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探案之九连环-第1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才让你回想回想,当时他的言谈是否有异?”裴素云摇头:“没有。”“哦。”钱归南失望地点点头,又自言自语道:“这梅迎春怎么会认识武逊的呢?太不可思议了…。。”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素云,你记得吗?当初老潘诛杀吕嘉的时候,曾提到有位突骑施的蒙丹公主参与其中,蒙丹是梅迎春的亲妹妹,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瓜葛?”
钱归南低头沉思起来,裴素云紧张地盯着他,之间他的面容越来越阴暗,渐渐变得狰狞,从齿缝里挤出话来:“李元芳,李元芳,又是他!老潘的报告写得明白,蒙丹和李元芳一行相识,那么梅迎春也很可能与李元芳早有交情。至于老潘说武逊与李元芳有嫌隙,估计就是让此二人给耍了!………。李元芳!细细想来,所有这些事情还真都与他脱不掉干系!”钱归南丝丝倒吸着凉气,咬牙切齿地道:“假如这一切真的是李元芳一手布置,那么这个人是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素云,你怎么看?!”
裴素云已然面无人色,勉强答道:“归南,我不知道,对李元芳,我一点儿都不了解,无从判断……。。”她本来应该能预料到,钱归南早晚会得知她去看过李元芳,这样的谎言太容易被戳穿。但是这一刻裴素云心乱如麻,失去了冷静。
思考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钱归南开始分别起草给武逊和梅迎春的信件。对于武逊,他以刺史的身份表彰其击退敕铎部队的战绩;对于梅迎春,他则既感谢其出手相助,也明确要求其将突骑施的部队尽快撤出伊柏泰,因为整个行动未曾征得过大周官府的许可,怎么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钱归南这个庭州刺史,伊柏泰的管理者,当然有权提出异议。
虽然对李元芳的怀疑越来越深,钱归南现在还不愿面对他。李元芳的背后是狄仁杰,目前的形式之下,钱归南对他是既忌惮又期冀,颇有些百转千回的复杂滋味,在自己没有全面部署的时候,钱归南不想轻举妄动,以免像上回那样,又在对方的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写完了这两封书信,钱归南也不着急送出去,他还在等待一个关键人物的到来:王迁。
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折罗漫山的大火总算给扑灭了。武重规在孔禹彭等伊州大小官员的陪同下,前呼后拥地来到了离伊州最近的火灾现场。夕阳西沉,凄艳的残红落在大片大片漆黑的焦土之上,凸显着难以名状的惨烈和悲戚。
碧血黄沙卷 第二十三章 突变(3)
本是盛夏时节,烧了一天一夜的火灾现场连空气都依然是炙热滚烫的,再加动植物烧焦以后的臭气冲鼻而来,简直令人难以呼吸。武重规等人骑马而来,也只能走到火场的边缘,触目皆是焦黑的残枝枯土,期间还能看到那些烧成焦炭状的动物尸体,连是牛是羊都辨认不出了。一时间大家的心情都无比沉重,有些官员的眼中泛起泪光,这折罗满山是伊州最葱绿郁郁的一座青山,莫名遭此横祸怎不叫人唏嘘。
武重规可没心情概叹,他担心的是能否找到瀚海军来折罗山驻扎的痕迹。沿着山道越走越深入,他的心也渐渐沉入谷底。焦土,烟尘,尸体………。马匹摇晃的厉害,行走已经十分困难,武重规给颠的头昏脑胀,还有窒息和炎热,这一切足够让他打退堂鼓了。
终于大家停下来,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武重规强打精神问孔禹彭:“孔大人,咱们到了圣旨中所说,瀚海军驻扎的地点了吗?”孔禹彭看上去比武重规精神还差,满脸沮丧的答道:“回钦差大人,圣旨上所说的瀚海军驻扎的地点,沿此向前还有五公里左右山路。”“那……”武重规询问地看着孔禹彭,后者声音嘶哑,几乎难以辨认的支吾道:“过,过不去了,前面都烧的一塌糊涂,就算硬闯过去察看,也必然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了。”
武重规呆了半晌,也实在受不了那个气味那个场面,便道:“既然无法查看,就回去吧。要不然,孔大人你将那个什么杜长史换来刺史府,他是头一个发现山火的,或许看到什么蛛丝马迹也未可知。本钦差今夜便在刺史府里询问他………”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孔禹彭泪如雨下,武重规大为讶异,忙问:“孔大人,你这是为何?”孔禹彭哽咽着道:“钦差大人,这杜灏大人为了扑灭山火,身犯险地,已经,已经殉职了!”“什么?!”武重规也不由大吃一惊。
孔禹彭一边拭泪,一边陈述了前后经过。原来那杜灏前日凌晨发现山火后,除派人给刺史府送信之外,就只带了几个自己贴身手下赶来火场。山火太过凶猛,他们几个人进入山区后就被大火围困,而孔禹彭者这边为了调动伊吾军,请示武重规又花了些时间,等大批人马赶至现场,那杜灏大人和手下早已不见踪影。本来大家还指望着救火过程中能发现他们,结果却只是在山火扑灭以后,发现了几具烧的像木炭似的尸体,连衣服鞋帽都烧得灰飞烟灭了。
武重规听得张口结舌,愣了愣才问:“那,那你们怎么断定那些就是杜大人和他手下的尸体?”孔禹彭满脸悲戚,说不出话来,只是着手换来一名副官,那人含泪捧上块黑色绸布,上面齐齐整整的放着几个小小的物件,都被烧得黑黢黢的。武重规探头一看,也不由长叹一声,原来那些小物件都是当时文武官员革带上必佩的东西,包含小刀子,砺石,算带等等,即所谓的“碟躞七事”,这些小东西倒是质地坚硬没有被烧毁,却也由此证明了杜灏的身份。
一时间愁云惨淡,众人悲戚。暮色更深,眼看着面前焦黑灼败的景物越来越幽暗,死亡的气息遮天蔽日,恐惧攫牢心房,悲凉反而退居其位。武重规干咳几声,孔禹彭会意,强忍悲伤吩咐回城。
回到刺史府已经是华灯初上。坐在亮如白昼的正堂上,武重规和孔禹彭的心情却犹如暗夜无光,两人都垂头丧气的,长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不需要在谈论什么,下午之行他们都看的很明白,折罗漫山毁坏严重,肯定是找不到任何与瀚海军有关的线索了。武重规只顾头疼如何清理暗自的头绪,而孔禹彭则要面对折罗漫山火和折损伊州第二号官吏的善后,也不顾上其他了。
枯坐良久,堂外有人来报,杜灏大人的尸首已运到刺史府中,还待孔大人定夺。孔禹彭惨然应承,忙问杜长史的夫人是否已经请到,正说着,外面报说杜长史的夫人到了。孔禹彭询问地望向武孔规,不知道钦差大人是否疲累了先去休息,还是愿意一同会见下长史遗孀。武重规叹道:“咳,就随便安抚了吧。”
随着通报声,正堂门口袅袅婷婷地走入一个妇人。在二位大人面前深深地道了个万福,口称:“妾身吕氏,见过二位大人。”武重规正不自在,低头喝茶,这声万福颤微微的钻入耳窝,却是娇媚非常,柔情似水。武重规不觉瞩目细瞧,只见堂口红烛映照之下,侧身站定一名通体素白的女子,微低着头,薄施脂粉的脸上泪痕闪闪,还不是举起手中的丝绢在鼻翼下擦拭,可不知怎么的,就是看不出有多么悲伤,通身上下道有种别样的风情,武重规向来好色,乍一见这别有异趣的西域脂粉,钦差大人微张着嘴,有些看呆了。
孔禹彭显然认识这个女人,悄悄掩饰起一丝鄙夷之色,他郑重地起身施礼道:“夫人快请坐。”吕氏点头,刚刚坐下,便握着帕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孔大人,妾身刚才听说,我那夫君,他,他……。。”武重规不由自主地借口道:“夫人请节哀。那孔大人嘛,是为了扑灭山火而殉职,朝廷必会种种给予嘉赏!”
吕氏又抹了抹眼泪,从绢帕下瞟了一眼武重规,细声细气地道:“这位大人是……。。”孔禹彭闷声道:“夫人,这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高平郡王爷武大人!”“哎呀,是钦差大人啊,妾身冒犯了!”吕氏娇声连连,站起身来便拜,武重规差点儿就要起身向前去搀,孔禹彭在旁咳嗽一声,武重规才稳了稳心神,装腔作势地道:“啊,夫人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一边说着,眼睛在吕氏的浑身上下滴溜溜乱转,那吕氏居然让他看得脸色绯红起来。
孔禹彭吧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心中真是说不出滋味,便道:“夫人,杜大人的尸身现在后堂,夫人要不要去辨认一下?哦,其实也……也面目全非看不出什么了,本官倒是劝夫人不看也罢,以免伤心过度。”吕氏听他这么一说,干脆举帕掩面大哭起来,武重规和孔禹彭面面相视,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呆坐着看她哭。
总算吕氏哭够了,又按着胸口娇喘片刻,才有气无力地道:“二位大人,妾身新丧,而今是六神无主,心胆俱裂。先妾身领会为夫的尸身,今后还要二位大人多多关照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一家人,呜呜……。。”孔禹彭耐着性子道:“夫人请放心,杜大人乃为公殉职,本官必会向朝廷禀报,请求朝廷好好抚恤。哦,恰好钦差大人也在,事情的原委这位武大人都很清楚了……。。”他的话音未落,武重规就抢到:“对,对,夫人请放心,本钦差会为你做主的。”
吕氏闻言面露春色,含羞带怯地有瞄了武重规一眼,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那么妾身就告辞了,还要去料理先夫的后事………。。”孔禹彭道:“好,夫人还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不要过度劳累。哦,这里有杜大人的几件遗物,唉,水火无情,只抢出来这么几样小东西,夫人请收好。”说着,命旁边的差官将黑色绸包捧到吕氏面前。
吕氏盈盈拜谢,接过绸包打开,若有所思地将那几个小物件细细看过来。突然间,她的脸色大变,双手剧烈颤抖,绸包从手中掉下,“碟躞七事”散落在脚旁。孔禹彭和武重规十分讶异,互相望了一眼,再看那吕氏已经面无人色,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孔禹彭忙唤:“快搀扶夫人!”一名差官犹豫着伸手过去,被那吕氏猛地甩开,这女人突然抬头盯住孔禹彭,双眼似要冒出火来,方才的娇媚容颜顷刻变成了母夜叉,只听她一字一句地问 :“我,我那先夫的尸身现在何处?”
孔禹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含糊答道:“唔,就在后堂。本官这就命人护送杜大人的遗体随夫人回府。”“不!”吕氏嘶声尖叫,状似疯婆:“我,我现在就要去看他!”孔禹彭吓了一大跳:“夫人,这………。尸身已成焦炭状,恐怕夫人要受惊吓……”“让我去看!”吕氏猛扑过来,一把揪住孔禹彭的袍袖,孔禹彭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赶紧拉开她的手,边道:“这,夫人一定要看,本官就命人带夫人过去。”
吕氏跟着官差匆匆而去,留下孔禹彭和武重规冲着堂口直发呆。对方才吕氏的那番风云突变,两人都有点懵头转向,搞不清楚出了什么问题。孔禹彭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将那散了一地的“碟躞七事”捡起来,重又包裹上黑色的绸布,揣入怀中。武重规本来倒对吕氏颇有些兴趣,经刚刚那一番折腾彻底没了心情,打个哈欠准备先行告退了。
还未等武重规开口,就听外面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惊得孔,武二人都只蹦起来,听声音就是吕氏的,紧接着后堂一片喧哗,夹杂着吕氏凌厉的呼叫哭喊,犹如天塌下来一般绝望疯狂。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门口,一名差役满脸慌张地跑进来,大声叫道:“大,大人!那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