画得更加鲜明深刻,眉宇神情间少了稚气,多了沧桑影子。

偌大的宫殿,人影憧憧,东走西顾,却如乌金所言,大任压制在他一身,而我,直视他洗练过清亮的目光,见他向我微微抬起手。

空气中仿佛有隐隐的暖意流动。

五十一章:遗憾

坐在宫殿最高的地方,这是无星的夜,远处天地相接处有浅浅的光亮,手边是如梦树的花瓣,洁白的花瓣簇在一起,象一团雪,只是雪没有那么妖异的美。不知从何时开始习惯吹韶华喜欢的那首曲子,她与乌金一般花瓣形状的眼眸浮现出来,里面都深深藏着寂寞,和不想被人窥视的倔强。箫被折断后,我尽力用法术修补起来,中间依旧留下婉约的印子,若隐,呜咽,却时时提醒着,那是师傅对我的决然,以我不知晓的理由。

箫声没有以往的清越,更加苍凉悲呛,见证着它所经历的。

我站起身,有空虚的风自脚下吹过,月华拢身,渗渗泛白,风里有飘飘的影子,不过是自己的衣裙摆动,放眼望去,整座城池一片宁静,仿佛安详地沉睡,但整个上空缓缓流淌的暗色的波又是什么,随时都在寻找机会腐蚀吞噬这座城吗。

低低叹口气,他们,他们依然还是没有放弃。

永生的秘密可以令世人疯狂,窒息。

花瓣被月光映著,几似透明,鼻端闻到浓烈馥郁的香气,熟悉而陌生,十分受用,眼前发白,忽闪忽闪,只觉得月华大盛,比方才明亮了许多,照得宫殿上的琉璃瓦直如明镜,每一片上都有我的身影,我一个人的。

这才发觉香气原来自我身体内散发出来,无法抑制,跟随着的是越来越快,四处乱窜的内息,几乎在一瞬间已经逼住我四肢的行动,身体比灌满铅石更沉重,我竟然连呼救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徒劳地张了张嘴,整个人站立不稳,摔倒在琉璃瓦上,几个翻身,骨碌碌向地面坠落。

自高处摔下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声响,全身剧痛,仿佛所有的骨头都离开原有的位置,散架了,陷入一片漆黑,以为自己要昏过去,但我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因为内息走得比方才更快,在肌肤下,在血液中,化成无数锐利的棱角,毫无留情切割着肉身。

我想起那香气的由来,是墨荷草,我体内一直留着的墨荷草。

你眼角的红痣越发鲜艳,你自己要当心。

青鸾警告过我,可我没有留意。

红痣是墨荷草盛开时,留在我身体上的印记,是狐族留给我的印记,此时,它来报复我了。

世事难料。

费很大力气咬住自己的舌尖,用力咬下去,鲜血成血箭“噗”地吐出来,在空气中凝结成血雾罩住身体,才勉强能支起身体站起来。

昏昏沉沉中,我汗如雨下,不晓得是什么支持住自己向乌金的寝室挪动,每一步身体都痛苦不堪,撕心裂肺,全身都湿透了,不停的有水珠沿著皮肤流下,一滴滴的滚落,我以为是汗,直到值夜的宫女看见我惊叫,才知道,那不止是汗,还有血。

它自内割碎我的全部,每一个毛孔都在流血。

“王,我要离开这里。”我叫醒乌金,隔开着距离,克制住内息说话,每说一个字都有血自嘴角向外流淌,一个人怎么能有这许多的血液。

乌金愣愣地看着我,半哭半惊地想要扑过来:“护国师,你要去哪里,我去叫大祭祀出来,他能救你,他一定可以救你。”

“王,我身体里有东西在吞没我的生命,我只有去见一个人,也只有这个人或许可以救我,你千万别取下我给你的护身符,它能保住你的平安,还有,要记得,这座宫殿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如梦树下。”血自七窍涌出,口鼻眼耳中都沁出血丝,眼睛再看不清眼前乌金的样子,想抱抱他安慰他,已经做不到,吸一口气继续说,“如果我回不来,告诉大祭祀……”

告诉碧什么,我竟然想不出任何想说的话,笑了笑:“不用说什么了,他会明白的。”

我回到宫外空地,轻轻催动月情轮,这是我唯一能动用的力量了,整个人勉力合身趴在上面,带我去见豫让,在我死前,让我问他个明白,血自身体下淌出,染满月情轮上的花纹,菡萏艳丽地开放出来,最后一份力气耗尽,神志开始模糊。

或许这就是窃取的代价,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终究是要偿还人家的。

月情轮慢慢腾空,黑暗中绽开出迷离的烟花,身体特别地轻盈,如水般轻盈,不再属于自己。

知道进入苍狐山会有困难,正象第一次来这里时,总是身负重伤的样子,这里真不是我的福地,却没有希望第一个遇到的人会是烟红。

月情轮悬在半空,不能在结界中再前进半分,我已经只能凭感觉去听。

她迟疑地靠近过来,低声地喊我:“姐姐。”

她还是这样叫我,不能改口。

我回答不了。

“姐姐。”她的手碰到月情轮,有水滴一样的声音发出,黏稠的,是月情轮已经承载不下我流出的血液了吗。

“姐姐是来见豫让的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突然想笑,我现在的样子象是临死前来见情人最后一面的女子吗,当着对方妻子的面,可我笑不出来。

“他在,我马上找他。”

我心下一软,谢天谢地,他在,谢天谢地,烟红依然镇定。

烟红发出一记锐利的啸声,撕破夜空。

几乎是同一时刻,我听到豫让冷冷的声音:“我说过不允许任何人放她进山的。”他站在烟红的影子后面,看不清我此时的样子。

他的脚步似乎挪动了一小下,他的气息离我很近很近了,清淡好闻的气息。

下一刻,我的身体临空而起,月情轮自动缩小收回体内,我被豫让抱了起来,我觉得身体很凉,心口是热的,热得要溢出来的温度。

我被他紧紧抱在胸前,血液立刻渗透过华丽的长袍,两人贴近地没有丝毫距离,使得他很快发现我奔腾的内息,强挣着要撕裂开我身体的内息,在他靠近时,沸腾而起,爆裂而开。

如果,我在下一刻得到永恒的宁静,我想我愿意。

我在等待,一个结束。

豫让,我只遗憾,无法再看一眼你的样子。

五十二章:偿还

一颗冰凉柔润的珠子抵在我哆嗦的嘴唇上,全身都是滚烫的,只有珠子接触到的地方一片清凉,象干渴很久以后碰触到的雨水,有一丝甜津津,这甜带着镇静的作用,身体里呼啸着的内息慢慢地缓和下来,聚在胸口压制着,薄薄地结了一层冰,清凉凉的。

“颜,你能睁开眼吗?”

耳廓上象蒙着层纱,脑子里昏昏的,好象所有的声音都在荡来荡去,豫让的声音听来不太真实,虚晃晃的,眼睛总算是睁开了,还以为会看到自己一身血污,略略低下头却是干干净净的云绡衫子,柔软地裹在身上,仿佛刚才都只是幻觉一样。

他的脸离我只有那样一点点距离,一头浓艳的黑发湿漉漉的,被他用束彩丝缚在脑后,手指摸索到他的唇瓣,软得象花瓣一样,他微微颤下也没有避开,只是将我唇上那颗珠子取下,放在我的胸口:“颜,你好些了没有。”

我点点头,手指在他绝美的五官上滑动【】,舍不得放下来。

他的表情温柔如常,居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将手伸过来,与我的十指交叉而握,又将我的手背贴在他的脸上缓缓厮磨,他的脸色白得透明一样,在灯下透出晶莹的一层光晕,仿若明珠。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我在鬼门关上打转,才肯对我这么和颜悦色,还是我真的快要死了,眼前人不过是我的幻觉?

我近近地看着他,没舍得多眨眼,想张口说话,使了几次劲,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柔软的手指摸摸我的额头,神情放松下来,:“颜,你已经没事了。”

极慢的,在呼吸间,胸口压制的感觉被珠子一点一点地在化解,我长长地吁口气,支撑着想要坐起来,豫让扶住我的肩膀,示意我继续躺着,

可我不能说话。

“墨荷草所有的力量一起爆发出来的灵力,如果你修行略微差一点,就不能活着见到我。我一直以为墨荷草在你身上种下种种痕迹是因为它与你有缘,直到烟红回想起所有的往事,我才知晓,它只是等候机会在报复你。”

他终于肯告诉我,我一直渴望知道的那些真相了吗。

他斑斓如旋涡的眸子犹疑着看我,欲言又止。

“王,还是我来说吧,毕竟我才是亲自经历过的那一个。”烟红婷婷袅袅地进来,手中端着点燃的香炉,顿时,鼻息中都充满一层受用的清香,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口,幽幽道,“王,居然用内丹为姐姐疗伤。”

胸前那颗流光四溢的珠子腾空而起,被豫让收回去,他倒是神情自若,我想着内丹先前一直放在我的唇上,双颊不自觉地烧得泛红,害得他过来摸我的脸,以为我的内息又哪里出了岔子。

烟红放下香炉,坐在另一边:“姐姐,我的记忆是被人篡改过的。曾经有一个拥有巨大灵力的人封存了我部分的记忆,直到我成年的那一天,姐姐应该记得,那天正是墨荷草完全成熟的日子。”

声音绵长,眼神迷离,烟红的身体有一点颤抖:“一百年前,那时燕先生正巧闭关神游,紫菡姑姑就一直住在行云峰的小湖边,守着燕先生的肉身,我去探望她,听她说故事。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正好是中秋的前一日,姑姑说燕先生一定会回来与她团聚,我们正说得欢喜,湖面突然翻涛滚滚,雪白的浪花一般层层向上推涌,水中央出现了一个女人,衣衫上点点梅花盛放,近看下满满都是血渍,简直就是自地狱而来,二话不说与姑姑动起手,姑姑的灵力那时是我们狐族数一数二的,却丝毫不是她的对手,那女子灵力强大得骇人,姑姑所有的攻击都被她原封不动地挡了回来,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我想跳出来帮她,却被她阻止了,她喊我,小红,你先走。我大叫,我们一起走。姑姑哭了:这女子是来抢少游的灵息的,我不能走,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要与少游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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