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心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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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很快就在楼梯口消失了。从体态上看,那应该是个年轻的女人,因为楼道内太暗,也因为他太紧张,到底也没看清那女人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白罩衫还件白色的连衣裙。
过了好一阵子,麦宇翔才从惊慌中恢复过来,他匆匆回到他位于宿舍楼三层的宿舍内。打开灯,他习惯地打开笔记本电脑,却发现电脑已经是开着的了,他伸手摸了摸电脑,温热的。他不由回忆起刚才那惊魂的一幕,是不是有人来过他的宿舍,动了他的东西了呢?麦宇翔一脸疑惑,如果是,会是谁呢?难道这就是众人传说中的白衣女人么?他感到有必要和自己未来的岳父谈一谈了。
第二天的上午,在院长办公室,麦宇翔坐在温佟和面前,向他讲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温佟和静静地听他说完,却只是淡淡的说:“……既然没有丢东西,不是窃贼,也就没法报警了。”
麦宇翔感到他不先关心怎么会有这般怪事,而是先想到不用报警上头去,便感到一阵不悦,但他还是委婉地说:“是窃贼的话,事情倒简单了。我是担心,在我们的医护人员中,因为长期的工作或生活压力,积累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如果不加重视的话,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这段时间里来,医院里有不少人已经议论纷纷,说什么半夜里有个白衣女人哭哭啼啼什么的……”
温佟和点点头说:“小麦啊,从理论上我非常赞同你这种说法,但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对外说,到我这里为止了。否则的话,后果会很严重。你不知道,这近一年来,我为了解决医患矛盾,维护我们医院应有的形象,我是殚精竭虑呀,或者可以说是焦头烂额,不希望再闹出任何事端来。你明白吗?”
麦宇翔当然明白,于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温佟和建议说:“你可以不公开的在本院员工中开展一些心理诊疗的工作,帮助他们舒缓压力。但是只能做不能说,治疗档案要严格保密,要及时交给我,放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后果不堪设想啊。”
麦宇翔无奈的说:“我明白了。”
温佟和又说:“噢,温淼夜里一直做恶梦,你倒是可以多帮帮她,带她出去玩玩,放松放松,我也让她多出来走动走动,对术后恢复有好处,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也是会产生乐观快乐的情绪的嘛。”
麦宇翔勉强一笑说:“我会的。”
他心想,温院长跟他考虑的根本是两件事情,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得不到他的支持,那就只能暗中进行调查了。
医院外科的主任医师顾振生穿着睡衣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醉眼迷离,时悲时喜,身前的茶几上有几碟外卖的小菜和几个空酒瓶,显然他又喝了不少。
电视机开着,却没有声音,那是一台老式的21寸屏的熊猫牌彩电,屏幕上是一段家庭录影,那是他和夏雪结婚时的影像,看得出当时的场面十分热闹,那时候顾振生的身材还没有发福,腰杆挺拔,头发梳的是乌黑油亮,一身笔挺的西装浑身上下都带着新郎官的喜气,而他身旁的夏雪更是光彩照人,一身白色的束腰抹胸婚纱,将她的优美身段勾勒的曼妙迷人,一头长长的秀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插满了鲜花,两个人正频频的给亲友们敬酒,在人群中能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扎着马尾辫儿的女孩儿,那是夏晓雨,她穿了一件米色的连衣裙,手捧着鲜花,开心的笑着……
门被敲响了。
顾振生起身去开门,一名快递员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纸盒,他望着胡子拉碴的顾振生,问,“您是顾振生先生吧?”
顾振生醉眼惺忪的说:“对啊。”
快递员说:“您订的货到了。”
他把盒子递给顾振生,又递上一支笔——
“请签收一下。”
顾振生接过快递盒夹在腋窝下,然后潦草的在签收单上签了字。
快递员拿回笔,一笑:“谢谢,再见啊。”
转身要走的快递员似乎是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回身笑着评论道;“您要的这件东西啊,我们老板说还真是很难找呢!”→文·冇·人·冇·书·冇·屋←
顾振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重重的关上了门。
顾振生来到他和夏雪原来的大卧室,一张装裱精美的结婚照挂在床头分外醒目,梳妆台,衣架,屋内的摆设一如从前夏雪在世的时候。顾振生坐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拆开快递盒子……他不觉中眼中泛起一阵泪花,默默叨念道:“雪,你看,多漂亮!多漂亮!”
自从李桂芬老太出事以后,对于重症病区的三位护士来说,上夜班就成了她们最望而生畏的事情。大嘴巴徐晨晨最近更是言之凿凿的向夏晓雨和吴欣瑶传达了几天前的深夜,她被413病房的女病人林芗大半夜的急救铃吵醒,而当她壮着胆子赶到时,虽然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但是林芗一再坚持说她看到了一个白衣女人的身影就站在她的病房门外,而且哭得异常伤心。一开始徐晨晨表示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但过了一天,她又神神叨叨的起来,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只是当时害怕没敢跟你们说,我看见了一道白影飘飘忽忽的去了电梯里了。你们说会不会是李老太太的女儿的鬼魂儿以为她母亲还没死,还在这里不肯走啊?”
对于类似传言,护士夏晓雨总是感到心惊肉跳,但吴欣瑶并不是很相信这些,她从小就是个胆大心细的女孩儿,上中学的时候,她就是班里女生们的代表,常常把男生欺负的叽呱乱叫。那时候她就常常想,男人对女人来说,就已经是这个星球上最可怕的东西了,如果连男人都可以轻松搞定的女人,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害怕的呢?但她也明白任何的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这让她隐隐的产生了想一探那传说的真相的念头。
这天深夜,又下雨了,轮到吴欣瑶值夜班。在给413、414、415的病人加完液,又给411、412、417的病人服过药之后,她并没感到特别累,于是突发奇想的,决定坐在走廊拐弯处的一张长椅上等一会儿,试试能不能亲眼看到那个神秘的白衣女人,那女人是会现身吓她一跳呢?还是她看到这边有人不怕她就会不敢出来了?吴欣瑶莫名的想验证一下。
等了大约半小时,除了偶尔有病房里没有睡着的人压低声音的交谈细语或者病痛中病人的几声呻吟之外,什么也没有。吴欣瑶不禁暗笑自己的无聊,即使是失恋,即使是心情不好,也不至于这样自己消遣自己吧。
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吴欣瑶感到周身有些发冷,不远处有个窗户没有关紧,冷风带着窗外的细雨正灌进来。
吴欣瑶起身把窗户关闭,紧了紧身上的护士衫准备回值班室休息一会儿。却突然听到了一声隐隐的哭声,似乎是从楼梯口传来的,吴欣瑶猛然回身,问道:“谁?!”
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团白影,正静静的看着她,吴欣瑶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你是哪个病房的,有事么?”
那白影却退进了楼梯间,长时间守等积聚的一股一探究竟的欲望促使吴欣瑶追了上去,她要搞清楚到底是谁一直这样装神弄鬼。
那白衣女人进了楼梯间,行动飞快的上楼去了,吴欣瑶紧紧的跟在后面,也不知爬了几层,吴欣瑶最初的害怕渐渐消失掉了,因为她想到既然这个“东西”会逃跑,会爬楼就肯定不是什么鬼,而是一个人。
终于来到了顶层,那白衣女人推开楼梯间的门跑进了第十二层的走廊,吴欣瑶有些喘不上气,但还是紧紧跟了上来——
推开楼梯间的门,第十二层的走廊进入她的视野——与医院的其他楼层都不同,这里似乎一年四季都是灯光惨白,寒气逼人……
其实吴欣瑶和其他的护士一样极少到这一层来,所以也不知道这里平时是什么样子,而此刻,走廊里空空荡荡,却莫名的似乎有一阵阵阴风在吹……可是,那个白衣女人去哪里了呢?吴欣瑶犹疑着走了进来,她知道就在离她不过三五米之外的冷藏室内充斥着一排排的铁架,架子上是各种形状的玻璃器皿,里面有人体的各种内脏,乃至完整的尸体和骨架,在午夜时分独自一人贸然闯进这里,让她感到心跳扑通扑通的加速。她的脚步落在空旷的走廊里,胶底的鞋跟敲打地面的声响似乎都放大了,可是,那白衣女人去哪里了呢?难道她进了某一件冷藏室?可冷藏室都是上锁的,只有温院长和顾主任有钥匙,她不可能跑进去的,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呢?万一她真的是住在这里的女尸呢?吴欣瑶不禁被这个想法吓得一惊。也许在如此孤单的境地就是会使人胡思乱想的吧。
吴欣瑶强压住心里想马上逃走的念头,继续向前走去,她的精神高度紧张,时刻防范着一个突然袭击从走廊的拐角,抑或卫生间的门后,甚至可能是任何方向朝她袭来。她战战兢兢的走到了电梯的门口,却猛然发现电梯上的数字正在变化,却不是下楼去的,而是正从大厅,一层一层的上升……这么晚了,谁会到医院里来呢?吴欣瑶想离开,却感到脚下像是生了根,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被那电梯上闪动的数字吸引住,一动也动不了,她心里害怕极了,又莫名的希望快点看到电梯里的人出现,就像是死刑犯急不可耐想要迎接一颗注定会飞向她的子弹以借此解除她现在难以忍耐的恐惧,会是谁呢?
……4…5…6…7…8…9…10…11…
数字终于变成了12,电梯叮咚一声开了——
吴欣瑶不能控制的尖叫起来,这声音太尖利了,仿佛它撞破了墙壁、地板和玻璃,传的如此远,整栋楼的人都被吓得一惊。但他们都不及电梯中这位午夜访客惊讶,外科主任医师顾振生几乎被吴欣瑶的这声尖叫吓得坐到电梯上!等他看清了这尖叫的来处,好一会阵子才恢复了常态。
顾振生走出电梯,压低声音对瑟瑟发抖的吴欣瑶说:“你喊什么?大半夜的,你跑到这里来干嘛?”
吴欣瑶终于看清是顾主任,惊叫之后的虚脱感袭来,她勉强坚持着没有昏倒,却也已经言语不清,“我,我。”了几句,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顾振生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一起进了电梯,按下了下行键。
第11章 医院的秘密
吴欣瑶已经记不得她是怎么回的宿舍,只是感到一连几天都昏昏沉沉的,又因为淋了雨,患了重感冒,便请夏晓雨给自己请了假,在宿舍休息。
徐晨晨和夏晓雨知道她是夜里受了惊吓,但见她这可怜见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只是值夜班时更加小心罢了。徐晨晨和夏晓雨结成了夜班联盟,不管做什么都是出双入对的。一个人的吴欣瑶反倒显得更加孤单了。
这天,夏晓雨下了班回到宿舍,见吴欣瑶趴在桌前摆弄她的笔记本电脑。吴欣瑶已经好几天没有梳头,长长的头发乱蓬蓬的从椅背上垂下来,使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
夏晓雨关切的问了句:“欣瑶,你觉得好些了么?”
吴欣瑶没有答言,只是静静的看向窗台摆着的一只小脸盆,脸盆里盛了半盆清水。
夏晓雨随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那盆清水,错会了吴欣瑶的意思,于是自以为体贴的说,“是谁把脸盆放外面去了!?”说着就要去拿回来。吴欣瑶却说话了——
“别动,这脸盆不能动。”
夏晓雨疑惑的问,“为什么呀,你神神叨叨又在搞什么鬼啊?”
吴欣瑶幽幽的说了句:“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