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死亡(彭祖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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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林说:我知道,连这点事儿不懂我还能在碧柳小区混?早叫物业单位给开了。其实前天晚上看到你跟温小姐一起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我一向都不服姓冯的气,他有什么呀,不就有几个臭钱吗?离了三次婚不过瘾还要养温小姐做小蜜。
我说我与小温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逢场作戏,我对她也不了解,前天晚上的事也不过是偶然罢了,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周小林说,温小姐早就该找你这么个有款有型有档次的男人,你要是真对她好她可算是找对人了。
我说:温小姐确实给我的感觉不错,但我对她还不怎么了解,所以还没考虑发不发展。
周小林说:你们都那样儿了想发展还不容易。
我说:小周这你就不懂了,现代人做爱是一回事,做不做情人做不做夫妻又是一回事,温小姐是姓冯的小蜜你说我怎么跟她发展。
周小林说:那倒也是。
这天,我与周小林一起喝了很多酒,在杯盏碰撞的过程中我得知冯老板叫冯定山,是亚华商贸运输公司的董事长,温小姐叫温小馨,以前是亚华公司的文员,被冯定山勾上手之后便成了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碧柳小区的5号楼是冯定山的多处房产之一,也不知道他在别处是否还养有像温小馨这样的金丝雀,总之,这是个有钱又风流成性的男人。
那么,死者会是冯定山吗?
“看来,你是个逻辑思维能力和行为能力都很强的人,”吴明突然冲我笑了笑,他的笑容给我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你要是于刑警说不定是块好料子。”
我说:“我不喜欢当警察,我这是给逼出来的,我当时的想法是,假如碧柳小区5号楼内死的那个人真是冯定山,我得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了解冯定山的情况并不是一种难事,他在本市商界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人。他以前只是一家大型钢厂的普通工人,他从来就不是一名好工人但却有一副精明的头脑,他是靠倒腾钢厂的炉渣起家发财的,在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之后又把目光盯向了发展潜力很大的汽车市场,他从做汽车配件生意开始,摸清路径之后,渐渐地竟成了一家外国汽车公司和另一家中外合资汽车厂家在我省的代理商,他还拥有了自己的出租车公司,在全省各地还设有许多定点汽车维修站、加油站,在省内几家大型商场也拥有股份,可以说,这人是时势造就的新富豪。用时髦的话说,这人在商场是一位锐意进取的开拓型人才,在私生活上,也像他对金钱的态度一样永不满足,光离婚就有三次。结发之妻是他以前当工人时的同事,第二任妻子则是省京剧团的一名青衣,第三任妻子是一名时装模特。自从与第三任妻子离异后他没有再续弦,干脆过起了单身贵族的生活但绯闻从未间断。与他离异过的三位女人也没有再婚全由他一人供养,除了在法律上解除了婚约之外事实上仍是他的老婆,所以,知道他的人说这三个女人是他业已公开了的三妻,至于暗里有几妾别人则说不清楚,但凡他染指过的女人他都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绝不让旁人染指,有人评价他说,冯定山在骨子里头仍然是中国式的土财主。像这种人一般地说来在社会没有好口碑但偏偏又生活得春风得意。
那天中午,我与周小林分手之后便在一处街头电话亭拨通了亚华公司的电话。我在电话中操着粤味普通话自称是广东来的一位客商让一位自称是冯定山秘书的女性找冯老板接电话,女士在电话中说对不起先生我们也在找他公司的人已经几天不见冯老板了,你有什么急事能不能来公司我们先谈?我说了声不必啦便挂上了电话。这时我便判断碧柳小区5号楼内死的那个男人就是冯定山,否则,像他这样的一个大老板怎么连女秘书都不知道他的行踪呢?
下一个要搞清楚的问题是温小馨为什么要将我拉进陷阱里,从而进一步搞清楚冯定山被杀案的真相,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彻底地解脱自己。
这一次我仍然是往亚华公司打电话,不过我这一次是以碧柳小区物业管理人员的身份,我告诉那位女秘书说冯老板在碧柳小区的别墅发生了被盗案件公安人员正在勘查现场请冯老板回来清点一下失物,女秘书迟疑了片刻之后才说:冯老板我们也联系不上,我告诉你一个传呼你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他,传呼号码是12928-8543160。我按照这个号码打出了传呼,不久便接到了温小馨回过来的电话问哪位叩机?那是一种悦耳动听的声音,但我一听到那声音便怒从心生,恶狠狠地说:我就是那个操过你你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个男人,我要见你。温小馨沉吟了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传呼?我说除非你再跳到长江里淹死否则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温小馨又停了一下才说先生你先别这样激动好不好有话咱们见面再说吧,晚上思点钟你到梦妮夜总会来找我,你在大堂里等着我就是了。我说,会不会又是个阴谋?她说,你要是害怕你就别来,说完了这话她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吴明问:“你去了吗?”
我说:“去了,我怎么能不去呢?”
事实上,这天晚上我是在将近10点钟的时候才见到温小馨的,从7点到10点一共有将近3个小时的时间我像一个忧郁的孤独者一样坐在梦妮夜总会的大堂一角,有几次有陪舞小姐过来与我搭讪都被我粗暴地赶走了,我哪有心思寻欢作乐呢?需要说明的是在那过程中有两个身怀武功的汉子也在大堂的某个角落暗中关注着我,那是素素为我派的两位保安员,她给他们的任务是暗中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素素为我想得很周到。
快到10点钟的时候,一位穿红背褡的侍应生走过来低声问我:“先生是在等温小姐吗?”我说:“是。”“先生请跟我来。”侍应生引着我在幽暗中走出舞厅往地下室走,我回头见两名保安员没有跟上来便有些紧张,说你这是去哪儿?侍应生回头冲我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走到地下室后我才发现那里是装磺得很奢侈的桑拿浴室,侍应生说先生请到2号贵宾厅温小姐在里面等你。这时有一位侍应小姐接替侍应生引着我在迷宫样的巷子中穿行了一阵子才走到2号贵宾厅的门前并替我开门说先生请进,等我进门后她从外面将门拉上。
贵宾厅的外间有两张单人席梦思床和环墙的矮靠背沙发,不见人,但沙发上扔着几件女装,一只黑色的胸罩像眼镜一样浮在衣服的上面。我观察了半天才发现一面墙上嵌着一方与墙壁的颜色一模一样的小门,推开小门之后发现里面竟别有洞天,一边是蔚蓝色的冲浴池,清清的池水在无声地涌动着,另一边则是两扇透亮的磨砂玻璃门,我顺手推开近处的一间,一阵热腾腾的蒸气迎面朝我扑来,蒸气中卷着温小馨的声音:“先生是干蒸还是湿蒸?干蒸房在隔壁。”我定了定神才发现迷濛的蒸气之中她一丝不挂地斜倚在木椅上身体摆成一个放荡而舒适的姿式,“脱了衣服进来吧。”她说。
这一次我的神智是清醒的。
“我让你受了一场你不该承受的惊吓,”她说,“所以你应该受到报答,怎么,不喜欢我这样的安排吗?”
我说:“如果不是你让我莫名其妙地卷入一起凶杀案,今晚这种场面绝对是我梦寐以求的,可现在我没那情绪,现在请你穿上衣服,不,你可以洗完澡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我马上离开了浴室,我承认我是经不起美色的诱惑的,我怕我再多呆一会儿就无法矜持了,我不是柳下惠。
这天晚上我与温小馨在桑拿浴室中一直呆到凌晨3点,当我离开的时候我对她已经怀有可怜悲们的心情,我甚至想替她承受灾难,比如说如果需要一个人为她顶罪的话。
我不是一个社会学家也不是心理学家,我无法从理论上论述金钱在这个商品经济时代究竟有多大的庞力,但是,当我看到一个又一个有知识有美貌的女性因为金钱的原因背离纯真甚至抛弃做人的尊严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金钱确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关于温小馨与冯定山,通俗的说是一个没有爱情只有金钱和欲的故事。
在认识冯定山之前,温小馨是一个纯真俭朴又勤奋好学的大学生。她出身于一个边远小镇的一个经济条件并不宽裕的小市民家庭,考上大学之后她还要兼做家教以补贴学习和生活开支,她认识冯定山是在他第一任妻子的家里,她是应聘去给冯定山上高一的儿子当家庭教师的——周六周日两个半天的补习。冯定山只是偶然一次回家着儿子时碰上了温小馨。自从认识了这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之后,他周六、周日去第一任妻子的家便成了一个习惯性的节日,这位情场老手最初表现出来的彬彬有礼和出手阔绰大方确也曾一定程度上引起了温小馨的好感,温小馨坦率地承认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她与冯定山之间的第一次性关系是在一种半推半就的介于强奸和通奸之间的状态下完成的,她说她从没有将性看成一种不可逾越雷池的禁区,实际上她在此前就与她的男友——她的一位大学同窗之间有过类似的性行为,在她的设想中,与恋人以外的男人偶尔有那么一两次秘密性行为并没有丢失什么,何况还有金钱的补偿,她绝没想到冯定山是一个对女性具有贪得无厌和强烈占有欲的男人。在经过几次秘密幽会之后,冯定山的小车便经常出没于她就读的那所大学校园之中,没过多久同学们便知道她已傍上了一个大款,男友当然弃她而去,也不再有纯情的小伙子向她送来爱情的玫瑰花。在受过校方的严厉警告之后她干脆退学到亚华公司当了一名文员。不久又成了冯定山的专职情妇,她几乎是安然地接受了这一切,她说她当时设想的前景无非是两条,一是与冯定山结婚,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过上一种富足的生活,而且凭她的年轻美貌可以将他牢牢地笼络在身边;二是就以情妇的身份与冯定山相处一段时间,如果有一天冯定山对她厌倦了,她也可以带着一笔财富离开,另外找地方去开始她新的生活。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她说冯定山从没有给她一个婚姻的意思,在经济上除了满足她的日常消费之外也不给她有充裕积累的金钱,而她所熟悉的男人们也绝不会将真情投给一个给大款当情妇的女人也就是说新的爱情也不会降临到她的身上。就这样离开冯定山她又于心不甘因为她得让耗费的青春物有所值,她不得不极尽柔媚地去讨好一个她并不真爱的男人。时间一长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很贱,觉得这样生活没意思透了,渐渐地她又发现冯与三任已离异的妻子和若干情人仍保持着关系,而且这些女人无一例外地仍是单身。他对女人的控制除了金钱之外,还对企图离他而去的女人使用鄙劣的黑道恐吓和败坏名誉的手段,特别是当她认识了当过时装模特儿的他的第三任妻子之后,她又发现美丽并不是自己独有的财富因此她对自己设定的目标也完全丧失了信心,静下心来细想才发现自己一但剔会目前这种物质生活的表面富足之外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没有金钱没有事业没有爱情甚至连尊严也没有。她陷在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潭之中,恨也就在这个过程中滋生了,恨自己也恨冯定山。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