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归梦满清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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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掠过,发现格格的脸上也布满了哀伤。她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远方,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如玉,你明白那种滋味吗?看着别人都依偎在额娘的怀里撒娇,而你却只能孤单的站在一旁,而且还要藏起所有的伤心,平静的应对周围的每一个人。”
我知道她也想起了自己早逝的额娘。见到她隐约擒在眼底的泪水,我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紧紧抓住了她的双手说道:“婉晶,你不要这么伤心。传说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想你的额娘现在一定是在天上看着你呢,她会希望见到一个健康幸福的婉晶,你一定不会忍心让她失望的!”
“是吗?”她有些诧异的望着我,也许习惯了鬼神之说的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理论。她想了一下,继而轻轻的点了点头问道;“这是谁教给你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是我自己想的,如玉从小就害怕什么鬼魂坟墓的,所以就想也许人死了就会化作星辰,在天上看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保佑自己的亲人朋友幸福平安。”没想到她会刨根问底,只好编了这套说辞,希望能让她安心。
“也许吧,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额娘会在天上保佑我和十三哥,而我也要做个快乐的婉晶。”
见她脸上的颜色平和了许多,我也松了一口气。顺手从旁边的茶几上端起一盘削好的苹果,送到她的面前。
格格取了一小块拿在手里,又对我说:“如玉,刚才十三哥悄悄地告诉我,下个月皇阿玛就要巡幸塞外了,他已经被点了随扈,而且皇阿玛有意让我也同去,我若带着你,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跟着格格,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如玉都没二话。”我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来表现我的忠心,心里也是着实的兴奋。我一直向往塞外的风光,很久以前就想领略一下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这样看来穿越到皇宫里还是大大有利的,至少能有很多免费旅游的机会。
“瞧你那上不了台面儿的样子,传出去指不定被别人怎么笑话。”格格一边笑一边把那块苹果塞进了我张大的嘴巴,“这可是你说的,只要跟着我,上刀山下油锅都没二话,等到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别后悔!”
我使劲儿把那块苹果咽了下去,笑嘻嘻的对她说:“怎么会呢,小女子一言,虽抵不上驷马难追,但两匹马总是有的。”
“那好,我可替你记着了…”不知为何她的脸上好像有一丝阴霾闪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转而又换作一脸严肃地说道,“死丫头,还没找你算账,刚才你叫我什么?格格的名字你也叫得?”
哎呀,这个女人竟然在万分悲伤的情绪里还没忘了规矩,还要来摆我一道,真是过分哪!可是没有办法,可谁让本小姐刚才一时感情冲动,落人口实呢?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跪下请罪:“奴婢该死,下次一定不敢了,请格格处罚。但请格格念在奴婢一片忠心,别罚得太狠,出巡塞外的时候还带着奴婢,行吗?”
“扑哧”一声,格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呀,原来这个女人又来拿我开心,做奴婢的真是命苦啊!我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一脸无奈的望着她了。
她笑够了,便挥退了满屋子的奴才。一把拉了我起来,带着几分认真的神情说道:“如玉,我明白这一屋子的人,只有你不处处算计,对我是真心的。在外人面前,我们主仆有别,不能太随意;但私下里,我真希望有你这么个既贴心又有趣的妹妹,你明白吗?”
我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丽晶轩
丽晶轩为储秀宫的后殿,面阔五间,单檐硬山顶。殿东西两侧各有耳房三间,前有东西配殿各三间,与储秀宫、丽晶轩合围成一个狭长的庭院。
丽晶轩始建于明朝,原名思顺斋,光绪十一年,慈禧太后五十大寿,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再次居住储秀宫是改名为丽晶轩。现为宫廷生活原状式陈列,并有“溥仪生活展”。
搜了很多故宫里的建筑,但除了主要宫殿之外,很多都建于乾隆年间。丽晶轩临近阿哥们居住的乾西五所,所以选了这间给婉晶格格居住,而且丽晶轩的名字也比思顺斋更女性化,所以就暂时忽略改名的事情了。
古北雄关
作者有话要说:篡改了罗大佑哥哥的《童年》,实在是不好意思。六月的天气,已是盛夏时分。随着康熙皇帝的一声令下,出巡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奔向塞外。当马车驶出紫禁城的时候,我的心里兴奋异常。一是因为在那高高的红墙之中已经憋闷了两月有余,二是能有机会随天子出巡,这样的排场可是只在电视上见过,如今亲历其间,自然连一个细节也不能错过。但看着两旁的老百姓跪地匍匐,高呼“万岁”,心里的感受却多少有点复杂,一半是觉得自己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另一半则是生出了对自由平等的渴望。这样社会里的人们,不得不把他们的帝王奉为神明,顶礼膜拜,而曾经的我在二十一世纪所享受的自由空气,恐怕是他们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今天是出京的第三天,已经进入直隶境内,天子脚下的繁华盛世渐行渐远,但取而代之的青山碧草才是真正的风光旖旎,野趣天成。放眼望去,整个燕山山脉连绵起伏,蟠龙卧虎。而空气里则弥漫着野花和嫩草的香气,连同泥土的芬芳混为一体,深深地吸上一口,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同行的紫樱比我早进宫两年,阿玛是正红旗的参领,早年曾驻防于古北口。她告诉我说,目前的位置正处在密云县境内,再往前二三十里就可到达古北口长城,出了关口再向前,就是塞北了。
正如紫樱所言,傍晚时分,我们到达了古北口大营。跟着格格进了早已搭好的帐篷,伺候她净了手,就开始传膳了。前面几天晚上,格格都是陪着皇帝一同用膳的,紫樱年龄比我大,而且品级也比我高,自然是她随格格同去,而我也乐得清静。今天不同,老康同志带着他的几个儿子赐宴古北口驻防的军官,所以格格也就不便相陪了。
格格自从出了京就有些身子不爽,太医请了脉说没什么事,开了几贴凝神静气的药。今天也是如此,只挑了两三样清淡的小菜下饭,剩下的都赏给了我和紫樱,然后就早早就寝了。而我一到这里就存了想去周围转转的念头,把饭菜都推给了紫樱,便出了帐篷。
天边的夕阳只留下最后一抹微红还渲染着大地,驿道两旁的树木高耸直立,那份高傲威武似乎可以和营房里的八旗将士一较高下。远处的群山之上,隐约可见的长城盘旋于山脊,起伏跌宕,两侧悬崖峭壁,鸟尽猿愁。依稀记得这里的长城应该是司马台到金山岭一段,始建于明朝初年,当初魏国公徐达督造长城,利用此处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据守燕京之门户,令蒙古人望城兴叹。后至嘉靖年间,戚继光、谭纶等名将重修长城,希望仍可以凭长城之险,护卫大明朝的万里江山。但自皇太极穿越喜峰口直指北京的那一刻起,这雄浑威武的长城就只剩下不屈的风骨来供后人追思了。
而这座古北口城则建于南北两山之上,中为峡谷。此刻我正沿着谷中的小溪蜿蜒前行。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不知何时也爬上了天边,清澈的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闪烁。我选了一处平平的溪岸坐下,掬了一捧溪水,轻轻拍在脸上。呼,好舒服呀,这没有污染的的泉水果真不同凡响。忽然看到水中的倒影,高高的发髻,灵动的双眼,配上一张樱桃小口,勾勒出一个女孩儿俊秀的脸庞,心下不禁暗笑,原来自己穿上旗装,到比T恤衫牛仔裤来的妩媚动人。
不远的前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抬眼望去,一个中年男子长身立于树下,只听他轻轻地吟道:“少小同居处,义深读《孝经》。
赋诗明务本,携手问慈宁。
乐善从无息,神襟物外停。
繁忧题旧日,血泪染疏棂。”
他的眼光凝视着水面,若有所思,脸上的神情也透着几分哀伤。
我站起身来,本想悄悄地离开,不知为何却走到了他的面前:“伯伯,你怎么这么伤心呢?是不是在怀念逝去的亲人?”
他微微一怔,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目光。他的眼神平和而高贵,慈祥又不失威严,仿佛父兄般让人油然生出亲近之感,但心里却仍存着几分敬畏。
“你听得出这诗中的意思?”他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懂得一点,您是不是在怀念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尽量把声音放得很轻,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忐忑。
“是呀,一年前的今天,他离…离我而去,从此天人永隔。”他脸上的哀伤又重了几分。
我心中暗叫可惜,一年前的今天我还在大学里游荡,跟这康熙年间的人根本沾不上边,也就无从知道有什么重要人物逝世了。
可又想凑个趣儿舒缓一下他的情绪,灵机一动,想到了罗大佑的那首《童年》,张口唱道: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书房里老师的毛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了;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平日记忆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一曲唱毕,偷眼看他的神情,竟似陷于回忆之中。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刚才还生怕他嫌我唱得难听,如今看来本小姐还是有作歌星的潜质的,好得意呀!
“好有趣的歌词儿,你从哪里学来的?”
“是小时候隔壁的一个哥哥教给我的。”早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提前编好了说辞。
“想来那位小哥一定是个淘气的学生?”
“伯伯怎么知道?那伯伯小的时候是不是很听师傅的话,每门功课都出色啊?”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我们就老了。”他没有答我的话,但语气又有些黯然。
“伯伯,您看上去还未到不惑之年,正是春秋鼎盛,怎么说自己是老人呢?”我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看着他,心想话里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他至多也就四十五六岁的年纪。
没想到他“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我的头说:“你这丫头到会哄人。跟我说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伯伯,我是随扈的宫女。今日恰好扎营于古北口,因为仰慕长城的雄伟壮观,所以想来看看这历经千年而依然屹立的古迹。”
“哦,那见了之后感想如何呀?”
我敛了敛心神,似乎回到了当初的历史课上,欣然答道:“自秦汉至明朝,长城的修葺历经了数代人的努力。此处古北口,是塞外通向京师的必由之路,自古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它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这从明朝隆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