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医傻包子-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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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半夏顿住身体,“二皇子还有什么事?”她现在情绪很不好,虽然压了又压,但不保证他再提让她不爽的事,她会忍不住发飙。正好这些日子连番高压,休息又不够,他要不介意zi成为那个倒霉鬼的话她很欢迎。
fanzheng李半夏料准了这个家伙现在不会要她的命,她就算偶尔胆子肥了些也是没什么打紧的。
“李大夫,如果本王说了什么有损你和你丈夫的话,本王向你道歉。”
“……”李半夏有些吃惊,应该是她没有想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道歉这几个字眼吧。
“本王方才说过,李大夫是个真正的蠢女人,这么蠢的女人还有人要,应该是刘东山没有眼光才是。”
话毕,朱剩就笑着离开了,许久还能听到他嚣张的笑声。
只是怎么听,那笑声都听不出任何的开心之色。也是,丹妃娘娘病重,他就算想存心取笑李半夏,又怎么真的笑得出来呢。
李半夏气得咬牙,这个人到底几岁啊,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学那些毛头小子,动不动就什么笨女人笨女人的。关键是,他还装嫩!
朱剩转过檐角,望着仍站在朝阳下的李半夏,疑惑zi刚才说出的那句抱歉。
也许,只是因为那个蠢女人,是个温暖的人。(未完待续……)
☆、532 冷水射疮
532 冷水射疮
丹妃娘娘的病情开始反复,夜晚痛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二皇子眼睛里的光彩越来越黯淡,每个人都能看得见他眼底的疯狂。母亲的痛苦和半生的凄凉,即便他日坐拥江山,也没办法弥补。权势倾天又如何,连片刻的安宁和舒心都没办法给予母亲,这让他恨。
这一次,在历尽三个时辰的救治,才堪堪挽回丹妃娘娘一条命后,二皇子就他母妃的病情与李半夏进行了一个深入的长谈。
丹妃娘娘身患痼疾,群医束手无策,别说治病原因,就连什么病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上好的补药来为其续命。然而却不知,病得久了的身体,虚不胜补,久而久之,不但没有调养好身子,反而还弄得越来越遭。
一开始,李半夏也没有诊断出丹妃娘娘患的是什么病,然而随着这些日子她每日为丹妃娘娘把脉、为她施针,为她进行药石治疗,她也渐渐摸出一些她病的规律来了。
“李大夫,你对本王母妃的病到底有多大把握?”二皇子一直不敢问她这个问题,因为他怕听到再次让他失望的答案。尤其是在李半夏到来之后,眼看着丹妃娘娘的病有了起色,他真的好高兴。
就在他以为奇迹真的会出现,从不知道开眼的老天也终于同情起她可怜的母妃时,丹妃娘娘病情恶化了。
中午好不容易才吃下去的一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比以往的时候还要痛苦,一口血堵在血管里,差点吐不出来。只要再晚一点点,晚上一点点,在这个世上便再没有他的母妃。
他以为是李半夏的治疗出了差错,当即拔出手下的佩刀,就要一刀杀了她。李半夏不闪不避,只是看着他。眼睛一如往常的冷静和坚定,这一刀却再也无法下去手。
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自己不杀她,是因为母妃还等着她救治。他要是一时冲动杀了她。那这时谁来救她母妃,况且就这样杀了她,那未免太便宜她了。
李半夏也没有料到,丹妃娘娘的病会突然这样严重。
她重新给丹妃娘娘检查了身体,始终没有找出问题。坐在床头,一次又一次为丹妃查探着脉象。
丹妃娘娘患病已久,身上五劳七伤,全身上下一身的病,脉象混乱,要从错综复杂的脉象中寻找到丹妃娘娘刚才发病的原因并不容易。无奈之下。李半夏让所有人都出去,为丹妃娘娘脱去外衫,为其做个全身检查。
因为像丹妃娘娘这样的状况,有些病隐藏得极深,不是肉眼就能看到的。也非脉象就能诊断清楚的。
她用榉树汁放入温水之中,为丹妃娘娘擦身,榉树汁颜色稍暗,且对水肿、疮疡肿痛有很好疗效。丹妃娘娘身体有着大大小小的脓疮,胳膊、肩上、胸前、背部都分布着许许多多的脓疮,这是久卧病榻、长期服用药物所形成。
李半夏在为丹妃娘娘治病以来,已经着手为其治疗身上的脓疮。这类脓疮对李半夏而言。治疗起来本应简单,只因为她这种脓疮是身体内脏邪气入体所引起的,加上丹妃娘娘每日卧在床上,药效虽然绝佳,恢复起来却并不显著。
在经过一番收拾后,李半夏开始细细为丹妃娘娘检查身体。而就在这一次。她终于发现丹妃娘娘的不适从何而来了。
“发背?”
痈疽之生于脊背部位的,统称「发背」,属督脉及足太阳膀胱经,系火毒内蕴所致。分阴证和阳证两类,阳证又叫「发背痈」或叫「背痈」。阴证又叫「发背疽」。
背部生痈疽之较重者。由于脏腑俞穴皆在背脊部。发背者多因脏腑气血不调,或火毒内攻,或阴虚火盛凝滞,使气血蕴滞于背而发。
依其所发部位之不同,又有上发背、中发背、下发背之分;或以上搭手、中搭手、下搭手而命名;或以其形态之不同,又有命名为莲子发、蜂窝发等之别。
这是相关医书对发背的解释,然而这样的说法,二皇子却未必明白。
在听到李半夏说出这个病症之前,他或许听过痈疽(yong ju)这种病,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精细的区别。
“我母妃因何会得这种病?”
“丹妃娘娘生这种病,无外乎有几个原因,凡疮发在背部的,都是因服食丹药、五石、寒食更生散所引起的。也有只服钟乳而发病的,也有生平不服药而自然发于背部的,这是因为上代人服用那些药而引起的。丹妃娘娘的情况,应该属于第一种。”
久病之人本就是如此,除了自己原先的病,还会新生许多的病症。不但是因为“是药三分毒”,长期服药于身体本就是一种伤害。也是因为久病的身体,无论是抵抗外界疾病的能力,还是抑制新病的繁衍与再生,都难以维系。
就像是一个破漏的木桶,装满水的木桶代表健康的身体,一旦木桶的底座坏了,不管里往里装多少水,都会流光。你不断向里面注水,也永远不能达到饱和的健康状态。
面对这种情况,不能急着往里注水,因为水注得越多,对木桶的损伤就越大。你只有先行修复木桶的底座,从根基治疗,也许木桶再也无法恢复如初,却可以保持一个表面的饱和状态,达到一个平衡。
丹妃娘娘卧榻多年,又常年服用药石,身体早已衰弱不堪。就算这世上真的有灵丹妙用,也是一个残缺没有抵抗能力的病人。加上她年轻时受过太多的苦难,全身伤病不堪,心肺耗损,已是伤了根骨,损了元气,这么多糟糕的情况加起来,除非真是大罗神仙转世,否则,哎!
“得了这种病会怎样?”二皇子急切的问。她既然知道这是什么病,她总该有法子的。
“这种病大多生在背部两肩胛(音同‘甲’)之间,刚开始时如粟米大,或者疼痛或者发痒,仍是红色。患病之初,人们都不当回事,待疮渐渐长大,面临痛苦的时候,疮已长到三寸宽一寸高了。有数十个孔,用手按疮,每个孔中都会流出脓水,才知道病已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而一旦到了这个时候,不超过十天就会置患病人于死地!”
冷静沉着如凛洲王,也不禁吓了一跳,双手用力克制,才能维持平稳。低低缓了口气,他才盯着李半夏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问:“李大夫……可有有什么办法?”
李半夏缓缓摇头,“若真到了那时候,别说是我,就算是神医华佗再世,恐怕也是无用。”
故善于养生之人,稍稍发觉背部有异样的痒痛,就立即取干净的土,用水调和为泥状,捻作厚两分宽一寸半的饼子,用粗艾作成大炷灸于泥上,贴在疮上灸,饼子一炷一换。若疮如粟米大时,灸七个饼子即可痊愈。若疮如榆荚大,灸十四个饼子即可痊愈。若疮如铜钱大,可以日夜不停灸,不限炷数,仍服用五香连翘汤来来攻除病邪,则可痊愈。
看出二皇子神情悲痛,李半夏连忙道:“二皇子现下还不必如此悲观,丹妃娘娘背部的疮虽然已经成大疮,却并未灌满脓,虽然很棘手,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真的?!”二皇子眼睛霎时便亮了起来,亮得惊人,李半夏心中触动,不管这二皇子是个什么样心狠手辣的人,他对他母亲的关心和在意,是半点都掺不得假的。
“嗯。”李半夏点头,“我曾经看过一种办法,兴许可以一试。这种方法叫冷水射疮,以冷水浸石来冷熨疮,日夜不停,痊愈后才停止。只是丹妃娘娘身体虚弱,又在患病之中,贸然使用这种方法,只怕丹妃娘娘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二皇子也沉默了,李半夏说得没错,母妃的身体现在受不得一点寒,冷水射疮,还要日夜不停,只怕母妃背上的病还没好,身体便先垮了。
李半夏也知道这种方法很冒险,然而丹妃背上的伤已经刻不容缓。冒险一试不见得会死,然而不试,丹妃娘娘不出几日便必会死。
这些话,不用她说,二皇子也一定明白。只是那个人是他的母妃,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艰难她能够明白。
“二皇子可否听我一言——”
“你要说什么,本王都明白。”他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只要你答应我,不会让我母妃有事!”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也是他未言出口的请求。
李半夏怔了怔,过了许久,才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尽力,确保丹妃娘娘平安。只是二皇子要有个心理准备,即便冷水射疮有效,丹妃娘娘若想今后不再发痈肿,在她有限的生活里仍将处处受制,她不能顺意而为,只图自己喜好做事,甚至不能取暖。这些,二皇子都想好了?”
…………
☆、533 母妃,孩儿会永远守护你~
533 母妃,孩儿会永远守护你~
“这些,二皇子都想好了?”
丹妃娘娘病入膏肓,有限的时间不多,为了治疗背上的背痈,在她最后的时间里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李半夏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本来是要劝二皇子的,等到他点头,自己却有些动摇了。
正如二皇子所说,丹妃娘娘这一生实在是糟了太多的罪,承受了太多的苦痛。也许将别人十辈子的苦痛加起来,也未必有她一个人的多。
李半夏甚至开始明白,朱剩的怨气从何而来,为何他能做到这般阴狠毒辣。丹妃娘娘一世的苦痛,造成了今日凛洲王满腹的怨恨!
二皇子苦笑着摇头,“你以为我母妃就算不接受治疗,她难道就会有一日的好过?”不,这些年来,他母妃时刻遭受着煎熬,没有一刻钟开心过。即使在他面前,她强自欢颜,也瞒不过他这位亲生儿子的心。
母妃太善良,太心软,也太脆弱,凛洲王常说李半夏是个蠢女人,他的母妃又何尝不是?
若这个人不是他的母妃,是他最在意的母妃,他一定会用天下最恶毒的语言去嘲骂她。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要让自己做如此的牺牲?
也不看看那人值不值得你爱,也不看看那个人是多么的冷血无情,为什么会有这样傻的人,为那个人付出一切,折腾得一身的病,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除了破如柳絮的身体,还有终其一生也舍不了的疼、忘不了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