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踪-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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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赞似乎很高兴我岔开了话题,便对我道:“那是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身在湖北呗,如果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长了,迟早会被人发现。”
“被谁发现?”
“当然是那些想要发现我的人喽,也就是试图跟踪我的人。”梁赞轻松地说道。
“跟踪你?是谁?”我问。
梁赞做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何必在乎是谁呢,总而言之呀,那是一群相当难缠的对手,一个个的身手都不在我之下。”说到这里,梁赞又嘿嘿一笑,道:“不过,像我佩玺大人这样的不想趟浑水的世外高人,对这一切肯定是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多问的,对吧?”
我知道这是梁赞在故意勾引我的好奇心,事实上,我的确中招了,我对梁赞所说的话感到万分好奇,但是,出于面子上的原因,由于自己之前已经放出狠话,不再蹚浑水,所以,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我嘴上逞强道:“那还用你说,我根本就没兴趣,而且,老子还巴不得你死在湖北呢。”
“哟哟哟,我的佩玺大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啊?”梁赞道。
“得得得,我没空跟你闲扯淡。”
梁赞哈哈一笑,说道:“不想扯淡,那你倒快点说正题啊,你不说,我可要挂电话睡觉了啊。”
“等等。”我说道,“我还是有问题的。”
“说。”
我酝酿了一下,说道:“你刚才说那个张贺方会害我,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梁赞似乎对我的问题感到很费解,说道:“你怎么办,问我干嘛?”
我心中窝火,道:“我他妈的不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嘛!”
“征求意见可以呀,那你打算怎么办?”梁赞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那个叫小何的保安不能白死,而且,如果那个张贺方真的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的话,我觉得还是尽早报案为好。”
“哈哈哈哈哈……”电话那边的梁赞一听我这话,似乎差点笑死过去,我忙冲着电话大骂:“你小子笑个屁啊笑。”
“好、好,我不笑了……”梁赞还是很难忍住笑声,接着说道:“我的佩玺大人,你可以呀,知道有困难要找警察叔叔,不错不错,很有思想觉悟……哈哈哈哈。”
我心中恼火,骂道:“你他妈的到底笑没笑完?”
梁赞又笑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稳定下来,然后说道:“佩玺大人,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我这个人,笑点特别低,很容易发笑,真的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拿你这话去骗鬼吧。”我吼道。
梁赞不再笑了,而是说:“关键你现在连那个张贺方究竟是人是鬼不是都不敢确定么。”
的确,在我跟梁赞叙述我和张贺方在厕所的洗手池那一段的经历的时候,即便是现在,我仍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于是我问梁赞道:“那你觉得那张贺方是人是鬼呢?”
梁赞想了想,说道:“如果完全按照你的描述来推断的话,那个张贺方就一定是鬼,准没有错,只是,你能保证你没有漏掉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么。你要知道,有时候,一丁点儿的细微差别都有可能产生完全不同的结论。”
听了梁赞的这话,可能是心理原因,我就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的确忽略了某些重要的细节,可是,这些细节又是什么呢,我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想了一会儿,我说道:“我不敢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任何细节。”
“你看看,连一句肯定的话都不敢说,还让我帮你做判断,老大,我也是一个凡人啊。”梁赞道。
“呃……”我呻吟了一声,说道:“有没有什么提示呀。”
“提示?”梁赞想了想,说道:“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自己慢慢想吧。”
“啊?”我没听清梁赞的话,问道:“你在说什么?”
“佛教的东西,类似于六根之类的东西。”梁赞解释道。
我让梁赞又重复了一边他刚才所说的话。
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
这几个字翻译成现代的话语无非就是五感的意思。五感,也就是所谓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这五种感觉,几乎就构成了一个人对他身边事物的所有
第十三章 报案
第十三章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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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要报警。我把卜瑾一个人留在家中,自己打车前往市公安局。
报案的过程太过于繁琐乏味,我在此就不多加赘述了。最终,公安局还是受理了我的报案,毕竟,人命关天,警察局里的大小警察们一听说有凶杀案,也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样子。的确,人死之后,悲伤的自然是家人,但对于警察来说,他们在伸张正义的同时还能够借此机会得到升迁的可能,也是一桩乐事。我知道这样的说法一定会招来很多人的反感,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一系列的事情使我渐渐明白,回避事实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
受理我的案子的是公安局的刘汉文警官。刘汉文警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膀大腰圆,是一个典型的东北汉子。他在听了我对案情的描述以后,却告诉我一件让我非常惊讶的事情。
那时候,刘汉文警官坐在办公桌的一端,一边抽着烟一边说:“听你的描述,你认为是那个叫张贺方的人谋杀了那个叫小何的保安?”
我点点头,旋即又说道:“虽然我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昨天晚上,我确实在那家殡仪馆的卫生间里发现了死者的尸体,呃……应该是一部分尸体。”
刘警官一边用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一边皱着眉毛,自言自语道:“怪事,怪事。”
我对他的这种反应颇感诧异,便问道:“怎么了,这件事有什么不妥么?”
刘警官放下笔,抬起他那张一脸刚毅而又饱经风霜的脸,单从那一张脸,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一位经验老道的警官。他对我说道:“先不提这件事情,范佩玺先生,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
“您说。”我很客气地说道。平日里,我对他这种人深感敬佩,说着,我还特意上前敬了一支烟。
刘警官挥挥手,道:“戒了戒了。”旋即又说:“范先生,你刚才自己也说过了,你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张贺方所杀的,如果调查的事件与你所说的不符,你难道就不怕对方反告你一个诽谤吗?”
我一下子怔住了,怯懦地说道:“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
说完,我又觉得刘警官的这句话有些古怪。他的那句话,听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劝阻我不要去报案一样。于是,我接着问道:“刘警官,你刚才所说的怪事,又是什么意思呢?”
刘警官站起身,拨弄了两下摆在办公室阳台窗台上的蟹爪兰,说道:“是这样的,就在今天早上,张贺方也曾经来报过案。”
刘警官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晴天霹雳一般。张贺方来报警?这是为什么?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杀人的事情就是张贺方所做,但是,我觉得也是**不离十。张贺方前来报案,那不跟贼喊捉贼一个道理么。
我一下子又想到张贺方的那张深沉而又阴森的脸,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一定不简单。且不说他到底是不是什么蛊师,单说一个人能在昨晚的那种事情中显现出那样镇定的神情,就足以证明这个人非同寻常。
而在我听到刘警官的这一席话以后,我就有种后背直冒冷汗的感觉。张贺方这个人,城府太深,他能来报案,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者说,这可能又是他所布下的一个局。
“范先生?”刘警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再一次看刘警官,发现他正在以一种试探性而又略带些狐疑的眼神在看着我。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刹那,我直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自己心里所想的一切事情都在这个老警官的眼中清晰可见。这大概也是跟他的职业有关吧。我心想,以刘警官这个岁数的人来说,他一定审问过不少的犯人,而在那些审问的过程中,他也一定积累了很丰富的经验,有时候,审讯犯人,并不需要什么高端的技巧,一些老警官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一些蟊贼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但我不一样,我自认为自己脚正不怕鞋歪,心说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我怕他干嘛。
于是,我问:“刘警官,那个张贺方报的什么案子?”
刘警官背着手,一边在办公室里踱步,一边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地说道:“报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案子。”
我没说话,等着刘警官的后文。这个时候,他忽然定住脚步,然后直面着我,说道:“窃尸案。”
我听后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自己果然被那个张贺方摆了一道,忙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刘警官笑了笑,对我说:“不好意思,范先生,这是机密,我不能说。”
我心里有些窝火,心说不能说,你告诉我这件事干嘛,这不明摆着掉我的胃口么。可是,刘警官旋即又道:“他说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的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办公室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
我想开口再问,但是刘警官又打断我,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所报的案件,跟他所报的案件,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所以,你的案件,我们仍然会处理。你也不必着急,下午的时候,我们就会派人过去调查的。”
“那样的话,那具无头女尸……”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刘警官就打断我,说道:“无头女尸的来历我们很清楚,那是你的母亲,也就是前几天你母亲被窃走的遗体。”
“你们怎么知道?”我惊诧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当然都是张贺方对我说的。”刘警官道。
当天下午,我跟着刘警官以及另外四五个年轻的警察又一次来到了殡仪馆。
一进殡仪馆没多久,我就看到了张贺方,他依旧是一身肮脏的西装,但是看上去却又显得十分优雅得体,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谈吐和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
令我惊讶的是,张贺方似乎对昨晚的事情完全遗忘了,他见到我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悲哀和歉意,大踏步地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然后语气沉重地对我说:“范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今早在办公室发现了你母亲的遗体,但是……”说道这里,他还顿了顿,接着说:“我实在不敢相信,你母亲的头,竟然被人切掉了。我代表我们殡仪馆的全体工作人员向你表达歉意,至于给您造成的精神损失,我们一定会给予相应的赔偿的。”
这几句话,说得恰如其分,若是旁人听起来,恐怕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很靠谱的殡仪馆经理。但我听着他这话,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的感觉。
昨晚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可是,眼下,这个张贺方却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恐怕就是奥斯卡影帝来了,也演不出他当时的样子。
可是,我能怎么说?
难道要我当着刘警官和那几个年轻的警察面前说出昨晚我在办公室里的经历?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的话,还不得被他们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