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乐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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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我的意思吗?”
“我们用‘蓝色轮渡’的全套资料与你们交换,好不好?这是对大陆中国情况的全面反映。”
“非常抱歉,邦德先生,看来我必须得先告诉你。我的人从一开始就参予了你们的‘蓝色轮渡’计划,所以尽管它有很大的价值,可惜我早已不稀罕它了,不信我可以拿出所有的资料作证。当然,你也许会说我们这么做不光彩,不过,在情报工作中这种事是常见的。”
邦德真是笑不堪言。想不到使英国情报局万分自豪的“蓝色轮渡”早已落入别人之手。M 局长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火冒三丈的。“那么,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其它对等情报。”邦德无可奈何地说。
田中笑着说:“邦德先生,实话告诉你吧,英国情报局的任何情报我都不感兴趣。我今天请你来,并不是想从英国情报局得到什么情报。我感兴趣的只是你本人,007 先生。”他突然说出邦德的代号。
“只要您愿把‘魔幻44’的全部资料给我们,我本人愿尽全力为你们效劳。但首先须声明,任何行动不得有损于英国的利益。”
“那当然。这么说你同意了。好,一言为定。”田中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你们举杯一口而尽。田中又将杯子斟满,说:“邦德先生,要想得到‘魔幻44’,只需你去替我办件案子就成。”
“什么案子?”
“当然不是轻松的案子,否则我何必花这么大的代价请你。”田中停了一下,不慌不忙地向邦德讲述了下面的情况:“今年年初,一对持瑞士护照的夫妇移居日本。男的叫冈特拉姆·萨达姆博士,女的名叫弗兰·萨达姆。这个萨达姆博士非同寻常,不仅洞察日本人的心理,而且诡计多端。可偏偏他在日本的科学界和学术界都得到一致的好评。”田中顿了一下,接着说:“同时他还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收藏家。”
“收藏什么?”
“死亡。”
“收藏死亡?”邦德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个杀人狂?”
“可是,他并不直接杀人,而是想方设法教唆和引诱人们自杀。他建造了一座植物园,免费对外开放。可仅仅半年时间,已有五百多个日本人在那里结束了生命。因此有人称之为‘死亡乐园’。”
“那派人逮捕他不就完了?”
“要这么简单就好了。”田中叹了口气,“且听我细说吧。这个萨达姆博士自诩为植物学博士兼园艺学家,手持巴黎园艺学会和国际园艺学会的推荐书,并自我吹嘘对亚热带植物有独特的研究。他是农业部和日本园艺学会邀请来日本的,而且一到日本,他就宣布,愿意捐献一百万英镑,在日本建立世界上最完善的植物园,供日本有名望的植物学家无偿使用,但普通人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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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政府非常感谢他。作为回报,批准了他在日本居住十年,这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出于办手续的需要,移民局委托我们调查这位博士的背景情况。通过调查,我们发现,他在瑞士出生,但在瑞士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其不动产也仅有一幢别墅。但瑞士当局却担保他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他在瑞士有大量的存款。你知道,瑞士判断一个人的标准是其金钱数额的大小。我们也提不出其它异议。但是至今无人能够证实他的植物学博士的身份。
“他在日本四处察看,最后在九州选中了一处离福冈不远的偏僻海岸。
那里遍布着过去王公贵族遗留下来的深宅大院,多已破败不堪。萨达姆博士选中了从前日本一位纺织界巨头的庭园,非常大,四周有相当高的围墙。这位博士买下后,立即请人翻修一遍,在园内摆上他从各地购买来的花木。他和他那位奇丑无比的妻子搬进去后,便开始招聘工作人员。不久,我们就收到福冈警察局长发来的报告,说这对夫妇形迹可疑,正处于他们的密切注视之下。
“这件事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我的重视,我只当是福冈警察局长过分谨慎。但是很快,警察局长又送来了他们对萨达姆博士的雇员所进行的调查报告。我读后大吃一惊,原来过去毒龙帮的爪牙现在都成了他的雇员。”
“毒龙帮?”
“这是一个在战前就被取缔的组织,”田中喝了一口酒,“但在当时它可是日本最大的一个秘密帮会,没有人不对之惧怕三分的。它的成员复杂之极,匪徒、恐怖分子、法西斯党徒、贪官污吏、走私犯、越狱犯、甚至政府的内阁成员,应有尽有,组成了一个势力非常强大的黑社会组织,无恶不作,把整个日本搅得乌烟瘴气。
“奇怪的是,这个萨达姆博士放着瑞士优裕的生活不过,偏偏跑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来,招来这么一帮歹徒搞什么科学研究。据调查,他所选的地方不仅是毒龙帮的老窝,而且还是其他极端分子的发源地。黑社会组织的总部大都设在那里。萨达姆博士所招的二十多个人无一不犯有前科。他为这些人设计了专门服装,让他们干着园丁和警卫的工作。
“福冈警察局长专程去拜访了他,很委婉地劝告他,他雇用了一批非常危险的家伙,都犯过罪,希望他为自己的安全着想,谨慎行事。可他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花言巧语地为这些人辩护,说他们过去尽管做过错事,但今天已经改过自新。只要他们能遵纪守法,干好工作,就应该给他们出路。警察局长无言以对,只是碰了一鼻子灰。”
“他雇的这帮家伙现在有没有干什么坏事呢?”邦德问。
“至今还没有发现,他们确实是成天呆在植物园中。可是,麻烦在于他那个‘死亡乐园’。你想知道这个‘死亡乐园’中都有些什么吗?不仅有含有巨毒的植物,还有足以致人于死命的各种有毒动物,象毒蛇、蝎子、毒蜘蛛等。另外,你知道南美有一种食人鱼吗?其学名好象叫铖齿鲑。这种鱼十分厉害,一个小时内能把一匹马吃得干干净净。在南美,就经常发生下河的人被它们咬掉腿的事件。这位博士在他园内的池塘和小河中养的就是这种食人鱼。你说他这么做难道还有什么好的目的吗?”
“简直不可思议。”邦德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第五章 明知山有虎
已是凌晨三点了,但邦德仍无倦意,聚精会神地听着田中出神入化地描绘“死亡乐园”。有一点他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邪恶的地方,日本人却把它看成是“乐园”?它凭什么能吸引那么多人把那里作为生命的尽头?
田中好象了解他的疑问,说:“你看过今天的《朝日新闻》上登的一件自杀案吗?”
“没看过。”
“这是一个十分典型的自杀案。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因两次高考都榜上无名,昨天便跑到一家建筑工地,趁施工人员不注意,猛地扑到打桩机下,一眨眼便被砸成肉饼,真惨呀。”
“他为什么要自杀呢?”邦德觉得很奇怪。
“因为他觉得土给父母脸上抹了黑,使他们在家族和亲朋好友中没有面子,所以他只能以死了结。自杀在日本有悠久的历史,是日本传统中最不幸的一个方面。”田中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一来,这个青年的父母倒挽回了面子,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会赞赏他们,因为他们有一个十分勇敢而体面的孩子。”
“把自己砸成了肉酱,体面在何处?”邦德还是不解。
“邦德先生,这就好象你死之后,英国女皇给你颁发一枚维多利亚十字勋章一样光荣。”
“这不同。给我受勋,是因为我活着时立下了功绩,并不是因为我死了呀!”
“你还不了解日本人。在日本人眼里,任何耻辱都必须洗雪,而最好的雪耻方法则是自杀。”田中说得很尖刻。
“这和英国人的看法正好相反。我们认为自杀是一种胆小鬼行为,只有那些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接受人生挑战的人才会去自杀。这才是真正的耻辱。
在英国,能不能考上大学无关紧要,要紧的是精神不倒下。这次没有考上可以再换个容易点的学校试一下,父母也是支持他的。即使再考不上,也最多骂一声‘见它的鬼去。’然后,去其它方面谋求成功。”
“日本人有这种想法就好了。他们的信条是:‘荣誉高于一切,甚至生命’。”
邦德耸耸肩膀,对此不以为然:“如此推崇死亡只能是国家的悲哀。那个青年要是把他自杀的勇气化为奋斗的精神,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日本的整个历史大概都是由这种自杀的病态兴奋和诱惑写就的吧。一个人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对别人的生命还会珍视吗?前几天,东京街头出了一场车祸,受害者横七竖八地躺在事故现场,有的死了,有的奄奄一息,一片血肉狼藉。可警察赶来后,不是先救人,而是忙着照相,测量距离,用粉笔画线,检查车辆,大概是为法庭以后审理案件准备证据。等他们忙完了,那些没死的也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们英国人对这种现象感到很难理解。”
“但在日本却不足为奇。”田中冷冷地说,“日本人口过剩,这样的车祸岂不是能减少人口吗?在妇产科医院,堕胎的女士、小姐排成长队,你说每天有多少小生命死于腹中呢?这也是减少人口!你刚才说日本的自杀是一种病态的兴奋,这不全对。日本人用自杀来解决自己的问题。那些自杀的人在死亡面前十分冷静。举个例子吧。主君浅野被人谋杀之后,他的四十七名卫士发誓要为他复仇。后来他们果然找到并杀死了仇人,为主人复了仇。然后他们进行集体剖腹自杀,以惩罚自己未能尽忠职守。四十七个人,全都一命归天!每年的这一天,就有无数顶礼膜拜的香客从四面八方拥向那里,向他们的亡灵致敬。连火车都要为这些香客加班。你能说这仅仅是一种病态的兴奋吗?”
“如果你们对儿童也进行这种教育,那自杀之风在日本只会越演越烈。”
“没错!日本每年将近有二万五到三万人自杀,不仅数目惊人,而且自杀的地点和方式也各有千秋,而且人人都想在这方面创点新意呢。”
“靠自杀来出风头也太可悲了。”邦德感叹道。
“不久前,一个失恋的大学生跑到伐木场把自己的头锯掉,竟然有不少人为他喝彩。一对情侣为了表示他们的永恒爱情,手拉手地从大瀑布上跳了下去。有些人还跳进火山口。自杀的方式层出不穷。政府专门成立了防止自杀中心,可是几乎没有什么收效。日本的铁路那么多,几乎每天都有人卧轨,真是防不胜防啊。”
“可是,你讲的这一切,究竟与萨达姆博士的‘死亡乐园”有什么联系呢?”邦德觉得田中扯远了,忍不住插嘴问道。
“当然有关系。萨达姆博士修建的这座植物园,对之感兴趣的除了那些真正的植物学家外,还有那些想自杀的人。虽然这个植物园只对有名望的植物学家开放,但要自杀的人总有办法进去。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宣传的,反正那些想自杀的人认为,到那里去自杀能真正领略到死亡的乐趣,死后才能升入天堂,所以他们把那里称为‘死亡乐园’。那里的死亡方式各种各样:被毒蛇咬死;吃一枚有毒的果子或者溅上某种植物毒汁中毒而死;或者干脆跳进摄氏一千多度的火山岩浆里去烧死。不愿死在陆地上的人可以跳进池塘里去喂食人鱼。萨达姆虽然在园内竖起了许多画有骷髅的警告牌,但实际上那正是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