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杀意的宋词-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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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经结婚。”
“只要我们相爱,没有东西再可以阻扰我们,婚姻只是一副世俗的枷锁,你可以脱掉它。我们可以在一起,我爱你,菊!”那一声依旧会震颤她的心。
一个多月来,他们频繁地见面。她知道她不应该那样,这是婚外情,会被人唾弃。可是,她无法停止重燃的爱情之火。
5月1日那天,她的丈夫潘永利组织一些业务上的医生出外旅游,时间是两天。这对于他们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可以完整地呆在一起整整一天。
他们在最初相识的地方贝莱餐馆早早共进晚餐,随后,进入一家本市最高档的宾馆,剩下的时间就是真正属于他们两个人。她再次感受到他的温存,十年后的体温再次温暖她的全部灵魂,如同干柴烈火,燃烧不尽。她感觉自己那一天是自己十年里最快乐时光,如果能够延续该有多好。
然而纸包不住火,她的丈夫潘永利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苟且。她预感的事情终于发生,只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令她有些措不及防。
5月6日那天,丈夫静静地在客厅抽烟,烟雾笼罩在四周。
“有麻烦事吗?”她从昨天开始就察觉出不对劲。
潘永利用脆弱的目光转头望着她,掐掉烟,一声不吭地叹气。
随后,她便看到矮桌上的几张照片,照片里是她和韩千寻拉着手逛街和进入宾馆的画面。田菊的心咯噔一下,整个人愣住了。
“你说吧,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潘永利的情绪激动,声音由低到高。
她在那刻彻底懵掉,如果仅仅是被人看到,还可以辩解,现在铁证如山,怎么说呢!全部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背叛婚姻发生外遇。
客厅内的气氛凝固了,她不知道丈夫会怎么对付她。不过,潘永利并没有继续责问,而是仰在沙发上叹气。这令田菊更加感到羞愧。
“他是我十年前的恋人,我曾经跟你讲过。”
潘永利定睛看她一眼,终于彻底爆发了。他用拳头重重敲击矮桌,嘴里骂:“你跟他还没完没了!他十年前抛弃你,那种王八蛋!你居然……”
“不。不是那样。”
“不是怎样!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他妈的戴绿帽子!”
“当初不是他抛弃我,因为我爸阻拦……”她开始哭泣。
潘永利停止了怒斥,恢复到仰着的姿势。良久,他的语气平静地问:“那你还爱不爱我?”
她没有回答,而是跑回卧室。那晚潘永利是在沙发上睡的。
原本以为接下来会是离婚,但是第二天,他面容憔悴地凝视她半刻,轻声地说道:“虽然你犯错误,如果你能够回心转意,我可以原谅你。我们结婚九年零三个月,希望还能够一起生活。”
丈夫居然主动向她请求,这让她很感动,而道德观念也在不断地拷问着她,不允许她再继续错下去。最终,她眼含泪水,微微地点点头。
也许,她该摇头,那样便可以决断。现在,她还没有得到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答案是什么?
时至今日,她已经有了家庭,她的父亲更加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她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只能暂时不与韩千寻联系。
然而,他表现出来的决心如此的强烈,如此的锲而不舍。在这些天里,他每天都在给她打电话,不停地发短信。
“我不会放弃,十年前,我错过,十年后的今天,我永不会放弃!永远不会!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再阻止我,阻止我爱你!”
“你即便不回答,我也能够感觉到你内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排除一切的障碍,为你斩荆披棘,甚至献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因为我爱你!”
……
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要击溃她的心灵。她该怎么办?她希望和他在一起,该怎么办?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现在这两首词表现出的一切与他们的经历过往如此相似,一切仿佛又重蹈覆辙,悲伤逆流成河!
只是这次更加尴尬,更加无法抉择。
4
屋内寂静无声,很明显,潘永利并不在家。还真不巧,如此就不能顺便探探他的口风,宫政和聂成德略显失望。
“我进去找,你们在沙发坐着。”田菊边说,边往卧室去。
聂成德和宫政点点头,男士是不方便进有夫之妇的卧室。即便是警察,在没有得到主人许可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屋内的摆设属于欧式风格,色彩艳丽,线条流畅。晶莹剔透的吊灯,乳白色、黄色、黑色的家具和家电,搭配得非常合理,还有挂画,是田园风景。
房屋内所有的装修和摆设必定是出自女主人的主意,体现女主人的风格,宫布布很喜欢这种风格。她和田菊一样,都属于浪漫型的女生,追求完美。
宫政一屁股坐下,双手环抱胸前,轻声跟聂成德说:“潘永利和韩千寻都有一定嫌疑,又不是很明显,你觉得谁的可能性大?”
“都有动机,都有可能,着实难测。麻烦!唉!”
“嘶!”宫政遇到难以解开的问题总会习惯性地发出这种倒吸气的声音。
宫布布走到书架旁,抽出《宋词三百首》,它依旧在上次看到的位置《唐五代两宋词简析》与《宋词鉴赏》间摆放着。听到宫政和聂成德的对话,不禁一乐!
“你笑什么?”宫政闻声瞅瞅宫布布。
“我在想两位鼎鼎大名的警官居然同时唉声叹气,还真是少见啊!”
聂成德乐了:“唉,跟你爸呆在一起久了,我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英雄气概都消磨光了呗!”
“哼!小样!你有啥英雄气概?”宫政给了他一记大白眼。
从卧室传出箱子挪动的声音,物品随即发出轻微碰撞声,表明田菊正在翻找物品。
“拿着。”宫布布把《宋词三百首》递给宫政,转身向卧室走去。
“这孩子!太调皮!”宫政在背后埋怨道。瞅瞅宫布布递给他的《宋词三百首》,压根正经地一首都没有读过。
咚咚!宫布布轻敲两下敞开的卧室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田菊边忙活着翻纸箱子,边随口回应。
“你的卧室好漂亮!哇,好多可爱的娃娃!田老师,真没想到您还童心未泯哪!”
“谢谢,哈哈。”田菊被她这么一说,有些腼腆地笑了。
宫布布环视卧室,整个布局格调布满女性的味道,简直是女人的天堂,丝毫察觉不到有男性居住其中,完全可以认为是单身女性的卧室。看得出来,卧室的设计应该是完全遵照了田菊个人的喜好,潘永利对田菊是宠爱的,纵容的。
“我帮你,它夹在哪本书里?”
“朱自清选集。”
哦。《朱自清选集》。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宫布布背诵出一句,取自朱自清的《背影》,曾入选高中语文课本。
“恩,那篇散文我以前也会背诵。”田菊笑着点点头。
“你跟你父亲的感情很深厚?”宫布布看着她娴静的侧脸。
“恩,我母亲去世得早,我跟我父亲是相依为命。”田菊脸色有些黯然。父亲是她这个世上最不能割舍的亲人,这也是她十年前牺牲了爱情的原因。
田菊把纸盒子推进书柜下,盒子与地面的摩擦声掩盖了她轻声的叹息。
“您当初为什么选择潘永利,而不是孙建?”宫布布突然问。
啊!田菊回头一愣,笑容随之绽开,想想措辞说道:“永利性情温顺,朴实,我们俩相处不起矛盾。孙建这个人比较大男子主义,能讨我父亲欢心,却不能讨我欢心。其实,我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思想独立性很强。我不希望丈夫太专断了。”
“是啊!田老师,您一定有一点叛逆心理。”
“何以见得?”田菊停下手部动作,好奇地望着宫布布。
“就因为孙建只会讨好你父亲,故而你不喜欢他。这不就是叛逆吗?其实我觉得,大家眼中的你,未必就是真正的你。”
“恩,有那么一点吧。”田菊想了想,笑了。
“潘永利的性格温顺,您的性格带有叛逆,我想,他现在是惧内啰!”
田菊尴尬地笑了:“他对我很好,很少发脾气,前几天他是真的伤心愤怒,才会发那么大火。”
是啊,逼急了,猪也会上树。
宫布布观察着田菊脸部的表情,她在谈到丈夫潘永利时,不乏幸福的成分,并不是绝望或者失落。
“你说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你觉得呢?”田菊叹了口气。她现在也搞不懂,自己是不是同时爱着韩千寻和潘永利。
“怎么没有呀,放在哪了呢?”田菊快步走出卧室,边自言自语,边上下打量客厅的书架。宫布布随后跟出,书架那边根本没有《朱自清选集》,之前她已经留意过。
“难道放在父亲那里?对,好像是。”田菊恍然想起。
“怎么样?”聂成德和宫政从沙发上起身,问道。
“几个月前,我把一些旧物件拿回父亲那边,夹着那封情书的《朱自清选集》可能也在其中。”田菊解释道。
这不免让聂成德和宫政感觉到存在故意愚弄的成分,那封宋词密码信可能找不到。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一、可能是田菊撒谎,二、可能是田菊担心亲近之人涉案,改变主意不想拿出来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再去你的父亲家里看看吧!”宫政提议。他的语气是完全不容拒绝的。
一个小时后,聂成德三人陪同田菊赶到了位于老城区的田严的家里。老城区的建筑几乎都是二十年前修建的,外墙面脱落得坑坑洼洼,走道里也是黑漆漆的。
田菊有父亲家的钥匙,打开门,迈步进去,便立刻闻到一股中药味。一张中医的穴位图挂在书架旁的墙上,三五个装着中药的瓷瓶映入眼帘。屋内摆设古色古香,多以木结构为主,茶几、书架、花瓶,在钢筋水泥中令有一番天地。
“你父亲是中医?”聂成德问道。
“是啊。”田菊冲屋内喊,“爸,我回来了。”
室内无任何动静,田菊把手提包放在木椅上,说道:“不在家。我父亲是老中医,这味沉积几十年,很浓厚吧。我从小闻到大,身体一直很好!”
“这是你爸的照片?”宫布布像游魂般,不知不觉就溜到书架旁,拿起书桌上的相框,转头问道。
“是的。”田菊走过去说,“这张是两年前我和他照。”
“这张是你们全家合影?”
宫布布直指旁边另一个大约10寸的相框,其中的照片是灰白色,已经有许些年头。照片内站在夫妻前面的女孩模样不过二十岁,身份无疑是田菊,左边是她的父亲,右边是她的母亲。她之前说过她的母亲早逝,故而两年前的这张照片里只有她和她的父亲。
宫布布仔细打量着照片中的田严:头发斑白,长形脸,额头有颗明显的痣,双目有神,脸部的肌肉由于年老坍塌下垂,面部表情虽然微笑,仍无法掩盖他的严厉。
“你帮我在书架找找,我进屋去找!”田菊嘱咐宫布布。
宫布布不禁点点头,看到书架旁的那张穴位图,问道:“中医是不是都懂穴位?”
没有人回答,田菊已经进里面的房间。
这里的书架比潘永利家的大许多,书籍更加古老,大部分是医学书籍,如《黄帝内经》、《本草纲目》。其他的皆为古典名著,如《四书五经》、《资治通鉴》、《二十四史》,当然,还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
不过,似乎并没有《朱自清选集》,《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