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的暖心小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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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得的刺客是从哪里来的!说!”
这一吼,刘侍郎官帽都掉了。
他忙伸手去捡,又听夏城壁道,“掉了便罢了吧,你当不起我夏国的朝臣!”
闻言,刘侍郎怔了一怔,抬首望了已经走出来的天子一眼,欲说些什么,可与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眸对上,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再要开口,只怕小命难保,于是在惶恐中,只得将头深埋,沉沉泣道,“谢主隆恩!”
一个二品兵部侍郎,就这么被罢了官。
待他灰溜溜的滚出了御书房,众人得了夏城壁一声‘都起来吧’,这才又膝盖离地。
“父皇莫要动怒。”夏之谦上前奏道,“儿臣已调派军队守宫,国都六个城门加强排查可疑人士,定早日将刺杀十三皇妹的背后主谋绳之以法。”
“罢了……”回到龙椅上坐下,夏城壁浅合了锐眸,对他挥挥手,“诸国皆知朕宠这一女,便拿她当朕的软肋,而今南疆苗人蠢蠢欲动,我大夏与之结怨已深,想杀朕之爱女,图之后快。”
抬起眼帘,向风曜扫去,眸色里的怒气不但缓和了些,还极快的闪过一抹……感激?
他再道,“幸得有风爱卿机智慎密,若今日你没有追去,只怕此刻,朕就该为无忧发丧了。”
风曜不言语,只默然的将头低了一低,身上穿的还是之前那身黑缎锦袍,染了刺客血迹的地方,干涸紧缩在一起,看上去颇似从战场上浴血归来的惨烈。
默不作声的又看了他两眼,夏城壁再道,“去清理干净,回暖玉阁吧。”
意思便是要他去守着他的女儿,好好的,再不能出任何差错了。
风曜应了一声,行了跪礼,退出御书房。
纵然今非昔比,他已是功勋无数的宁远将军,更有‘公子’美名,可他仍旧居于暖玉阁,每夜为无忧公主守夜。
这不论是宫内,还是宫外,都是不为人道出,却又都知道的事情。
夏国十三公主的驸马,非他莫属了。
只是在这夜之后……
宫女们早已将碎了一地的瓷片清理干净,再擦干茶渍,待人重新将泡好的龙井呈进来时,夏城壁忽而道,“你们都出去,朕有话要单独同太子讲。”
※
已是后半夜。
宫中的守卫明显比往日多出一倍。
在别苑里沐浴之后,换了身衣裳,风曜走回暖玉阁,阁中还剩瑾嬷嬷在外殿坐着,独留一盏灯。
见那男子行了进来,便起身缓步迎上去,低声道,“公主已经睡下,只怕公子被皇上训到此刻,先前在宫外又……”她及时打住,宫中是忌说这些的,所以绕过了,再道,“今夜就由奴婢来守吧。”
字里行间,已经将他当主子对待。
更有十年相处之情,瑾的性子温和,待他自是如自己孩儿般疼爱。
风曜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淡笑,“瑾嬷嬷,都说过好几次别同我自称‘奴婢’,您这是非要折煞我么?”
瑾有了细纹的脸上泛出暖意,“公子有心了,那……”
“这夜还是我来守吧。”风曜看了一眼内殿,说,“反正我也习惯了,倒是嬷嬷你,初春夜寒露重,常年的腿疾,得好生修养着才是,若明日公主见你走路一瘸一拐,又该心疼了。”
得了他这袭话,瑾宽慰窝心的不再推辞,将灯盏交给男子,回了西所去。
待这边静无人声,风曜直将手中的灯放下,走到榻前拿起件粉色的薄袄披风,连寝殿内都不再多看半眼,直径走到殿外去,轻功一起,飞上房顶,那小人儿便坐在一处,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像是在看着远处,单是个轮廓都让人觉得呆。
“早知道不教你武功了,学会之后上窜下跳得更加厉害。”
走过去,拿披风将她裹住,风曜顺势在她旁边落了座,伸展了四肢,干脆交叠双手,躺了下去。
无忧侧头看向他,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问,“被父皇责骂啦?”
他眼皮都不抬,“皇上说,若公主再偷跑出宫去,就打断我的腿。”
扑哧的笑了声,无忧根本不相信,“那下次我再出去的时候,就带你一起。”
“好意心领了。”男子合眸,淡淡道,略显低哑的声线中,透着一丝慵懒。
今日是有些乏了。
无忧听了出来,也不再多言,静静的同他一起坐着,看这十几年来都未曾改变过的宫阙,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觉得这片景致不再冷漠无情,枯燥无味,每天都有了新的期待,每天都不同……
她又不禁丨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去望他沉俊无匹的脸容,然后忍不住露出向往,嘴角翘了起来。
因为有他。
“看我做什么?”冷不防,风曜闭着眼道。
无忧不避不羞,理直气壮,“想看就看了,你能如何?”
他笑,呼出的鼻息里有一丝鲜少在人前显露的轻狂,“你想我如何?仗着自己是主子就为所欲为么?”
前几个时辰,她差点小命不保,这会儿精神都回来了,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唉……果真是个傻子。
抱着双膝,把侧脸搁在膝盖上,无忧就是盯着他猛瞧,想起暗巷里他又露出那种嗜血的样子,比那些来夺她性命的杀手可怕多了呢……
不知他在沙场上,是否也是那样,让人不寒而栗。
可这会儿,他换上了一身淡色的衣裳,懒洋洋的打横躺在房顶上,呼吸平稳,闲适得犹如哪个大臣家的公子,且是不会武功的那种,长睫缱绻出说不出的柔和,一张不羁俊容,美好得能绽出阳光来。
“真好……”她有心而发。
“真好?”风曜把眼眸抬起,投去不解的目光。
她是说‘为所欲为真好’?
无忧自顾愣了下,“我是说——”
她又不说了,才不告诉他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好!
“说什么?”
他追问,是看出无忧有了女儿家的小心思,可是他想听。
“反正我才没有为所欲为!”她被他看得脸红,强辩着,再顺口道,“为所欲为的不是你么?你竟然敢轻薄本公主,你……”
她……她自觉闭上了嘴,暗恨得只想咬断舌头升天了事!
“怎么不说下去了?”眼底含着笑,漂亮的嘴角挂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曜公子兴致上来,决定同公主计较一番。
无忧怔愣一瞬,瞪大的瞳孔里散发出恼火他的光,紧闭的唇蠕了又蠕,就是不说话。
“生气了?”他忽的坐起身来,就在她讶异下靠近,“容我再为所欲为一次可好?”
听他如此说来,无忧心跳蓦然加速!
错愕的小脸,掀起灼红的花潮一片,紧盯着他的眼睛眨个不停,不敢相信他会怎样,却又好像在期待……
她紧张的表情实在有趣,男子凝望半响,轻声一笑,便靠了过去,小人儿立刻紧闭双眼,绷紧了全身,整个五官都快要拧在一起,可是,却不避。
她心里一直都是喜欢他的,从第一眼开始。
亦是凝着她纠结有趣的脸容,风曜良久都吻不下去,心思里,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简单,生动,同她的名字一样无忧。
她这个样子,让他也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变化,与以往相比,不同了。
就这样看着,他好像有些入迷了,正欲真的贴上她可口的樱唇时,忽而眸光突变得犀利,无忧也同是察觉到异样,‘咦’了声,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知觉后颈挨了一记,眼再闭上,倒在男子怀中,不省人事。
“殿下好兴致,南疆苗域的苗人大军随时会跨过翡翠山脉,发兵夏国,殿下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同这小公主……***。”
二人身后,彼时已多出个人来。
还是夜晚闹市上的那番装扮,手里倒多出一把折扇,乍看不过是个装饰,只有几人知晓,那银骨扇身,是沾了剧毒的杀人利器。
他脸上的那张银质面具,在月光下尤为凸显,尤其当中的眼睛里,瞳眸中尽是阴谋在流转。
来人正是朝炎国储君的替身——真正的苏璟晨。
风曜不语,将昏睡过去的无忧搁在旁边,细心的拿披风将她裹好,动作里关怀备至,令人诧异的柔情。
苏璟晨望得眼直直,“我的殿下,你不是真喜欢上这个丫头了吧?”
不等男子言语,又一道影子踩着宫殿高墙,纵跃了过来,落定,汐先给地位尊贵的储君行了跪礼,再禀道,“夏城壁已经开始怀疑殿下,方才在御书房,命明谦太子明日暗查此次朝炎来人中可有与殿下有所联系之人。”
苏璟晨不屑冷哼,“都没几日活头了,就容他们折腾吧。”
“你可切莫别小看了夏之谦。”汐不满他的态度,严声告诫他,“论智谋,此人绝不输于你,当年那个让你苦恼了两个月的万象阵,就是夏之谦精心修整之作。”她再看了风曜一眼,脸上闪过轻蔑,“若非殿下提点你,只怕再多给你两个月都寻不到破解之法!”
被戳了痛楚,苏璟晨自是不悦,碍着来人为夜军统领,便生生忍下这口气,拱手问沉默的男子,“万事俱全,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万事俱全了吗?”风曜抬首,眸光煞是灼冽,“本王不记得何时命你们刺杀夏无忧,你们胆子好大!”
“卑职逾越,殿下赎罪!”汐肃然着脸孔,只顾请罪。
那苏璟晨却为自己叫起屈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拱手往北面作揖,“皇上的密旨,入夏都,必先诛杀夏无忧,殿下是成大事之人,岂会在意这些,就算真的在意……”
他言不尤尽,笑意混沌的只定定看真正的北堂烈,等他发话。
今日汐亲眼得见北堂烈在意那小公主如此,就是她也弄不清殿下到底如何想,毕竟十年非虚,他的身旁,是这丫头在做伴。
唯一只担心此事会牵动了他,若此刻降罪,坏了大事,得不偿失,想想便道,“皇上本也不在意此事,是沈皇后从中作梗,出言挑拨,所以才……”
“你真当他谨遵圣旨办事么?”风曜脸上笑意全无,嘴角渗出嗜血,语速平静道,“若非他有意而为,怎会安排你在本王经过之地出现,自己再从旁演戏,引本王生疑,好有机会杀尽那十几个夜军精锐,待消息传回朝炎,父皇为之震怒,只怕到时我太子之位不保,不想反,也得反了罢。”
苏景玉这些年对北堂烈服帖顺从,就算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也定会对他知无不言。
可是她却以身做饵,引杀手刺杀无忧,推敲下来,定是她的好哥哥软语相告,当今朝炎妖后自有一派,太子在夏国卧薪尝胆,妖后虎视眈眈,一心为自己的儿子搭桥铺路,对皇上谗言不尽,说那夏无忧当他们储君如猪***仆,就算他日灭夏国,振朝炎国威,如此的储君,必定让诸国贻笑大方。
而今杀无忧的夜军统统死于北堂烈之手,为保王储之位,他只好先发难,灭夏之际,更要冒天下之大险——嗜父夺权!
想通始末,汐怒视苏璟晨,“你缘何要陷殿下于不义?!”
面具男子得她质问,几乎欢脱,眼中神采飞扬,一副甚感欣慰之态,“鄙人见夜军统领寒心至此,也就是说,你是站在殿下这边的咯?”
“你——”汐微微一怔,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苏璟晨不可置否,快语道,“我们且在此部署亡夏之大计,时时刻刻搭上的是自己的性命,妖后早已在朝炎为我们诸人准备好谋逆的死罪,我苏家要绝,也不能绝在鄙人手上,只要殿下一句话,夏都沦陷之时,便是登基为皇之日,新皇亲率大军取了夏国,再挥军向北,讨伐弑君的妖后,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更是名正而言顺呐!”
只要他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