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大送小-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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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燕承锦却是低着头乖顺地听他抱怨,也不曾分辨一句。目光却不太老实地看着他忙忙碌碌地给自己洗手擦手,脸上没有半点反省和不悦,反而笑嘻嘻地十分高兴喜悦的样子。
这两人都专心致志心无旁鹜,许维怕惊动了何均叫得又不大声,便自动给忽略过去了。
许维等了一会儿不见燕承锦有什么反应,又不放心何均,只好又转头朝他看了一眼,却见何均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门口头挨头凑在一起的两人,那神情看似清醒,偏偏又不喜不怒木怔怔的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许维给吓了一大跳,心道坏了王爷那一盘子该不会把何大人敲傻了吧?想到这儿许维可就担心起来,他默不作声地盯着何均观察了片刻,只见何大人硬是保持着那个面无表情的模样直直看着前方,
许维自然没有能看出何大人心里的千头百绪,他只是越看越觉得何大人那个什么……像是被打傻了似的……
他当下就紧张起来,也顾不得是不是打扰王爷,三两步窜过去扯扯燕承锦衣摆,眼角示意燕承锦朝何均看去:“王爷,你看何将军他……”许维一向心直,口无遮拦地就把心里话倒了出来:“何将军他不会是叫王爷你给打出毛病来了?”
燕承锦拍开他的手,小声道:“他身体底子好,我也只是轻轻敲了他一下,那有那么容易就被打出毛病来的。”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也向何均看去。
何均此时已然完全清醒过来了,既想起了之前发生的变故,也发现了自身被反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这一窘迫事实。人生如此变化无常大起大落,还是何均平生首次的经历,但他也算阅历老道,如此马失前蹄落入情敌手中叫人给绑上了。此事虽出乎意料,却也没让他生出寻常少年人会有的羞愤欲绝之感,不过心里恼怒愤恨悲凉感慨种种情绪自然绝不会少。
最可恼那两人还在自个面前卿卿我我旁若无人,何均只觉这场面荒唐可笑却又无比讽刺,简直都要觉得自己心如枯槁死灰一般了。
再听许维还在那里扯着燕承锦朝自己这个方向又是努嘴又是使眼色的。何均隐隐约约听得他们商量的是什么,顿时啼笑皆非,只好继续面无表情地保持着沉默。
看何均如此镇定得堪称麻木的表情,燕承锦心里也有点儿犯嘀咕,想了一想,拉着林景生双双走过去,先是对着何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叫了一声:“何兄?”
何均尚且记得眼前一黑之前落到自个脑门上的盘子,以及脑后生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此时眼角余光再扫见他两人衣袖下尚且牵在一起不曾分开的两手,已然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闻他叫唤也只是木着脸轻轻地点点头。
燕承锦从他这番反应上实在判断不出什么,偏着头又打量了他一会,突地绽颜而笑,伸手指着自己道:“何大人……嗯,何大!你自个脚下一滑摔了一跤不慎撞坏脑子,现在还认得我是谁吗?我是你家隔壁邻居张三。你去年娶媳妇时向我借了十两银子,一直都没还呢。什么时候还?再不还的话,嗯,你是不是要卖身到我家做三年长工抵债?”
何均纵然是满心凄苦与忿然,也架不住他这番胡言乱语的编造。想起他前两日沉郁忧愁的模样,与林景生牵着手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活泼欢快的人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这不受拘束的活泼心性或许是他一直压抑住的本性,可惜能让他如此畅快地放开心怀的人却偏偏不是自己。
纵然挨了完全不曾手下留情的一盘子,又落到了眼前这局面,但他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人仍旧喜欢得很。何均心里虽如同灌了半坛子老醋一般满心酸溜溜,但看他那般笑容,对着燕承锦的目光仍是忍不住柔和下来。勉强在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笑意,淡淡道:“王爷,桃桃……我当然认得你是谁。”
燕承锦讪笑着‘哦’了一声,却是大大地松下一口气来,拍着胸口对何均道:“还好你不是真……嗯。要不然以后见了皇兄非得扒了我的皮。”他转眼朝何均额头上看去,神色里多了两分真诚的歉意:“实在对不住了啊,我那时也没想过真把你打伤的。不过景生说了,这伤口不大,以后也不会留疤的,保证绝对不会破相,你更不用担心以后成亲的事。何兄大人有大量,先原谅我则个,以后我再向你陪罪。”
何均这才觉出额头上传来丝丝的疼痛,想来正是那只盘子的功劳,他本能的想抬手去摸一摸,手却被绑着动弹不得。他对容貌也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觉得燕承锦叫得十分顺口的那声景生十分刺耳,微微叹了口气,遂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个。
是时天麻收拾完甲板进来,看见何均醒了,少不了又是奔过来一番担忧问候,又替自家主子赔不是,总算还记得体谅何大人辛苦,给他喂了杯温水。
何均喝了水之后精神稍稍见长,看了看身上捆着自己的布条,问道:“王爷,你们这是要做何打算?”
燕承锦露出个温和且欢快的笑容,对着何均眨了眨眼睛,十分诚恳地道:“嗯,这个……我这一趟出来得仓促,身上没带多少银两,自然是要拿你去换些路费……”
第78章
“桃桃,你别再捉弄何将军;我们盘缠够用。”一直站在一旁的林景生开口阻止了燕承锦再信口开河下去;他脸上微微带笑,在心里已忍不住把他的桃桃两字换作了淘淘。
林景生朝着何均点了点头,和言悦色地道:“何大人,承让了。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我终究是赢了你。既然如此;咱们就如之前约定所说;桃桃回京一事就不劳何将再费心了。只是怕将军心有不甘;才如此委屈将军片刻,等我们走时;自会放了将军。你那些手下再过半个时辰药效一解自会醒来。”
何均对他们如何安置自己倒不是很担心;听林景生说完,忍着满心怒火追问道:“你准备把王爷带到哪里去?圣上对王爷厚爱非常,你私下掳走王爷,皇上是绝不会与你善罢干休的。无论你们去往天南地北,也难得有一日安宁。”事到如今何均也不去提什么要他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就此作罢的话,这人都做出打上门来抢人的举动,自然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就退却。他只是把其中利害大略提一提。
“多谢何大人挂心。”林景生微微笑道:“万岁想来听信了旁人言语,对我与桃桃之事有些误会偏见。我们要做的不过是设法向皇上陈情,早晚要令万岁明白我两人情投意合,愿意白首偕老的一番心意。又哪里会去什么天南地北,何大人多虑了。”
他面带微笑娓娓道来,话里话外却含含混混。何均看看燕承锦欢快的小模样,简直是得脱牢笼天高任鸟飞的架势,如何会信他二人会当真傻到去与皇上当面理论而自投罗网。但看林景生说这话时面不改色,仍是振振有词一付斯文儒雅姿态,何均越发没错得此人奸诈狡猾,着实可恨。
但他就是在心里恨不能从林景生身上生生咬下两块肉来,现实却是他如今人是板上鱼肉须得忍气吞声,拿这两人无可奈何,只得先憋着这口气转头看向燕承锦:“王爷,你难道就甘愿从此白龙鱼服,抛下太后和皇上?太后老人家那般疼爱你,圣上待你亦是不薄,你做这等亲痛仇快之举,可曾想过他们会如何伤心失望。”
他那痛心疾首的表情显然快把燕承锦看做了某处山贼水寇的压寨夫人,弄得燕承锦也跟着愣了愣,半晌才道:“我只是不想再和你同道走了,再说出京之时皇兄许了我数月之期,道是可以随处走动散心。我现在不过是打算在外面多盘桓些时日,怎么就变成了我要抛下母后和皇兄。皇兄又不是不通情理之辈,只要让他冷静冷静,再考虑考虑个几天,早晚自然就会想通,不会反对我二人之事,你怎么说得好像我要割袍断义一般。存心离间我和皇兄的手足之情是不是?”
何均黯然,纵使燕承锦明面上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但看事实上他这等行为,分明就明摆着的要挟,万一圣上要是不同意林景生,他就不回去了的架势。如今自己失查叫他二人走脱,圣上想必是冷静不了,至于再考虑考虑——人都跑得没影了,皇帝能不再改变对策另行应变么,至于是不是能想通什么时候能想通这种事就说不一定了。
燕承锦大约是也想到这一点,情绪比之方才微微有些低落。林景生不着痕迹地伸过手来摸摸他的手心,也不管还当着别人的面,握住了就不散开。
燕承锦微颇的眉心渐渐舒开,侧过脸来对着他微微一笑,稍稍恢复了些精神,从袖子里取出两只厚厚的信封,信口处已然用火漆封好。他拿着这信封往何均眼前晃了晃,然后就动手塞到何均衣袖里。做完这些他拍手退开,看着何均笑道:“……我知道何兄其实是奉了皇兄的命令来押我回京,只是何兄是厚道人,顾念着情面没有把话说开罢了……如今我们分道扬镳,何兄也不好在皇兄面前交差,我这儿各有一封给太后和皇上的信,你就拿它回去和皇上交代吧。”
何均有异议也没用,只能徒劳地道:“王爷……”
林景生却不等他再劝什么,插言道:“何将军,你若想要闲话,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我们先做正事要紧,还请何将军行个方便。”他取出好几张事先写好的通行令文,道了声得罪,径自去何均身上翻找出印信,在落款处盖了章,吹了吹依旧收好,至于那印信,仍给何均放了回去。
做完这一些,林景生朝何均笑道:“多谢何将军助我等一臂之力。他日在下成亲之时,定然请何大人喝杯喜洒,还望勿要推辞。”
何均本来还算镇定从容宠辱不惊的表情顿时有些扭曲,脸也猛然涨得通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了没有破口大骂。林景生就是存心要他不痛快,说完了也不等他答话,笑盈盈地去
燕承锦还被他牵着手不自在的挣了挣,没有挣脱,只好扭过脸去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不过耳根却十分可疑地红了。对着呆滞一旁的天麻和许维两人道:“你们呢?是打算跟何大人一起回京去还是怎么着?你要不情愿跟来也好办,劳烦你吃点儿皮肉之苦,回头就和皇兄说没拦住我就是了。”说着拿眼去看桌上的茶壶,很有两分跃跃欲试。
天麻还正因为林景生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脸上青红白绿的正好看着,听燕承锦这话更是心里叫苦,心道若叫茶壶往脑门这儿来一下这待遇还不如被药晕了的那几位仁兄呢。不管有伤没伤都是看着你跟人跑了,回去面对皇上的怒火是好玩儿的么?当下苦丧着脸一抹泪道:“小的是王爷的贴身随从,王爷身边不能没有我,我当然要跟着王爷走!”
燕承锦干咳了一声,又去看许维:“你呢?”
许维突然间福至心灵,也学着天麻那般道:“属下是王爷的贴身待卫,我也要跟王爷一起走。”
林景生回头笑道:“我已将路途安排妥当,多两个人一起走倒也无妨,只是当着旁人的面,可就要记得改口不能再称王爷了。”
天麻两人点头应是。
林景生住桌上放了柄带鞘小刀:“还得劳烦何将军自行割断绳索。或是不时下属醒来,将军自然得脱。”言罢领着一行人就这般从何均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林景生划来的小舟甚小,一只船坐不下一行四人,林景生又招来一只载上天麻和许维。自己携了燕承锦坐一艘。划船的事自有人来接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