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黑樱桃-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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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迪西,我现在还想不出来。”
我感觉他在平静地从侧面看着我的脸,然后转身走出去上车。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半。我锁了门,将点七手枪放在卡车座位下面,再次向南,驶入比特鲁峡谷。
这次,黑色的吉普斯塔旅行车紧靠在水星右边停着。
我减缓速度驶进院子,走出了卡车,这时炭烟从烟囱里冒出来。透过前窗,我可以看到叫贝蒂的那个女人,她正在客厅的桌旁,和一个男人喝着咖啡。
我踏着台阶走入门廊,敲了敲门。当女人打开门时,我看到哈瑞。玛浪斯瞪着我,咖啡杯上方露出的嘴巴张开着。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出我的视线,进了旁边的房间。
“晦。”她说,带着认出的表情微笑着,“你是——”
“我昨天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戴夫。罗比索。我想和哈瑞谈谈。”
“当然没问题,他在这里。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很抱歉打扰您,但是如果你愿意请他出来一下,我会非常感激。”
“我不太明白。”她说,然后转身,看到玛琅斯站在她身后,“哈瑞,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那个人。”
“我猜那是你。”他对我说。
他穿着牛仔裤和一件法兰绒衬衫,一把黑色自动手枪悬在左手旁。他脸上的铁链伤疤,现在几乎完全消失了。
“哈瑞,你在做什么?”她说。
“这就是在路易斯安纳袭击我的那个家伙。”他说。
“哦!”她叫了一声,接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哦!”
“到外面来,玛琅斯。”我说。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读罢手吗?”他说,“我的律师告诉我,你也许会单独找到我,就像现在这样,他还告诉我,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你指什么?”
“你试图胁迫目击证人,这样只会给自己制造更多的麻烦,想想吧。”
“你手中握着所有的牌,你看,我并没有带武器,为什么你不出来呢?没人会吃了你。”
他的手指在手枪旁,显得非常长。自从我离开越南后,只见过一两把这样的枪。这是7 。62毫米口径的苏被托卡莱枪,是越战时期北越军官经常携带的随身武器。
我看到玛琅斯湿了湿嘴唇上的三角形伤疤,他的嘴巴紧绷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他正轻咬着一条线。
他长相并不难看,仍然具有篮球运动员的体魄。他是幻类喜欢算计别人的人,只要你拥有了他感兴趣的什么东西。有时候,当你研究他这类人的眼睛时,会看到那里隐藏的念头,使得你匆忙转移视线。
“你是对的。”他说,然后把手枪放在门边的一个长椅靠背上。“因为你只会放烟雾弹,只会朝井里开火,永远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对。”
他打开屏风门,踱到了门廊上。
“你以为这样,对你的审判结果就会不同吗?”他说:“你以为绕着蒙大拿跟踪我,就会让所有那些证据走开吗?”
“你理解错了,哈瑞。我已经放弃抓你。你这个人大狡猾了,你一辈子都在骗人。当你十七岁时,你烧死了两个人,杀害了两个印第安人,一个是路易斯安纳的女服务员,另一个是你的伙伴。还有,我认为是你强奸并杀害了达乐涅。你做了所有这些后,竟然还逍遥法外。”
我看到血色从屏风后女人的脸上渐渐消失。玛浪斯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听着,你这个可耻的家伙——”他说。
“但这些并不是我来拜访的原因。你去过校园,开着那辆水星,拿着双眼望远镜盯着我的女儿,问和她有关的问题。现在,我到这儿的目的很简单。如果你再打她的主意,我会杀了你,请你相信这一点。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可顾虑的了。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走近你,打掉你那该死的脑袋。”
我从门廊走进院子。
“哦,不,你别。”他说,“还有你,贝蒂,你呆在这里听着这些活。我的律师对这个人做了一些调查。他是个酒鬼,他有精神病,他有妄想症,因为他的妻子被一些毒品商杀掉了。接着有人威胁他的女儿,他指责我和我的伙伴。事实是,他是个前警察,有好几打的人都和他有仇,他似乎忘了那些人。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罗比索。贝蒂的儿子在密苏拉的一所教会学校读书,她和她的前夫分担对孩子的监护权。有时候我替她接送。如果那和你女儿在同一所学校,这仅仅是个巧合,仅此而已。”
“你听到我的话了,下次不会再有警告。”我说。
我走进卡车,关上了门。
“不,哈瑞,带他回来。”女人说,“达乐涅是谁?他说的强奸是怎么回事?哈瑞?”
“他走了,关上门。”他对她说。
“哈瑞,我要打电话给州长,不能让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一走了之。”
“他走了,不会再来了。”
接着,就在我启动引擎时,他朝卡车车窗走了过来。
“你将进监狱。”他说,“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你可以把我和你的女儿搅在一起,你可以说一些枪杀我的废话,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些的话。但是再过几个星期,你就会在安哥拉,为可爱的马铃薯锄草。”
我开始沿着一个半圆倒车。风吹着他的头发,阳光下他的皮肤看起来粗糙而健康。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我的脸。我的指节在变速排档旋钮顶上隆起,当我压下脚踏板时,我的大腿在抖动。
这全都毫无意义。
但现在还有时间,那个时刻仍然存在。去从座位下面拨出点45手枪,突然对准他的面孔,敲击着让他跪下来,将枪筒狠狠压进他的脖子并扳好击铁,让他也体验一下受害者在金属发热、火焰蔓延到油箱时,在汽车车厢内抓爬的恐惧。我可以感觉到点巧手枪跳入我的手中,似乎它有了生命。
我关掉引擎,走出卡车。在明媚的空气中,我的面孔格外冰冷。他的眼睛落在我手上,我举起了手掌。
“你曾经在西贡滑过冰吗?”我说。“什么?”
“一些南越士兵和白色老鼠,会一起来到溜冰场上,把他们和老鼠绑在一起,并在耳朵后面放一颗子弹。至少别人是那么告诉我的,我从来没见过。”
“我认为,你在那里把脑子搞坏了。再过三十秒钟,你还没有离开贝蒂家的话,我们就会打电话给州长。”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哈瑞。杀手也许是一种特殊类型的人,他可以在杀人后回家吃午餐。他是你可以理解的一些人,你们会在一个团体中彼此认识。但是你知道我不像你,那就是你不怕我的原因。我可以来这里,说要干掉你,但是你知道,实际上我不会那么做。但是不知道,你对萨利。迪奥有何看法?”
“迪奥?你一定真的没脑子了。从这儿出去,伙计。”
“他正说要干掉你,这不是个骗局。他在湖边已经有了一些新人,他们是真正的人物,真正的财团职业杀手。你可以打电话给大瀑布城的禁药取缔机构官员丹。尼古斯基,问问他。如果那对你不够,我可以给你萨尔未登记的电话号码,你可以和他谈谈这件事。如果我只是在骗你,你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解决所有事情。”
“迪奥担心我什么?我只见过那家伙两次。”
“问问他,也许你不该卷入他和迪西。李的土地租赁生意。”
他的眼睛似乎聚焦在眼前十英寸的某处,接着又转回我身上。
“你从哪儿听说这些的?”他问道。“离我的女儿远点,不要靠近那所学校,我不关心你女朋友的儿子是否在那里上学。”我说,然后回到卡车,向土路驶去。
从后视镜中,我看到他独自站在院子里,在我后面注视着。那个女人在他身后,将屏风门张得很大。
我回到家,参加了一次中午的嗜酒者互诫协会聚会,为我们的晚餐购买食品,然后坐在树阴下的后台阶上,努力让自己去分析哈瑞。玛珀斯。他是个聪明人,他在几年间杀了很多人,第一次是当他十七岁时,只有上帝知道在越南有多少人成了疯子,但他从来没有为此坐过一天监狱。他不会情绪失控,他诡计多端,他利用恐惧和暴力来获得实用的结果。像所有反社会的人一样,他的情绪很简单,全然关心着欲望、生存和摧毁他的敌人。
表面上,他保持着顺从和无害,直到他感觉受到威胁。
然后,他会用自己的办法,应付自如。
当他在大分水岭东侧看到我时,我在某种程度上令他恐惧。他去校园,使我的精神贯注在其他事情上,或许,也为了激怒我再次进攻他。由于某种原因,他还断定是达乐涅派我去的大分水岭东侧,使我出现在黑脚族保留地南边的土路上。他怕我会在那里发现,有什么发牛在了克雷顿。代斯马丢和他堂弟身上。
过去两天,我设法在迪奥和玛珀斯之间周旋,利用一些烟雾弹和他们自己的弱点来对付他们,这样,按照所有的可能性,他们不会再回来纠缠我和阿拉菲尔。但是,我的法律处境仍然和离开路易斯安纳时一样,没有丝毫进展。我在恐惧中躺回客厅睡椅上,双手遮在眼睛上入睡了。
我的梦境很短,就像云层中透出的光线:达乐涅跪在水边,白尾鹿砰地跳人棉白杨之间的湿地。
我感觉有羽毛拂着我的前臂和面颊,我睁开一只眼睛,看见阿拉菲尔咧着嘴笑。前些日子,她在房里找到一只羽毛掸子。
“你干什么呢,你这个聪明的小家伙?”我说。
“你干什么呢,你这个聪明的小戴夫?”她说,她穿着牛仔裤和带小鲸鱼的T恤衫。
我从长椅上坐起来。
“你怎么回家的?”我说。
“迪西。李走到学校接我,你睡着了是吗,戴夫?”
“什么?”我擦了擦脸,努力将精神重新集中到这个下午。
“我们只剩下两天的课了,完了我们会回家吗?”
“也许会的,小家伙。”
“我们最好打电话给巴提斯蒂,告诉他。”
“阿拉菲尔,我们回家后,可能只有几天的空闲。我可能得卖点东西、筹点钱,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下一次的旅行。”
“旅行?”
“到另一个地方呆上一阵子,也许会在海边。”
“我们不再生活在家里了吗?”
“我不知道,阿拉菲尔。”
我看到她脸上的困惑。
“当事情来临时,让我们接受它。”我说,“我只是不想,当我们以后搬到别的地方生活时,你会感到失望。”
我听到走廊的电话响了。阿拉菲尔从咖啡桌上拿起餐盒,起身向厨房走去。
“里根小姐问,我们是不是想吃红鱼。”她说,“她为什么那么问?她担心红鱼什么?我在校园里被倒到了,我向推我的那个男孩扔了块泥巴。”
我随她去说,没有再多说什么。
“戴夫,你最好接这个电话。”迪西。李在门廊里说,手中拿着听筒。
“什么事?”
“圣帕特医院打来的,克莱特斯在他们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