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医傻包子-第1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还有许多伤得不轻的兄弟,虽然服了李半夏的药,好了不少,却还是不宜骑马这种算是剧烈的活动。这些人暂时还留在底下的客栈中,再过不久,就会有专人下山接他们回来。
洪瑛心急她爹的伤势,这才带着兄弟飞快地赶回到了山上。
在马上行了二个多时辰,李半夏刚开始时还有些新奇,到了后来,就觉得连骨头都不是自个儿的了,完全散了架一般。
再加上一连几天的奔波,身体更是吃不消,最后头一歪,干脆在洪瑛的背上呼呼大睡起来。虽然睡得不安稳,却比时时感受着自己颠簸的强。
洪瑛渐渐觉得自己背上重了,似乎压着个脑袋。一回头,发现李半夏的脑袋正贴在她的背上,睡熟了。
洪瑛一愣,随即扬起嘴角呵呵地笑了,下意识地,马儿的速度也放慢了些。
她这个妹妹,可不似她这般铜皮铁骨,这么折腾下来,她可受不住。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已经到了山寨脚下了。
兄弟到山里禀报,“寨主回来了——寨主回来了——”
山寨百斤重的大铁门缓缓升了起来,洪瑛像一支通身发红的羽箭,带着李半夏冲进了山寨里。
李半夏早在山下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山里的兄弟看到洪瑛回来,都等候在山道两侧。
洪瑛下了马,将她后面的李半夏也给抱了下来。呵呵!不怪洪瑛用抱的,对于李半夏这种连骡子都没有骑过的人,坐在高头大马上,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下来。
洪瑛也不等李半夏说,一手像拎小鸡似的就将她带了下来。李半夏不禁恶寒,同是女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洪瑛和李半夏下马后,有属下过来,将洪瑛的马拉到了寨主专属的马厩。洪瑛招来一个手下,问:“我走的这段时间,山寨里可曾发生什么事情?”
“回寨主,没有。”
洪瑛点点头,“我爹呢,他还在豪园里?”
那个属下微微抬头,瞅了洪瑛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去,眼里带着恐惧。
“嗯?”洪瑛察觉到下属脸色不对,冷着脸嗯了一声,那个属下打了一个寒颤,立马便禀道:“老寨主上午的时候想要找寨主,寨主不在山上,所以……寨主就一个人跑到了杰园……不过老寨主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人坐在地上……玩蚂蚁捉蚯蚓呢……”
洪瑛脸色更冷了,“我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不要让老寨主出豪园,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本寨主的话你们敢不听?”
那属下慌了手脚,忙不迭地跪下,“寨主恕罪,属下该死。只是,老寨主武功太高了,他要真想出来,我们根本就……拦不住……”
老寨主虽然人傻了,手上的功夫可一点都没落下。真要是把他逼得急了,他会直接打出来。且不说他是老寨主,就是他手上的功夫,又有几个人是老寨主的对手?
…………
191 巾帼柔情
191 巾帼柔情(三更)
洪瑛当下带着李半夏立即赶往老寨主洪天所在的杰园。
杰园是一处独立的院落,这里已经废弃好久了,杂草丛生,在山寨里也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相传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战,寨中人的血和寨外人的血几乎将这片土地给染红了,也许是那场大战太过触目惊心,从那以后,这个院子就没落了下来。寨中的人,也鲜少来到这个地方。
那场大战过去十几年了,可那里的血腥味却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散殆尽。
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了今天李半夏所看到的样子。
从大门进去,中间是一块青石板路,只不过这时候的青石板上也长满了茂盛的杂草,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青石板铺就成的路。青石板两边,比之这上面就更加的夸张了,杂草差点比人还要长,想必要是一个人跌入这里,不出声的话还真的很难有人找得到。
李半夏甚至暗暗在想,若是刘灵芝发现这么个地方,一定很欢喜。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那群小伙伴们在这里面躲猫猫了。
洪瑛不是刘灵芝,面对面前的环境,生不出半点的欢喜。
“来人哪——”
洪瑛对外喊一声,就有一批训练有素的门下冲了进来。
“寨主!”动作整齐划一,声如洪钟,精神面貌也都不错,看得出来洪瑛平时训练门人是很有效果的。
“老寨主就在里面?”
一个门人走出一步,“回寨主,老寨主是在里面。”
“还不赶快将人给我找出来——”
“是!”那些人听到洪瑛的命令,就分为几拨,按不同的方向寻找着老寨主洪天的行踪。
这个院子这么大,也不知道她爹躲在什么地方。晚一刻找到,就多一分危险。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害爹爹,但爹爹受伤在前,中毒在后,一个不留神,脱离了别人的保护很有可能就会遭遇不测。
洪瑛不敢想象这个后果,若是之前,爹爹神智正常的时候,她当然不用为他担心。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爹爹现在就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完全没有一点辨清善恶的能力。
再加上,这一段时间,山寨里颇不宁静。虽然她还没有找出那个人是谁,但她深深感觉到有一场阴谋在她身边悄然拉开了。这个时候,她绝不能让爹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一点意外!
“姐姐,我也去帮忙~~”看到洪瑛这般焦急,李半夏无法为她做别的。也只得帮着出份力。
洪瑛摇摇头,“妹妹对这山寨并不熟,还是把这事交给他们来做吧——”
李半夏想想也是,点点头,遂笑道:“姐姐说得不错,如此。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妹妹说什么傻话,你能这么说也是为我着急,你的一片心意我这个当姐姐的又岂会不明白?”洪瑛握了握李半夏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心中不无感叹,半夏和她认识还没有一天,对她这个姐姐真是好得没话说,感觉就像相处了十几年的亲姐妹一样。
洪瑛注意到李半夏布满风霜和疲惫的脸,心生歉意:“妹妹赶了这么久的路。定是累了,还劳烦你与我上山。姐姐心里真的挺过意不去的。”
李半夏摇头,“姐姐若是真把我当妹子,就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了。”
“好,不说~~”洪瑛笑着,将李半夏的手握得更紧了。
随即又吩咐下去,让厨子准备好酒宴,她晚上要为她的妹妹接风洗尘。
这厢一吩咐完,找人那边也有结果了,只听一个门下赶回来报告:“禀寨主,老寨主已经找到了,就在那儿——”
门下指着远处的一个草丛里,草丛中似乎传出不少的动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洪瑛得到门下的禀报,连忙带着李半夏赶到她爹所在的地点。
围在老寨主洪天身边的几个门下看见他们的寨主过来,忙让开了一条道路。
洪瑛看到面前的情景,声音转瞬间就哽咽了,叫了一声“爹——”,就朝老寨主洪天扑了过去。
李半夏也是一惊,虽然早就听洪瑛说起她爹爹因为中毒成了傻子,但亲耳听到与亲眼见到是两回事。
但见那草丛中,洪天满头杂草趴在草丛中,他的裤子不知何时已经脱了下来,只剩下一条里裤。裤子有些个湿答答的,从大腿一直湿到小腿。而他却恍如未觉,逮着一只蚯蚓到处去吓他旁边的那些门下。
李半夏似乎能够理解,洪瑛每次说起她爹的时候,语气里那种悲哀和悲愤。她爹,本来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一个人物,更是凭一己之力,统一三山十二寨,成为了他们的寨主,开创了三山十二寨在绿林两道的传奇。而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样子,连最基本的生活都难以自理——
李半夏心里也觉得难受,既是为洪瑛,也是为人事的不可臆测。洪天自己又何曾想到过,有一日他会人如痴傻,在那些对他尊敬有嘉的门下面前露出这等他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样子?
怕若是他有一日真的恢复了,知道了这些事情,他恐怕也没办法继续留在这人间。
毕竟,他们这些人,可以死去,却绝不可以失去自己的尊严——
洪瑛一向是个坚强的女子,见到这一幕,心中再坚强的建设也一层层地倒塌。之前因为有她的照料,她无时无刻不在照顾着她爹,所以没让她爹做出什么太惊人的事情出来。然而今天,是她和包子华约好谈判的日子,她不能不把她爹丢在山上,带着兄弟们下山。
没想到,她只出山这么一会儿,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洪瑛哭着给她爹披上了衣服,又让他把手里的蚯蚓给扔掉,最后不假人之手运起轻功将她爹背回了洪天的房中。
………………………………
洪天的门外,跪了一地的人。
这些人,都是负责照顾洪天的人,深知自己没有照顾好老寨主,甘愿在门外领受责罚。
等李半夏再次见到洪天和洪瑛的时候,洪天已经由门下伺候,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了。这会儿正由洪瑛看着,在院子里追着蜻蜓跑~~
洪瑛就站在走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爹。经历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洪瑛是不敢让她爹离开她一丝一毫的视线。她爹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姐姐——”李半夏此刻也是一身清爽,厨子给她弄了吃的,丫鬟带她去洗了澡,脸上疲惫的神色总算是好了点儿。
只是,这些日子因为赶路,她都没怎么睡好。吃饱喝足之后,眼睛就直打架。李半夏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想着休息的事情,在确认洪瑛那边没事之前,只得强压着睡意和累意,到这边来陪陪她说说话。
有些时候,谈话的确可以让一个人心里好受一点儿。
就算没什么效果,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洪瑛听到动静,晃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李半夏,又转过头盯着她爹。
“来啦——”
“嗯。”
只是一句来啦,彼此就什么都不必说了。洪瑛没有再开口,李半夏也没有开口,就只是站在她旁边,陪她静静地站着。
不远处的草地上,洪天挥舞着手中的竹枝,朝空中盘旋的蜻蜓甩去。
从刚才到现在,他还没有打着一只蜻蜓。低空盘旋的蜻蜓,因为感受到来自人类的威胁,越飞越高。蜻蜒非得越高,洪天就跳得越高,这个时候,他不懂武功,也不是一个大人,只不过是一个一心想要抓一只蜻蜓,好等晚上帮他吃蚊子的小孩子而已。
“我爹是个很严肃的人,从很小时候开始,她就把我当男孩子训练,我几乎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诸如笑容之类的东西——”
李半夏在听着。
“他虽然对我很严厉,但我知道,他其实很疼我。”洪瑛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我娘在我九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她受不了爹爹的心中只有他的武林,他的兄弟,所以在一个深秋浓雾的早晨,她离开了~~”
“我娘走了,但是我一点都不怪她。外面许多人都很敬重我爹爹,认为他是一个英雄、一个好汉,甚至愿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予我爹爹。但只有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在他身边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洪瑛低哑地声线响在傍晚的走廊里,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和落寞。
“因为他把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还有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的那帮兄弟,他的山寨。我看到他与兄弟们把酒畅饮,一碗接着一大碗,好不快哉!看到他救下的陌生人对他磕头道谢,他温和地将他们扶起来,也看到他曾为了一个兄弟受了三处刀伤,至今都留下着不可抹去的伤疤。但我从来没有看见,他为了娘、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