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茧-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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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一脸天真的笑容,回答道:“没人教,我看会的!”听见孩子的回答,店长似乎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词句一般,不知道是因为孩子的笑容还是的确会存在这样的天赋。
“铭良,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了呀?”金韵走上前问道。
看见姐姐的金铭良显得很兴奋,他跑上前抱住金韵的手臂,撒娇似的说:“姐姐!今天他们都不在家,所以我想找你聊天的……”突然,他又松开手,显得羞涩又带着些伤心的样子,“我听说那件事了,我怕姐姐又难过,所以……”
因为他的头发剪得并不是很短,而且略带些婴儿胖的脸型乍一看很容易让人误认为这是个女孩儿。但回想起刚才调酒时金铭良露出的神情,缪卿似乎产生了某种错觉……
看到密禾虹走来,他迎上前,问:“和你一组的那个孩子,有注意到吗?”
密禾虹回头看了看正在和金韵聊天的少年,摇了摇头,答:“我都这么久没碰过酒瓶子了,哪儿还能注意边上的事呀!而且为了抵消五天的时间,你那位阴险的店主严之津说要是观众反应不佳就把抵消的天数替换成后台他准备的优惠券!明显给我压力啊……”
“店长那是换了法儿在跟你玩儿吧!”看着密禾虹一脸有惊无险的神情,缪卿似乎松了口气,随之又紧了起来。“这个孩子挺有趣的,他调的竟然是恶魔水,和你的正好对比呢!”
密禾虹回道:“嗯,这个我知道。只是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那么小的孩子,觉得被摆了一道似的啊!”笑着笑着,他也略微主意到了一些异样似的,回头看着缪卿,问:“刚才调酒的时候都看到什么了,跟我描述下如何?”
缪卿点点头,将自己的感受都一并说了出来:“或许是这方面很有天赋吧!但那种悠哉的样子真差点没让我觉得是个在酒场上混了许多年的老手……可是刚一结束,他的表情就很自然得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了——也有可能是现在的学习环境逼的吧!一旦进入状态了就会像打仗似的!”
“嗯……也许吧!去弄些果汁给他吧,我去套会儿话……”说罢,密禾虹便走向少年所在的方向。
“我妈说了,同意我在爷爷家住几天!姐姐现在还住宿舍吗?每个星期回去吗?”金铭良的言行举止并没有任何超出于常理的状态,这些旁人都看在眼里。正因为这少年没有任何早熟的迹象,则更让人觉得先前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眼前之人所为。
“好,你跟爷爷打过电话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过来住呢?”
“明天吧,明天我就把行李拿过来。还有……那个……我爸……他最近在家吗?”看着金铭良,金韵感觉到了孩子心中的苦闷。
“嗯,在呢。干脆这样吧,既然你说是来找我聊天的,那我一有空就带你出去溜达怎么样?”“真的?”
“当然,你想上哪儿,记得好好准备下告诉我哦!”
听着姐姐的话,少年再次露出了那种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才拥有的,那已经让人感觉到无丝毫杂念或污浊的笑容——这个诞生在离异家庭中的十四岁少年,真的能够将自己的心理环境调节得如此洁净吗?那青春期应该拥有的叛逆呢?浮躁呢?狂妄呢?或者说是与主流社会的隔阂与长辈之间的代沟呢?哪怕只有一点点痕迹也好,可是,所有正在观察着这个孩子的人,无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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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失去亲情的孩子,和我一样。是因为与父母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所以就如同没有父母一样吧……旁人看着的时候会认为他是个太过于纯真的孩子,或者又会觉得他实在太懂事了。同龄孩子应该拥有的一些缺陷在他这儿却没有任何痕迹。这正常吗?难道在他心里,父母都已经不存在了,无法依靠了,所以只能靠自己支撑着那个仅属于自己的世界了吗?不会,毕竟他还在乎父亲是否会存在于那个“家”之中。虽然,他问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想看到那个整天只呆在家里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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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失”体的噩梦(7)
“橙汁,喝吗?”缪卿将杯子递给少年。
“谢谢!”或许是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的人也会对自己如此热情,金铭良显得有些惊讶,同时也喜悦着,“我是从门卫叔叔那儿打听到,说这里在办活动呢!因为阿姨说姐姐不在宿舍,所以我想会不会到这儿来了。”他边喝着橙汁边告诉金韵。
密禾虹开口问道:“是哪个阿姨说的?”
“就是宿舍一楼一直坐在那儿的。”
“哦,宿管啊……不过话说,为什么门卫也知道我们这儿办活动呢?我们可是下午临时决定的呀!”
看着密禾虹一脸狐疑的样子,袁晓翼从吧台边拿起一张宣传单,一边说:“临时印的,嘿嘿!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参加呢?”
“你又浪费公共资源了……”
“什么呀,校刊部本来就是属于宣传部的,活动难道不要宣传吗?你说对吧金韵!”
听两人又开始较劲,金韵无奈地笑着。这时,几个打扮的非常时髦的女生凑了上来,对着金铭良就嚷道:“喂,你怎么会调这种PUB?那么复杂的酒我兄弟都说不怎么调得美,你竟然能那么溜呀!哪儿学的呀?”
金铭良睁大了眼睛,直视着眼前的女生,回道:“我家开酒吧的。”
话音刚落,金韵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缪卿见状,轻声问:“你不知道吗?”
金韵摇头:“大概是怕家里老人听了不高兴吧,我只知道婶婶是做生意但不知道是开酒吧……”
“难怪,经常看着就会了呀!”店长也凑了上来,“我还想呢,一般哪儿有正规酒吧会肯让这么大的孩子经常出入,原来是自己家呀!开在哪儿的?有空我们也去瞧瞧?”
“好啊!”少年似乎很乐意的样子。转过身,对着金韵道:“姐,后天我能在你学校陪你一块儿吗?”
“为什么?你不要上课吗?”
“学校办活动……我不想去。”
金韵手搭着他肩膀说:“和同学一起玩儿应该很开心呀,你若是不去,老师不会担心吗?”
“不会。”回答金韵的时候,金铭良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表情,语气中也听不出任何喜悦或沮丧或无奈的心情。如果一定要形容,可以说,就像是在说“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师都不会在意所以也不用去担心”的意思。
看着少年的样子,袁晓翼觉得特别揪心。她走到金韵身旁,微笑对着少年说道:“欢迎你来玩儿!正好后天我的课和金韵的错开,如果她没办法带你,就来找我吧!”
“晓翼……”金韵似乎有些不情愿。可袁晓翼却劝说起金韵:“没关系的,既然他也说了不想参加,那就让他好好在这儿放松一下也无妨吧!至于你学校那儿,即使是无关紧要的活动也还是去请个假吧!怎么样?”
听完袁晓翼的话,金铭良似乎觉得挺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只是……”他欲言又止。
“什么?”
“我妈这个月都不在家,我爸……我要写假条,姐姐,你能帮我写吗?”
听着弟弟的话,金韵不由得捏紧了手。“嗯,可以是可以……为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着,生怕伤到什么似的,“不让爸爸写呢?只是假条而已……”
“不!”少年的语气非常坚定。
金韵不再强求什么。她微笑着,握住弟弟的手说:“明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满足你啦!”听了这句话后,少年才再次露出那无暇的笑容。
阿尔见过少年的相片,也听说过这个家庭的轶事。他走到密禾虹与缪卿身旁,“多陪那孩子玩玩吧,他的遭遇不比金韵怎样……”两人点点头。
“下面!各位……在场的各位注意啦!第二个环节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是霏站在舞池中间,拿着话筒大声说着。
一切如同骚乱中掀起的狂欢一般,嘈杂的声音,绚烂的灯光,醉心的气息,癫狂的舞姿——虽然,只是一部分人,或者说是大部分人非常能够沉浸在这种氛围中,如同忘却自我了一般地享受着。活动真正的举办者们,却显得都非常冷静,即使被拖上舞池喧嚣一番后,头脑也依旧保持着几个小时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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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还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现在只是临战前的调整——每个人的心里都如此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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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直都坐在角落里,旁边还放着半杯橙汁。他并不是不喜欢喝,只是眼前的景象似乎更令人享受。享受的并非是此刻眼下每个人的举动与神情,而是在喧闹中独自一人的寂静。在嘈杂声中成长的孩子,享受着嘈杂;在寂寥中漫步的时候,同样享受着寂寥。被普通人看做是无法忍受的两种极端的状态,对于金铭良而言,适应并享受着或许只是一种生存能力、生存方式。
自从父母离婚后,金铭良对母亲的依赖反而变小了。虽然家里人都没有发现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孩子似乎长大了。然而,这背后潜藏的危机有多危险,也只有到了那“将来”才能让他周遭的人体会到。金铭良不想依赖母亲,是因为他找到了他认为能够依赖,并且值得依赖的人。虽然,他都并不清楚对方的来历。
母亲工作忙时,他除了会找回国念大学的金韵以外,便是找他的另一份依赖。-当然,那人自然不会是他的父亲。
在金铭良眼中,父亲已然成了不可理喻的人。
他不信任家人,也不信任自己。
他抛弃了这个家,每天都只是独自一人呆坐在电脑前傻笑。
金铭良觉得,父亲那时的笑,真的很恐怖……
而当他在寻求不到任何依赖之时,享受一个人的时间,便成了他的必修课。
他喜欢观察,观察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哪怕那些信息与自己毫无关系。记忆的碎片堆积起来,当他成长之时,他就会学会如何拼装起那些碎片,并且将曾经发生的事件再一次理解。他的这种习惯,尚且不为人知。但正因如此,才使得他更加懂得人情世故。
他在家人眼中是个很乖的孩子。所以即使在嘈杂的环境下暂时让他一个人呆着,金韵也很放心。
“话说,泽仕呢?怎么一直没见到他人呀,难道是没来吗?”甄夫毅好不容易从舞池上逃了下来,看着推研会一众人便问了起来。
左余安向门外探了探身子,说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在门外吧,我去看看他还在不!”
听见甄夫毅提起龙泽仕,袁晓翼的思维突然跳跃到了早上和楚孟柯对话的状态:“我也去!”说着,便一同跟了出去。
酒吧外凉风袭人,龙泽仕独自一人坐在边缘位置。
“想什么心事呢?”袁晓翼坐到他身边,“今天听了尸检报告后就没见你笑过……”
只见龙泽仕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他紧皱眉头,喃喃地说着:“为什么是这里……难道真的是吗……”
“哈?什么真的假的?报告不是都说了是这个位置吗?”
“哎……”突然,他长叹一口气。甄夫毅和左余安也一同坐在他身旁。龙泽仕看了看身边的三人,咽了口唾沫,说:“我以前偶然看到过一份资料,里面正好提到过有关第七根肋骨……骨折的话这个位置只能算是轻伤,但是,如果是用匕首捅后能够直接刺中主动脉而一击毙命……这就不是一般的手法了。难道有那么巧的事吗?”说罢,他抬起头仰望天空,从喉咙里发出让人有些难以辨认的声音:“凶手很有可能……是职业杀手。那个位置,是他们在任务失败后的最佳自杀方式。”他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