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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40章

小说: 嫡女策,素手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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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那些挂在她嘴边的礼数啊,男女授受不亲,全不听她提半个字。

汐瑶诧异至极,蓦地窜起来掀起帘子对她道,“嬷嬷,您这不是偏心么?经过昨夜,姑娘我的闺誉都没了,你们竟还夸——他?!”

她伸出手指着皇城的方向,发抖。

梦娇掩唇巧笑,“瞧你,恼什么?这般不好么?那婚期在五月中,近来京中看着太平,暗里那些风起云涌,你比我们明白,云王将你认下,谁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依着我看是绝好的。”

汐瑶说不过她们,转身坐回去继续梳妆。

身后,却听梦娇和张嬷嬷已在商议嫁妆的事了……

“姑娘,有什么不妥么?”嫣絨拿着一支钗在她头上比划,见镜中的女子愁眉不展,她问。

汐瑶蓦愣,在镜子里回视她,淡笑,“就是不妥心头也恼不过来了。”

她总觉着没这样简单,祁云澈行事绝不会鲁莽,当初她只身前往河黍他都忍得,昨夜怎可能忍不得?

还有早上他离开前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思呢?

他……不需要她了吗?

不!绝对不是的。

微有蹙起的眉始终舒展不开,仿佛这天要发生什么大事……

……

申时入宫。

即便是宫里,在上元节帝王家也只摆家宴,朝臣在正午陪君用膳后,便都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了。

故此,这还是汐瑶此生第一次以‘云王妃’的身份在宫里过节庆。

来到畅音阁时,戏台子上已经唱罢两出热闹的。

正南主位上,祁尹政并未露面,金色的龙椅空着,看上去颇显得突兀。

纳兰岚坐在右侧的凤座上,再靠右侧是袁雪飞与冷筱晴。

三个女人气定神闲的聊着,笑着,不会太亲近,亦不会太疏离,对此场面早就司空见惯,应对自如。

在她们身后望族的身影,是这后宫之中仿佛永远异常惹眼、又叫人望而生畏的风景。

坐在那一边都是些有封号的妃嫔,笼统看来有十几名至多,这些汐瑶认不全,也就懒得看了。

左侧,落座的都是皇族的男子,当中以睿贤王最长,封了王爷的几位皇子按照长幼依次入席。

越往后的,是些母妃地位不高,抑或者尚且年幼的皇子和公主。

永王看戏看得正在兴头上,永王妃则双眸不离到处撒欢乱跑的一双儿女。

祁明夏与祁紫涵陪着睿贤王说话,全没注意到周遭。

这当中独独不见祁煜风。

连想着那张空空的龙椅,看来煜王近来相当得宠啊……

十二挨着祁云澈说话,人是神采奕奕,眉飞色舞,只他讲到了一半,他那本就心不在焉的七哥倏的将视线移开,精准的把来人锁在深眸中。

汐瑶正环视着畅音阁里的人,也是正巧看到他那儿,两人四目交接,她怔怔然,他则兴味的弯出一抹隐晦而餍足的笑意。

遂即,汐瑶恼羞成怒,狠狠剜了他一压,把脸撇开!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了去,有向云王投去同情目光的,更有如睿贤王那般毫不给面子哈哈大笑。

阁中满眼的主子,更有许多奴才伺候着。

这天不谈国事,只话家常,气氛很是热闹融洽。

来到凤驾前,汐瑶规矩的行了跪礼,又说了许多吉祥话,纳兰岚笑意盎然的命身旁的姑姑亲自扶她起身,赏了她今儿个入宫的第一道。

“快瞧瞧慕丫头,刚说起你,你就来了。”袁雪飞朱唇启合,示好的话音。

她往祁云澈坐的那端望了望,笑得富贵又端庄,“方才我们都瞧见了,你剜老七那一眼真真厉害,可是还在恼他昨夜?”

笑里藏刀可是袁皇妃的拿手好戏,见到人就提这件,汐瑶毫不意外。

这里从来都不是她的战场,更用不着她开口为自己辩驳什么。

“赐婚的圣旨都下了,这也不得什么稀奇。”

纳兰岚温和的望着汐瑶,淡声,“张家一案,汐瑶立下大功,听上去无限荣耀,没有亲眼瞧见,不知当中惊险,本宫听说那夜若不得老七舍生相救,恐怕这世间就要多一对苦命鸳鸯了,皇上都成全了他们,妹妹你又何苦出言刁难?”

袁雪飞脸容僵了僵,明明是打趣的话,怎成了刁难?

她以为纳兰家而今拥戴了风儿,至少这点脸面是要留给她的吧?

况且祁云澈可是明着要争那皇位,就凭他?一个蒙国来的孽种?!

当下,这火便从心底烧了起来!

“皇后娘娘误会臣妾了。”袁雪飞昂起臻首,目露寒光,娇容中笑得滴水不漏。

“臣妾不过说笑罢了,再者这是街知巷闻的事,我们祁家的男儿哪个不风流?皇上前些日子还纳了新的贵人,现下正在太极宫陪着下棋,故而老七夜入香闺也就不什么打紧了。”

这不就是怎么说的……上行下效?

惶恐这天下间,只有袁雪飞敢小肚鸡肠的吃新人的醋,还顺带将皇上都怨在话语里。

到底是在奚落云王作风不正,还是不惜自损旧人,借故发难那永远都不会是她一人独享的夫?

恐怕这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怜了汐瑶被当作话头,驶来就停不下了。

扑哧的一声,冷筱晴不禁笑道,“二位姐姐莫要难为慕丫头了,早朝时候皇上闻得此事还赞七爷一个‘敢作敢为,敢为敢当’,反倒将那些守旧的大臣堵得哑口无言。当年皇上不也有夜入清未宫的时候么?可让我们一众姐妹吃味了好久,这些可都是莲贵人一辈子都不得的,大好的日子,姐姐何必与自己找气受。”

她连消带打,温温煦煦,说得袁雪飞不好发作,只得假意嗔了她两句就作了罢。

末了冷筱晴转对汐瑶,眉目间满是温雅之色的说道,“好说老七可是本宫一手带大的,他那个性子,说穿了就是冷冰冰,他日要是欺了你,冻了你,你大可来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汐瑶得了恩典,又准备弯膝盖跪谢,在不远处的祁若翾大步行了来,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将她拉到自己那一桌,总算让她喘口气。

……

“来,先喝口花茶,莫在意。”贴心的将茶碗推到汐瑶面前,祁若翾对她安慰道,“那面可是水深火热,早晨我给皇后娘娘请安时都不幸被当靶子使了一回,何其凄惨。”

汐瑶一听就乐上心头,“你不吭气任说,那是没有吭气的必要,我方才也是,这儿咱们说了不算,老实些好,才安稳。”

祁若翾挑眉,睨着跟前的鬼灵精,“好,我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儿!”

她今日照旧还是男子装扮,宝蓝色的华袍,更显富贵,那束发的金冠尤为特别,汐瑶还没问,她就主动道,“昨个儿父皇赏赐我的,如何?与我可称?比你那玉如意好多了吧?”

“岂止是好多了。”汐瑶饮着茶,自顾偷乐。

昨日皇上赏给她的东西也不差啊,只说出来太吓人,她还是淡然些的好。

将阁中再环顾了番,她问,“怎不见平宁公主和我大哥哥?”

“你不知吗?”祁若翾眨眨眼,又道,“你不知也不稀奇,在东都时,平宁就同父皇请了恩典,与你大哥哥去了江南烟雨城,想是要开春才会回来。”

去了烟雨城?

汐瑶有些怅然。

她特意带来了祁云澈曾经说过治伤的蛊,那是他专为她寻来医手的,如今她手上只剩下两道淡淡的疤,不打紧,就想着带给平宁,不想人不在宫中。

“不在也好罢。”望着眼前的歌舞升平,汐瑶神情淡了些,“京城风雨太多,在烟雨城有大哥哥相伴,她应能开心一些。”

“你也别太伤神。”祁若翾早就看淡世事,随手捻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道,“福祸两相依。就拿先前来说,近来皇贵妃娘娘对父皇跟前得宠的那位意见大极了,虽是人这般时候都还在太极宫陪父皇,又是个宠冠六宫,要什么给什么,指不准哪天人就没了。”

将将说完,汐瑶都没来得及问她那个莲贵人是什么来头,畅音阁外匆匆跑来一小太监,正是王福的徒弟。

咽下手里半块糕点,祁若翾有些发怵,“莫要给我说中了吧?这大节庆的……”

汐瑶却不知为何向对面望去。

祁云澈正端坐,俊逸的面庞安然自若,幽深的眸中,盘旋着静待……

【第二更在白天,具体啥时候不定,但一定会更,国庆太忙,大家见谅……】

宫乱,恶斗,不消停(7000+第二更)

还有半刻便到戌时了。1

如此时候,家家户户都吃了团圆饭,这会儿正举家出游,满大街瞧个热闹去了。

太极宫的大殿内,一如往常的阴冷幽寂。

黑色的地砖,高耸的房梁,红色的梁柱……一切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气,威严沉肃,难以抗拒的压迫。

王福手中掌了一盏孤灯从殿外的长廊里转了进来,循序而轻缓的步声是殿内唯一的声响榛。

随着他走近,那光亮所到之处才与人看清殿中其他的人。

以祁永晨为首,封了王且手中有实权的皇子们并排跪在左侧,直挺挺的身姿,无不是面色沉凝,视线轻垂,将眼中的光华敛尽。

即便眼前的男人是他们的父亲,可,他还是大祁的天子姨。

右面,纳兰岚、袁雪飞和冷筱晴比肩端立,神色一致,乍看之下平静,再看,早已风起云涌,暗自心惊之余,早就为自个儿盘算起来了。

今日乃上元节,这满殿的皇子后妃,穿得更显富贵华丽,若非这殿内气氛太诡异,若非……在他们面前正中还停放了一具略有余温的尸身……

也许,这些平日里就能言善道,八面玲珑的主儿们,早就将笑容堆上脸面,对坐在龙榻上的男人说尽好话。

可此时,无人敢言。

王福从边上行来,用手里的灯盏点亮了左边的宫灯,遂,他又照方才的来路,从后面绕了一个大圈子到右面去,亮起右侧的。

没得办法,殿中跪着的皇子太多,他不过是个老奴才,岂能从主子面前经过?

就是那皇后娘娘、袁皇妃和淑妃三人,都在这儿站了一个多时辰了……

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终于驱散了些许无法形容的寒寂。

祁尹政坐在榻上,他将身姿往右倾,靠在层层叠加的金枕中,他穿着一身与这节庆极为不符的白色圆领衫长袍,斑白的发用玉带完全束起,将他沉毅的五官凸显而出。

他脸庞无血色,薄唇枯竭,整个人比起在东都时亦是消受了不少,加之他倚靠的姿态,不知只是乏了,还是真如传言……病得不轻。

刘御医和程御医小心翼翼的给突然暴毙的莲贵人细查之后,便告了祁尹政,到偏殿后商议。

又得片刻,偏殿里行出一小太监,将手里的字条呈给王福。

王福转奉到祁尹政的手中,他展看字条一看,遂合上,抬眸扫向面前一干人等,“谁想先说?”

静静的,该跪的跪得身板挺直,该站得站得仪态万方。

谁也没得回应。

“都没有要说的?”祁尹政恍似不经意的一笑,再道,“好好一个上元节,偏有人不安生,以毒谋害了朕的爱妃,搅得后宫鸡犬不宁,你们身为朕的儿子和妻子,就不想为朕排忧解难?”

这是多么好的表现机会,他们肯就此放过?

又是长久的静默,祁尹政先看向他最会享乐,亦是最无建树的大儿子,语调轻松的问,“永晨,你先说。”

大有让他给弟弟们表率的意思。

祁永晨从来不问朝堂事,对弟弟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更视若无睹,哪想今日上元节遭了殃,被父皇一问,紧张之感登时包围全身,结结巴巴道,“这、父皇……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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