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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冰镜庄杀人事件-第29章

小说: 冰镜庄杀人事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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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翻阅册子时,观众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整本册子是空白的;但是当表演者再次翻阅册子时,页面闪现的竟然是黑白的图案;第三次翻阅时,原本的黑白图案变成了彩色图案。连续三次的翻阅,内容从无到有。你们能想得出这个把戏的谜底吗?”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李劳瑞说:“那本册子可能有三种页面,但我想不出要怎么顺当地交替。”

“你说对了,事实上,这本书的构造是这样的:第一页是空白页,第二页是黑白图案,第三页是彩色图案,第四页又回到空白页,如此反复循环。而册子的页边做过特殊的剪裁,当从左上角翻动整本书时,只有空白页面会被翻出来,从中间翻动时,只有黑白页面会出现,从左下角翻动时,只有彩色页面会出现。同一本册子,三次呈现的页面并不相同,但观众误认为从头到尾都是相同的页面在眼前出现。”

“这跟刘益民的手机魔术到底有什么关系?”纪思哲在轮椅中挺直身子。

“关系可大了,在手机魔术中,第一次被拉出来的抽屉跟第二次被拉出来的抽屉是不一样的。严格说,是同一个抽屉,只不过其中一个抽屉是在另一个之中。”

“不太懂。”莉迪亚咕哝。

“简单讲,那个抽屉是一个经过特殊设计的道具,是一个子母抽屉。这两个抽屉的大小十分接近,因此不容易分辨。整个魔术过程是这样的:在表演之前,原来的抽屉被抽掉,装上道具抽屉,两支手机被放在子抽屉内。这些是前置工作。接着,在魔术表演中,当刘益民第一次拉开抽屉时,他拉开的是母抽屉,”若平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让屏幕面对观众,上面是一张他刚刚画出的草图(图十),“这个母抽屉的底其实也就是子抽屉的顶,上面当然是空无一物。刘益民关上抽屉回到桌边坐着,当他猛抓罩着手机的红丝巾时,其实是很巧妙地把站立的手机扫落到他的大腿上——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坐着——因此看起来好像丝巾底下的物体蒸发了一般;然后他再走到柜子前,拉开子抽屉,上头放着早先就放置好的孪生手机,于是一场不可能的魔术就这样完成了。”

“抽屉的拉启是靠底下的凹槽,从柜子正面根本看不出表演者两次拉抽屉的位置不一样,而抽屉上的纹样与颜色单一,也不会让人注意到两次抽屉外观的变化。这两个抽屉只有深度与大小略有不同,故意选择柜子最底下的抽屉来表演,是因为这样可以在观众方面造成视差,比较不容易分辨出深度的不同。只要抽屉暴露时间短暂,基本上不容易注意到这些差异。魔术总是要冒点险的。”

四个人沉默了一阵。

“方法是知道了,”李劳瑞将两手交握在桌上,“但刘益民怎么能事先知道有谁要参加聚会?如果不知道的话就不能事先准备同样型号的故障手机啊?更令人不解的是,就算他能事先知道并准备所有的孪生手机,他也不可能知道谁会把手机留在房间,而谁不会。如果他不能知道这点,那他就不可能知道要在子抽屉内事先摆上谁的孪生手机。”

“好问题,我先回答第二个。你们记不记得当刘益民跟大家收集手机时,他并没有立刻表演手机魔术,而是先表演其他节目,把手机魔术当压轴。那他为什么不等到要表演手机魔术时再跟大家要手机呢?理由很简单,一开始先集结现场观众的手机,然后在他真正开始表演手机魔术之前,在台下的助手——舞台魔术总是会有台下的助手——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益民的身上时,将对应的孪生手机放进子抽屉中。原本所有的孪生手机可能是被放在餐具柜内的某个抽屉里,助手快速挑出需要的放进子抽屉中,只要10秒内就能完成。”

“当然,这个助手只可能是梁小音,只有她能在餐具柜附近活动而不被注意,而且她还能名正言顺地打开餐具柜的抽屉。但后来当我询问她这件事时,她否认自己是台下的助手,但我确定她是,因为当我质问她是否是手机魔术的助手时,她明显表现出不安的神情;稍后我发现那个道具抽屉已经被换回原本的抽屉时,她流露出惊愕的神情……梁小音不是个好演员,但她宁愿隐瞒魔术的真相也不愿吐实,恐怕只是为了某个理由而不愿说出来。”

“会是什么理由?”李劳瑞问。

“这跟你刚刚问的第一个问题有关。刘益民怎么知道有谁会来冰镜庄聚会,而他们又携带什么样式的手机?梁小音为什么不肯透露手机魔术的秘密?这两个问题有个交点,但我要暂且搁下这个问题,等适当的时候再谈。我花了这么多唇舌说明手机魔术的奥秘,是因为冰镜庄发生的五件凶杀案,或多或少都跟这个魔术有关。”

“有关?”莉迪亚扬起眉毛,“难道是指……”

“概念上的关联。手机魔术与冰镜庄的五件命案广义来说都利用了相同的错觉。这五件凶杀案表面上看起来不尽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全是不可能的犯罪,但狭义来说,五件案子的犯罪方法,都应用了同样的方式。”

“同样的方式?”李劳瑞玻ё叛郏罢馑捣ū任寮豢赡艿陌讣旧砘挂豢赡堋H肆ξ薹ㄆ苹档氖窀捍苁一褂惺逑У仁录崾怯昧送恢质址ǎ空馕艺娴南氩煌恕!�

“前三件还有最后一件的诡计概念是一样的,第四件看似没有办法与其他件归为一类,但其实也是用了一样的手法。所以,五个案件的犯罪手法都是师出同源,只不过细节还有表现方式有所不同罢了。前四件实行起来并不困难,但第五件命案对凶手来说简直是搏命演出,却也是很漂亮的一步棋,因为先前他所苦心铺设的伏笔全在最后一案中完美地结合上了。”

若平又停顿下来,看了一眼他的听众。

“目前为止的推理都只是暖身而已,接下来要进入整个冰镜庄命案的核心,我必须承认,这个奇迹的真相远远超乎我原本的想象。”

“我们先从最简单的概念设想开始,”若平继续他的演说,“在一个房间中,有一具尸体,尸体被一群人发现,这群人离开一阵子,再回到房间,尸体却消失了;而在他们离开的那段时间,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人进出房间,≮我们备用网址:≯房内没有密道,尸体也不是以某种障眼法被隐藏在里面,那尸体究竟到哪里去了?这个简单的谜题模型,基本上就是前三件凶杀的简化版本。这三件凶杀都可以被化约成‘密室中不可能的出现与消失’。从魔术的观点来看,其实答案很简单。”

“不、不可能,”李劳瑞似乎猜到若平接下来要说的话,“这实在……”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的确是唯一的解答。一个房间,称它为R1好了,R1在某个时刻t1,房内的状态假设简称为S1;当人们在时刻t2检查房间时,发现房内状态变成S2。而我们的前提是,R1在物理法则之下,在t1到t2之间绝对不可能从S1变成S2,那么结论就是,R1并没有从S1变成s2,换句话说,拥有S2状态的并不是R1,而是另一个房间R2,一个看起来跟R1一模一样的房间⑧。”

注⑧ 为帮助阅读上的理解,在此简单说明英文字母简称的由来:R即Room(房间),t即time(时间),S即State(状态)。

“另一个房间!”莉迪亚捶着桌子,“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迹,在萧沛琦一案中,如果我们想象当我们再次进入蜡像馆时,那座电梯是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那一切就都合理多了。”

“好像反而更不合理,”李劳瑞摇摇头,“那座电梯能把人带去哪里?难道你要说展览馆还有地下楼层?”

“那的确是我一开始的猜测。展览馆——至少在地面上——只有三层楼,如果电梯能通到蜡像馆的孪生房,那它就只能往下跑。这个想法很吸引人,因为它证明了展览馆实际上是有地下楼层的,这可以解释刘益民究竟藏身在何处,以及后来萧沛琦的尸体被移动到哪里;这也解释了前三件命案是怎么发生的。地下一楼是二楼的孪生房,地下二楼是三楼的孪生房……在第一案中,我们会发现尸体消失是因为后来电梯把我们带到了地下一楼。但这个想法比较不合理,因为照这个假设,尸体是被留在二楼,如此一来,任何时候有人上去二楼,就会发现尸体再度出现了。因此反过来想会比较适当,亦即,把二楼当成地下一楼的孪生房,也就是说,尸体一开始是被放在地下一楼的,而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地下一楼,但我们误以为是二楼。这样的话,二楼自始至终都是空的,可以持续维持尸体消失的错觉。”

“具体情况如下:顾震川与梁小音上蜡像馆找刘益民并发现萧沛琦尸体时,实际上是被电梯带到了地下一楼,而稍后我与纪先生上楼视察时也是被带到了地下一楼,后来尸体会消失是因为我们再次上楼时,是被电梯带到了原本的二楼,而非地下一楼。”

“在第二案中,凶手是从地下的楼层来到一楼杀害顾震川;在第三案中,我们一开始以为自己到了三楼,实际上是到了地下二楼,而尸体被摆在三楼。我们后来以为自己是第二次上到三楼,事实上在那个晚上是第一次。”

“但这个理论却无法解释为什么我跟李劳瑞、顾震川在二楼跟三楼找尸体时没有听到爆炸声。”

“另一个问题是,以第一案为例,两次进蜡像馆时按电梯钮的人都是我,如果电梯在第一次时真的往地下跑,那我们只能想象凶手有某种装置,可以取消已经输入的指令,并指定电梯移动到另一楼层。虽然这不是不可能,但以凶手的立场来看,他实在得冒很大的风险,因为他得随时注意有谁要使用电梯,进而用控制钮把那个人带到对的楼层,才不会让把戏曝光。例如说,在第一案发现尸体时,万一有人在凶手不注意时使用了电梯,上到了二楼,而其他人同时仍在地下一楼视察尸体,那将会是一个很失败的魔术。”

“当然,这点理由不足以否证地下楼层的可能性,我还有一个理由,可以说明地下楼层理论是错的。在第三案中,当我们一群人上楼寻找徐于姗时,电梯的确是往上的,电梯向上与向下时,压力的感觉略有不同,仔细感觉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向上时,因抗地心引力,会感觉变重;向下时,顺地心引力,感觉变轻。当时我因为焦虑着即将要发生的事,留意到这个感觉。在这里我先笃定地说地下楼层理论是错的,再继续推理下去,如果其它疑点都能迎刃而解的话,那我的思路方向就应该没错。”

“好,如果说,在第一案中,我们第二次踏进蜡像馆时,那个房间已经是另一个房间,而电梯移动的路线也没有问题,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没人答话,他们只是瞪着眼睛。

“反向思考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若平说,“但反向思考常常会比正向思考好用。在我们的路线拼图组合中只有两个元素:电梯与房间,既然电梯是按照正常轨道在移动,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他刻意停顿了下来,“是房间自己移动了。”

大厅内一片沉寂。

“若平,”纪思哲的嗓音仿佛是从另一个星球传来,“你的故事越编越离谱了,房间自己移动?这怎么可能?从哪里移动来?又移动到哪里去?”

“这的确是个问题,房间的移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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