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克兰西猎杀"红十月"号-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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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做了个手势,表示他打算顺着每一颗导弹导管的外缘前进。拉米乌斯示意他顺着内缘向前去。瑞安点了点头。他决定把外套的钮扣扣上,把衣领翻起来,这样可以减少些目标。一个全部深色的影子比影子上有一个白色的三角形要安全些。下一颗导管了。
瑞安看到导管上漆着字,另外有一些字是铸在金属体上的。这些字是用大写俄文字母写的,可能是些“不准吸烟”之类毫无用处的内容。他目光锐利,听觉灵敏,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好象有人用沙纸把他所有的感觉器官擦了一下,使他变得异乎寻常地警觉起来。他挨着下一颗导管的边向前挪动,手指神经质地不断在枪把上动弹着,又想擦擦眼睛里的汗水。这里什么也没有:左侧没问题。下一颗……
走了五分钟才挪到舱的中间,即在第六颗和第七颗导管之间。从舱室前端传来的响声现在更清楚了,灯光也肯定在摆动。那一头第一颗导管的影子稍稍有些摇晃,但是不很厉害。一定是一盏工作灯,其电源插在墙插座上,或者其他什么插座上。他在干什么呢?在移动导弹?不止一个人?拉米乌斯叫他的水兵登上深潜救生器时为什么没有点一下人数呢?
我为何不点呢?瑞安在骂自己。还有六颗导管。
当他转到下一颗导管时,他向拉米乌斯示意,在尽头可能有一个人。拉米乌斯会意地点点头。他也已经这样断定了。他刚刚注意到瑞安已脱了鞋子。他想这个办法好,于是也就抬起左脚脱鞋。他的手指有点僵硬,在鞋上笨手笨脚地瞎摸。鞋子啪的一声掉在一块松动的铁格子上。瑞安正好暴露在亮处。他愣了一下。远处头上的灯移动了,接着就是一片寂静。瑞安窜向左边,顺着导管的边缘向前看去。还有五颗导管。他看到一个人的部分面孔,还有一道闪光。
他听到了枪声,身子向下一缩,子弹铛的一声击在后舱壁上,然后,他退回原处隐蔽。
“我穿到那一边去,”拉米乌斯悄悄地说。
“等着听我的。”瑞安抓住拉米乌斯的上臂,一起回到导管的右侧,手枪对着前方。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孔,这次他先开枪,但知道打不中。同时他把拉米乌斯向左边推去。舰长飞快地奔到另一边,蹲在一颗导管后面。
“你跑不了了,”瑞安大声说。
“你们啥也拿不到。”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声音中流露出有些害怕。
“你在干什么?”瑞安问。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美国佬?”这一次,嘲弄的语气更明显。
瑞安认为,他可能是在想法子引爆一枚弹头。这个想法有道理。
“那样你也会死去,”瑞安说。警察不是也试图向躲在障碍物后面的嫌疑犯喊话吗?有一次纽约一名警察不是也在电视上说,“我们要设法不厌其烦地向他们喊话吗?”但是那些是罪犯。瑞安在对付的是什么人呢?一名留下来的水兵?一个改变了主意的拉米乌斯的亲信军官?克格勃特务?还是以水兵作掩护的苏军情报总局的特务?
“我死就死好了,”对方回答说。灯移动了,他在想方设法继续做他原先在做的事情。
瑞安绕着导管向前移动时,又开了两枪。前面还有四颗导管。他的子弹都没有射中,而是铛铛地打在前舱壁上。有一个极小的可能,子弹撞击后又弹回——那不可能……他向左边看了一下,看到拉米乌斯还和他在一起,隐蔽在导管的左侧。他没有枪,他为何自己不带上一支呢?
瑞安深吸了口气,跳向下一颗导管。那个家伙正等着呢。瑞安向舱板扑下,子弹没有打中他。
“你是谁?”瑞安问,同时跪起来,靠着导管好歇歇气。
“一名苏联爱国者!你是我们国家的敌人,你们是绝对拿不到这艘潜艇的!”
瑞安在想,他的话太多,这样好,也许会有机会。“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姓名无关紧要。”
“成家了吗?”瑞安问。
“我的父母将为我感到骄傲。”
是名苏军情报总局的特务,瑞安对此已能肯定。不是政工军官,他的英语说得太好了。可能是政工军官的副手。他正在对付的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校官。了不起,一名受过训练的特工人员!正象他本人说的,一名爱国者!不是一个狂人,而是一个竭诚尽职的人。虽然他害怕,但还是要去尽职。
要把他妈的这艘潜艇整个炸毁,让我与它同归于尽!
尽管如此,瑞安知道他自己条件有利。那个家伙要干的事情还没有干完,瑞安只要能止住他或延误他足够的时间就行。他移向导管的右侧,只用右眼顺着导管的边沿向前看:他这一头,一点灯光都没有——这又是一个有利条件。瑞安可以比较容易地看到他,而他却不容易看到瑞安。
“你不必去死,我的朋友。只要你把枪放下……”那又会怎么样呢?关进联邦监狱了此一生?更可能的就是失踪。莫斯科不可能知道美国人搞去了他们的潜艇。
“难道中央情报局不会把我干掉,嗯?”那人冷笑说,但声音有些发颤。“我不是傻瓜。假如我要去死,那是为了实现我的宗旨而献身,我的朋友!”
随后嚓的一声灯灭了。瑞安不知道这会延续多久,这是否意味着他在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如果是这样,一瞬间他们可就全完了。或者是这家伙可能意识到那盏灯使他处境不利,易受攻击。不管他是不是训练有素的校官,他还是个小伙子,是个已经吓破了胆的小伙子。他将失去的东西可能与瑞安一样多。瑞安想,真倒霉,我有老婆和两个孩子,要是我不能很快制服他,那么就肯定会失去妻儿家小。
圣诞节快乐,孩子们,你们的父亲刚被炸死。遗憾的是没有人来埋葬,但是你们知道……瑞安祈祷了一阵子——可是为了什么祈祷?为了在杀死另一个人时求得帮助?事情象是这样,主啊……
“还同我在一起吗,舰长?”他唤了一声。
“是的。”
这会使苏军情报总局特务有所顾忌。瑞安希望,舰长在场将迫使那个人更多地向他自己所在导管的左侧隐蔽。瑞安弓着身子沿着他所在导管的左侧向前窜去。还有三颗导管。拉米乌斯也跟着窜向前去。瑞安开了一枪,但听到没有射中。
他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下。他在急促地喘气,但这不是急促喘气的时候。他当过海军陆战队上尉——在直升飞机坠毁前当了整整三个月——应当知道该干什么!他还领导过士兵,但是领导40名持来复枪的士兵要比自己单枪匹马作战容易得多。
要想办法!
“我们也许可以做笔交易,”瑞安建议。
“好,行啊。我们可以决定一下,子弹应射进哪只耳朵。”
“你也许愿意成为美国人。”
“那么我的父母呢,他们会怎么样,美国佬?”
“也许我们可以把他们弄山来。”瑞安说话时是在他所在导管的右侧,在等对方回答时挪到左边。他再次跳向前去。现在在他和他那位苏军情报总局朋友之间只剩下两颗导弹导管了。那位朋友可能想设法引爆全部弹头,从而使上下左右半海里范围内的海洋成为等离子区。
“来呀,美国佬,我们将同归于尽。现在我们之间只剩下一颗导管了。”
瑞安在飞快地思索。他不记得已开了几枪,但手枪里装了13颗子弹,子弹还够。备用的弹夹没有用处。他可以把它向一个方向抛去,而人却从另一方向上去,来个声东击西。这行吗?他妈的,这在电影里是成功的。有一点可以肯定,不采取行动是不行的。
瑞安左手握着手枪,右手在外套口袋里摸找那个备用弹夹。的做法……他左手拿着弹夹。都准备好了。他必须把弹夹向右边掷去,而自己向左动作。能成功吗?管它行不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匡蒂科军校,他学的是如何看地图,分析地形,召唤空军来袭击,炮兵来炮轰,以及熟练地运动他的班排和火力组——而现在他却在水下300英尺的一条该死的大钢管里,在一间有200枚氢弹的室里用手枪来决胜负。
是行动的时候了。他知道该怎么进行——可是拉米乌斯先动了。他从眼角看到舰长奔向前面舱壁的影子。拉米乌斯跳向舱壁,啪的一声开了一盏灯的开关,敌人向他开了枪。瑞安把弹夹向右边扔去,同时向前奔去。那个特务向左转身,想看看是什么响声:他确信这一定是有计划的协调行动。
瑞安跑完了最后两颗导管之间的距离,看到拉米乌斯倒了下去。瑞安扑倒在地上,匍匐越过了第一颗导管。他左边半个身子先着地,顾不得左臂痛得火辣辣的,立即滚向前去瞄准目标。当那个人向这边转身时,瑞安猛地开了六枪。瑞安没有听见自己的尖叫声。有两枪是连击。那个特务被击中时,从舱板上弹了起来,身子被震得翻了个个儿。在他无力地落向舱板时,手枪从手上掉了下来。
瑞安全身发抖,一下子站都站不起来了。但他手里仍紧紧地握着手枪,对准那个被打死的人的胸膛。他呼吸短促,心跳得厉害。瑞安闭上嘴,几次想咽口水:他感到嘴里干燥,象塞了棉花似的。他慢慢地跪起来。那个特务还活着,仰躺着,眼睛睁着,还在呼吸。瑞安不得不用手撑着站起来。
瑞安看到两颗子弹击中了他,一颗在左上胸,一颗在下面一点,大约在肝脾的位置上。下面的伤口处被鲜血渗透了,形成一个红圈,那个人用两手捂着。他看起来才20岁出头,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瞪着舱顶,嘴里想要说些什么,脸部表情痛苦不堪。他的嘴里在说话,但是只能听到含糊不清的咯咯声。
“舰长,”瑞安叫道。“你没事吧?”
“我受伤了,但我想我死不了。瑞安,他是谁?”
“他妈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双蓝眼睛盯着杰克的脸。不管他是谁,他知道死神正在向他走来。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代之以一种悲哀的表情,无限的悲哀……他还在想说话,他嘴角上凝结了一个淡红色的血泡。肺被打中了。瑞安走近他,把他的手枪踢开,在他旁边蹲下。
“我们本来是可以做一笔交易的。”他平静地说。
那个特务想说些什么,但瑞安听不懂。是咒骂,是呼唤他的母亲,还是具有英雄气慨的豪言壮语?杰克永远不会知道。由于痛苦,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也没有闭上。嘴上翻着泡沫,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捂在肚子上的两只手滑了下来。瑞安在他脖子上按了一下脉,脉搏已经停止。
“对不起。”瑞安伸出手去帮助死者闭上眼睛。他感到抱歉——为什么?他的前额上冒出了小小的汗珠,他在枪战时凝聚起来的力量这时全没了。他突然感到—阵恶心。“啊,天哪,我要——”他趴在地上大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从舱板格子的空档中漏到10英尺下面的下层舱板。他呕吐了足有一分钟,比他感到口干的时间要长得多。在他站起来之前,不得不又吐了好几次,把嘴里最难闻的东西吐干净。
精神上的过度紧张和过度激动使他感到头晕,他摇晃了几下脑袋,但仍凝视着躺在脚边的死人。是清醒过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拉米乌斯的大腿挨了一枪,伤口在流血。他的双手捂在伤口上,沾满了血,但看起来伤势不重。要是大腿的动脉被打断的话,他早就没命了。
威廉斯上尉的头部和胸部中了弹,他仍在呼吸,但昏迷不醒。他头部只是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