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是喜脉-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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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对这位有多么看重,她是亲眼见过的,如果这位真有个什么不测,只怕将她千刀万剐也消不了平南王心头的火气。这会儿交割了差事,碧文自然是哪里也不肯去。成天就死守着方沐阳。就连吃饭。也是匆匆扒上几口,便赶过来伺候。
方沐阳休养了两三天,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好起来了。可碧文守着,林嘉劝着。哪里也不让她去。
前日李力带的人马便抵达了会州。齐昱的生母李贵妃在宫内经营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人脉,加上齐昱也开始任职,也有自己的门路。这次交给李力带来会州的御林军算得上是齐昱的嫡系,可见齐昱对齐旻倒是真心着急。
人虽不多,只有一个营,满打满算不到三百人。
会州府衙听说是御林军,也并没放在心上。御林军么,不就是那些闲散宗室和不得志的勋贵们进去玩玩的地方。说白了就是纨绔子弟大集合,看着光鲜,绣花枕头不中用,能有个什么威胁?
直到这些人马在会州城外三十里扎了营,将官入城见齐旻的时候。会州府上下才发现自己失算了。
一色的黑衣黑甲,冷厉的面孔,还没近前便有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扑面而来。这哪里是绣花枕头?分明就是煞神啊!
会州府的大小官员暗自警醒,忙着给背后的主子送信。可惜已经晚了,次日这一队人马便直接开进了山里,大张旗鼓地将藏匿铜船的那处山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力那头,早就盯上了一个之前去山洞探看消息的小卒子,对于背后主事之人也有了计较,只待齐旻一声令下,便可入府抓人,搜拿证据。
齐昱本就掌管户部,铜船案由他主理,如今将人手都交到了齐旻手中,更是给了齐旻专断之权。
可齐旻却气定神闲地,一点也不着急,只吩咐将山头围住守好,静观其变。
会州府顿时风声鹤唳起来,胆子小的闭门不出,生怕招了霉头。胆子大的成天乱窜,指望能得点消息。有干系的则神神叨叨地谋算着如何脱罪,更有一等狂妄的,叫嚣要将齐旻打出会州去。
等了十余日,也不见齐旻有何动作,众人纷纷松懈下来。却不料齐旻突然出击,御林军日暮时分进城,天还没有黑完,便将府衙封了,捉了大小官员三十余人。码头上也是一片混乱,除了金帮之外,剩下的船帮里头,三家挑大头的全被封了门,大当家往下,管着账目、往来的全都扣了起来。
会州城乱了。
方沐阳听说这消息的时候,刚刚安抚过肿着眼睛的方平安,捏着鼻梁醒神。安慰受惊的小白花,实在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做起来竟觉得要比爬山还累些。
听见林嘉传回来的消息,她微微合眼,继而笑道:“那些人怎么就会以为他不敢动弹?几天不动作,不过是搜集证据罢了,真以为不敢动他们?”
林嘉微笑:“大概以为大皇子登位十拿九稳了,所以有些没有顾忌吧!”
京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皇帝日渐好转了起来,偏五皇子母家欺男霸女的事情不知怎么闹到了御前,惹得龙颜大怒,将五皇子好生申饬了一番,并且禁了足。可大皇子每日在龙床前伺候皇帝,得了声夸奖。朝堂里头便有大臣上书,说皇帝您身子又不太好,别一惊一乍地吓唬我们了,早点立了太子是正事,赶明儿您嗝屁归西了,大家伙儿也知道这领导是哪位不是?
好吧,不服老的皇帝陛下一见折子,当时就摔了砚台,说老纸还没死呢,你们就想着储君的问题,是不是想要老纸早点归西好让你们立下从龙之功升官发财去啊?骂了没两句两眼一翻又倒了下去。得,禁足的嚎啕大哭,没禁足的衣不解带侍奉御前,京城里头又乱了起来。
不过从始至终,却没有听说三皇子齐昱什么事儿。
方沐阳觉得这是好事儿,林嘉也这么觉着。
北齐也好,南楚也罢,皇家的事情吧,也就那么回事儿。皇帝老子夸奖你,不见得是好事。同样皇帝老子要是批评你,甚至惩罚你,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人家帝王心术玩的是制衡,也就是什么东风压到西风,此消彼长的那一套。反正一句话,皇帝想什么,不让你们下头的人知道,不是还有个罪名叫做“妄自揣测上意”么?可要真不揣测上意,放心,皇帝老子一定不会喜欢你,升官发财就别想了。所以相对来说,并没有三皇子齐昱的什么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谁叫金帮跟三皇子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得了好,金帮也才能更好不是?别的不提,就这次齐旻整治会州上下人等,原来那三个船帮的门一封,金帮事务如常,机灵的立刻就投了金帮门下。顿时金帮在会州的旗子就竖了起来。
不过方沐阳也嘱咐了李巴鱼,对会州分舵的搞分级管理,从瑞昌过去的金帮元老作为核心成员,后头依次是最先一批吸收的会州船帮,最后才是三大船帮倒台过后依附而来的闲散人等。跟以前的船帮关系密切的,有小头目身份的,酌情使用。原来不得志但有能力的,可以拉拢。没什么能力又不够忠心的,就放在外头做粗活。
其实其他地方的分舵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但是会州要特殊一点。任凭谁也瞧得出金帮与齐旻关系不同,这次齐旻在会州大肆打击对手,难免不会落了别人的口实。可是金帮不同,不管会州的官员如何变动,可金帮是始终要在会州发展的,总得小心一些才是。
只是这一通安排下来,方沐阳自己一回想,觉着好像跟前世某职业群体有点像。唔,确实有点像搞传,销的。再加上她特意叫李巴鱼对所有金帮的人加强一下思想上的控制,说白了无非就是集体荣誉感和归属感的加强。结果就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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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纳尼?圆房!
除了会州分舵出了这么档子事情略有些动荡,其余各地的金帮分舵都还好端端的。眼看就是年底,一年的辛苦到了这个时候,就像养的猪总算能杀了,大家的心情都挺好。
方平安在家陪了方沐阳两天,终究放不下她的脂粉生意,还是出门去了。自从京城那铺子的事情之后,方大小姐有点气馁的样子,紧跟着又听说方沐阳出了事。顿时方大小姐的天就塌了,憋了几年没怎么流过的泪水顿时开了闸,方家上下愁云惨雾的。
连带这金帮上下气氛也好不起来,要不是临近年尾,码头上、分舵里的事情繁杂,又有愈发长进的赵来顺压着,还不知道金帮要变成个什么惨样。老少爷们儿都叫嚣着要去会州挖山,说就是把山给挖平,也得把小方姑爷找出来。就是不见人,也总得见尸吧?
听说小方姑爷没事儿,大家伙儿全乐坏了,轮流上门“参观”活着的小方姑爷,最后还是唐大夫垮了脸,说小方姑爷需要静养,这才把往来不息的人潮给平息了下来。可就算这样,每天放在方府门口给小方姑爷补身子的鸡蛋、蔬菜还是能堆成堆。搞得方沐阳着实感动了一把。
码头上的人干劲也足了,就连搬货的脚夫脸上都挂着笑,加上本就繁多的进出商船,瑞昌码头上一派和乐之色。
一艘不起眼的南楚商船,静静地靠上了瑞昌码头。平南王林华清不是第一次到瑞昌了,看见整个码头上和乐欢喜的气氛,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奇,随口问道:“城里这是出了什么喜事?大家伙儿都挺开心的啊!”
正上来搭跳板的小子远远听见,抬头笑道:“是有喜事,这位客人您不知道,前几天都说咱们小方姑爷被山神爷给埋了,大家可伤心了。可是咱们小方姑爷吉人天相,又好好地回来了。可见这老天也是有眼的。舍不得收了咱们小方姑爷这样的好人,又给咱们好好送而论回来。您说,这可不是该高兴么?听说山神爷发脾气,是非死即伤。能像咱们小方姑爷这样的,到现在也就他一个呢!”
旁边好几个护卫瞪着他,他也不怕,兀自一口一个“咱们小方姑爷”说得欢快。后头沉稳些的脚夫生怕招惹了贵人不悦,赶他往一边去:“去去去,好好干活就是,偏你话多!”
林华清听着却舒坦,一抬手道:“没事,老爷我听着也欢喜,果然是好人有好报。来呀。看赏!”
跟着来的护卫自然晓得这小方姑爷是哪位,一扬手就是一个荷包丢了出去:“嘴挺甜,老爷赏你了,接着!”
荷包砸在那小子怀里,沉甸甸地砸得胸口发疼。他顾不得揉搓胸口。扒开袋子一看,满满一袋子银子,约莫有二十多两,顿时傻了眼:“我的妈呀,这也太多了!”
莫说是林华清,就是跟着前来的护卫们,心情也是极好的。若不是出门在外怕太过招摇。别说二十多两银子,二百两,二千两也不是舍不得。
林家本就是南楚沿海一代的大族,把持着海珠和海上的生意,足够富豪。朝廷每年拨下的军费有限,可林家依然养得起一支庞大的水军和上万精兵。若是没有银子,自然是办不到的。
这回过来南楚,实则是听说方沐阳出事,林华清心忧如焚。刚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发,又听说方沐阳毫发无损地被救了出来。一到码头,又听见搭跳板的小子说“吉人天相”“好人有好报”,自然更加开心。
到了方府门口,瞧见门房外头堆着的鸡蛋、蔬菜等物,不由为自己这个外甥女感到骄傲。即使是在任何不堪的境地里,她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可惜是个女儿身……想到这里,林华清的脸色又晦暗了几分,自己都有些失笑。如果小炤真是个男孩,只怕……
想了想,他隐了脸上的愁容,重新换上笑脸进了大门。
如今方府守门、护卫的都是南楚过来的人手,见了林华清均肃立行礼,哪里会阻拦分毫?等方沐阳得到消息迎出来的时候,林华清已经在前厅落座了。
“舅舅!”方沐阳欣喜地迎上前去行礼:“知道您要过来,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林华清微微避开,虽然是自己外甥女,到底是皇室贵胄,尊卑有别,他可不能坦然受礼。看着方沐阳神采奕奕地模样,林华清就笑了起来:“我一靠岸就听说了,小方姑爷吉人天相,天灾下头都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老天爷开眼,好人有好报呢!”
方沐阳红了红脸:“不过运气好罢了,都是外头无知的人瞎说,怎么您也听见了?”
两人落了座,林华清这才微沉了脸色道:“码头上欢天喜地的,连个拉绳搭板的小子都喜得跟什么似的,我还能不知道?不过,小炤,你怎么都是金枝玉叶,可不能一直这样。这次,你就跟舅舅一起回去吧!”
方沐阳听着这话,禁不住楞了一下,随口问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
林华清苦笑了一下,思忖着该怎么说这话。论理来说,三年前遇见她,就该立时将她带回南楚就是。可那会儿正好伪皇余孽叛乱,新皇登基未久,朝中的大臣也不过收服了十之五六,急着要他回去带兵平叛,这才耽搁了下来。
可随后叛乱倒是平息了,伪皇余孽也不知道到底清除干净没有,加之伪皇上位的那几年,颇为损耗了南楚国力。新皇又要收拢大臣,又要培养自己的班底,还要防着不知何时就会放出来的冷箭,竟然不得分身。
平南王跟皇帝外甥也讨论过,相对于大楚诡异的局势,小炤在北齐反倒要比在大楚安全一些。一来那些想要揪着公主回朝做身份的臣子没有靶子;二来伪皇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