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长恨复相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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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今日的沐止薰看上去脸色苍白神色萎靡,甚是悲摧,忖度了一会儿,问:“你和杜姑娘,还好吧?”
“杜姑娘?哪个杜姑娘?”他皱眉。
我立马觉得沐止薰简直就是一禽兽,然则禽兽也要分好几等,呱呱属于上等,沐止薰属于下等。我说:“杜兮兮啊!”您老不会忘了您曾经为了她在凌霄殿前跪着暴晒吧?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又皱起来:“她很好。”
我抓头,觉得与沐止薰实在无话可说,也没甚兄妹情谊要叙,假笑着道了扰就要出溜。走前突然想起容弦的话,便问沐止薰:“二哥,听陛下说,你来谙暖国是有事要告诉我?”
他抬头想了半晌:“无甚重要之事,不过父皇交待你们别丢了琉璃国的脸面罢了。”
我掉头就走,我如果真费尽心思维护琉璃国的皇室尊严,那我沐薏仁十六年就白活了。
苏夏一直在瑟瑟秋风中等我,见我出来很讶异:“这么快就讲完了?”
我含糊其辞。
他低声缓缓的说:“薏仁,你在琉璃国,过的不好罢?”
我鼻子有些酸,套句俗话,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在想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在琉璃国的生活,于是听到苏夏这句话,我觉得既有些感动又有些得瑟。
我吸吸鼻子:“还好。”
他拉过我的手,也不说话,一步步慢慢走着。我抬头看他,他朝我一龇牙:“薏仁,你左鼻孔的鼻涕还没吸干净,鼻毛露出来了。”
我抖得如同这风里的落叶,刚才那什么暧昧的情愫滋生的气氛全他娘的是扯淡!被苏夏这句话给破坏殆尽。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和他腻歪的心情,我俩牵了小手亲了小嘴折腾半晌,我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我的果香阁。
容弦真是有着一副容纳天下的心肠,考虑到我们许久未见,定有许多情谊要叙,竟破例允许沐止薰不必下榻在四方驿站,在谙暖皇宫里拨了一个宫殿给他住。
沐止薰这厮喜怒不形于色,倒是沐温泽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这天晚上就见他抱了个枕头扛了个被褥,喜滋滋的奔向沐止薰住的地方,看样子是打算来个彻夜长谈了。
我蓦然就衍伸出了一个想法:琉璃国皇宫里,我才是真正孤独的那一个,连沐温泽都有人爱。这个想法让我倍受打击,悲摧的去找苏夏给我的那个小人儿来宽慰宽慰。
那个柳枝编制的小人儿我因为十分珍惜,特意去找了个长长的红木匣子放了进去,还弄了一些花瓣盖在他身上,就放在我的案头上,每日清水三支香供着。
苏夏后来见到这个排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21添堵
人不能这么无耻。即使是作为一个衣冠禽兽,也该像呱呱那样保持一定的兽品,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我双眼暴突,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两人大怒。
“二哥,五弟,你们怎么又来了?”
沐止薰很风流的一摊手:“我也很无奈。奈何陛下的御花园就这么小,我和五弟随便逛逛就能碰到三妹和大殿下,实乃天意。”
沐温泽很无辜的眨眼睛:“三姐,你是不是讨厌温泽了?三姐你不欢喜见到我和二哥吗?”
我掩面而叹。叹完了以后学呱呱愤怒时候的样子,竖起全身的毛。
沐止薰笑:“咦,三妹这样子真像凌霄养的那只波斯猫儿。”
我焦躁,我愤怒,我当下就恨不得扑上去和沐止薰掐成一团,苏夏一把拖住我,捏了捏我的手,笑:“真巧,既然遇上二皇子和五皇子,不如同来游湖赏玩吧。”
我包着一泡水泪汪汪的看苏夏,他拿扇子柄敲了我一下,俯身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晚上去找你。”
我得了他这个承诺,心满意足的登船,连带沐止薰和沐温泽的两张惹人生厌的脸也无视过去。
此番本应是我和苏夏两个泛舟游湖,趁秋高气爽风朗日清让两颗年轻的心擦出爱情的火花,而且因为前几次被沐温泽和沐止薰打搅的经验,我还特意选了游湖,我就不信沐温泽和沐止薰能从水里冒出来,有本事你们就凿船哪!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这俩人的行动力和破坏力,低估的后果就是我一脸晦气的看着三个男人摇着羽扇谈笑风生。这不是第一次了,我简直怀疑沐温泽和沐止薰兄弟俩是商量好了的,干的一桩桩一件件破事儿尽是给我添堵的。
就说上一次吧,上一次我利用呱呱把暖阳给勾走,好容易剩下我和苏夏两个,我看着苏夏阳光般的笑容,正想学夸父追日去亲近亲近这个太阳,结果沐温泽和沐止薰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沓就蹦跶出来了。沐温泽手里拿着一柄破剑,嚷嚷:“大殿下,咱们来切磋切磋吧!柳童师傅刚教了我一套剑法,咱俩来耍耍?”
我当下脸就黑了,因为苏夏那杆红缨枪正被我拿在手里当做锄头锄着地里的牡丹根茎,银质的枪头上挑着一坨乌漆麻黑的烂泥,于是我在那三人密切的注视下抖索的掏出一块手绢,擦干净了那枪头上的泥,还给苏夏让他与沐温泽对打。
沐温泽这愁人的娃儿,切磋就切磋吧,比武就比武吧,可是他那小身板全然不是苏夏的对手,苏夏几次三番让他,他却如同被惹急了的呱呱,炸着毛就往前冲,愈挫愈勇。
苏夏只守不攻,我瞧的心急,正懊恼方才不该擦去那坨烂泥,让苏夏甩到沐温泽脸上方好时,就见沐止薰缓缓抽出腰间的软鞭,黑光一闪就加入战局了。他的鞭子绕住了沐温泽的长剑一拽,沐温泽的剑咣当一声就脱手了,沐止薰说:“五弟,你输了,多打无益。”又转头对苏夏说:“大殿下,见笑了。温泽还小,望大殿下不要介意。”
苏夏一笑置之,沐温泽恶狠狠的瞪了苏夏两眼,捂着脸孔跑掉了,沐止薰尾随其后。我呆呆的看沐温泽的背影,我知道沐温泽对苏夏一直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我想我能理解他。”我说。
苏夏转头看我。
“苏夏,温泽讨厌你,就如同我嫉妒叶蔷薇一样。他一定是看你有男子气概才讨厌你的。”
苏夏哈哈大笑,揉了揉我的头:“真是这样就好喽!”
想到这里我就坐不住了,挠着船身迫不及待想问清楚苏夏和叶蔷薇的关系,沐止薰回头奇怪的看我:“三妹,你在挠什么?这声音真刺耳。”
“呃……”我讪讪放手,坐在角落里费力的用左手抠右手指甲缝里那些被我挠掉的红漆,苏夏把我的手拖过去,从身上摸出一把精致的剪子,用尖头小心的替我抠。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一不小心捅到我肉里去,沐止薰也不摇扇子了,沐温泽也瞪大眼睛了,一时间这气氛静默的十分诡异。
沐止薰打破沉默:“大殿下,似乎对三妹尤为上心。”
苏夏吹了吹我指甲里残余的红漆,收起剪子坦率的说:“是,我喜欢薏仁。等皇姐娶了安亲王,忙完这一段时间,我便会向贵国陛下提亲。”
我默默的抽回我的手,有些困难的开口:“苏夏……我身上有疤。”
“嗯?”他皱眉。
“疤痕,背后是鞭伤的疤痕,胸前是烙印的疤痕……”我因为说出自己的秘密而感到耻辱。
苏夏愣了半天,总算是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啪嗒一掌罩在我头上:“想什么呢?我岂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安心罢,我说娶你就会娶你!”
我茫茫然抬头,正好见到沐止薰,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一双眼睛幽幽的将我盯出一身冷汗,转过头去望着湖面,勾出一丝苦笑来。
沐温泽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苏夏和沐止薰三人之间转,也不知他那花花肠子此刻正在打什么结,苏夏含情脉脉看我,沐止薰盯着湖面仿佛能瞧出一朵花来,这一场游湖算是彻底糟蹋了。
我一下午把头探出窗外看了无数次的天色和云彩,终于瞧见那云彩被夕阳的红霞染成暖色了,我想起苏夏那句“晚上来找你”,立刻觉得热血沸腾,泡澡的时候让果儿替我撒了厚厚的小半桶花瓣下去,务必要把自己弄的香喷喷的。
结果等我把自己拾掇的香喷喷以后,小良子带来了一个令人扼腕的消息:容弦晚上在衍星殿设宴款待沐止薰,希望我和沐温泽以及苏夏一同出席。
我因为不能与苏夏一起度过这个秋日夜晚而心灰意冷,耷拉着头任果儿给我梳发上妆穿衣。
同样的悲剧不能重复两次。
我再次踏入这种众目睽睽的宴席时,果然没有发生类似上次在琉璃皇宫里的悲剧。厅里的人先是因为太监的唱喏而反射性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各自转头去干之前的事。我瞧见沐止薰与容弦相谈甚欢,没有人注意我,便带着一身香悄悄的挪到苏夏的席位上去。
苏夏正要朝我咧开一个笑容,突然脸色一变又转过头去,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撑大两个鼻孔,抽了抽鼻子,打了惊天动地的三个大喷嚏,喷了他旁边的沐温泽一脸唾沫星子。
他一边掏出手绢擦鼻子,顺道还帮沐温泽擦了擦脸,一边道歉:“见谅见谅……”然后回头一脸嫌弃的把我推开几许:“薏仁,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儿?太浓了!”
我简直是万念俱灰了。亏我勉强压下对自己的嫌弃向沐凌霄此等人才学习,结果竟然如此悲摧,我说:“我泡了个花瓣澡……”
苏夏的脸青了,听到我们这里的动静而把注意力转过来的沐止薰笑:“薏仁,也亏得你在这深秋还能找到这许多花瓣。”
容弦也笑:“薏仁有时行事如同暖阳,心思单纯可爱。”
我呆立在原地,恨不得一巴掌抽死我自己。
等到上菜了,容弦宣布宴席开始的时候,我对自己的痛恨已经远不止抽死自己这么简单了。因为那满身又香又浓的味儿,摆在我案几上的菜色的菜香味儿完全被掩盖了,你可以想象,当你夹起一块油腻腻的红烧肉,而鼻端闻到的是浓郁的数十种香花味儿和脂粉味儿再加一丝肉味儿融合在一起的味道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奇妙感觉。
我一边捏着鼻子忍下作呕的感觉一边吃饭,这一顿宴席,我吃的很是伤神。
宴席结束后沐止薰被沐温泽缠着走了,容煌和容弦还有要事相商,暖阳早睡的口水直流了,创造了一个大好机会给我和苏夏。
我一直是很钦佩容弦的,任着我们这些外国人把他的皇宫搞的乌烟瘴气不说,还对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的不合时宜的男女情爱睁一眼闭一眼。就譬如我和苏夏现在这个光景,他送我回果香阁,如同平日一般拉着我的手,但是分明刻意的同我保持了距离,还用手绢捂着鼻子。
眼见着果香阁就在眼前了,我还一点便宜没捞着,我怒视他:“苏夏!这么难闻吗?”
他勉为其难的把捂着鼻子的手帕拿开一角,笑:“不是,不难闻,只是过犹不及。”
做人不能这么失败,我当下焉巴了。
苏夏瞧我这无精打采的样子,踟蹰了半晌,最后慷慨就义一样的拿下手帕,蒙住我的眼睛,我的小心肝一阵乱跳,等待他的接近,结果等了半晌,他皮肤的热度倒是贴近了,但是却感受不到一丝鼻息,我心里明镜似的,想了一想,立刻怒了:“苏夏!你竟然屏气!我有这么臭吗?!”
我唰啦一下把他的手拿下我的眼睛,他讶然于我的举动,忘了屏气,十分不巧的吸了一口香气进去,然后我眼见着他鼻翼扩张,正要躲闪时已来不及了,他哈啾对着我就是一个大喷嚏,我立刻感受到了一阵沾衣欲湿的杏花雨和拂面不寒的杨柳风,他拿着他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