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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买大送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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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要睡过去,又一个激灵醒过来,难为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忙里忙外的这一整天,也够累的。

燕承锦不忍心让天麻强打精神伺候,摇醒了天麻,自己放了书示意要睡,让他先去休息会儿。

天麻揉着眼睛起来,却还记得先给燕承锦掖了掖被子,又过去看看暖炉,添了两块雪炭,这才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屋里一下子就静下来,就连雪花落在屋檐上的簌簌声响都清晰可辩。

在这样的静夜里,燕承锦不由得就想起最近数月里许多事。全是婚后点点滴滴小事,他当时觉得理所应当稀疏平常,这时回想起来,竟也是有些挂怀难忘。

燕承锦猛然回神时,才惊觉自己竟是叹了口气。此时案上灯火一晃,香烛燃到尽头,袅袅灭去。

燕承锦也懒得起身去点,借着外屋透进来的灯光翻了个身,终于迷迷糊糊有些睡意,梦里隐约有股异香,接着似是有谁轻轻从门外进来,站在床前阴影里看着他。

燕承锦昏昏沉沉,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想睁开眼来看一看故人亡魂归来,居然动弹不得。

那人影却在此时动了,伸手就往燕承锦脸上摸来,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地,呼哧呼哧地直喘气,那手微微地发着颤,竟然是暖哄哄的!

燕承锦心下警觉,竭尽全力将指甲往掌心里重重一掐,借助那一丝疼痛终于迫使自己清醒过来。他也不管对方是谁,当下躬身吸气,抬脚就踢在这人腰间,踹得这人横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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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生将那大氅上泥渍洗尽烤干,他识得那皮毛贵重,见夜并不算深,打算着趁早抱去还了。

谁知才走到院门口,就听得屋里噼里啪啦似是家俱倒地的声音。林景生心下疑惑,忙叫了两声天麻却无人答应。

林景生不便擅自去人家内屋里查看。就在这正迟疑的片刻工夫,屋门却是哗一下大大敞开,一个黑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里面窜出来,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狼狈不堪地摔在出来。

林景生一时不查,险些被他一头撞在身上。这人也顾不得,一骨碌爬起来往外就跑了。

而燕承锦提着一柄利剑,就跟在那人身后从屋内追出来,也不理会愣在院子里的林景生,越过他一直追到院门口。

林景生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燕承锦昨夜扭伤了脚,如今仍不大敢着地,行动间有些迟缓,落后了几步,眼看那人身影一晃,奔入院外花木小径之中,顿时失了踪迹。

燕承锦站了片刻,只得蹙着眉转过身来,目光凛然地瞟了还愣在那里的林景生一眼,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一身雪白中衣,未及穿鞋,足下一双白袜,就这般踏在雪地上。乌黑发丝散乱地披在肩头背后,发丝下一张脸雪玉般地白,眼睛却是极黑极亮,紧抿的嘴角隐约带着压抑的愤怒。背挺得笔直地执剑站在那里,竟有种锐利的惊艳。

林景生半天才算是找回自己的舌头,面对这种情景却不知说什么才好,诧然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人难道是刺客?”想到燕承锦的身份,林景生不由得悚然而惊。

见林景生急着要去叫人,燕承锦目光微微一闪,朝他摆了摆手。

林景生见他阻止,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张扬此事,只好道:“少君有没有受伤?”

燕际锦摇了摇头,突地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抬头往屋内看去。

此时屋门大开,林景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天麻无声无息地躺在外间侧塌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林景生对小厮颇有好感,也担心起来。这时也顾不得避嫌了,忙奔进去查看。

才到门口却闻到股淡淡异香,林景生见多识广识得这迷香,心下微微一跳,却由此知道天麻大约没有性命之忧,稍稍放下心来。他进门就将门窗大大地敞开来通风,见旁边桌上放着一壶茶,当下也顾不得冷热,倒了一杯就泼在天麻脸上。

泼到第二杯,天麻□一声醒过来。睁眼看到林景生时还有些迷糊,正茫然地转头四顾,突地尖叫了一声:“主子!”挣扎着就要起来。

林景生这才想起燕承锦原本只落后自己几步,他做了这几样事的工夫,燕承锦竟还没有走进来,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燕承锦正站在门口,一手扶在门框之上,似乎是力有不支,他微微躬着身,原本威风凛凛地提在手上的剑也用来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听到天麻的叫声,燕承锦稍稍向这边抬了抬头,目光都有些散乱了。这不过片刻的工夫,他面色竟是异常地苍白下去,几乎要与雪地一个颜色了,就连唇上都失了血色。燕承锦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他的眼睛突地睁大,放开扶着门框的手改而按在腹上,神色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又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之色。

他握着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随着剑身落地的呛然声响,在天麻的惊呼和林景生的不及反应中,脚下一软歪歪地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接连加了三个晚上的班,好想不上班啊……

头昏了,如有错别字下次修。

扑床,亲们晚安。

9第 8 章

天麻被吓得不轻,那嗓子里都带着颤音了,跌跌撞撞地翻身下床就想要冲过去,却因为迷药的作用还未完全过去,手软脚软地还没走出两步,就几乎被自己绊倒,天麻担心之极,急得朝着燕承锦的叫道:“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燕承锦将天麻的焦急呼声听在耳中,却苦于说不出话来安慰他,想朝天麻摆摆手,手刚抬到一旁,又收回去攥紧了身上衣服。他屏住了呼吸忍耐了片刻,终于克制不住艰难地喘息起来。

燕承锦觉得这阵突如其来的绞痛诡异得不同寻常,似乎身体深处某个地方被搅动起来,牵牵扯扯纠做一团。痛还在其次,偏偏还伴随着反胃心悸胸闷全身无力头晕目眩诸般不适,简直比受伤还要难受,片刻间已是满身虚汗。他往常也病过,却从来不曾有过今天这般感觉,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也莫名的有些惴惴。

他吸了两口气刚把一阵晕眩压下去,身子突地一轻。眼前景物打个了横,颠倒过来。燕承锦只以为是自己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茫然转头间却不料撞着一人胸口,洗得发白的布料柔软地蹭着他的脸颊,鼻端传来衣物上淡淡的皂角气味,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林景生怀中。

燕承锦只来得及微微一怔,接下来却又不由自主地蜷紧身子咬牙忍痛,无瑕再顾及其它。

眼下这般情形,林景生也管不了失礼不失礼的。抢上前去展开手里的大氅朝燕承锦岙上一裹,打横就将人抱起来,匆匆奔进屋里去。

林景生把人住床上一放,急忙点了蜡烛,先就将燕承锦身上草草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外伤。然而见燕承锦侧过身蜷缩成一团的样子,一口气却始终没办法松下来。

天麻一路扶着墙壁桌椅,这时踉踉跄跄地也跟了进来,一眼看进屋内一面屏风被撞倒,锦凳也歪倒在地上,情形一片狼籍。

天麻都快吓哭了,扑到床边一个劲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景生除了看到燕承锦追着那人出去,也没比天麻多知道点什么,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呢。垂在床边的袖子被轻轻地拽了拽,一低头看见燕承锦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珠微微转动,和他对视了片刻,似乎是身上实在难受,又闭上眼蹙眉忍耐。

林景生只好把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再加上他也弄不清楚现在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对天麻的追问只能含糊其词,只是道:“你先别管那些了,我看少君现在这情形不太好,最要紧的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看看。”

天麻也是慌了手脚,这时被林景生一提醒,顿时就跳起来:“我,我这就进宫里找太医!”

天麻才敢要走,林景生又被燕承锦一把拉住。林景生只好叫住天麻,俯身试探着轻声道:“少君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燕承锦眼睛只是看着天麻,在枕上一个劲摇头。

天麻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主子你还记着和章大夫那点小仇呢!你都疼成这样了,要是绞肠痧这类的病,可耽搁不得!咱们就不和大夫们计较了,让太医来瞧瞧,让他们开一付不苦的药,好不好啊?”但他毕竟平素对燕承锦十分敬畏,理智上虽然知道这事不能由着燕承锦来,但燕承锦没答应,他脚下挪来挪去,始终没有挪出房门去。

小天麻用这么一付哄孩子的口气和燕承锦说话,林景生的表情就微微有点怪异,偷偷瞄了燕承锦一眼。

后者这么大个人,虽然不待见大夫,却又怎么会嫌药苦怕吃药的。眼睛见天麻情急之下满口胡话,连疼带恼的,那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只苦于腹中疼痛身上无力,要不然跳起来掐天麻脖子的心都有。

若是惊动了宫中太医,皇上和太后那里如何有不知道的道理?

偏偏他还一句话也不能向天麻解释,恼起来他也顾不上拉着的是谁的手了,当下就把身上那点不多的力气全用上,愤然狠捏。

天麻尤自不明所以地盼着他点头,倒是林景山手上吃疼,不得不出言为自己解围。

他揣度着燕承锦的心思,开口道:“少君,要不然从外面找个大夫来看一看?只要小心些,未必会走漏了消息。”

燕承锦神色一松,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还是有点不放心,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麻本来觉得外面的大夫比不上太医可靠,但看了看燕承锦,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原本天麻是要亲自去寻大夫的,可燕承锦在这府中身边就只有他和卫彻两人,今日正巧卫彻又不在,他一个贴身小内侍出去领个大夫回来,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二来他一走,燕承锦跟前可就没人了。而林景生若是留下来照顾,总归是有许多不便。

于是林星生便自告奋勇地提出由自己去找大夫,由他出面到底没那么显眼,即使不是万无一失,此刻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当下接过天麻递来方便他出府的信物,看了燕承锦苍白的脸色一眼,心下难免存着担忧,低声交代天麻先喂他些温水,匆匆而去。

天麻也没了主张,只有依他的话行事。好在燕承锦疼过一阵,也就渐渐地缓和了下来,终于昏昏沉沉睡着。

天麻忧心忡忡地守在旁边,时不时就要朝他脸上看一眼,只觉燕承锦虽然眉宇舒展了些,气色却始终不是很好。天麻只觉得度日如年。

但事实上林景生回来得很快。

他也算是有点本事,居然当真找到个外地口音的大夫。领着人悄悄从后门进来。

天麻虽然心里对这人是否可靠执怀疑态度,但眼下有大夫总比没大夫好,一脸紧张地给来人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那大夫是个一把花白胡子的小老头儿,善眉善眼的一团和气。显然不熟悉京中布局,林景生又是带着他从后面进来的。因此他也只把眼前几人当做寻常的富贵人家。他坐到床前探试了一番,又摸了摸脉,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

先是摇头晃脑地说些天麻听起来似懂非懂的医理。半天也没说到正经处。把天麻给憋得抓耳挠腮,他只听出大夫的话里大约是没有大碍的意思,一边在心里暗恨着这些里路子的大夫果然就是不着高,难怪这一把年纪也没混出什么名气来,终于按捺不住,不耐烦地打断大夫:“什么不要紧?主子刚才疼成那样怎么会不要紧?不要紧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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