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出没在古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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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记放回原处之前,她之所以向我们摆架子,显出一副傲慢样,或象暴君一样对谁都乱发脾气,都是出于良心的谴责,心乱如麻的反映。你们可不要以为老太太不好,实际上她是位心地善良,正直的的老太太。”
阿伦和凯瑟琳静落地听着,诚恳地点头表示赞同。以往由于无知,他们还以为她是个顽固的刁婆呢,今天听了菲尔的解释,才知道她被深深的苦恼所折磨,有自己难言的苦衷。他们两个感到非常对不住老夫人,同时对她深表同情。
汽车在荒凉无边的山岗上奔驰着。为防御敌机入侵,山腰间安放着不少大饱,长长的炮身犹如枯树高高地耸立在半空。空中棉絮似的白云向四外浮动,湿润而凉爽的风迎面吹来。
“安格斯老人要是自杀,就没有必要搜查了呀!”阿伦说。
菲尔博士瞪大了眼睛说:“这叫傻话,从现在起我们就要揪出杀人犯了。”
“不过,要是自杀的话,那里还有什么杀人犯呢!”
“你们别忘了重要的问题。装扮成幽灵站在塔顶房间的窗户上的是谁呀!他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呢?此外,将柯林·康白尔从窗户上推下来,企图杀死他的又是谁?如果不是柯林走运摔在草坪上,而是摔在石阶上的话,他早就一命归天了。”
菲尔博士叼着已经熄了火的烟斗,沉思了片刻又说:“照片有时候真会告诉我们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啊!”他前言不搭后语,呓语般地嘟哝了这么一句之后再也不讲了。阿伦从侧面看了菲尔博士一眼,只见菲尔博士已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古连柯村还远吗?”阿伦小声地问司机说。
“这里已经是古连柯村的山谷了。”司机粗声粗气地回答说。
汽车在宽阔的谷底疾速行驶,车窗两例耸立着高低不平的山岭。沿路除了小河潺潺的流水声,一切都是寂静的。山岗上有零星的农舍,却看不出有人居住的迹象。完全象是被上帝遗忘的荒野。
“我们要去的是瀑布附近的一座小房子,你认识那里吗?”睡得迷迷糊糊的菲尔博士突然抬起上半身对司机说。
“要是去古连柯瀑布的话,眼前就是。你听,不是听到瀑布的声音了吗?”
汽车顺着险峻的山蘑行驶,瀑布声越来越清楚了。司机踩灭油门,停了车,向前指了指。前方是一块巨大的开凿得整整齐齐的岩石,河水从山上通过岩石急流直下,激起无数水花,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小河对岸,有一座显得很陈旧的石墙小屋。屋门紧闭,烟囱里也不冒烟,房前卧着一条野狗。
他们三人下了汽车,踩着河床里的石头过了小河,向小屋走去。门前那条大狗见他们渐渐走近,象是受了惊吓似地狂吠起来,一边叫,一边用爪子挠动居门。
“好了,好了,汪汪先生!”菲尔博士对狗说完,便向屋里喊道,“霍布斯先生!阿连克·霍布斯先生!”
他边喊边用手中的拐杖敲门,里边毫无反应。他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里面好象上了门闩或是挂了门栓,不管怎么推,房门都纹丝不动。阿伦转到房子的另一例,那边有个小窗户。窗户的外例是玻璃,内侧钉着粗钢丝网。玻璃窗开了一个小缝。
阿伦把脸贴近金属网往里看,嗅到从屋里散发出一股腐烂的食物味和浓重的煤油味。屋子里很暗,阿伦睁大眼睛使劲往里瞧,一直感到两眼发黑,总算看到了屋里的一些情况。餐桌上零乱地摆着盛着剩饭菜的碗碟,天花板上有个吊煤油灯的铁钩。一见这个铁钩,阿伦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这时,菲尔博士和凯瑟对正好从房子的正面走过来了。
“呀,阿伦,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苍白?”
“凯瑟琳,你不能到这边来!”
阿伦慌忙把她带到房子正面。菲尔博士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他也跟着他们回到房子正面:“这个门看来并不结实,大概用脚就可以踢破。阿伦,你试试看。”
阿伦用足劲,狠狠踢了一脚,门栓坏了,门打开了。
阿伦和菲尔把凯瑟琳留在门外,走进了屋里。他们看到在天花板挂灯的铁钩上吊着一具男尸。他穿着宽松的的睡衣,睡衣的带子结成一个环形团,一端挂在铁钩上,一端挂在男尸的脖子上。尸体的脚离地面六公分,旁边横躺着一个空酒坛子。那只狗疯了似地吠叫着扑向尸体,尸体随之摇摆着。
菲尔博士仔细地察看了毁掉了的门栓和窗户上的金属网,用沉重的语调说:“哼,又是一个密室事件!”
第十四章 消失了的凶器
“这具尸体大概是阿勒克·霍布斯的吧?”阿伦转到摇摆着的尸体的正面,战战兢兢地看着死者的面部说。
“长相挺象他。有一个星期没刮胡子了,可见他落魄到了何种程度。你看哪!”菲尔博士指着床上的衣箱说。这只箱子里装满了脏衣服,箱子外面写着A、H两个字母。(这正是阿勒克·霍布斯名字的英文字头——棒槌学堂注)
菲尔博士来到房子外面,向在外面等侯的凯瑟琳说:“请你到什么地方借个电话,通知警察,霍布斯在这里吊死了。”
凯瑟琳点了点头便走了。她踏着河底的石头过了河,向村子奔去。
菲尔博士又回到了屋里。这是一间四米见方的正方形房子。墙壁很厚,有一个原始型的壁炉,地板是石头拼成的,室内的设备极其简陋,只有一张粗笨的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以及一个摆着一些破旧书的书架。房间里连电灯也没有。
那只狗蹲在尸体的下面狂叫不停。当菲尔博士触摸尸体的胸部和手时,狗“忽”地蹲出来,摆出一副要与菲尔博士拼命的架势,但它只嚎叫了几声就又安静下来。
“尸体还没有完全发硬,大概是早晨二、三点钟死去的!”
“他真是自杀的吗?”
对阿伦提出的这个问题,菲尔博士并不做认真的答复。他拿起桌子上的煤油灯查看了起来:“油已经没有了,是燃尽的吧!”博士又用指头捅了捅金属网。金属网钉在窗户的内例,要从外面卸下来是不可能的,这间房子只有这一个窗户。
“嗨,真可恶,这是上吊自杀的,也只能认为是自杀。因为酒坛子正适宜上吊时当脚蹬,高度也正合适。此外,窗户上钉着金属网,门也反锁着,外边不可能有人进得来,这完全是个密室。加之房门上没有钥匙孔,门与门框、地板贴得很紧,完全严实合缝,没有一点空隙,不可能通过门搞小动作扭动门栓。再说烟筒也很细,人显然通不过去,所以说,霍布斯说不定……嘿,那是什么?”
菲尔博士用手指向壁炉旁边的书架,只见书架最上一格上有一架打字机,打字机里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发现这张条子的警官先生:
杀害安格斯和柯林·康白尔的是我。他们把我当成到处招摇撞骗的人,所以我要杀掉他们,真是活该!”
“啊,留下一份很正规的遗书。这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完整的自杀案!”菲尔博士难过地念着。
“菲尔博士,照这么说,你以前的推理就是错误的了?”
“你说哪儿错了?”
“你曾经说安格斯老人是自杀的,而依照这份遗书看·他是被霍布斯杀死的。犯人霍布斯留下遗书上吊自杀了,事件不就解决了吗!照此说来,这个案子还有什么要调查的呢?”
“关键是真相。我要知道的是事情的真相。”
菲尔博士饶有兴趣地又开始检查起书架。在书架的最下一层放着渔篓和几根蛇形鱼钩。书架的中档上放着物理、化学、建筑、天文学等方面的书籍,还有制造冰淇淋机器的说明书。菲尔博士对渔具尤为感兴趣,他仔细地看来看去。
阿伦对吊在那里的尸体和这狭窄的房间简直无法忍受,感到一阵恶心,差点儿吐出来:“菲尔博士,你还不相信霍布斯是自杀的吗?难道你还怀疑他是被杀的?”
“我不相信用打字机打出来的遗书。这种遗书任何人都可以打出来。出去吧,这个小屋里已经没事了,我们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他俩走出房子,阿伦深深地吸了一日新鲜空气,心情好多了。菲尔博士将烟斗装满烟丝,大口地吸着。
“写这份遗书的,不管是霍布斯,还是其他什么人,此人一定了解安格斯老人自杀的内幕和策略。”
“自杀的策略?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装在狗箱子里的东西。阿伦先生,你看了那份遗书,还想不起点什么吗?”
“完全想不起来。”
“那我问你,安格斯老人和霍布斯共同开办的是什么业务?”
“是制造带格子花纹的冰淇淋。”
“制造冰淇淋又需要什么冷冻材料呢?”
“用干冰。”
“你知道什么是干冰?”
经这么一问,阿伦想起了中学时代在化学实验里学过的内容:“是一种白色固体,近似冰而不透明,好象雪团一样。”
“正确地说,就是把碳酸气压缩成固体。你再想想看,干冰放在狗箱子里以后会变成什么?还有,为了便于通风,箱子的一端嵌有金属网。”
“干冰遇到空气会慢慢地溶化……也就是说会气化。”
“气化后会散发出什么?”文人
“碳酸气。”
“怎么样,这里的策略明白了吧?深夜里,在窗户紧闭的房间里,放着盛有干冰的狗箱子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睡在床上的人吸了充满瓦斯的气体就会死去,即便是自己发觉了,而意识也已模糊。这时他必然急不可待地想呼吸新鲜空气,于是从床上爬到窗子跟前,由于两腿发软发颧,想站也站不稳,窗台又低,他向外一推窗户,身子就会不由自主地向外倾倒……”
菲尔博士伸出双手,作出个向前栽落的姿势。阿伦眼前立即浮现出安格斯老人从塔顶的窗户上倒裁下去的情景:“干冰到第二天早晨完全气化,箱子里便空空如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完全是杀人的阴谋。”
“不过,博士先生,安格斯老人是自杀的吧!”
“是的,干冰是他自己拿到床底下用于自杀的。他想,他死后,通过解剖可以明白血液中溶进了碳酸气,也就可以被判定为他杀了。而警方又会依据霍布斯和安格斯共同经营冰汉凌厂的情况推论,只有霍布斯能弄到干冰,从而把他作为嫌疑犯逮捕起来。他的死一旦被定为他杀,其家属就可以领取三万五千英镑的生命保险金。这就是他自杀的计划。
“但是,在执行这个计划的最后一瞬间,突然因为他怕死而打乱了全盘计划。他躺在床上,呼吸着弥漫于室内的碳酸气,越来越感到难过。随之,对死产生了恐惧的心理,他渴望得到新鲜的空气……他挣扎着来到窗前,由于双腿发颤,在向外推窗户的时候,身子摇晃着随之摔了下去。但摔下去之后,他并没有马上死掉。
“正因为他没有马上死掉,所以他肺里、血液里的瓦斯气被全部排除出去了,即使是做尸体解剖,也不会知道他死于瓦斯中毒。否则就会清清楚楚知道他是瓦斯中毒死去的。这样,事件之谜也就可以简单地解开了。”
菲尔博士越说越激动,他歇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安格斯在最后一天的日记里写有‘今天夜里,房子里有股发霉味,还有点寒意”,这句话就是为了栽脏霍布斯而拐弯抹角地暗示了干冰的问题。若是他没有自杀的打算,在他写日记的时候,应当发现了干冰发出的瓦斯味,否则他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