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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231章

小说: 嫡女策,素手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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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讨好,汐瑶正色,“抵你方才给我脸色看。”

“……好。”

……

山庄内,宽大似宫殿的正厅堂因落雪的天色显得有些许阴暗。

白芹端着热茶从外面走入,静默中,只听见她一人单调的步声。

随着她走进,余光中最先望见并排跪在左侧的朱雀部死士。

除了留在苍阙的鬼宿和轸宿,其他五个自早晨天还未明便跪在这里。

瞧正面个个跪得身姿笔挺,表情都是一个样,可只消绕到后面望,每个人的背上都血痕斑斑,可怖得很。

被罚跪之前,还先吃了一顿凶狠的鞭子。

在右侧白荷、白蕊同白鸢站列成一排,虽她们没被责罚,神色间无不是绷得紧迫非常。

平日的嬉笑全然不见,生怕连呼吸都扰了女皇的安宁,不小心就是顿要命的责罚。

不禁,连沉得住气的白荷都冒了细汗,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出错。

直至行到最里面冷风穿不进的内室,赛依兰坐在双榻左侧,阿茹娜因为身份不同寻常,小心翼翼的坐陪在右侧。

两个同样有着异域风情的女子被年龄区分开。

蒙国的女汗皇气度不凡,美丽已非她最吸引人的特质,举手投足都是王者之风,即便阿茹娜曾经贵为公主,她面前如同刚刚长出新芽的嫩枝,分毫不敢造次。

室中还有颜莫歌。

除了脸上明显的不悦,他似并不太顾忌自己的母皇,自顾横在张斜摆的贵妃躺椅上,低首翻阅着手中的账目。

不时,闻得有步声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像是想要刻意惹怒赛依兰一般,道,“阿娘这一来,把庄子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他是想说女皇太厉害?

谁说不是呢……

无人接话。

白荷将托盘里的茶逐一奉上,赛依兰接过一杯,揭开茶盖吹散热气,小口的抿,雍容的姿态说不出的好看。

就在都以为她将颜莫歌的话听之未闻时,倏的,她转看向阿茹娜问,“你的魂可还尚在?”

阿茹娜正拿起茶碗想喝几口定心,闻言根本不知是何意思,吓得手一抖,茶都洒去大半。

“哈哈哈哈!!!”颜莫歌恶意大笑。

随性把账目丢开,他话说得直白,“还需要问吗?都写在脸上了,你还是快些走吧,身为女皇却出现在大祁境内,你是嫌仗没打够,还是想叫人知道你同祁皇那点——”

话未完,赛依兰蛾眉蹙起,只道了个‘打’字,只听有什么凭空呼啸,有鞭子无端端向他挥去,都不知道那人藏在哪处!

颜莫歌自不会由得人伤了,脸色蓦地沉下,偏开身形的同时从手中掷出一物,暗处里有人闷哼了声,从西角的顶梁柱后跪地倒下,露出半身。

几滴鲜血自那暗人肩头嘀嗒落下,他稳了身形,先看向赛依兰。

刚才那一击乃他全力,身为玄武部忠心耿耿的死士,纵使女皇要他杀了皇子他也不能抗命,只听闻颜皇子武艺非凡,没想到厉害到如此程度。

这仿佛在赛依兰意料之中,她连看都没多看,只挥了挥广袖,斗宿一言不发,低首没回不易察觉的死角。

“不打了?”颜莫歌根本没尽兴,“哦,阿娘要留着人对付慕汐瑶。你放心,她不得武功,空有一张嘴皮子,诚然我也不晓得澈哥何以被她迷得没边没沿,不过不打紧,待会儿将她杀掉便是。”

杀了就没了,一了百了。

“女皇陛下怎会杀我呢?”

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汐瑶笑着走进来。

兀自解下还沾着雪沫的裘袍,然后先给赛依兰谦谦有礼的福了身,才在双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颜莫歌冷斥,“她不杀你?她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见汐瑶独自前来,他心头暗叫不妙。

这屋内除了才将被他伤了的斗宿,还有六个玄武死士,只消母皇开口说一个字,她立刻身首异处,他根本无法顾及!

澈哥可真是放了大心。

汐瑶冲他微微笑,以此安慰。

来时就听到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实则是想把女皇激走吧?

“将死之人莫要对本公子笑。”颜莫歌不领情,反恶狠狠道,“晦气!”

汐瑶混不在意,“那请小公子先出去可好?眼不见心不烦嘛。”

颜莫歌以为自己听错了,瞠目道,“慕汐瑶,你别不识好歹!”

“女王陛下要杀我的话,就不会亲自前来,就算是想在年关时见见小公子和云王殿下,也不会容我行到此处。我说得对吗?”

后一句,她向是在向赛依兰征询。

经汐瑶点醒,颜莫歌发觉恍似她说没错,人是怀疑的向母皇望,见榻上稳坐的高贵女人姿容平静,回以小儿子的眼色里除却不怒而威,还有她不屑说的无奈。

显然,慕汐瑶说得没错,真要她的命,那法子实在太多。

可她是祁云澈爱的女人,是人就会动情,就会有所爱,即便如今没有,心里某处定存有曾经的刻骨铭心。

那是一定的!

赛依兰是祁云澈的生母,她哪里舍得杀了儿子真心之爱?

默然……

外面忽闻一人云淡风轻的唤道,“颜弟,出来。”

除了祁云澈还能是哪个?

……

里室的人悉数退出,连同暗藏杀机的玄武死士一个不落,汐瑶与赛依兰在说不出的诡异沉默中各自饮着暖茶,谁也没有开口。

思绪在心间流转,不曾停下。

这是汐瑶初次见到蒙国的女皇,除了这重高高在上的身份,还是她所爱之人的生母。

赛依兰生得非常美丽,她的美来自于岁月沉淀的大气,权利镀上的光华,美丽已非她最夺目之处,她此生注定不会平凡,她是会载入史册的传奇。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汐瑶自当先示好。

放下茶盏,她对她邀请道,“将至午时,不知女皇陛下平时喜欢食些什么?可有忌口?”

这话宛如寻常闲聊,不与人丝毫紧迫感。

赛依兰凝着汐瑶看,清冷而睿智的瞳眸里有审度也有猜测,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不用刻意讨好我,我并不喜欢你。”

“可您最看重的儿子喜欢我。”汐瑶遗憾的扬了扬眉,“这一点,女皇陛下也不能否认。”

闻言,女汗皇似被冰霜凝住的脸容恍惚有了松适,她勾起朱唇,“你胆子不小。”

“云王殿下也时常这样说。我亦认为,女子若不得几分胆魄,如何能在权势争斗中立足?”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汐瑶很高兴如今的自己能被祁云澈喜欢。

让她更欢喜的是,她终于能站在他的身边,并非永远躲在他的身后被他保护。

“既然陛下千里迢迢为汐瑶而来,就请将话直说吧。”

看出赛依兰并非是个喜欢拐弯抹角之人,汐瑶开成公布道,“是我不允殿下再与宝音皇太女往来,虽然陛下身为女人,自以国家大事为重。可汐瑶只是个小女子,我爱殿下,他多看别的女子一眼我都介意,也正因我爱他,更不会成为他的阻绊,除了这一件,你要我答应你什么都可以。”

生死相依的谎言

随着汐瑶将心底的每句话说出,赛依兰望住她的眼色就会变幻几分,那当中意味汐瑶并不清楚,最后言罢,女皇陛下难忍的笑出了声。爱夹答列

“没出息,真是没出息,哈哈,哈哈哈哈……”

摇着头,赛依兰挑眉质疑,“竟然为了一个你?”

初闻宝音说时她还不信,哪怕是过往从祁境传到她耳朵里的风言风语,她全未当作一回事。

不曾想,她最优秀出众的儿子竟是过不了情关榛!

竟然就那样自信,连面都不露,把人推到她的面前。这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莫不是身体里混着那血缘的缘故,一个赛过一个的痴情么?

可是‘痴情’对于身在帝王家的人来说,是一种奢侈的多余铱!

“为何不可是为我?”汐瑶亦感到古怪,“是人皆会有情,难道女王陛下没有爱过一个人?还是说陛下认为身为王者不因有爱,那会成为君临天下的障碍和弱点,所以,您不允许您的儿子对谁动真情。”

“小丫头,你在激我?”

暗光流转的眸向她扫去,赛依兰略敛笑意,打量她,“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告诉我,世间唯有情和爱是无法阻止的,并且,你有足够的能力助吾儿登基。”

汐瑶心头一动,“正是!”

“你可知,现如今的祁皇从前也如吾儿此时呵护你一样,迷恋着我,然……”

赛依兰将左手云袖掀起,轻易将新伤揭给她看。

原本该是雪白无暇的藕臂被层层白纱缠住,鲜红的血从骨肉里渗出大片,由手腕处延伸向上,是被刀剑所伤!

汐瑶微怔,再听赛依兰嗤笑道,“你想问我为何是吗?当年祁军压入我蒙境,兵临城下,他宁可为我一人央求太宗皇退兵,而今怎舍得杀我?人是会变的,帝王的心更难测。”

“一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

怎么可能呢?

她当然知道人心难测,可她也一直固执的认为皇上是爱着蒙国女皇的。

在宫中当差时她曾见过裴王生母李修仪的画像,在真正见过蒙国的女汗皇之后才确定,那个被世人看作是天烨帝一生最爱的女人不过是个——替代品!

再看看女皇的伤,分明才受不久,连血迹都是崭新的,那样致命,只一眼,汐瑶都能想象出当时的惊心动魄。

痛吗?

还爱吗?

汐瑶神色复杂,表情忽明忽暗。她想以‘情’说动女皇,看来是不可能了。

“为何皇上要伤您……”过了许久,她失落的问。

“不是要伤我。”沉息,赛依兰垂下的美目像是在掩饰,继而淡声,“是要我的命。”

从前的誓言算什么?那是从前。

“我与他早有约定,澈儿二十之年,他将皇位让于他,可惜为帝王者,习惯操控人心和这世间的所有,祁尹政得到太久,不愿意放手。”自然在那日赛依兰离开忘忧山时,动了杀心!

什么爱?都是过眼烟云。

汐瑶听着,想从其中找出破绽。也许另有隐情呢?

倘若皇上与女皇有此约定,那么祁云澈来年就会……

蓦地,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眉间霎时阴郁,赛依兰没有说错!!

前世的天烨三十一年七月,祁尹政病薨,祁云澈继位,并非是在明年!

而在那之前,蒙国的权利争斗异常惨烈,因为他们的女皇突然暴毙,王族之间展开内斗,汗皇之位空待将近五年,最后以宝音皇太女在第一王爷的扶植下继位而告终。

这内里有多少不为外人知的隐情?在宝音的身后,何尝不是白骨累累?

是否前世的女皇是被皇上害死的呢?

是否因为此,蒙国内乱不断,宝音才急于往来于祁国之间,迫切的需要一个有祁云澈血液的孩子?

翻飞的思绪让她越陷越深,到底还有多少被她误解,更将她蒙蔽?

忽然周身一寒,汐瑶从前世的束缚里挣脱,再与赛依兰相望……

不曾察觉,她额上已了一层细细的冷汗。爱夹答列

“这样就吓着你了?”赛依兰笑道。

内室无窗,只掌了一盏小巧的琉璃盏,溢彩流光并不能将这处的阴霾驱散,她倚在榻上,得那好看的微光将身形笼罩。

她侧曲着双腿,惬意的饮着茶,自如的动作和恢复安然的神态根本看不出任何,包括她的伤。

女皇的威严依旧,却不知缘何,在那张平静都足以惊艳的脸容上多出一丝与寻常不同的随性。

受过的伤痛,绝不轻易流露。

而由始至终,她来这里的目的都不是要慕汐瑶的命。

“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汐瑶诚然笑笑,又问,“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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