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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血海飘香-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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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香道:“为什么不能领受?”

李存孝道:“我刚对才说过,到今夜为止,我跟姑娘前后不过见过两面。”

冷凝香道:“交尚浅?”

李存孝道:“可以这么说。”

冷凝香道:“当初温飞卿救你的时候,你跟她之交已很深了么。”

李存孝道:“固然我以前也不认识温姑娘,但那不同,当时我在昏迷中,根本人事不省。”

冷凝香道:“照你这么说,若当时你不是人事不省,陷在昏迷中,温飞卿救你,你也不会接受的了?”

李存孝道:“那也许。”

冷凝香道:“娇情!告诉我,为什么你接受温飞卿的救助,不接受我的好意,是因为我‘翡翠谷’没它‘寒星门’名气大,还是我本人不及温飞卿……”

李存孝道:“姑娘,我不是那附炎趋势的人……”

冷凝香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只是那为什么呢?”

李存孝道:“姑娘,我不敢随便接受人家的好处,债欠的太多,我难以报偿,也还不了。”

冷凝香轻“哦”一声道:“难道你打算对温飞卿有所报偿,有所还么?”

李存孝道:“那当然,知恩岂有不报的道理。”

冷凝香道:“你欠她的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一如重生再造,非同小可,你打算怎么报她,又拿什么还她呢?”

李存孝道:“我自有所报偿,也必有所报偿。”

冷凝香道:“我问你打算怎么报,怎么还?”

李存孝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到,姑娘这一问让我难以作答。”

冷凝香道:“我看她不希望报,也不要你报的。”

李存孝道:“施人勿念,受施勿忘,施恩之人若非别有用心,故施恩惠,十个有十个总是不望报的,但那受施之人却不可不永铭五内,牢记心中,伺机相报。”

冷凝香道:“看来温飞卿救你是救对了,要是我不让你还,不让你报呢?”

李存孝道:“我刚才说过,施恩之人总不望报,但我若受人恩惠却是非报不可。”

冷凝香道:“这样好不,我为你法毒,他日你为我做一件事,这就算一施一报,两不相欠?”

第四十一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李存孝道:“姑娘好意,我十分感激,姑娘若有需我效劳之处,我愿意稍尽棉薄,但姑娘的好意我只能心领。”

冷凝香道:“那不成了我欠你的情了么,你不愿意随便欠人的情,难道就愿意让我随便欠人的情么?要你知道,我也是个不愿意随便欠人情的人。”

李存孝道:“既然这样那就作罢,姑娘的好意我仍表感激。”

冷凝香道:“你这个人怎么……你就那么轻视自己那有用之身么?你要知道,温飞卿只能保住你的性命,却无法替你祛除体内之毒,若任那毒长久留在体内,那对你的一身功力,可有莫大的损害。”

李存孝道:“多谢姑娘,这个我知道,我可以告诉姑娘,那柳玉麟现在在江南,几天之后我就会找到他…”

冷凝香道:“找他索取解药,找他为你祛毒?”

李存孝道:“是的,姑娘。”

冷凝香道:“那岂不是与孤谋皮,他会给你么?”

李存孝道:“只要我找到了他,那时就由不得他不给。”

冷凝香道:“我要提醒你,你一身修为高绝,这我知道,只是在你体内之毒尚未完全祛除之前,却不能妄动真力,更忌与人拼斗,一旦拼斗起来,你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李存孝道:“我知道,不过那不要紧,有温……”

倏地住口不言。

冷凝香却替他说了下去,道:“有温飞卿同行,有帮手在侧是不是?嗯,真的,我倒忘了你有一个好帮手了,温飞卿同行,解药十之八九可以索取到手,只是,你既肯再欠温飞卿一笔,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的?”

李存孝无言以对,人家是一番好意,他自然不便说什么别的,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来:“这个……”

冷凝香轻轻一叹道:“你不用再说什么了,你的心意我多少可以猜透一些,我的心意相信你也明白了几分,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至于接受不接受,那全在你了。”

玉手一扬,一点白光向着李存孝电射打到。

李存孝一怔,无暇多想,伸手抄住了那一点白光,冷凝香一见他抄住那点白光,一声:

“你多保重。”

娇躯突然腾起,倒射掠出“扫叶楼”外。

李存孝明白了,可是他无力追赶,同时他也明白,凭他如今的身法,就是追也追不上,眼看着那无限美好的身影出楼,眼望着那无限美好的身影消失在楼外的夜色里,他胸中激动,百念齐涌,久久才哺哺说了一句:“姑娘,你这是何苦……”

谁知道,只有问冷凝香自己。

只怕冷凝香她自己也不怎么明白!

低头看看手里,一个小巧玲球的白玉瓶,寸余高,晶莹可爱,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月影西移的当儿,李存孝出了“扫叶楼”,下了“清凉山”,耳边似乎还环绕可以听得见初上“清凉山”时那声甜美的话声:“最是江南堪受处,城中面面是青山。”

遥望“金陵城”,只剩下几点灯火,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什么滋味……

客栈里,漆黑一片,温飞卿那间屋黑着灯,关着门,想必睡得很香甜,本来,带着几分酒意的人睡得最是香甜,更何况有李存孝这么个伴儿!

李存孝轻轻地推开了门,悄悄地进了屋,他倒不是伯温飞卿知道,而是不愿惊醒她,扰她的好梦。

他躺下了,没点灯,庆幸还并没惊醒温飞卿,孰不知—一西斜月影将那略嫌昏暗的月色轻洒在一清凉山”的另一角。

“清凉山”的另一角,有一座失栏碧瓦“八角小亭”,那是当年来名将韩世忠所建的“翠微亭”。

这地方既是南唐的“清凉台”故址,地势回旷,堪骋遇瞩,城关烟树,环绕万家,城外江光一线,帆墙隐约可辨,江北诸山,拱若屏障,登眺名胜,甲于兹山。

如今,在这座朱栏碧瓦的八角小亭里,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身雪裳的冷凝香,一个是一身黑衣的温飞卿。

两个人默默地对坐着,默默地互相凝视着。

当世四绝色之二聚于“清凉”,今夕何夕,山若有知应感荣宠无限!

久久,才听冷凝香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发觉,可是没有想到你会跟来,怎么,不放心么?”

她的语气冰冷。

温飞卿浅浅一笑,话说得很轻柔:“冷姑娘,以往.咱们彼此都久仰,可是一直无缘见面,今夜咱们相会在这‘清凉山’上,‘翠微亭’中,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是益增倾慕,不知道冷姑娘你有什么……”

冷凝香不等话完,便自截口说道:“你拦住我,邀我到这‘翠微亭’中少坐片刻,为的就只是说这一句话么?”

温飞卿又是浅浅一笑,话声更见轻柔,道:一我有很多话要向冷姑娘倾诉,也有意跟冷姑娘作一席长谈,我预备在天亮之前赶回客栈去,只不知道冷姑娘能不能坐那么久,愿不愿意听我几句肺腑之言。”

冷凝香神色仍是那么冰冷,道:“我已经停下来了,而且也又进了这座小亭。”

温飞卿笑了笑道:“我先谢谢冷姑娘……”

冷凝香道:“不必客气了,有什么你只管说吧。”

温飞卿道:“首先我要冷姑娘明白,也要冷姑娘相信,他把冷姑娘的那张素笺留在客栈桌子上,那是他不忍瞒我,我很感动。可是我蹑后跟上‘清凉山’他并不知道,而且他回去之后也不会发觉,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绝不会进我住的那间屋的。”

冷凝香道:“他是个君子。”

温飞卿道:“冷姑娘,说他是个君子,只怕还委屈些。”

冷凝香没说话。

温飞卿接着又道:“冷姑娘跟他在‘扫叶楼’上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冷姑娘慨赐解药,补我能力之不逮,我很感激,也感同身受……”

冷凝香道:“那瓶药我是给他的,不是给你的,你这感激二字我当不起,也受之有愧。”

这话带着刺儿,可是温飞卿毫不在意,她笑了笑道:“冷姑娘所说武林中有关的传闻,那有一半儿是实话,可是他所说的那转变也是干真万确的实情,正如冷姑娘所说,就因为他是他,所以我救了他,也就因为我救了他,所以我才有所转变……”

冷凝香道:“这我相信。”

温飞卿道:“我承认我对他动了情愫,打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动了情愫,而且不克自拔,难以自持,只是,冷姑娘,今生我跟他无缘。”

冷凝香冷冷道:“是么?”

温飞卿道:“你我都是女儿家,没有什么羞耻好怕的。再说你我也都不是世俗儿女,无须顾忌什么,我可以告诉冷姑娘,我又经不是清白处于身了。”

冷凝香娇靥突然一红,旋即冷冷说道:“这么说,武林中背后加诸于你的并没有错。”

温飞卿微一摇头道:“那是冤枉,也因为仇恨我的人太多,他们在当面不敢怎么样,也奈何我不得,只有在背后凭唇舌中伤我。”

冷凝香道:“那么你刚才所说……”

温飞卿道:“是这样的,冷姑娘……”

她把失身的经过毫不隐瞒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听之中,冷凝香脸色刹那数变,但当温飞卿把话说完之后,刹时间她又恢复了她那天生的冷漠,道:“这么说,是柳玉麟害了你。”

温飞卿脸色有点煞白,道:“柳玉麟、侯玉昆、楚王轩,一个我都不放过。”

冷凝香道:“这,他知道么?”

温飞卿道:“冷姑娘,他是个聪明人。”

冷凝香道:“你告诉我你跟他没缘份,究竟用意何在?”

温飞卿道:“我要冷姑娘知道一下。”

冷凝香道:“我知道了,又如何?”

温飞卿目光一凝,道:“冷姑娘,我刚才说过,你我同为女儿身,也都不是世俗儿女,无须作那粗泥之态,再说我对冷姑娘都能剖心,冷姑娘对我又何必隐瞒什么?”

冷凝香娇靥飞快掠过一片红云道:“你要知道,我这个人是不随便对人动情愫的。”

温飞卿道:“冷姑娘这是何必?我请问,从那座古刹一直跟到江南,素笺相邀,赴约一然赠药,这都是为了什么?”

冷凝香娇靥一阵红,隔了半晌始道:“他是个奇才,我不忍”

温飞卿浅浅一笑道:“冷姑娘那不忍的时候可也不太多,冷姑娘素有‘冰美人’的美号,也很少假以辞色。”

冷凝香一颗乌云螓首微微垂下,没有说话,但旋即她一扬螓首,娇靥上又是一片冰冷,道:一这就是你拦我去路,邀我小坐的用意所在么?”

温飞卿点了点头道:“是的,冷姑娘,我这是一片诚心。”

冷凝香道:“你不知道么,他这个人固执得很,倔强得很。”

温飞卿道:“择善而固执有什么不好,他要是不这么倔强,也就不值得咱们女儿家动情倾心了,是不?冷姑娘。”

冷凝香沉默了半晌之后始道:“诚如你所说,我这个人很少假人辞色,如今我从河南跟他到江南,又厚颜约他到这儿来

温飞卿道:“冷姑娘,我认为咱们女儿家有时候不必也不该那么矜持,冷姑娘以为然否?”

冷凝香道:“我这还叫矜持么,从河南跟到江南,又厚着脸皮约他到这儿来,该说的我都说了,他既然是个聪明人就该懂,我这还叫矜持么?”

温飞卿道:“冷姑娘何妨继续动之以情以感,有道是:‘锲而不舍不舍,金玉为开’,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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