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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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误。”辛克莱绝望的闭上眼睛，感受骨刃卷动来的腥风刮脸。料想的死亡没有如约而至，黑色的火焰掠过圣骑的头顶，将冲锋的亡灵大军像棋盘上的棋子击散。倒地的白骨再也没有站起，龟裂的骨头表面被来自异界的冥火灼烧。
出手者是从黑雾里现身的沙弗耶丽雅歌，新生的血肉在外人看来恐怖至极，回头的辛克莱更显震惊，出身圣城的他自然明白白骨生肉意味了什么。
蓓姬·玛丽亚的笑容变得僵硬，艾蒙斯·混沌与沙弗耶丽雅歌以截然不同的两种方式生存，虽然全属死亡过度的亡魂。艾蒙斯·混沌是以吞噬融合生灵为自己获取强大的力量，以至于可以形成千尸一体的恐怖模样，沙弗耶丽雅歌则单纯是吸收所需的能量如人饮食。
“心火是我们共同走向强大的象征，最大的区别是血肉重生与尸骸共体，你找到了葬影河！还重拾了记忆！怎么可能！”艾蒙斯·混沌咆哮着，停止从藏于湖底的虚空大门召唤亡灵生物，它清楚明白从虚空大门出现的亡灵根本难挡重生的沙弗耶丽雅歌，这个曾经让它恐惧的君王，而她的主人周身缭绕的血雾，对于活了漫长岁月的艾蒙斯·混沌来说并不陌生，它很快从混乱又久远的记忆中想明白了有关血雾的一切，声音渐渐变得颤抖：“诅咒的血脉！混乱时空的契约者！你们…怎么可能！”
“光暗双生，不是只有你死我活。”沙弗耶丽雅歌回答，艾蒙斯·混沌驱使上岸的亡灵大军冲锋，自己则选择向湖底下沉。蓓姬·玛丽亚试图控制奴役的艾蒙斯·混沌，后者只顾逃离，她不得不用尽全力，以强大的精神念力驱使艾蒙斯·混沌屈服。
“愚蠢的人类，你以为可以驱使我！如果不是契约的缔结，你早被我吞吃！”艾蒙斯·混沌怒吼着，蓓姬·玛丽亚瞬移至湖畔，躲开了亡灵生物致命的反扑。苍白的骨刃刺向苍穹，回荡着亡魂痛苦的嘶吼，来自北地与君安的贵族皆以被震惊，远比刀剑入肉的厮杀要恐怖百倍的战斗，造成的不仅是肉体上的伤害。在场的神官与圣骑全部知晓，此战结束，他们如果能够活命，也将用很长的时间来抚平心中的恐惧，死灵魔法最可怕处在于对精神的影响，来自黑暗魔法的恶毒与腐败将扎根于人心，需要神术的祝福才能消除人们心中的不安。
不管结局会怎样，不过一死，已无退步，错误不能挽回，唯有死战到底。重伤的辛克莱再次站起，眼前的机会不容错过，呼喊着示意骑士继续战斗，“杀啊！怕死的别跟过来！”响应者如云，骑士们拖着疲惫身躯继续追随辛克莱冲锋，血红的眼睛滴落泪水，不仅是因为粘稠空气的刺激。
“就算失去了艾蒙斯，光凭你们可以阻挡的了我么！”蓓姬·玛丽亚跪地咬破手指，鲜血在泥地快速的画出法阵，随着魔力的波动，白骨骷髅钻出魔法阵，属于蓓姬·玛丽亚的最核心的契约亡灵，不同于艾蒙斯·混沌的奴仆，走动间毒雾四溢近者必死，奔跑的速度更快，挥出利刃更加致命，径直杀向为首冲锋的辛克莱，蓓姬·玛丽亚本人则隐匿进毒雾内，随着虚影瞬移，猎杀神官与魔法师的生命。
背叛的艾蒙斯·混沌即将撤回虚空大门的时候，幽影湖泊的湖水却在冻结，瞬间将它牢牢束缚只剩脑袋露出湖面，任凭怎样挣扎也无法挣脱坚固的寒冰。随后是七系魔法的暴风席卷战场，碎冰、烈焰、狂风……将它彻底的毁灭。沙弗耶丽雅歌的连续施法轻吟的咒语仅仅用了数秒时间，强大到让所有人不敢置信，而作为沙弗耶丽雅歌契约主人的秦川，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的行动，缠绕住手臂的叠影渐渐形成魔杖的形态，单手轻轻的握住，消失的霎那间，再出现时已在数十米开外，蓓姬·玛丽亚的黑色镰刀正在砍向一名神官的脖颈。
冰冷的风刃相触，蓓姬·玛丽亚选择了闪避，秦川继续追击，身后拖着粘稠的血线，宛如凤凰的尾翼，浮动间飘散着刺鼻的血腥，满地的尸体流出的鲜血都被粘稠的血雾吸走，在场的人只有辛克莱知道发生了什么，失去了艾蒙斯·混沌的意志，它所奴役的亡灵军团溃散如尘，来自北地和君安的贵族高呼凯歌，胜利的到来如此的惨烈，如此的出乎意料，全是因为那叫枚玖或者梅迪雷斯的魔剑士，他们对于格雷西同样心生敬畏，更多北地神秘家族阿尔弗雷德产生无限的好奇。
“你的魔力很弱，无法支持太久，解决掉了艾蒙斯，这个死灵魔法师你应该能够杀死，她的意志并不坚定。”来自意念的呼喊如一缕清风，沙弗耶丽雅歌消失于黑雾中。秦川在血月印记的影响下，疯狂的追击着蓓姬·玛丽亚。
受伤的圣骑士在贵族的帮助下退后，死伤惨重的施法者也因为魔力耗尽萎靡在地，这场厮杀变为了一对一的对决。他们清楚的意识到，掌握邪恶力量的人不仅仅是蓓姬·玛丽亚。与阿尔弗雷德家主如影随形的血雾让他们记忆起某些古老的记载，关于血族的魔法，但和死亡与鲜血有关的魔法，总和那个早已失去踪迹的异族有关。
“我们圣教的秘密，想不到他会是这个印记的传承者。”辛克莱虚弱的睁着眼，在格雷西的询问下，只能这样简单的回答，有多的秘密不能被公诸于世。
“我明白了。”格雷西握紧了剑柄，时刻关注着战局变化，属于他的剑与盾绝对不能在这时失去。
“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以我剑士的直觉。”摩黛丝提同样按着剑柄，“或许连我也无法取胜。”
同伴的担心秦川已全然看不见，有的只是眼里的血影，听到的只有脉搏的跳动，任凭对手躲避的再精妙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追击，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蓓姬·玛丽亚渐渐面临困境，担心的基思亚伯爵流泪满面，却再也没有让她活下去的勇气，多少圣骑士与贵族为了这场惨烈的胜利英勇的作战。
“如果死是必然的结局，玛丽亚，我不会让你在永夜的国度孤独，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将誓死守护你，我很痛苦，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守护你。”基思亚伯爵的声音很轻，却难逃死灵的双耳，变得疯狂的蓓姬·玛丽亚精神一阵波动，秦川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冰冷的剑锋停在她脖颈前。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没有一剑封喉。
而让他们再次意外的是，蓓姬·玛丽亚狰狞的面庞竟然滑落了泪水，她痛苦嘶吼着抱着自己的头，乞求杀死她。
“杀了我！杀了我！黑暗如野兽控制了我的心，我日夜痛苦，我日夜痛苦！”蓓姬·玛丽亚指尖撕裂了自己的脸颊，流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毒液，在意识短暂的恢复瞬间，蓓姬·玛丽亚咬住了自己的肩膀，随着头部的扭摆，双臂被硬生生的咬落，“快杀了我！”又疯狂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没有因为痛苦发出的嘶吼，只有求死心切的呐喊。被围困的白骨骷髅试图回救自己的主人，等待他的是战士不顾生死的围杀。
微微的叹息，泪眸剑趁着蓓姬·玛丽亚失去意识的瞬间刺进了她的心脏，她的白骨骷髅嘶吼着被砍翻，骨头碎裂死去。可是死灵魔法师的生命本就强过普通人，纵使重伤，仍有意识，基思亚伯爵不顾一切的冲近，生命将逝的最后时刻，蓓姬·玛丽亚再次恢复了自我意识，那双惨白的双眼流着血泪，身体最后的血液，她与基思亚伯爵亲吻，血泪流尽，身体即将变为灵体的最后时刻，气息断绝，与她拥抱死去的还有基思亚伯爵，他咽下了蓓姬·玛丽亚嘴里的毒血，至死含笑，却又流着眼泪。
秦川只觉得黑暗来袭，体力透支带来的疲惫感让自己感觉十分痛苦，更加痛苦的是自己间接杀死了基思亚伯爵，一阵头晕目眩，喉咙里涌出的血吐在了身前，然后失去知觉不醒人事。
第一章 理智情感
神圣纪元三零二八（3028）年，离幽影湖泊蓓姬·玛丽亚的死过去七天的时间。
格雷西在奥纳西斯家族的保护下正式入主钢铁城，成为琨尔尼曼的领主。
可怕的瘟疫却在远东爆发，一夜间夺走数万人的生命，战败的矮人俘虏大多死于病痛的折磨，由罗兰伯爵带领的北地贵族匆匆折返封地，沿途的回信言明大多村庄成了废墟。
格雷西将无辜的平民尽可能的集中在钢铁城内，曾经繁荣的远东数夜间土地荒芜，暴徒肆虐，无数的尸体无人收取，被野兽吞吃。所有人一致认为，这场瘟疫的出现是因为蓓姬·玛丽亚的原因，对于基思亚伯爵的赴死，在他们看来愚蠢至极，那群经历幽影湖泊一战的贵族大多被送往了各地的教堂，经由神术祝福才能治愈的心灵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消除死灵魔法遗留的影响。
琨尔尼曼的治理同样需要时间，以及人力、财力。对于格雷西来说，他面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
钢铁城建立在两座山峰间，阻断了山谷道路，依仗着险峻的地势成为了远东最坚固的石城，再经由千百年来不断扩建，这座异族城邦的雄伟程度不输君安。
清晨，凉爽的晨风从窗外的塔楼间刮进屋内，秦川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汗水湿透了发丝。
摩黛丝提坐在床旁，递来拧干的湿毛巾，“醒了，等了你很久。”
秦川接过毛巾，擦拭去脖颈的汗水，敲门声响起，走进来的是尤耶兰德，以及卡赞、希尔、费斯，作为阿尔弗雷德家族守卫的总指挥，尤耶兰德要比卡赞、希尔、费斯行事风格沉稳的多，不仅是外貌。苏伦河群山一行尤耶兰德没有参与，选择了留在城内防止生乱，这番亲自领队前来实属无奈，格雷西急需人手，罗兰伯爵带着兵马回到北地整顿，防止远东的狂徒北上，日后还要再回琨尔尼曼，期间格雷西需要将瘟疫带来的种种麻烦尽可能的解决，以赢得他们的信任。
无辜的平民需要口粮果腹，矮人复仇者将如亡魂不散，长久的在徘徊在琨尔尼曼饱受战争摧残的土地上作乱，暴徒将趁着局势混乱惹是生非，猎取人命决不留情，归附的佣兵、商人、地主则要求的更多，那群在战役中提前倒戈的城主们，则会为了自身的利益明争暗斗，想让各方势力全部满意非常的困难。
经历了这将近四年来的冒险生活，秦川对贵族间的游戏方式有了充分的了解。格雷西将怎样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作为穿越至此的外来者，即使学会了贵族的谎言以及说话之道，面对错综复杂的权利斗争，这群自小受到家族长辈权谋熏陶的名门后裔，远要比自己狡猾聪明的多。
与其自找麻烦，不如顺其自然，收敛锋芒，在必要的时刻再做争斗。至少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容易被看穿。
秦川抬起头看向阿尔弗雷德家族忠诚的守卫领队，与其说尤耶兰德是忠于阿尔弗雷德家族，不如说他是忠诚于自己的荣光，忠诚于北地，忠诚于自己故土的战士。这类人总是会得到掌权者的信任，却不一定会得到重用，只因为他们不容易被权利左右自己的抉择，性格总会过于耿直，以至于不懂变通，就像君安的骑士领队道辛。
尤耶兰德走近，面容刚毅，不苟言笑，将来意说明：“海族的血祭将至，格雷西殿下需要人手，我会带部分人留在钢铁城保护他的安全，这里的情况实在糟糕，战后的重建不仅影响无辜的平民，同样会影响到我们北地的将来。另外图安留在了鹰巢城代替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