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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颜倾三世-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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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延续,阴暗面倒是赚足了。还珠楼遴选杀手简直比皇帝老子选妃还要多条条框框,某一次他代替源君检阅一批新的杀手时,结识了其中的佼佼者楚湮,其实年少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楚湮都不是什么皇裔的身份,他那个早死的父亲楚昙君,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双手所得。两少年在殊死比拼中都被对方的铁骨铮铮感动了,一跃成为死党,又兼日后完成楼主任务时几次三番同生共死,交情铁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后来楚湮那个天空之子的身份给抖露出来,非但没影响二人感情,反而增进了一层,从此这两个阴谋家野心家就定下了各自的宏图霸业,并歃血为盟彼此扶持,虽然列土开疆的区域不同,但共治锦绣河山的凌云壮志却是殊途同归的。

隔日楚湮来信,对自己乘车直闯王宫的嚣张气焰毫无悔改之意,至于半夜三更带着几千人马不声不响地回了天空,临走还要休妻的风云事迹,更是只字未提,单就问了一番他阑妹的病况。

神焕万分恼火地回复了他,大意是你都已经休了她还惺惺作态恶不恶心?阑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她物色了一房好人家,就那墨展的儿子叫墨什么翟的,生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如果阑妹相中了我这做哥哥的就择个良辰吉日给她办了。末了还不解气,要求他好兄弟归还他曾经亲手赠送出去的入境令牌。他兄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来信就一句话:妈的,你想成为神迹史上最后一个皇帝就那么办吧,令牌符你讨了去,老子就直接兴兵杀过来!

第八十一章 劫数(四)

连日来的杳无音讯,使得神焕不止消了气,反而替他兄弟担忧起来。他也并非耳目闭塞之人,楚湮不说,他借了自己的爪牙也能把那边的情况摸得知根知底。早在楚湮从卞凉撤军之际,天空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楚阳君不幸驾崩,国内局势不稳,趁着太子将兵未归,其妹楚沫自打归国后(诸神黄昏之战落幕,沫公主并没有滞留神迹,而是重新返回楚国,由于刺杀有功,楚皇在世之际,觉得她巾帼不让须眉,封疆拜爵,待遇极高),勾结皇甫国师篡改先皇遗诏,阴承大统,为了镇压王族内部的敌对势力,所谓的女王不惜私赦微南海盗以及沿海八大郡的残余孽党,与之暗成协议。

八郡原为天空属国,自楚湮以武力吞并之后划为郡县,各怀阴逆,如若不是“疾风”“暗翼”铁血镇压,皇太子的统治根深蒂固,早有改弦易辙之心。此番得势,更是要掀起轩然大波不可,一时之间,沿海各郡大街小巷,皆有所谓“复国军”神出鬼没,祸乱连连,原来繁华至上的八大贸易港口陷入瘫痪之中,加之微澜海盗兴风作浪,猖獗一时,闹得人心惶惶。

而八郡之内,江寻是闹得最凶的,“王者归来”的口号也是喊得最响的。

天空的贵族们忙于整顿自己的属地,对楚沫的胡作非为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都寄希望于太子归来,重振朝纲。

然而在这时,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由于王城有一种楚沫乃“扫帚星降世”的哗论,有人煽动上千学子到楚氏王陵超然麓请愿,又各自慷慨陈词发表了一番“诛座上之妖,迎正统之王”的演说。眼看自己好不容易建起起来的统治就要被千奇百怪的舆论毁于一旦,女王恼羞成怒,遣弓弩手蛰伏于麓台,伺机将学子们悉数射杀于野。后为毁尸灭迹,采用了某道士的“化骨散”,意图将千人尸首就地销毁。

结果,一场空前的灾难,就此拉开帷幕。

先是瘟疫,“化骨散”销尽了尸体,只余下黑色的齑粉,随风起落之间将瘟魔的阴影扩散到四面八方,吸纳之间,接触之间,皆会感染。虽然有个发作周期,却是厉害之极,一旦患上,几无生还的可能。患者持续高烧,神志不清,三日之后全身溃烂以至骨肉支离,临终之际,巨大的疼痛会从胸腔内爆炸开来。

再说瘟疫这种东西,一旦爆发则人心溃散,离改朝换代也不远了。若是发生在荒僻的村落,当局者有的是毁尸灭迹的法子,可这次是在贵族云集的超然麓,就让朝廷鹰犬们投鼠忌器且畏惧起来,况且麓台距离王城不过百里之遥,一时之间,楚王族是岌岌可危。楚沫回过神来应该找那个给她化骨散的臭道士麻烦时,对方早已逃之夭夭,她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对方是所谓“复国军”的谋臣义士,派作间谍前来搅浑水,明为相帮,实为戕害。

然后是王陵被焚。自超然麓流血事件以来,不知为何真相披露,激起民愤,某一夜楚氏王陵突然被人点燃,熊熊大火整整烧了七天七夜。话说回来,商人出身立国的楚王族,虽经历了数百年之久,且不忘祖上阴习,惯有露天建陵跟悬棺风气,不过那些看起来瑰丽的巨大陵墓都是空的,仅供子孙后裔祭祀之用;至于悬棺,悬的更是具有象征意义的衣冠冢,真墓还是不掉皇帝老子的神秘身价,伴随着大量奇珍异宝,葬在九泉深处。

虽说烧得是一座座空陵,可那是楚王族的国运跟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有人对“权威”动了手,停尸宫中未及入殓的楚阳君,听闻此事差点诈尸,夜深人静的时候,果然亲自起来兴风作浪了一番。——王宫内苑厉鬼作祟,这是第三桩祸事。

接踵而来的打击,使得新任女王的楚沫,是心灰意冷。然而当她把意欲打退堂鼓的事告诉皇甫国师时,却到了强烈的反对。皇甫族在天空的势力实在过于强大,封邑过百,其中云商城更是百邑之首,位于南海,商业重道,繁华程度甚至不下于王城,简直好似国中之国。更兼皇甫族自立国之日起便与天空王族共存,历经百世以来,族与族之间多有姻亲,关系更是盘根错节。皇甫琛老国师就更不用说了,先帝在位期间便直叫他老狐狸,老谋深算至极,皇太子不在期间,他这棵大树越发根深蒂固,简直达到了手可遮天的地步。

他见楚沫已露败迹,当即落井下石,打出“诛妖扶正”的幌子,使自己由幕后策划的逆臣,一跃上升为济世英雄。楚沫遭到反噬,一败涂地之余,自缢于王宫东苑的扶桑园。据说,那里是她少女时代,与王姊楚溶共度童年的地方。兴许到了最后,她的记忆中,也只愿留下最为单纯快乐的日子吧。

天空大权,自此旁落于外族人之手。短短数十日,竟是风起云涌,曲折离乱。

只是不知,面对如斯残局,楚湮当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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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焕再次接到楚湮来信,这一次让他大为惊异的是,对方居然产生了“她若有了中意之人,你便成全她好了,我绝不从中作梗”的颓唐心境,可知国内局势的严峻程度。想到先前那封休书,神焕也看懂了他的意思,楚湮不过是怕自己有去无回,因而给他阑妹留条后路罢了,否则还真不好解释。

从拒绝风之都琅公主的求婚差点被黜,到如今为了那个女子同样可以说放手,没人知道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可惜就连他的阑妹,也不一定理解。

男人常犯的错误,在于把复杂的事看得过于简单,而女人呢,则正好相反。所谓的命运,不过是走进一个由自己一手织就的迷局,而又死活看不开罢了。

第八十二章 绝境(一)

羽樽陷入了一个困境,这个困境他永远走不出。

就如眼前,王宫的蜃景消失了,他置身于碧落清冷的街道上。在转角处,细雨霏霏,榴花开败,他看到正在告别的一对男女,台词短促生硬,没有依依惜别。正是他自己和神阑。

当她在背后喊他的时候,他看到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忘记吧。美好的唇畔吐出三个字,决绝彻底地转身离去。

这是她前世今生,唯一对他说的话。也是唯一能够将他救赎的话。

忘记一切……他又何尝不想?灵魂失陷在回忆中的人,忘记不了,那便只有在幻境中消磨时光,直到白发苍苍,身体化为腐土。而这个漫长而黑暗的过程,只有他一个人慢慢体会,不可替代。

记得几世,便孤独几世,寂寞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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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着魇之林的庭院,红漆剥落的大门前,锁门一触即开。满院子疯长的蒿草,在夜风中翻滚如浪,一弯流月印着破损的窗扉,屋内一灯如豆,光线暧昧。一名女子静坐案旁,娉婷的身影投在雕花窗棂上,惹人遐思。

在他抬首敲门之际,门忽然开了,屋内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笑意盈盈:“你终于来啦,我在此等候已久。”

他扶着门框站立,不进也不退,默默无言地看着这个人。

——他朝思暮想了那么久,如今她就在眼前。伸出去的手,在快要碰到对方脸颊时,胸腔内陡然划过一道疼痛的印记。他开始明白了,在这个局里,这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阑,你怎么在这里?”他的笑容如常,可眼睛里却是冰冷的。

女子回身走了开去,跪在案旁为之斟酒,紫藤花绣在肩衫与袍绣之间,穿着这样华丽的服饰,配着她不施粉黛的面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美感。“你准备一直站在门口吗?”她未曾抬首,笑容清浅,却透着尽在把握的味道。

在羽樽走进并且反手扣上门的刹那,那种胜券在握的笑意,变得更加深刻,难以掩饰。

“你从哪里来,又要去何方呢?天地之大,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么?”漫不经心的话语里,充满了谶命的意味,“你一直在问我,想要的是什么,那么你呢?你真正想要的,是这个天下吗?”

羽樽本来没有看她的,这时忽然颇为玩味地望了她一眼,然后从容淡定地在对案坐下,颇具闲情逸致地饮起酒来。

人生难得一醉,真若如此,倒不如一醉方休。

恰在此时,架上红烛燃到了尽头,“啪”地一声熄灭了下去,黑暗的潮水笼罩了周围。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伴随着阵阵幽香,女子温软的身体倏地贴近过来。

“樽,”躺进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她巧笑嫣然,“你是要这个天下,还是要我?”

“你是谁?”羽樽的浑身都僵硬了,这种突发事故,对于风月老手的他来说,要应承一个女子简直是小菜一碟。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自己送上门的,不用多加考虑善后事宜。可是偏偏,对方用的法子,戳中了他的死穴。

“我是阑啊。”清凌凌的笑声传过来,她的四肢已经开始缠绕他了,俨然一个精通媚术的小妖精。

“哦?”他忽然就感到了好笑,“原来是她啊。”带着谐谑之意,他微微冷笑着,话未落音,已经翻身将她按到了地上,身体镇住了她的四肢百骸,“既然是她的话,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反应。”

该是什么反应……女子的脑海里一团浆糊。在她思考之际,胸前的衣衫已经被对方撕扯开来,女子的面上一片红晕。

“樽……”在她娇喘如云之际,男子的动作忽然停顿下来,将她猛地一脚扫了开去。

“贱人!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恶心。”捏着她的下巴,冷漠无常的公爵冷冷地笑着,起身之际,将半褪的衣衫重新扶上肩,一面往外走去。

“站住!”事情的变化实在太快,女子气得浑身颤抖,“你现在若是还敢往外一步,就会立即毒发身亡!我下的那种药,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都是试探不出来的……”

岂料,对方根本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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