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长恨复相思-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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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止薰点头。
我哈哈大笑:“你居然把他扔到马厩和茅厕里!”
沐止薰的脸上显露出了罕见的孩子气,嘟囔:“谁让他睡在你旁边不老实,用他挠过屁股的手搭到你的腰上去。”
我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觉得我的腰开始痒起来了,正预备去找李大佛讨公道,突然想到他已经不在了。这个认知十分残忍的捏中了我的七寸,哗啦啦的泼了我一盆冰水,我垂头丧气的蹲到地上不能言语。
沐止薰把我的头按到他胸膛上去,低声说:“薏仁,你还有我。”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说这句话,与第一次一样,我也是吸了吸鼻子,愣是没让泪流下来。在这么伤感的气氛中,我却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这件事让我一下子跳起来,撞到了沐止薰的下巴,我说:“二哥,五弟如今在琉璃国的战俘里!”
沐止薰沉静如水,那十分具有神仙风范的淡定令我既羡慕又嫉妒,他问:“怎么回事?”
我挑拣挑拣,把沐温泽的经历以既简练又不落重点的方式说给他听,说完后,很是唏嘘了一番。
沐止薰凝神片刻,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父皇很爱纹姨。”
我忍不住鄙夷他:“我也知道。”
“可是即使这么爱,因为他要的那件神秘东西,而纹姨不肯给,他依旧把纹姨下了狱,可见,那东西是多么的重要。”
我愣了,沐止薰继续刺激我脆弱的小心肝儿:“那东西,他派人搜遍了落霞阁也没找到,所以,纹姨最可能把那东西放到了你的身上。”
我跳起来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最后战战兢兢的把手伸给沐止薰,月光下那银镯子锃亮锃亮的。
沐止薰把视线从镯子上移到我的脸上,大约看出了我眼中的惶恐,摸摸我的头:“我会保护你,永远。”
哦,我放心了。我靠在他怀里,沐止薰断断续续的吹着那支寒衣调,让我有些恍惚。
我琢磨着如今我和他之间这关系,不明白我心里对他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我想起我娘那句关于爱情的金玉良言:倘若你即将把身子给一个人,而你丝毫没有反感慌张和恶心,那么,你是爱着这个人的。
我曾经拿这句话来检验过我对苏夏的感觉,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决定如今再拿来试一试。可是结果十分挫败,因为我脑子里一浮现出苏夏那张脸,我就忍不住想脱鞋子抽死他。是以我只能拿这句话来验证一下沐止薰,只是没等我得出结果,我便在沐止薰的怀里面,睡过去了。
57沙狼
在我的期望里,我应该是在沐止薰怀里慵懒的醒过来,沐止薰应该扮演一个痴情不渝搂着我一整夜的男人,微笑的默默的揉他被我枕了一夜的僵硬的胳膊。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我睁眼,按我设想的那样伸了个懒腰,腰是抻长了,我也一跟头栽下去了。
我扶着我的老腰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环顾四周,依然是我那张硬板床,和床上那带了许多黄渍的臭褥子,沐止薰已经不见了,大约是跟着步兵营一起操练去了。
我在这美好的清晨里难得的反省了一回,觉得自己在百里安寂的军营里不事生产实在是很对不起他,是以老脸红了一回,预备去林峦的军营里瞧瞧是不是有哪些堆积的文书需要誊写,或者给他端端茶水研研墨汁也好,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林峦看样子很知我意,因为我刚掀开帘子,就有他帐下的一个小兵来请我:“慕文书,太子殿下和林督军有请。”
我走进帐篷,发现这两人的脸色乌漆麻黑的异常难看。我心惊肉跳:“殿下,督军,找我来做什么?”
我寻思莫非我昨夜里与沐止薰的互述衷肠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我琢磨百里安寂的怒气将会到达顶值,开始寻思他预备怎么对付我这枝出墙的红杏。这厢我浮想联翩着,已经联想到了浸猪笼,正骇出一身汗来,那厢百里安寂沉痛的开口了:“薏仁,对不起。”
我茫然了。他继续说:“林峦前几日便查出了沐温泽的身份,与贵国陛下签了协议,用沐温泽去换琉璃国退兵且割让边界以南一大片丰饶水土,昨天夜里,他们带着沐温泽,已经在回琉璃国的路上了。”
我将他这句话的几个字拆开来再反反复复拼凑起来,终于接受了他话里的含义,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我此刻一定面无人色,我心凉彻底且气急败坏,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不是太子吗!手底下的奴才做了什么事,你居然不知道!”
百里安寂的脸色变了一变,没说什么。林峦却生气了,说道:“永仁公主,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殿下爬到如今这位置,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得来不易。只要是能给殿下、给西夜国带来利益的事情,我林峦拼着性命也会去做!何况放五皇子回国,难带永仁公主不乐见吗?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我明白了,林峦与韩竹浮,原来是同一类人。
我左脚踩住右脚,生怕自己一时冲动把鞋子摔飞到他脸上去,林峦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且他不了解情况,是以我很明智的决定不指着他的鼻子骂,改而转向百里安寂,正预备骂他个狗血淋头,林峦抢到我的前头来,说:“永仁公主,不要得寸进尺,殿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收留你,你应该感激不尽!”
我张嘴结舌,骂人的话在喉头滚了又滚,最后还是被我一口水给咕嘟的咽了下去。我这口气憋的啊,那真叫一个悲摧,连肝都疼了。我的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恶毒诅咒:“反正你们的协议签了撕,撕了签,我祝福你们继续开战!”
我撂下这么一句不厚道的祝福后便跑到校场上去找沐止薰打商量。
他很谨慎,虽然在我面前暴露了身份,然而在众人面前,他依然是那棵歪脖子树。
我寻了一个借口把他叫出来,把百里安寂的话向他转达了,我说:“二哥,我得去救温泽,他不能再被送回琉璃皇宫了,老头子会折磨死他的!”
我此刻真是心急如焚,当下便打算牵了呱呱去追沐温泽。
沐止薰拉住我:“薏仁,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去,别说救不出温泽,只怕连你自己也搭了进去。我能想到的,父皇也一定想到了,他派人追捕你,只怕不只是逼婚这么简单,怕也是知道纹姨把那东西藏在你身上了,你此去只会自投罗网。”
我傻了,看他:“那怎么办?”
沐止薰思忖半晌,吐出四字来:“从长计议。”
我不死心,抱着他的胳膊晃荡:“二哥……”
“二哥?”百里安寂的声音除了好听销魂这么一个特色,还有一个特色便是神出鬼没。
我眼珠转了转,一个转身面不改色嬉皮笑脸的向他介绍:“殿下,我新认的二哥。李大佛是我大哥,牧上草是我二哥。”
“哦?”百里安寂很怀疑,我向他咆哮:“你答应过我的!决不把温泽送回琉璃皇宫!”
百里安寂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一脸为难又愧疚的瞧着我。
我被沐止薰一分析,知道冲动行事确实十分不适宜,又达到了转移百里安寂注意力的目的,是以朝他哼了哼,甩脸子蹩回我的大通铺里去神伤了。
我觉得我现在眼下的光景十分混乱,颇像一个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的风流公子哥儿,在肆意轻薄百里安寂与沐止薰这俩良家少年郎,伤了人家的身又伤了人家的心……打住!我及时抽离这不靠谱的逻辑思维,想潇洒甩头发甩去这诡异的想法,结果悲摧的发现我的头发居然打结纠缠盘成了一块黑油饼,硬邦邦的甩都甩不动,我只能作罢。
我正在发呆,军营里却突然响起了号角声,三长两短,是紧急集合的号角。这声音我听了不止一次,然而因为我是个文书,是以以往几次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可是如今我既然知道沐止薰也在龙啸营里做了一个小兵,再听到这号角,就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听着这号角就像听到催魂曲似的心慌意乱。
我冲出去,一头与百里安寂撞了个满怀,揪着他问:“怎么了?又和琉璃国打仗了?那你们这协议的分量也忒轻了吧!和擦屎的手纸有啥区别?”
百里安寂抽了抽嘴角,板起一张严肃的脸:“不是琉璃国,是沙狼。”
我一头雾水,百里安寂匆忙中向我解释:“一个山寨。盘踞在云涯关外,每年都会来进犯,流沙镇被劫了许多次,他们行事狠辣,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薏仁,我会安排一队人保护你,你们退守云涯关。”
这要放在以前,我早吓得屁滚尿流,一定恨不得掀开云涯关内的地砖钻进去躲起来,然而如今,我听到我十分淡定的声音:“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他看了看我,叹气:“好吧,跟紧我。”
我嘟囔:“皇天后土,这是怎样一片暴力且贫瘠的土地啊!”
我没想到百里安寂的耳朵居然这么尖,他转过头来看我,神色十分复杂:“薏仁,我向你保证,不到十年,我一定会让西夜变成天土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
我愣了愣,其实想说西夜如何与我并无甚必然联系,然而看了看百里安寂悲摧的脸色,我闭嘴了。他其实也挺苦吧,这么一个弱小的贫瘠的国家,被三面强国环伺,生存已属不易,更遑论还要变得强大。我回忆起我以往几次见他,一次是在谙暖国的天牢,一次是在他行刺容弦失败之时,可见他当时身负的一定是生死相搏的任务,也不知道那位素未谋面的西夜陛下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莫非也曾被驴子刨过,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当刺客……
我越想越远,迎面林峦急匆匆走来,附耳对百里安寂叽叽咕咕的说了些啥,百里安寂回头叮嘱我:“自己小心。”便与林峦一道走了。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四下里一环视,在一片乌压压的后脑勺中认出了沐止薰的后脑勺,欢欣雀跃的蹦跶过去:“二哥!”
沐止薰对我怒目而视:“胡闹!这也是你来的地方?回去!殿下安排了人与你退守云涯关!”
我一本正经:“二哥,我得看着你。”我得意洋洋,“你毒还没解吧?所以我得跟着你,你可不能随便动真气,万一毒被催的提前发了,你又瞎了,那你这双漂亮眼睛多可惜啊,白长了。”
沐止薰难以置信的看我一眼,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嬉皮笑脸,涎着一张脸扯着他的袖子黏在他左右,沐止薰的脸虽然一直板的很平整,且看也不看我一眼,可是他行动间到底还是显露出了许多护我之意,叫我心花怒放,在一片愁眉苦脸中喜气洋洋。
军队整装待发,很快列好了阵型,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是以往在与琉璃国打仗时也不曾出现的。因为大家显露出来的这前所未有的重视,叫我对这名为“沙狼”的土霸王山寨十分神往。
我悄悄问沐止薰:“二哥,你说这寨主是不是耍的一手的好流星锤,身后一个貌美如花的压寨夫人也是英姿飒爽?”
他不理我,我笑嘻嘻的说:“二哥,你以后如果占山为王了,那我也做一个压寨夫人好不好?”
我说完这句话,琢磨着这算不算是隐晦的变相的述钟情。云尚宫曾说,在男女情爱上,甜言蜜语也要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这天时地利,就是讲究一个花前月下;这人和,就是讲究一个两情相悦。我如今天时地利是占不了了,因为我们如今这肃然静默等待强敌的光景,更适宜交代一些后事遗言,是以我只能押在两情相悦这上面了。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沐止薰,正撞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