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给你的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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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孩子点点头,坦然地说。
女孩子的眼睛里顿时噙满了泪水。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跑下了车。
男孩子怔了怔,也跑下来追了上去。
车厢里的人们发出一阵轻轻的哄笑。他们是不是把她们三个人当成是争风吃醋的三角恋故事主角了?天啊,她可不愿意蹚到这摊浑水里去,她要把玫瑰花还给他!
她也下了车。
追出公共汽车站,她四处张望,发现他们俩正站在一个公共汽车的候车亭下。女孩子显然还在哭。而他则在努力地解释着什么。
她悄悄地走到候车亭广告牌的后面,想听听这个男孩子在怎么解释。
“你以前一定认识她!”是女孩子的声音。
“我真的不认识。”
“那你干吗要送她玫瑰?”
“我干吗不能送她玫瑰?”男孩子的声音里有点儿气愤,“好像我还有送人玫瑰花的自由吧。”
“那你干吗不给送我?”
“那不是对象不同嘛。”
“不同?”女孩子的声音战栗起来:“是不同!我们同学了五年,可你才刚刚和她认识十来分钟!”
“这和时间没有什么关系,只和人本身有关系。”男孩子徒劳地说。
“和人有关系?你的意思是说她比我漂亮?比我能干?比我……”
“你吃的是哪一门子干醋!”男孩子的声音显然有些着急,“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理论,我得赶紧去找她,让她把地址给我留下来。”
“你站住!”女孩子喝道:“你给我留一句话你再走!”
“什么话?”他平静地问。
“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男孩子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始终都是喜欢你的。但是,喜欢并不是爱。”
女孩子打了一辆出租车,含泪而去。
男孩子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忽然转回头,发疯般地向公共汽车站里跑去。过了一会儿,他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她走到他的面前,把玫瑰花擎到他的眼前:“还认识这束玫瑰吗?”
“你?!”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狂喜。
“对不起,搅乱了你的情人节。”她说。
“恰恰相反,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你,”他的眼神温柔得宛如一潭春天的湖水,“你成全了我的玫瑰,也成全了我的情人节。”
“可是她……”
“爱就意味着伤害,这是你刚刚告诉我的,是吗?”他说:“我和她的爱和伤害都是互相的。她伤害了她的友情,我伤害了她的爱情。当一个人对感情特别不明白的时候,就必然会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是不是?”
她点点头。
“我们一起去玩儿,好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说。
“可是我们才刚刚认识……”她迟疑着。
“这和时间没有什么关系,是吗?”他静静地看着她说,“她在感情上的明白之处应当是懂得如何去放弃,而我们在感情上的明白之处就是应当懂得怎么去把握,是不是?”
“可是,你敢肯定你的玫瑰花送对人了吗?”
最后,她又问。
“我当然可以肯定。”他的脸上绽出一派明朗的笑容,“本来差点儿送错,感谢上帝,我终于还是送对了。我现在才知道,刚刚和你见第一面时,我的眼睛要比我的心有感觉;可是往后面送玫瑰花的时候,我的手却比我的眼睛还要有感觉。”
他们恋爱了。
父亲的红颜知己
◎积雪草
2001年的秋天对我们家来说,是个多事之秋。父亲因为工作上受到排挤,心情一直不好,整天眉头紧锁。不久,他大病了一场,诊断结果是十二指肠溃疡加上慢性浅表性胃炎,每每犯病,定是汗如雨下,却又不能进食,无奈只好住进了医院。
我每天去医院给父亲送饭。父亲很饿可又吃不下,我第一次看到父亲的另外一面,坚强,隐忍,铁骨铮铮的男人被疾病折磨得瘦成一根麻杆,却并没有喊一声疼。
有一天,我提着母亲刚刚为父亲做好的小米粥,去医院给父亲送饭。刚走到父亲的病房前,忽然听到父亲低低的说话声,是那种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我侧耳静静地倾听,只听父亲说道,这样做绝对不行。我的心跳立刻加快了,再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细细的,很柔软,她轻轻地笑道,王老师,您给我这次机会。父亲有些愠怒地说,不行,我不能要。父亲的声音是决绝的。然后两个人都不出声,静静地对峙着。是什么人叫父亲老师呢?父亲并不是老师啊!那时我认为只有在学校教书的人才是老师。
我好奇心陡起。从门缝悄悄看进去,原来是一个年轻女子,手里拿着一沓钱,很多。那么多钱,我很奇怪父亲为什么不要。
从那个女子的谈话中听出她刚从外国回来,看穿戴和我们这个小城的女子果然有些不一样,特别是脸上的那种神情,淡淡的。忽然听到父亲开口说话了,我才回过神来。只听父亲说,就算我借你的吧,等将来有钱了,我再还你。我不明白,家中很缺钱吗?
我慢慢退到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下来,期望那个女子能早点离去。坐在长椅上,我想到了母亲,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我认为母亲是有权知道这件事的,可是告诉了母亲,无疑就会伤害她,我左右为难。犹豫的结果还是决定不告诉母亲,为父亲保守这个秘密。作出这个决定,像尘埃落定一样,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有几回走到病房的门口静静地听着,他们只是说着一些不相干的琐事,女子轻轻地巧笑。我听了有一丝的恼怒,她比母亲年轻,她比母亲漂亮,她比母亲有作为,她是一个年轻的女翻译,我不自觉地拿她跟母亲比较起来,心中有一丝丝恨父亲。我隐约觉得,父亲正在背离我们,背离这个家。
那件事之后,我对父亲的态度有了改观。父亲喊我,我总是慢腾腾地应付着。有时候在餐桌上吃饭,有父亲爱吃的东西,我趁父亲伸出筷子还没夹到的时候→文¤人··书·¤·屋←,迅速夹到母亲碗里,然后说:妈,你吃,爸爸的胃不好不能吃。父亲已伸在半空的筷子只好停下来,尴尬地看着我,莫名其妙地笑着说,这丫头最近怎么了?好像处处跟我作对似的,那天,我到处找那件新衬衫没找到,原来被她藏了起来。听了父亲的话,眼泪迅速弥住了我的眼睛,我赶紧低下头往嘴里扒饭,不再吭声。
我悄悄地观察着父亲的反应,我担心某一天早晨起来,父亲会突然提出和母亲离婚,然后离开我,离开母亲,离开这个家。事实上,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对母亲依旧体贴,风平浪静地过了好多年,家中并没有什么变化。我心里有些鄙视父亲的虚伪。
有好几次,我静静地倚在门边,看母亲为我们忙里忙外,那件事便如鲠在喉一般噎得我难受,我几次冲动得想把那件事告诉母亲,忍了再忍,终于没有说。因为我怕看到母亲的泪水,因为我怕这个家从此散去。
后来,父亲退休了,迷上了下棋,尽管是个臭棋篓子,但每逢我回到家里,必然要和我杀几盘。有一天正杀到兴头上,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约父亲去参加一个聚会。父亲欣然答应了。
我问父亲是谁,父亲不说。看着随即开始准备的父亲出门后,母亲说,是你父亲的红颜知己。我疑惑不已,惊讶得合不拢嘴。我说:“妈妈,您可真够大度的,您不怕父亲跑了?”母亲说,大道理我不懂,小道理倒是有一个,越是你爱的人,你就越要相信他,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选择。一味防范,只会适得其反。你父亲是个坦荡的人,这一点上我是相信他的。
“我还当您老人家不知道呢,我做保密工作做得很辛苦,害得我白白担心了好多年。”我嗔怪着说。母亲笑了,说我是个傻孩子。我为自己曾经对父亲的怀疑感到羞愧,为自己曾经处处针对父亲感到后悔,他是我最亲的亲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不爱他呢?人生的路上,有风雨,有彩虹,更要有信任。信任就像一坛醇香的老酒,喝在心里,又美又暖,且回味无穷。
今生温暖
◎王者归来
他22岁那年路过一个篮球场的时候,目光忽然被吸引住了。一个梳着短发,满脸稚气的女孩儿站在三分线上,只用一只手便能将球抛出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进篮筐。他轻轻走到她身后,环抱着双臂,微笑着看她打球。她用白皙的手臂擦拭着额角的汗水,忽然发现了身后的他,抱着篮球站在原地羞涩地笑着。
她把篮球传给他,他笨拙地接过篮球,以极不优美的姿势把球向篮筐投去——篮球擦着篮板飞了出去,三不沾。他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她却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她没想到他会笨到这种地步,少女清脆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球场里轻轻飘荡着,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萦绕一生的温暖正在彼此之间缓缓蔓延着。
16岁的她用急促的语气,不停地提醒着他投篮的姿势,像个严厉的教练。打累了,他们就并排坐在一起,他搜肠刮肚地给她讲着各种各样的笑话,逗得她笑得直喊胃疼。他是孤儿,从来不知道亲人是什么样的,但这一刻他却觉得和眼前这个小女孩儿有说不完的话,就像妹妹一样。她从小便和父母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漂泊,父母整日忙于生计,从小她就不愿意和人交流,而和他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默契。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你和他相识一生,却总是无法走进彼此的内心;而有些人,只看一眼,便会在心底深深扎根,不必时时想起,却一生也无法忘记。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从那之后,他经常去球场看她打球,远远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他天生就是个运动白痴,修长柔软的手根本控制不住篮球,只有拿着画笔的时候,才能自在随心。她总是借此小小地嘲弄他一下,他也不示弱,口才伶俐,见多识广的他总能把她说得哑口无言。每次看见她气鼓鼓地坐到场边生闷气,他的心里又莫名地牵痛着。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悄悄凑过去,附在她耳边哄她:再好的猎人,也斗不过我这样的老狐狸不是!她被逗得不住发笑,用手使劲戳着他的额头:对,你就是最坏最坏的老狐狸!从那之后,老狐狸就成了她对他最特殊的称呼,透着调皮,透着亲切,透着依赖。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优越家境,仅仅靠着自己的天赋和聪明,年纪轻轻地便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拥有了自己的画廊,卖自己的作品,也卖廉价的装饰画。他是个很有魅力很容易让女人迷醉的大男孩儿,他也喜欢在花红柳绿中流连,而她,却是他心底最隐秘、最纯净的所在。
快乐的时光就像是浮在生活表面上的泡沫一样,转瞬即逝。当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惊呆了。清爽纯净的她屈着双膝,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身体,在瑟瑟的秋风中不停地发抖,像是秋日枝头即将凋落的枯叶,在冷风中轻轻飘曳。他飞快地翻过栅栏,跑到她身边,轻轻站停了下来。她本能地扬起头,梨花一样俏丽的脸庞上满是泪痕。“老狐狸,我没有家拉。”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单薄的身体在冷风中轻微地摇摆着。他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天黄昏,风雨渐渐大了起来,冷风骤雨渐渐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