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寒-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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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笑道：“哦，是嘛。我这里正想着太太的寿辰又要到了，虽然不像去年大寿那样摆酒席，但京中几家亲戚总要来往，还说改日下了帖子请王妃到府里聚聚。太太常说孤独，想人多热闹热闹。”
宛心点头道：“嫂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吴夫人却开口道：“算了吧。不必铺张，想着冰儿有孕在身是不能回来的了。不过家里治几桌酒席，亲戚们也不用请了。大热天的，人也累。”
程氏笑道：“虽然这样说，但也得有几桌酒席，还要请一班戏子了。”
吴夫人点头道：“你斟酌着办吧。”
外面已经在摆饭了，程氏忙去帮忙。吴夫人突然想起明天要去高御史家赴宴一事，忙问着宛心：“明日高御史的夫人做寿，你去不去呢？”
宛心道：“心儿怕来回中了暑，还是在家吧。”
吴夫人道：“也好，你身子才好。我和你嫂子去吧。”
第二日，衣伯青，吴夫人带着程氏去赴宴。啸桐请了德亲我那个也世祯，并几个交好的在家里喝酒。世祯原说不来的，但啸桐竭力邀请，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得前来。啸桐在翠泉堂摆了席，又命厨房里准备了一口羊，烹了几只鸡鸭。将西街上一班杂耍也请来了。大家肆意喝酒做乐，场面有些不堪。世祯未免有些呆不住，便起身对啸桐说道：“衣兄，我想四处走走，是否方便。”
啸桐也不在意，忙笑道：“王爷请便。家父家母今日都去赴宴去了。”
世祯辞了众人，便要到府里四处走走，心里正想着，偏今日来得不巧。想来宛心已跟了父母赴宴已不在家中。多日不见她着实有些想念。世祯一面走一面想。他正欣赏着园里的景致，突然见葡萄架下正坐着一个穿紫衣紫裙身量苗条的年轻女孩，手里拿了本书在看。再定睛一看，见那女子正是日思夜想的宛心，世祯有些喜出望外。忙走了上去，恰巧宛心正回头见一个穿青衫的男子走来。宛心正想，今日家中怎么有外人，正想躲避的时候，却见那人越来越近了，宛心认出来了，来者正是德亲王爷。莫不是在做梦，王爷怎么出现在这里，宛心揉揉眼睛，有些疑惑。世祯已经来到跟前，“果然是宛心姑娘。”
宛心先退了一两步，接着行礼：“王爷金安。”
“我们之间何必还要多礼。”世祯这一句话有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宛心不堪去看世祯的脸，自己先低下头去说道：“王爷怎么在这里？”
世祯笑道：“我是受你大哥相邀。”
宛心点头道：“原来是大哥席上的贵宾。只是王爷不该随意来这园子。倘若别人看见倒不好。”
“我们光明正大的说话也没什么。对了，姑娘看的是什么书呢？”世祯道，他见宛心眉目如春不禁有些痴了。
宛心拿了书准备离开。
世祯笑道：“自从公主府里的那一晚后，竟有好些日子不见姑娘了。”
宛心默不说话。
世祯继续笑道：“放心，我再不会让姑娘为难的。姑娘用不着这样的躲躲闪闪。”
宛心道：“多谢王爷的体谅。只是宛心得回去歇午觉了。”
世祯含笑的目送她离去，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想道：“宛心，你的一片芳心到底为谁停留。”
宛心只顾自己低头走着，走了好几十步，却又回头来，见世祯还站在原处，他的目光缠mian又温柔，宛心心里一颤，忙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对于宛心的回头世祯也颇感意外。她那仓促的眼神依旧在躲闪，世祯微微皱了眉。他想着离了席已经很久。若让啸桐找来倒不妙了，做定了主意就往回走。
宛心并没有立刻回去。她在一棵树下避了，见世祯已经离开才长舒一口气。侍琴恰好过来了：“姑娘站在这里做什么？”
宛心掩饰道：“这里凉快。”
“好姑娘，叫我研墨，早就研好半天了，左等又盼也不见姑娘回来。侍琴不管，姑娘今天要写几百字来才不辜负侍琴等了那么久。”侍琴笑道。
宛心道：“好啦，这就跟你回去。”
啸桐这边依旧饮酒说笑，见世祯回来了，忙让他坐了上位。世祯不过勉强喝了几杯。啸桐极尽主人之宜，至晚时几人才相继离开。
程氏知道啸桐要远行，忙与锦儿将外出的东西准备了。不停的告诫啸桐：“事情办完就回来。现在又不任远职了，老爷太太上了年纪，恐他们挂念，现在老槐兄弟又不在身边。”
啸桐听得有些不耐烦。
程氏仍不放心嘱咐着：“少在外面拈花惹草。”
啸桐道：“我这是出去办事。又不是出去游玩。”
到了初三这日，啸桐早早拜别了双亲，辞了叔叔和婶子。寿儿牵了马来，跟了啸桐。啸桐故意说早了一天，连忙来到春霞这边。
春霞自然也高兴，但有好些日子不能见他未免有些不舍，忙道：“爷在外面要保重。横竖别忘了春霞。”
啸桐笑道：“怎么会忘了你。”
春霞道：“爷可别见了一个就爱一个。”
“怎么会。我知道春霞对我最好了。”啸桐道。
“那好，等爷回来的时候就将春霞接进门吧。”春霞笑道。
啸桐道：“急什么，我还没和老爷太太说呢。等我回来后再谋划吧。”
啸桐这晚就在春霞这边歇了，极尽丈夫之道。春霞心中也喜欢。第二日临走的时候，啸桐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对春霞道：“先拿去用着吧。别亏待自己，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看守门户，别在和以前的那些姐妹来往了。”
春霞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爷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还要怎么过日子，再说你只留十两银子。也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爷也太抠门了。”
啸桐连忙哄道：“好啦，我再给你十两，节省着花吧。回来后我第一个就来看你。”
春霞有些不舍的说道：“那么爷要回来的时候请让人先稍了口信，春霞好迎接。”
啸桐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得走了，迟了还些了。”啸桐催着马。
春霞愈发有些不舍。啸桐也顾不得许多。心一横，骑上马也不正眼看春霞就远去了。
明月不谙离恨苦 第八十三章 上山
啸槐跟着那帮土匪来到一座山寨。山寨上住着几十号人，为首的叫做霸天虎，是个彪形大汗，皮肤黝黑。霸天虎见兄弟们带着一个文弱的书生上了山。不禁有些纳闷，抓过一个小的来问：“你们怎么将一个活人给绑上来了。”
喽啰回答道：“小的们不是绑他来，是他自愿跟着我们上山。”
霸天虎笑着，站到衣啸槐面前问道：“像你这么文弱的人到我们山上来混什么混。不能扛又不能抬，我才不养一个废物。”
啸槐忙跪下说道：“求求大王给碗饭吃。”衣啸槐几时这样落魄过。
霸天虎便正眼也不瞧他，忙吩咐旁边的人说道：“把给我哄山下去，老子对活人不感兴趣，还白添一个吃软饭的。”
啸槐身上已无分文，岂能这样就被赶下山，忙请求道：“求大王发发慈悲，赏碗饭吃，我什么都能做。要我烧火打柴都行。”
霸天虎冷笑道：“这些早已经有人做了。”
这时一个喽啰送来一封书信给霸天虎，霸天虎接过书信皱眉道：“他奶奶的，这是摆明欺负我大字不识一个，等着看老子的笑话。是谁送来的？”
喽啰回答：“是鸡公山的山主让人送来的，说是要与大王联手干上一票。”
霸天虎看着那张书信发愁，问着下面的人：“谁能与老子念念。”
喽啰们个个都退了回去。
啸槐见正是一个好机会，忙上前道：“我略识几个字，愿代劳。”
霸天虎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他几眼，突然又笑道：“看你这文弱的样子想来也识几个大字，念来老子听听，若说错一字，立即斩了你脑袋。”
啸槐接过书信，便念：“老马山大王：我已探明。今晚戌时二刻，有一趟镖要从凤凰岭经过。已经打听清楚了，这趟镖是从京城里来的，上面有不少的宝物。只因山中弟兄们受伤者不少，不能出来活动。恳请大王能出一对兄弟在凤凰岭附近设下埋伏。到时候与大王共同分享战果。”
霸天虎道：“妈妈的，是要用老子的人，才这么客气。才分一半，老子可是出了力气的，未免太小瞧老子了。”
其中有一个手拿大刀的说道：“大王，何不拣个便宜。让兄弟们将这一票干了。”
霸天虎想了想：“老子也不怕那山主。正好山上物资少，索性我们自己干吧。你去吩咐。”
那人得令下去了。
霸天虎看看啸槐，笑道：“好了，你就留下来吧。我们这老马山上没一个像你能识这么多字的。”
啸槐道：“多谢大王。”
霸天虎道：“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啸槐犹豫了一下，不能报出本名，于是胡乱诌了，“大王，小的叫谢添。从河北农村来的，因为家里受了灾没饭吃。”
霸天虎看了看他，怒道：“你哄老子哩。你这样细皮嫩肉的是从乡下来的，还识字？以为老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啸槐忙道：“大王若不信，可以下去查访。因为家里是个庄户，有几十亩土地。家里人送我去旁边的私塾念了几天书。”
霸天虎依旧是一脸的不相信，但他也不愿多想了，这么一个文弱的书生，料他也干不出什么来。便让人带他下去了。
啸槐暗想，好在大王没有深究，不然他的谎话可就编不下去了。若真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若是让家里知道了那还得了。他心中也是叫苦，本说出来行侠仗义，却恰恰相反，做了山贼。
霸天虎让他住了一间单独的房间，虽然盖着茅草，一切陈设皆破旧，屋里还透风，但啸槐已经不在意了。他也总算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虽然和最初的梦想截然相反，但总算不会被饿死。江南的梦想等等再说吧。
啸槐自我安慰着，他看看墙角摆着一个叫做床的东西，铺满了稻草，上面一领破席别的什么也没有。啸槐也只得躺上去，哪知刚躺上去，整个床就吱呀呀的不堪重负的叫着。啸槐已经顾不得许多，朦朦胧胧的睡下了。
啸槐感觉还在梦中，就有人来敲门：“谢老弟，谢老弟。”
“叫谁呀？”啸槐烦恼的起了半个身，突然想着自己改叫谢添了，那就是在叫自己。啸槐下床来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同上山的小子，啸槐知道他叫毛头，忙道：“毛头哥叫我做什么。”
毛头将啸槐的剑还给了他，并说：“大王让我把老弟的东西还给你。”
衣啸槐接过属于自己的东西，说了声谢谢。
毛头笑道：“对了，大王叫老弟过去喝酒。”
“哦，怎么大王有如此兴致？”啸槐不解。
毛头笑道：“大王还夸奖老弟，说多亏了老弟，昨晚夜里的那一票才干成了。”
啸槐道：“你们做事道停快的。”
啸槐将自己的剑放好，跟随毛头来到霸天虎这边。霸天虎正和兄弟们喝酒，见啸槐来了。忙起身笑道：“哈哈哈，多亏了谢老弟，我们才干成了这一票。来陪老子喝几碗。”
啸槐便被人拉到席上，强灌了几碗酒。啸槐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才喝了一碗就有些受不住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霸天虎指着他的鼻子笑道：“就这点酒量也赶上山来学做土匪。说出去叫人笑话。你那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似的，老子看不惯。”
啸槐红了脸，干笑着。
霸天虎招手将他叫到跟前：“谢小子，只要你跟着老子好好干，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