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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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后大笑:“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如此能委以重任。朕也没什么顾虑的了。”
世祯当然明白皇上所指何意,于是匍匐在地痛哭流涕道:“父皇应该明白儿臣的性格。儿臣生性淡泊,只求安定,并不看重名利,让父皇失望了。”
皇上说:“朕很知道你做事的脾气。像你这样的人也难成大统,呀罢,就当没说好了。”
世祯依旧跪在地上恳求道:“儿臣还有一事恳求父皇成全。”
皇上说:“咦。孩儿有什么事起身说来听听。”
“儿臣求皇上能将孟侍郎的千金许于儿臣为妻。”
皇上沉吟了半刻方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朝中那帮老臣是不会答应的。”
“儿臣别无所求,唯独此事恳请父皇成全。”
皇上见世祯说得如此恳切,也不忍立刻拒绝,只好说:“朕都知道了。你先起来。容朕考虑考虑。明日再答复你。”
世祯再三谢过,方起身。
皇上便来到葛妃的寝宫。
葛妃见皇上亲临,受宠若惊。亲自沏了茶来,并陪笑道:“难得皇上能驾临这里,快请用茶。”
皇上接过葛妃递来的茶就喝。又命她坐下。
皇上也不喜欢绕圈子,开门见山的说:“爱妃可考虑过祯儿的婚姻大事?”
葛妃笑道:“皇家婚姻自是全凭皇上做主。”
皇上说:“朕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做母亲的意见。”
葛妃方说:“论理世祯也不小了。该成家了,这好姑娘也多的是,还有那么多的皇家制度要遵守,昔日听闻筑国公有个女儿长得端庄。臣妾也留了心,有一次她母亲带她来宫里见过一次,果然生得好。不知道皇上有什么想法?”
皇上笑道:“今儿世祯过来求朕,要朕把你姨妈家的孙女许给他,朕也烦恼。看他恳切的样子也不忍拒绝。可这朝中的规矩是不许王爷与大臣家结亲的。这该如何是好。”
葛妃说:“可见皇上着实疼世祯。臣妾都有一个法子就是不遵守妥与不妥。”
皇上忙说:“爱妃有好主意请快快讲来。”
葛妃笑道:“这次他们凯旋而归,皇上也给了好多奖赏。况他们三人都还未婚,何不来个赏有功之臣,皇上亲自赐婚,自然朝中的大臣们也不会有什么很大的意见。”
皇上沉思着:“这倒不失为一个主意,可这要怎么个赏发却是头疼。朕得再想想。”没坐多久,就有衣妃带着永安公主来看望葛妃。皇上脑中灵光一现,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嫣然手里捧着自己亲自做的枣泥糕准备拿去给爹娘尝尝,也算尽一份孝心。可才走到窗下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夫妻在里面议论。
听得孟胜龄说:“景然的婚事解决了。皇上一道圣旨下来,说是赐婚。”
卢夫人忙说:“许的是哪家姑娘?”
孟胜龄说:“是筑国公的掌上明珠,这下连嫣儿的婚事也定了。”
嫣然听见说到了自己,忙停下了步子,凝神细听。
卢夫人不解:“嫣儿也定下了,莫不是要许给温家不成?”
孟胜龄说:“非也,皇上做主,将她配给了德亲王爷。”
“什么?”卢夫人大惊。
连窗外的嫣然也大惊。她再也挪不动步子,捧着盒子的手也不停的颤抖。巧珠小声的说:“姑娘快走啊。”
屋内的夫妻两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孟胜龄忙问:“是谁在外面?”
巧珠只得隔窗回答:“回老爷太太,是姑娘。”
孟胜龄说:“你们站在窗下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嫣然和巧珠只得挨门而入。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孟胜龄问道。
嫣然结巴的回答:“女儿做了点心来,想给二老尝尝。”
卢夫人说:“你又去厨房里做这个了?”
嫣然小声说:“闲来没事做,就随便做来玩玩,也可以孝敬孝敬二老。”
孟胜龄叹道:“想必刚才我与夫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在家还是安分些吧,以后做了王妃,也要有个王妃的样子才好。”
卢夫人接着说:“可不是。你命好,寻着了个好婆家。我们疼了你一场,你也不要丢孟家的脸面。”
嫣然说:“我怎么就给孟家丢脸了。爹娘不喜欢孩儿,想赶快将孩儿嫁出去。孩儿都知道。”
孟胜龄有些生气了:“你看看,都定了亲的姑娘了,满嘴里说的是什么。怨不得让人不生气。我给你说,在未出嫁前,好好的在房里呆着。不要像个野丫头了。”
卢夫人叹道:“巧珠,晚些时候你将姑娘的东西都搬过来吧。住在我身边,我时时看管着她,方安静些。”
嫣然流泪道:“孩儿知道错了,还是让孩儿自己住吧。孩儿不想扰了母亲。”
卢夫人很少见嫣然哭,此时更觉得可怜,于是软下心来说:“不搬过来也可以。需要好好教导教导你。那些纺绩针黹的事也要学起来。规矩也要学起来。王府比不得平常百姓家。”
嫣然说:“孩儿学就是。”
二老也不再忍心继续责备,毕竟女儿能在家呆的日子不是很多了。
落尽梨花月又西 第二十三章 祈福
一日清晨,孟胜龄觉得身上烫得厉害,喉咙生痛。嗓子也暗哑了。知道自己夜里受了凉,感冒了。
卢夫人便将孟景然叫了来商量:“老爷病了,你快去将太医请来瞧瞧。”
景然忙问:“不知是什么病,症状厉害不?”
“也不妨事,不过是感冒。但也得请了大夫来开两剂药。恐怕也上不了早朝了,你去替你爹告了个假。要快。”
孟景然答应着去了,叫了管家去请太医,自己则进了宫。
孟嫣然准备来给二老请安,闻得父亲染病,于是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红枣枸杞冰糖燕窝粥来,让巧珠捧着。一步步向卢夫人的房里走来。
“给太太请安。”
卢夫人见她几日也还安静,大约是因为要出嫁了,女孩家难免有些羞怯。其实嫣然舍不得的是父母。
“听闻老爷病了,女儿下厨房做了这碗粥来。”
卢夫人说:“我拿进去吧。你爹身上不舒服,自然不喜欢人打扰,你晚些时候过来也一样。”卢夫人见嫣然又弄这些玩意本来要生气的。可想到毕竟是女儿的一片孝心也不忍责备。
嫣然答应着:“那女儿晚些时候再来给老爷请安。”
卢夫人身边的丫鬟接过巧珠手中的捧盒。卢夫人掀帘进去。
孟胜龄艰难的说:“莫不是嫣儿来过么。”
卢夫人笑道:“是啊,她还特意给你做了一晚粥。”
孟胜龄说:“昔日都说我宠溺她,难得她有这一份真心。她是个挺好的孩子,不要太为难她了。”
卢夫人见孟胜龄说话艰难。就不让他多说话。接着孟胜龄几房姨娘侍妾来看望过。紧接着太医就来了,卢夫人带着女眷忙闪到了屏风后面。太医例行公事的诊了一回脉,又问了几句话。随手写下了药方,交给了小厮,又拿给景然看过。
太医笑道:“大人这病不要紧,不过风寒感冒。病是极小的,只是大人上了年纪还是得修养两日,饮食也以清淡为住,记着腥荤,吃两剂药,汗发出来就大好了。”
孟景然替孟胜龄谢过。
太医忙说:“老夫不敢当。
孟景然又说:“劳烦太医了,还请太医到外间喝茶。”
太医起身说:“只因老夫还要去何郡马家,实不敢相留,改日再谢。”
孟景然差人送太医出去。自己则又回到房里,听孟胜龄有何吩咐。
孟胜龄欲将起身去上朝,被景然阻止道:“老爷躺着就好,何必要起来。”
“我还得去朝里,太子那里也还有事。”
“父亲已经这样了,怎么好去宫里。刚才太医还说要修养两日。父亲不必担心,孩儿已经去告了假。老爷还有什么要孩儿传话的,孩儿定去办理。”
孟胜龄觉得身子很沉,又躺了下来,对景然说:“也好。你去我书房里看看。书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是让太子要读的书的名目,你去拿给太子。”
孟景然有问过还有什么事,自己才领命而去。
卢夫人坐在床沿相陪,又让婆子烫了烧酒来,拿了热手巾来给他敷上。孟胜龄半闭着眼睛低声的说:“景然的婚事在前,要提前准备了。酒席上要用的器具,婚礼上要用的东西。都得提前准备,没有的要尽早敢着去采办。还有针线上的这些事,也得份给人去做。还要去问问温家什么时候下定礼。要请那些宾客也得先列出来。免得到时候糊涂。”
卢夫人说:“我都知道,老爷放心。”
孟胜龄又说:“你去和那些管事的媳妇商量,也让账房里列个预支出来。这是我们家的第一件喜事,也全凭皇上的眷顾。那温家也是大家族。万事不要想着节省,该用的就要用。”
卢夫人一一应了。
孟胜龄一时说了那么多话,感觉嗓子不舒服。卢夫人立刻端了水来,亲自去喂。孟胜龄喝了水刚躺下,沈老夫人扶着丫头就颤巍巍的进来了。
孟胜龄忙要起身,被沈老夫人拉住:“你躺着就好,何必起来。”
孟胜龄欠身说:“儿子不敢让母亲亲自过来,该儿子去看望母亲。”
“你都病了,还将就这些做什么。仔细身子。你渐渐也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的那会儿。”沈老夫人嘱咐着。又询问过用什么药,请了哪个大夫来看的,吃什么东西。卢夫人起身一一代答了。
沈老夫人也不敢久坐,深怕自己在这里孟胜龄不能好生休息。
沈老夫人又来到嫣然的房里,嫣然正在院子里看花。见沈老夫人来了,忙迎上前去。
“老太太怎么来了。”
沈老夫人笑道:“我来看看我的乖孙女儿。”
嫣然笑道:“老太太快请屋里坐,巧珠。快将那新茶沏来。”
老太太说:“眼看这天气越来越热了,还是你这屋子凉快。”
嫣然甜甜的说:“还是当初老太太疼孙女,将这屋子让给孙女住。这里后面全是高高的梧桐树,也阴凉,也幽静。”
“只是得将纱窗关好,进来了蚊子,虫子就不好了。”
“老太太说的可不是,这屋前屋后,花多树多,很爱招惹这些。这到了夏天啊,香炉里的香一天到晚都不曾熄。”巧珠说。
沈老夫人招手将嫣然叫了过来,怜爱的抚mo这她的头发说:“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快要添你老爷了。眼看着我们景然要娶妻,嫣儿也要嫁人了。岁月不饶人啊。你看我头上的白发,都快要全白了。我也老了,看着你们都有了着落,我心里也喜欢。我只有你爹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你爹虽然有几房姬妾,可也只得你们兄妹二人。你是我嫡亲的孙女。也是真疼你。你要出嫁了,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只是这支步摇,伴我从少女一直到白头,也是我的祖母传给我的。现在该传给你了。愿你多福多寿,在王爷家也顺顺当当的。”
沈老夫人将发间的一支步摇取了下来,放在嫣然的手心。
嫣然觉得眼中有泪,待哭也哭不出来。她接过步摇,她很少看见老太太戴它,自然一直都珍藏着饿。她仔细观赏着,这是一支银镀金的累丝点翠的嵌珠宝凤步摇。细长圆挺,中间有一只金色的小凤,背面嵌着一粒蓝色的宝石,凤嘴里衔着一串白色的珍珠流苏。上面还有一个福字。一端串珠连于凤口,另三端串珠。其中有两贯镂空圆结,一贯是珊瑚珠。镂空圆结的末端也缀着两颗蓝色的宝石。东西虽然已经有些久远。但是做工极为将就精美,自然是无价之宝。嫣然珍重的紧紧的握着。
“孩子,喜欢么?”沈老夫人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