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庐风云(台湾版)-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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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们的算法也不大对。不同路线的小组花费的路费不一样,这样平摊并不合理。我们先按各组的具体路途情况来重新算一算吧。」
听他说的有理,山贼们略为振奋起来。然而他们随即发现短途的小组可以省钱,相应地路途远的小组就要多花钱,算来算去钱依旧是不够。
埃夏略一沉吟,又道:「我算算现有的金额能满足多少组的需要,再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好了。」
沮丧的众人有气没力地看他蹲着用石块在地上划划写写,死马当活马医地任他去算。纪贝姆一开始时似要说些什么,见埃夏站出来说话便收了回去,安静地旁观事情发展。
埃夏计算了一阵,再怎么俭省,仍是有六支小组没有钱可用。过去曾在小饭馆中工作的他深知开源节流的道理,现在「节流」算是节得不能再节了,便该向「开源」着手了。
他起身向大家道:「现在我们手头上还有从领主那儿夺来的几十匹战马,应该都是好马,可以换到不少钱。」
「可是战马上都有领主的烙印,会被领主的手下发现的!」
「我知道。」埃夏从容道:「好在这里是格林坦恩的边境,往东是圣爱希恩特,向北是霍法尔王国。这一阵凯曼的魔族部队不时骚扰这两国,战马行情紧俏。我们可以把战马带到邻近的边境城市。就算明市不能卖,我们也可以透过黑市卖。价钱虽然会被压低一些,但总能换到不少钱。啊,对了,那些受伤比较重的马干脆卖给肉摊好了。」
纪贝姆也终于出声道:「埃夏说的不错。大家别呆愣着浪费时间了,分头行动吧!」
听到这里,山贼们又看到了些许希望,重新抖擞起精神。分担了任务的人们分头开始行动,其他人则躲藏在这隐秘山谷中等待卖马的伙伴回来。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第二天下午,卖马的人们陆续带着卖马的钱回到了山谷与大家会合。其中以埃夏那一组人卖到的价格最高,这自然得益于他过去在饭馆工作时磨练出的杀价能力。过去饭馆的采购可全都是仰赖埃夏呢,贱买贵卖的功夫自是练得驾轻就熟。
不过他们将获得的钱再三计算,仍是补不齐不足的差额,还有两组路费不够。
纪贝姆沉吟道:「我开过算命摊,一路靠这个应该可以有不少收入。身上还带了些药草,如果遇上机会也可行医挣钱补贴。我想我那一组的旅费可以不用顾虑太多。」在安排陷阱对付领主军时,山贼们见识过他身上的本领。
埃夏舒了口气笑道:「那么只剩下一组了。卖马还有剩下一些钱,我一路上再想些办法,应该能撑得到洛桑的。」
至此财务问题基本宣告解决,山贼们终于可以继续昨日进行到一半的感伤惜别,挥泪踏上各自旅程。
与埃夏同组的注定要经受贫穷的磨砺,所以山贼中最能吃苦耐劳的十几人自发地站出来和他结为一组。顺带一说,能忍人之不能忍,以非凡之毅力和生命力带回艾里等人的班内特和基尔夫,当然也在其中。
一开始赶路时山贼们清点过手头拥有的钱币,都做好了沿街乞讨的最坏打算,却没曾想这趟旅途居然走得并不算艰难。
埃夏大展其当家理财的手段,做出滴水不漏的家计收支计划,一方面用其出神入化的杀价功夫将支出降到最低,另一方面充分开发同伴的人力资源,抓住机会安排他们打短工,在将对路程的延误降到最小的同时,赚取最多的酬劳以应付旅费支出。
每到一个繁荣些的城市,他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城中的征聘市场或是向消息灵通的下层人物那里打听到比较好的短期工作机会,然后立刻安排能够胜任的同伴开工挣钱。
没事做的人便趁这段时间稍事休息储备体力,因为下一个城市的打工可能就轮到他们头上了。
赶路、休息、打工三步曲在埃夏精确的安排协调下,队伍以极小的花费向洛桑城行进着,队员们的体力也没有太大的损耗。有一段时间,他们行经的路线上城市比较密集,甚至出现了越旅行钱越多的良性循环……
相对光芒万丈的艾里、魔法夸张的萝纱、行迹诡谲的琉夜和憨厚勇猛的德鲁马,只是默默为大家做家务的埃夏一直不大起眼。山贼们一开始只把他当作艾里大哥的小跟班而已。而经过这趟旅行,他们见识到这十多岁的文静少年竟然有如此的当家理财手段,对他越来越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对于同伴们的惊叹,埃夏一直只是回以平淡的微笑,说是:「相比照顾破坏力大又容易出状况的艾里他们不致饿肚子,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虽然旅伴们对自己敬佩有加,埃夏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自豪的。艾里、萝纱那样的强,才是真正会被人们需要和尊敬的强。自己的这些本事只能算是「穷人的特技」,再怎么厉害,自己也一样只能算是个擅长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普通人而已。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大家一时比较需要这些才能。
山贼的经历相似,多数原先是在各自村子里过着安分生活的贫民,后来为贫困和税吏所逼不得不上山落草为寇,活动范围也始终未出山寨附近的深山荒岭,都可算是土生土长的乡下汉子。这次旅行经过众多国家,所见民俗风物差异甚大,都市的繁华风流令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他们大开眼界,打工就算再辛苦,疲劳也被新鲜感抵消大半,每日都是乐呵呵的。
埃夏昔日随艾里他们离开凯曼东行时已走过相近的路线,自然不像他的旅伴一般对什么事都充满兴趣,不过正因为知道所经之地过去的样子,他对这次的所见所闻自有另一番感受。
他们所经过的国家与埃夏上次所见相比,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它们同属神圣联盟的成员国,没有一个能免受凯曼发动的战争影响。
就算是没有直接受到战火侵袭的国家,经济政局乃至民心等方方面面也会受到间接的影响。而为了对抗凯曼,或是趁机消灭宿敌,或是藉势夺权等种种原因,越是邻近凯曼的国家其变化就越加剧烈。
一些战略要地原属某个弱国,便有强国为了在日后对抗凯曼时能占据比较有利的条件而发兵侵占,甚至有数个国家为了这块要地而相互争斗不息。
一些国家埃夏上次来时尚是某王执政,相隔半年后再来可能就成了王后、外戚、某重臣当权,甚至也有干脆就被邻国吞并了的。在埃夏看来,虽说是不关己事,不免还是会有些惶惶不安的感受。
沿路打工还是稍为拖慢了行程。费了月余时间,埃夏一行终于接近了这次旅途的终点。进了这个城,埃夏让山贼们在旅馆休息,自己出去采购补给品顺便打探消息。他回到旅馆后,便发生了前面叙及的那一幕。
对于旅伴们的夸赞,埃夏只是静静微笑,等房间安宁下来后便开始向他们讲述打听到的消息。
「我在外面打听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个城已经离洛桑很近了。加紧些赶路的话,四天就可以到洛桑!」
房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欢呼声。持续月余的旅程终于要安然结束,很快就可以和艾里大哥还有其他伙伴们相聚,这让大家都有说不出的喜悦和解脱感。
以往曾有接连失败的惨痛经历的班内特,现在却对一切状况都不敢高兴得太早。害怕埃夏还没说的坏消息会不会令大家的欢喜瞬间落空,他紧张地追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一路上的兵荒马乱我们早就见惯了,洛桑情况也差不多,不过更乱一些而已。现在驻守洛桑的巴兰军队发生叛乱,双方正在城中交战。」见山贼们欢喜的笑容都僵了下来,埃夏忙以温和笑容安抚。
「不过也别把情况想得太糟啦!我听说洛桑一带本来就是各国争抢的目标,打仗是常有的事。就算天天开仗,一样得种地吃饭,居民都习以为常了,城市也没有封闭。我想,只要我们进城后安分地等大家的联系,不主动闹事,应该也不会怎样的。」
经过这些日子,山贼们对埃夏的信赖日渐上升。听他这么说,众人都安心许多。
四日后,他们终于抵达洛桑城。局势看来果然如埃夏所说的一般。在入城时,他们并没有遭到什么阻拦……或者应该说,这座城压根就处于无序状态。
走在街上,往来的城民神色并没有多少山贼们想像中的恐惧或混乱,反而多为一种由麻木而生的平淡。摆摊的依旧摆摊,开店的照常开店,除了街上往来的行人略少一些外,和他们路上所经过的一般城市并没有多少区别。
当危险频繁到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却又无法回避的时候,人类往往会发挥其良好的适应性,反而将之视为寻常,以平和的心态来看待。
初来乍到的山贼们一时自然不可能体会到这一点,见城市中一派「安宁」模样,不由暗暗疑惑埃夏听到的消息确实吗?这里真的是在打仗?
不过,洛桑城很快便以事实回答了他们。
他们正走在路上,忽听前头十字路口向右的那条街上传来乒乒乓乓的金铁交鸣声。班内特正向身旁同伴笑道:「这里的铁匠师傅还真有干劲!」便听见那热闹的鸣铁之声中还夹杂着许多人打斗的嘶吼和死伤者的惨呼。
是在打仗!
而山贼们还未及有所反应,便见这条街上放眼所及之处的人们,不论是恹恹打着瞌睡的卖手工艺品的阿伯,还是正在和顾客讨价还价的菜摊少女,都在瞬间变得生龙活虎一般,以令人瞠目结舌的俐落动作飞快收拾起东西,万马奔腾般四下跑回各自家中。
等到山贼们回过神,便只见家家闭户关窗,砰砰啪啪又是一阵响后,整条街上除了他们自己已经再看不到半个人影。再回头看看片刻前还挺热闹的市集,又哪里像是人们匆忙逃离后的现场?连片菜叶肉屑都没剩下,收拾得煞是干净。看来城中的平民久经阵仗,已经是训练有素了。
山贼们面面相觑,被埃夏一提醒才醒悟过来,见旁边一家旅店门还没关严实,忙挤进去避难。
不多时,战斗便蔓延到了他们这条街上。好在战斗双方专注于街巷中的相互厮杀,没怎么破坏街边的民居。
躲在店中的人们七手八脚地将所有笨重家什都搬来抵住了门板,大家躲在柜台后听着外头响动不住口地求天神保佑。平时再怎么从容,战火烧到自家门前时还是会担心受怕的。
山贼们总算是混过黑道,胆色比常人壮些,埃夏、班内特等人靠到门边从门缝中往外窥看。交战双方战士的装束相同,果然原先是同属一支军队的。其中一部分人的右臂扎着白布条以区分敌我,应该就是叛军了。
叛军人数较少,身上亦多带伤,看来已经历过许多场残酷的战斗,理应是疲弱之兵。然而他们战斗起来却仍是十分勇猛,挟一股悍不畏死的气概集结成队,在敌兵的包围中左冲右突。
尽管巴兰军军力占优,士兵的身体状态也比叛军好,但为对方这股气势所压迫,也没占到多少好处。
化为战场的街道上一片刀光剑影,血光四溅,剧烈晃动的人影以酷烈的方法厮杀着。叛军个个身高体健,力大强悍,单对单巴兰国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只有依靠兵力的优势几个人夹击一个叛军。纵然如此,叛军依旧给巴兰军造成不小伤亡。
叛军士兵若是发现无法从夹击的巴兰士兵剑锋下逃生,便会以不要命的打法冲向最靠近的士兵与他同归于尽;若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