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天机档案-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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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拖进去了大概三米远,我咬住手电,扑过去就拽着她,使劲朝后拽。
“你傻了!下来干什么!”陈雨的头也被磕破了,鲜血顺着她湿透的头发,又流过那双好像一瞬间淬去了杂质的眼睛:“走!给我走!”
我憋着一口气拽着她,根本不敢松口说话,但我感觉这样不行,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加起来也不行。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思维和举动往往会出现错误,我当时就没想到不可能硬生生的和这只巨大的触手抗衡。
果然,在我拼尽全力的时候,就感觉触手的力量骤然加大,我和陈雨实在坚持不住,一前一后又被朝前拖了几米,这一下,我们将要被拖到触手所伸出的小洞里。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看到洞里的东西。这个小洞积着浅浅的水,还有一层粘糊糊的液体,一团发青的软肉堆积在洞里,触手就是从它身上长出来的,那样子好像一块很大的海绵被硬塞到了一个体积狭小的空间内。
透过小洞的洞口,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巨大的眼睛。它就长在那团软肉上。这是一双青幽幽的眼睛,如同在深海中看到可怕的不明生物一样。我可能被这双眼睛震慑住了,身体一哆嗦,条件反射似的从腰里抽出刀子。
陈雨的身子颠倒了一下,用双脚蹬着洞口的石头,她艰难的回过头,再次冲我喊道:“快给我走!”
我不说话,是想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付这条触手。我握着刀子,发了疯一样在触手上乱捅,腥臭发粘的液体顺着刀口朝外冒,这东西吃痛,触手松了一下,但是粘液粘的满手都是,握着刀柄来回打滑,使不上劲了。我突然想起来欧阳的枪还在身上,随即丢下刀子,掏出枪对着洞口的那双眼睛,一口气把剩下的几发子弹打光。
小洞里那团巨大的东西估计不会发出声音,但它显然暴怒,身体不断的扭动,卷着陈雨的触手完全松了,缩回了小洞。陈雨一下子被甩到地上,我用力把打光子弹的枪扔出去,转身去拉陈雨。
就在这时候,从小洞的洞口,闪电一般的探出好几只触手,像一片青色的浪潮,席卷而来。这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全部都在触手的触及范围内,刚才那一瞬间的激斗好像把我的力气用光了,我抓过头,傻愣愣的看着已经快要卷到脸前的触手。
紧接着,我的身体猛然一空,被陈雨使劲的朝后拽,我们两个人已经没路走了,想按原路退回去根本不可能,她就拉着我飞速的钻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洞里。我无比狼狈,被陈雨提着领子,双手双脚在地面上用力乱蹬,当我的身体完全没入小洞时,就听到外面的触手狠狠抽打在石壁上的声音。
但这个小洞好像不是最佳的避难所,我和陈雨钻进来之后,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下滚,洞内的地势几乎是个六十度朝下倾斜的坡度,我伸手乱抓,可抓到的都是滑腻腻如同苔藓一样的东西,吃不住力。
朝下滚动了最多十米,我就感觉身子又一次猛然一空,噗通就掉进一片水里,这可能是个积水洞,头顶的石壁上不断的噼噼啪啪掉落水珠,像是一场沥沥细雨,彻骨的冰凉顿时把我淹没了。手电的性能很好,没有坏掉,陈雨马上抓住我,不过当她发现我会游泳的时候,就松了口气。
水是在流动的,尽管流速不急,但我们只能顺着水漂,没有力气逆流而上了,就算逆水游回去,也没办法爬到落水的斜洞里。这很像一条粗大的全封闭的地下管道,没有出口,也没有缝隙,我觉得只有顺水漂到尽头的时候,我们才能停下来。
我抹了下脸上的水,心跳渐渐恢复正常,我问陈雨剩下的人怎么样了。她说另外几个人分散着逃到了其余的岔路里,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两个就这样漂着,尽力积攒一点体力。巨大的通道不时的就会转个弯,转来转去,我和陈雨都有点分不清楚方向。
我过一会儿就看一下表,一直过了有半个小时,积水洞好像还没有到头,我不得不扎着架子游动,否则的话身体最后一点点的温度都会被流水带走。这场漂流的长度让我心惊,心想着就算现在能够离开积水洞,我们肯定也会处在一个之前没有涉足过的陌生区域。
漂流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积水洞终于像是被从中截断了一样,露出一道五六米的缝隙,我和陈雨都快要冻死了,赶紧抓住这个机会,从水里爬了出来。我们从缝隙里露头去看,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漂流,我们还在古城的废墟里,废墟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高高低低的废墟堆一个接着一个,人站在这里,如同站在一片矮小的群山之中。
陈雨的状态不怎么好,已经离水了,但浑身都在发抖,感觉很冷。我们就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下,想办法把衣服弄干。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陈雨还是咬着牙在前面开路,她绕过一个只有四五米高的废墟堆,想从这里直穿过去。
但当她的脚踩到一块石块的时候,废墟堆的平衡仿佛被突然打破了,大大小小的石块轰然滚落下来,我惦着脚尖就朝后跳,滚落的石块并没有砸到我们,然而在我站稳脚的那一刻,记忆里的一些东西就被眼前的情景触动。
第094章 开场白
大大小小的石块滚落下来,废墟中就露出了一面微微倾斜的墙。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墙,但记忆里的印象却非常深刻。这面墙上有很多扭曲又抽象的图案,一旦注视到这些图案的时候,整面墙就如同拥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力量,所有的图案会凝聚成一双眼睛。
“鬼影诅咒的原载体……”
我确定,我的意识是清晰的,因为我知道这就是张桥还有其他一些我不知道的人所见过的诅咒载体。这个东西很危险,等于一贴慢性毒药,但我好像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漆黑的墙体,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容纳了整整一个宇宙,深的让人看不到边。张桥说的没错,在凝望这面墙壁的时候,人的思维可能会发生些许的错乱,深邃的眼睛似乎渐渐变成了一个黑洞,而自己,正慢慢的一点点融入黑洞中。
我的视线在这面墙壁,或者说这双如黑洞一般的眼睛里,渐渐的模糊了。一瞬间,墙壁如同一面宽大的荧幕,我看到了时间和岁月横穿而过的痕迹,广袤的大地,无数的人群,像蚂蚁一样在不断的修建自己的城市。
我听到了很多声音,朦胧又飘渺的声音,那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人在一起哭号,一起惨叫,一起呻吟,如同末日将要来临前的一刻,所有的人都绝望甚至发疯了。
我不知道自己陷入这种虚幻的视觉和听觉中有多久,当意识恢复的时候,我仍然举着手电对着墙壁,与此同时,我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抖,因为恐惧而发抖。鬼影诅咒,我一定中了鬼影诅咒。
地下室那具烂的不像样子的躯体,顿时成为我思维中的主旋律,一想到中了鬼影诅咒的人迟早会变成那样子,我的心就一阵阵的发寒。
我晃了晃头,旁边的陈雨没有任何反应,她像是入魔了,仍然在呆呆的望着墙壁上的眼睛。我冲过去一把拉住她,捂着她的眼睛。
“不要看!不要看!”我知道,一切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但我总想挽回些什么,我几乎是用拼命的勇气跳下坑里去救她,我不想她再出意外。
在我大声的喊叫和晃动中,陈雨终于恢复了意识,她所在的团伙可能一直也在追索这个事情,对于鬼影诅咒,多少总会知道一些。陈雨察觉到了什么,她背对着墙壁,身体还在颤抖,脸色仿佛更苍白了。
“鬼影诅咒?”陈雨不敢再回头去望那面墙壁。
“先走,离开这儿,找个安稳的地方。”
我没有直接回答陈雨的问题,但明显感觉她的身子开始发软,我扶着她,在废墟中小心的走,我们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刚才下坑救人的时候我没带任何东西,陈雨的背包也甩丢了,不过她还有一个临时救急的小包,里面是急救药品,固体燃料,还有高能巧克力。我用固体燃料烧了一点水,但没有其它可燃物,湿透的衣服就只能这样慢慢的烘干。
陈雨默默的喝着水,我偷眼看了看她,经过这场变故,我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她的刘海还是散乱的垂在额头边,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我会死的,对吗?”陈雨突然就问我:“鬼影诅咒,必死,是不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我安慰着她,同时又觉得心里非常苦涩,心说你会死的,难道我不会吗?我盯着那面墙壁的时间不比陈雨短多少。
“我还能活多久?”
“很久,一定的。”
“我……不想死……”陈雨的嘴角撇了撇,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她,这个要强又泼辣的女孩在此刻展露了她脆弱又让人怜悯的一面,她想哭。
“不会死的,一些中了鬼影诅咒的人,一直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陈雨的样子也仿佛触动了我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块,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感觉自己很像个男人。
她忍住了哭泣,身子一软,倒在我的怀里,我发现她的体温在急剧升高,很短时间里,她的眼睛就睁不开了,额头烧的烫手,脸庞也笼罩着一层病态的红晕。
我只能把她抱的更紧,黑暗寂静的地下,仿佛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一刻,她好像变成了我的支柱,我的希望。我紧紧抱着她,沾着水的眼睛却又干又涩,没有合适的药,高烧也只能靠自己硬挺过去,我能给她的,只是我的体温。
对讲机丢了,指北针丢了,能用上的东西几乎全都丢了,我很想抽一根烟,但掏出烟盒之后,里面竟然流出水来。
“我要死了……”陈雨在我怀里轻轻动了一下,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高烧估计已经让她没有多少神智了,她轻轻呢喃:“告诉玉姨,我很感激她……”
我想,我回答什么,她都不会听见,我就轻轻摸着她的脸,希望她能平静一些。
“我想孤儿院,想小北方和囡囡,我还要和小北方一起放风筝,和囡囡偷吃一块麦芽糖……”陈雨此刻的话,可能都是她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不会作假,她说着,眼角就流下两滴晶莹的泪水:“我见不到他们了,告诉他们,小雨点一直想他们……”
她可能在高烧昏迷时,无意识的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段最纯真,最难忘的日子。我从来不知道她的过去,但听着这些话,我仿佛能看到很多年前的那座孤儿院里,有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火堆旁的一件衣服快要烘干了,我轻轻伸出手,想把衣服给陈雨盖上,她的反应很快,我的手一动,她马上就紧紧抓住我。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很冷……”
我马上收回手,用脚尖把衣服勾过来。抱着她滚烫又柔软的身体,我觉得鼻子有点酸了,有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在心里来回的回荡,她是那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小雨点,而我呢?是个从小没娘,也没人爱的傻小子。
我一动不动的抱着陈雨,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最后,手脚几乎都麻木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强大的耐心和忍耐力。还好,我觉得怀里的陈雨的体温在一点点的降低,从高烧转到了低烧。
在我抱着她足足有二十个小时,已经困倦得想要吐血的时候,陈雨醒了,我知道她醒了,却仍然一动不动,可能是怕睁开眼睛之后无法面对我,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