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女天香-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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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中,李氏经常可以见到霍破城,但每次见他,不是在习武,就是在读兵书,对于这之外的事物似乎全无关注。
霍破城只比霍平江年长两岁,但性格却截然不同,霍平江外露张扬,霍破城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而霍王爷也显然对霍破城更给予了厚望,已经开始带他征战疆场。
这些都让宁红夜接近霍破城的计划困难重重。
为了接近霍破城,宁红夜不惜重金买通了霍破城的侍从,只为了知道霍破城每日的行踪,然后,宁红夜就会在霍破城经过的地方制造种种的巧遇。
只是,霍破城不是霍平江,他从来都不曾对宁红夜多看过一眼。
而霍破城越是忽视宁红也,宁红夜就越是近乎疯狂地日夜想着他。
起初,这种想念只是为了找到如何接近霍破城的方法,但渐渐地,李氏发现,宁红夜已经不在意什么方法了,她可以在霍破城经过的路上守上一个时辰,只是为了看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她可以在霍破城的院子外站上一夜,只是为了看他挑灯夜读时窗上的剪影。
虽然宁红夜不承认,但李氏知道,她已经身不由己地身陷其中了。
宁红夜日渐消瘦下去,却还要应付霍平江的关心,常常是心力交瘁还要强颜欢笑,李氏看在眼中,痛在心头,却又无计可施。
直到有一天,听夜阁的一个小侍女慌慌张张地来找她,说宁红夜从假山上摔了下来,昏迷不醒!
李氏正在给宁红夜煎补药,手一颤,将一碗滚烫的药尽数洒在自己身上,药汁立刻浸透了夏日的薄衫,烫起了几个血泡,但她全然不觉,踉踉跄跄地奔回了听夜阁。
宁红夜已经被送进了卧房,床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年,正拿一方布巾蘸了水给宁红夜擦去额头上的血迹。听到李氏的脚步声,少年回过头来,脸上的忧虑一闪而逝。
李氏一时之间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少年竟然是霍破城。
见李氏来了,霍破城就将布巾交给了她,又叮嘱好好照顾宁红夜就走了。
霍破城刚消失在门外,榻上的宁红夜就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中熠熠放光。
“娘,你看到了吗?是他救我回来的!是他替我擦去血迹,我刚才还听到他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他是怕我死了呢!我就知道,他不是不在意我,只是太过拘禁自己,你看到了吗!”
这还是她们入府后宁红夜第一次叫她娘,李氏抓了宁红夜冰凉的手,没有高兴,只有心惊。
后来,李氏从其他人那得知了宁红夜坠山的经过。
她没有料错,宁红夜果然是看到霍破城走近故意从假山上跳下来的,只为了霍破城从来不肯跟她讲话,只为了试探霍破城是不是真得在意她。
她现在眼中、心中只有一个霍破城,早就顾不得霍平江了。
而她摔伤后,霍平江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第26章 泣血
宁红夜养伤期间,霍破城倒是来过几次。
每次来的时间也不长,而且离宁红夜的榻边足有三尺的距离,坐一会就走,但即便这样,宁红夜也会开心上一整天。
但李氏知道,霍破城虽然来看宁红夜,却并不曾说过什么,更不曾许诺过什么,反而每次都跟宁红夜说是替霍平江来看她的。
“他是觉得心中有愧、对不住霍平江才这样说的。”每次霍破城走后,宁红夜都这样跟李氏说,“我知道他是在意我的,只要时间一久,他知道我跟霍平江根本没什么,他就会接受我的。”宁红夜信心满满。
而李氏只有一边点头,一边背过身去抹着眼泪,眼看着宁红夜一天天虚弱下去。
王府的大夫给宁红夜开了最好的药,但她的伤仍迟迟不见痊愈。
就在这个时候,霍破城却走了,跟着霍王爷去了疆场。
听夜阁是王府里最后一处知道这消息的地方,还是宁红夜几日不见霍破城,差李氏去打听才得知的。
李氏说完,宁红夜本就煞白的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不见,身子一晃,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小姐!”李氏惊得心头要跳出来了,忙上前抱住她,回头跟几个侍女大叫,“快去请大夫!”
“他就这样走了,竟然都没跟我说一声。”宁红夜嘴角渗着血,凄凄地笑着,“可笑我还以为他在意我!我真是个傻子!”
“小姐,你不要这样,你先把身体养好,他总是会回来的,倒时我们在从长计议。”李氏劝她。
“从长计议?哈哈,”宁红夜凄然大笑,“连我病入膏肓都不能让他留下,如果我好了,你以为他还会看我一眼吗?”
“不会的,小姐,只要你好……”话没说完,李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就明白了宁红夜的病迟迟不好的原因,不是大夫的方子不对,也不是宁红夜体质过虚,根本是她为了见霍破城不想好起来。
李氏想起前些日子屋中扔出去的那几盆莫名其妙死掉的花,一股浓烈的药味,宁红夜一定是将救命的药到进了花盆里!
“小姐!”李氏又气又心痛,“你怎么这么傻!这样是没用的!”
“不错!想引起我大哥的注意,你这样的确是最笨的法子!”门口突然传来了霍平江的声音,吓得李氏就是一颤。
许久不露面的霍平江大步走进来,李氏怕他要伤害宁红夜,想要阻拦,被他狠狠地推倒一边。
“候爷。”宁红夜微微欠了欠身,“红夜有病在身,恕不能起身请礼。”
“虚情假意的礼,不请也罢。”霍平江看着宁红夜,剑眉紧蹙,眸子里再也不见曾经的热切,剩下的只有怨和恨。
“候爷是来赶红夜出府的吗?”宁红夜轻轻擦去唇边的血迹,问霍平江。
“赶你出府,好让你去找我大哥吗?”霍平江冷笑一声,“只怕你出了府门半步就没命了!再说,”霍平江突然逼到了宁红夜身前恶狠狠地说,“就算你真得找到我大哥,你以为他就会要你吗!他已经跟我说了,再也不想看见你!你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甚至为了他故意从假山上摔下来!你以为你的戏做得很好的,其实你就是王府的一个笑话!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副下贱的样子他才走的,他还说,你是我带进府的,就要有我处理掉!至于你以后是死是活,他不想,也根本没有兴趣知道!”
霍平江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含了千般的恨,而宁红夜就始终安静的听着,唇边一抹凄然地笑。
霍平江说完了,宁红夜张张嘴,使劲咽下涌到嗓子眼的一口血,“红夜谢候爷教诲。”
“哼!”霍平江直起身,“那你就好自为之吧。”说完负气而去,走到门口又站住了,“对了,这听夜阁是给那个我认得的宁红夜住的,可她已经死了,你们也收拾下吧,午后就有人来带你们去新的住处。”
“候爷手下留情,小姐还病着,不宜搬迁啊!”李氏爬到了霍平江的身后,将头在地上磕得嘭嘭作响。
“手下留情?”霍平江连头也没回,“你家小姐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一个情字!”说完大步而去。
榻上,宁红夜的一口血再也忍不住了,瞬时喷涌出来,在地上染红了一片,然后,宁红夜的身子落叶一样倒在榻上。
霍平江说到做到,下午果然派人来,将宁红夜抬到了另一处院子。
这里显然是很久没有人住了,灰尘满地,位置也极为偏僻,去到哪里都要先经过一片竹林。
听夜阁的侍女都遣散了,只有李氏还跟着宁红夜。
在霍平江的授意下,大夫也不再来给宁红夜看病,李氏只有托人从府外偷偷带进些药草来给宁红夜喝。
如此的精况之下,李氏本以为宁红夜很难撑得住了,没想到,她的精神于之前相比反而好了不少,凡是李氏端来的药,无论多苦多难喝,都会当着她的面喝得一滴不剩。
看出李氏的诧异,宁红夜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娘不必担心我,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娘说的对,我只有先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去找霍破城,否则就只能永远地困在这王府里了。”
李氏听了这话,宛如晴天霹雳,“红夜,你怎么还不醒悟呢!霍家两兄弟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娘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好起来,然后我们逃出府去,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
但是宁红夜摇摇头,“不行,娘,我不能走,我得在这里等破城回来。”
“红夜!”
“前几日你不在,我去见了破城的侍从,”宁红夜打断李氏,“他告诉我,其实破城是被霍平江逼走的,因为我!”
李氏不信,宁红夜也不争辩,笑吟吟地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上有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明珠,光华夺目。“这是破城让那个侍从暗中交给我的,他还给我留了口信。”
“他说什么?”
“他让我带着这盒子离开王府,到一个霍平江再也找不我的地方,平静的生活。”
“既然将军都着说了,那我们更应该走啊。”李氏真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宁红夜。
宁红夜将盒子教到了李氏手上,“娘,我是不会走得,我既然知道了他心里有我,就更不能走了。还是娘拿了这些东西走吧,找个山青秀水的地方,卖几亩地,平安度日。女儿不孝,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李氏当然不肯收,也不肯走,宁红夜说不过她,只逼她将那盒子先收了。李氏无奈,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宁红夜的身体竟真的一天天好了起来,李氏开心之余,每天感谢上苍的垂怜。
转眼到了春暖花开之时,宁红夜几乎已经完全康复,每天都会出去走走,而且一去就是很长的时间,李氏每次说要陪着她,她都推辞了。
李氏问她是不是去了竹林外面,如果又碰到了霍平江,岂不是横生枝节。
宁红夜只是笑笑,要李氏放心,说她心中有数。
李氏已经很久没走出过竹林了,因为霍平江派来给他们送粮食的人说,侯爷不想见到她们,所以她们最好不要踏出竹林一步。
这样一来,李氏他们的消息就难免闭塞,但李氏却觉得宁红夜似乎有自己获得消息的路径,不但能准确地告诉她送米、送衣服的人来的时间,还得知了王爷和霍破城回府的日子。
那天,李氏见宁红夜有些坐立不安,脸颊红红的,不时望着窗外出身,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笑意。
李氏就随口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喜事了?”
宁红夜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难耐兴奋地说,“娘,破城要回来了!三天之后就会回府了!”
李氏一惊,“你是如何得知?”
“女儿自有办法。”宁红夜神秘的一笑。
只是宁红夜到底没有等到霍破城回来,就在那天晚上,两人住的院子里起了一场大火。
李氏是被宁红夜摇醒的,惊慌起身之时,屋内已经灌满了浓烟。
“盒子,破城给我的盒子!”两人好不容易跑出来,宁红夜又疯了似的折返回去。
待两人抱着盒子冲进了竹林,却被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李氏还是从他们的靴子上认出了这些人本就是王府的家丁。
几个人也不说话,冲着两人就杀过来。李氏终于明白了,这一把火,这些人,根本就是霍平江派来的!
霍破城就要回府了,而宁红夜还活着,以他的心性,又怎能让这两个人再次见面!所以,宁红夜非死不可!
面对几个黑衣人,李氏已经慌了手脚,还是被宁红夜死命一拽,才险险逃过一刀。
仗着对竹林的熟悉,宁红夜拉着李氏一路狂奔,暂时将几个人抛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