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的暖心小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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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就要现身,蓦地,谁爆喝了一声——
“暗处有人!”
暗处?
来人不就在暗处么?
心头疑惑未解,那不远处已经轰轰烈烈的打斗起来!
招式之间,劲风交错,虽站在火堆旁的人儿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听到那呼啸的凌冽和彪悍。
黑夜中,你来我往,谁也不输于谁。
无忧努力望着暗处,借着被雾稀释的月光,隐约看到几道暗影,正与一抹她有些熟悉的亮色的红周丨旋着。
红色……
女子一惊,忙对身旁的男子说道,“那是红月,快叫他们停手!!”
北堂烈毫不在意,漾起笑意的脸容,似有欣赏观战之色。
他让小人儿将自己扶起来,看向那处,眼色里兴味得很,“若四神堂的朱雀堂主败在我夜军手下,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
更何况,来人是他夜军中万里挑一的高手。
听他说来,两方交手只是过招,可光是听声音,都知道对方有三个人,这不是以多欺少?
无忧心急得往前迈去几步,想走近看看,北堂烈大掌一探,便将她拉住,才是对觥筹交错的那方淡声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他说话语气并不高,也就如平常人与人面对面的交谈,可就是他说罢后,远处的动响齐齐静止,再听‘唰唰’几声。
几道铿锵有力的身影,带着余风,干脆稳当的落定在他们面前。
而红月,目标明确的闪至无忧身侧,让人一眼就了然她在这里的用意。
她面无表情,酷得一塌糊涂,看不出方才交手谁胜谁负,好像对面四人,未曾在她身上讨到便宜。
立在无忧和北堂烈面前的四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三男一女,年龄相当。
站定之后,花雕先肆无忌惮的向北堂烈隔空递去狐媚妖娆的一笑,随即眼风转冷,冰冰凉的移向他身旁的小人儿,扬起头,清晰的‘哼’了一声!
无忧瞠目结舌,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竟然这样敌意……
不明所以的看向北堂烈,只得他伸手将自己揽住,以此作为安慰,对花雕的小脾气,竟容忍了去。
若是以前,他才不会让别的女人这样给她脸色看……
无忧瘪瘪嘴,默默把头撇开,不想理他了。
如此一来,倒是烈皇被扫去了面子。
见得这幕,来人均是暗自觉得好笑。
当中看上去最为稳沉的男子,先对红月抱拳说道,“不愧是四神堂的朱雀堂主,他日有机会,我定与你一较高下!”
红月将头微作一低,“幽公子说笑了,我会在此,只是听从教主的命令保护无忧公主,若真要比试,定不是你的对手。”
被唤作‘幽公子’的人眸光忽闪,显得颇为意外,没想到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站在他左侧的人,没顾上这面的寒暄,自顾‘啧啧’了几声就走上前去。
围着北堂烈看了一圈,他神色越发难看,嘴上更是不停,“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说话的声音,无忧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她注意到,这个人面相生得阴柔非常,五官纤细,更时刻透着妖媚的气息。
若他换上女子的装扮,肯定会很好看!
想罢,小人儿暗自诧异了下,她怎么会想到这些?
阴柔的男子顿步在北堂烈身后,盯着那肩胛骨的弩箭伤,一个劲的叹,“枉你一身盖世武功,居然被弩箭所伤。”
北堂烈斜眸向他扫过去,“治不好朕,是你没本事。”
“哎呀呀……”这话当真激得那人颤抖,连带那张阴柔至极的脸也有些许扭曲。
下意识的,他抬手就想去捋下颚那撮不存在的羊角胡须。
这动作!!!
“你是——”无忧似乎想起来了,却又不太确定,于是只好盯着他猛瞧。
明明说话的声音还有姿态,和给她看过病的幻先生如出一辙,可是那张毫不相同的脸容……
闻声,阴柔男转让看向无忧,魅惑的眨眨眼,笑说,“鄙人可是妙手天医关门弟子,除了医术了得,易容术更是厉害,你若想夸我,我是不会介意的。”
小人儿被他毫不自谦的话说得不知从何回应,只好尴尬的冲他笑笑。
今夜来这四人,各个身手非凡,且是对北堂烈没有身份顾及,说话语气大有平起平坐之意。
并且看起来,北堂烈很相信他们。
而眼前这位改变了样貌的‘幻先生’,无忧也拿不准这会儿看到的,是否就是他真正的模样。
“既然都是一路的,先回谷再说罢。”
最后才开口的人,声音浑厚有力,应该是先来时,和花雕调笑的那把嗓音,仿佛被叫做……从云?
他身形也魁梧,神色间毫无笑意,警惕性相当高。
就是说话这会儿功夫,唯独他留心着周遭的动向。
“七公子受了伤,再在这里耗下去,待会儿天亮了,那老婆娘的军队也到了,我们有三头六臂都不够打。”
他说完,花雕赞同点了点头,看向北堂烈,眼角眉梢间总是不乏欢喜的,走到他旁侧去,双手缠住他的臂弯,就道,“七公子,先回鬼谷吧,我扶你!”
这动作,让站在另一侧的无忧大诧!眼睛盯着那只手发直,怎么都移不开了。
如此时候,‘幻先生’看戏人般的调笑起来,“两女相争,必有一伤。”
看来他们谷里的沉沉死气,就要被风吹散了。
※
趁着浓稠的夜色,一行人驭起轻功,乘风踏云,没入密林深处。
无忧早就没了武功,只得被红月提携着,尾随其他人疾驰飞奔。
初次见识真正的高手赶夜路,几乎脚不沾地,犹如在飞,不过行了半个时辰,就跨过两座山头,只怕她内功还在,也赶不上这样的速度。
在夜最为漆黑时,他们在一片雾气浓厚的密林前停下。
鬼谷所处位置极其刁钻,听红月说,这一带被群山环绕,浓雾常年弥漫不散,连动物都不常见到,更别说会有寻常普通人靠近。
显然,她能说出这些,自然是来过的。
雾林深处有方瀑布,瀑布内掩藏着深深的洞穴,里面错综复杂,误入者必会迷失方向,困死其中。
撑着竹筏逆流而行,最让无忧感到惊讶的是‘幻先生’!
他连火把都未点,却能怡然自得的在洞穴中撑筏,当真熟悉到如此程度,着实让人佩服不已!
出了曲折的洞穴,视线随着清透的月光变得开阔——
鬼谷中并未如无忧想的那样阴森可怕,反而更似人间仙境。
最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汪半月形的镜湖,湖的尽头,是层层高矮不一,大小不同的竹舍,粗略看去,大概可容三、五十人住下。
但许是夜太深了,此刻此地寂静无声,无忧也没有看到岸上有其他的人。
竹舍背靠山壁,周围长着葱葱郁郁的绿竹,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花做点缀,微潮的风在空气中缓缓流动,花的香味儿萦绕在鼻息之间,淡淡芬芳,自来宜人。
随着竹筏向岸边行进,泛出涟漪,映衬那月,粼粼波光不断扩散折射开来,景致别有一番情调。
无忧看得有些发呆,她喜欢这里,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安宁美好,与世隔绝,和她向往的毫无区别。
即便知道那不可能,仍旧忍不住想,若能不再去理会外面的纷扰战祸,与北堂烈在这里住下,简简单单的相守到白头,此生便再无任何遗憾了。
她也只能在心里期想一番,神色间不自觉就流露出那向往来。
然后再提醒自己,想想便好了……
※
鬼谷中的夜军,虽如此称呼,却是连皇城中的夜军都不为所知的独立的存在。
这也是汐会对‘幻’又忌惮又一知半解的原因。
谷中只得几十人,平日自给自足,各个身怀绝技,各有所长。
他们是朝炎历代皇帝最后的底牌,所以必须对北堂皇族有着绝对不二的衷心。
而鬼谷和夜军,自来两者息息相关,密不可分。
当年朝炎的开国圣祖领兵混战,被困山中,粮草几乎耗尽,眼看就要行到末路,谁知天无绝人之路,被他无意中发现此地,更借这处掩藏起来,休养生息数个月。
正是靠这段时日,才得以重振旗鼓,大挫敌军。
“仗打完后,圣祖建国朝炎,定都赤城,他的弟弟夜亲王深谋远略,为保国之稳固,明为退隐山林,实则为带着亲信来到此处,他们便是最早的夜军,从那时就传下来一个规矩,赤都的皇族,每代都会在暗中培养一位皇子来接任谷中的统领职务,到了烈皇这代,便是四皇子北堂幽。”
与无忧讲述这段历史的,是最先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他名唤凌从云,自小在谷中长大,别看他块头大得吓人,实则在这群人当中,心思最为缜密。
入得谷中后,北堂烈不让无忧看他取箭疗伤的过程,只让眼前的人带她来这间竹舍休息。
小人儿根本没有安置的心思,被凌从云看了出来,就跟她说起谷中的情况。
“我和花雕是在谷中长大的,我们都是乞儿,还在襁褓中就被带到这里,幻先生本名紫幻,精通医术和易容术,住在赤都的花楼里,平日由他为鬼谷和皇宫互通消息,至于被红月堂主称作‘幽公子’的那位,在下不说,公主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了。”
说到这儿,无忧已经明白了很多。
朝炎的开国圣祖已经有了如此深远的心思,而今能够称霸中土,并非偶然。
相比之下,明谦哥哥退守西南卧龙岭,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他国号‘武顺’,必定誓要重振大夏。
这战争,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无忧暗自惆怅,心底的担忧被凌从云看了出来,他便粗声粗气的安慰她,“公主莫要想太多,七公子会对你好的。”
话语虽笨拙,却字句说到关键。
真稀奇,她是那么容易流露心境的人吗?
连一个才将谋面的人都把她看穿了。
无忧好奇问道,“你们称烈为‘七公子’,他在先皇的第七子吗?”
凌从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随着一声不善的推门声响起,花雕端着热水走进来,盯着女子没好气道,“被唤作七公子,当然是先皇的第七子,亏你与他朝夕相处,连这些都不知道。”
说罢将水盆重重的搁在桌上,“请公主梳洗!”
这凶巴巴的模样,哪里是‘请’。
两个女子就此对视上,无话,气氛怪异得让人发寒。
凌从云知道花雕直来直去的性子,可今夜也太过恶劣,而夏无忧看上去又柔柔弱弱,担心她欺了北堂烈的心上人,最后不得好的还是她,便想说些什么以作缓和。
未料还没开口,无忧忽然直接问道,“你讨厌我?”
她神色平和,那对黑得纯澈的眸直直望着跟前气焰嚣张的女子,让人觉得那听起来挑衅的话语,都只是她心中纯粹的疑惑罢了。
在鬼谷中,花雕自来就跋扈惯了,昂起下巴,当仁不让,“我从小就喜欢七公子,我当然讨厌你!”
“花雕!”
凌从云低斥她,“你怎能这样与公主说话?”
“什么公主?”冷眸将无忧上下扫尽,末了扯出不屑的笑,“他们夏国的皇宫都被七公子一把火烧了,她现在只是个奴隶!我为何不能与她这样说话?”
“可是——”
抢在凌从云为自己说话前,无忧站了起来,与那女子平视,然后对她回以恬然宁静的一抹笑,再道,“你喜欢他也没有用,他喜欢的人是我,心里也只有我,你讨厌我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你!!!”
花雕被她气得直跺脚,可她说得没错,要如何反驳?
这还不算完,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