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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楼一夜听风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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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靠着香色软垫,笑道:“悠然这般孝顺,额娘真是开心。拣个天气好的日子,多带几个人跟着,让你嫂子陪着一道儿去吧!”

悠然坐在一旁,小心帮着调整了垫子,让她靠得更舒坦些,道:“嫂子管着府上大小事,恐怕是不得空。”

佟夫人犹豫了一下,道:“嗯,倒也是。坐我的马车去吧!赶在天黑之前回来。”

此时乌拉氏进来回话,悠然知机的告退了。

回到所住的院子,方才一直端庄严肃的红袖长吁了口气,低声说:“总算得了机会出去了,这佟府的规矩竟能比得宫里了!”悠然淡淡一笑,说:“之前不是出了几次门?怎地这样说?”

紫晶服侍她换了外裳,轻轻说:“前几次都是出了府就进了宫,左右都是数十双眼睛看着,半分差错都出不得,被人盯着不得自由,实在难过!”

乌恩端了温水拧了帕子,委屈的嘀咕:“每个人都别扭得慌,走到哪都有人亦步亦趋跟着。出门要太太批准,要侍卫看着,把咱们当成什么了?一个个客气得要命!真是憋闷!”

紫墨瞪她了一眼,说:“胡说些什么?人家礼遇着咱们倒是错了,莫非要冷言冷语不理不睬才好?”

乌恩有些不服气,闷闷的低下头,却也不再说话。

悠然沉默片刻,说:“你们下去挑个出门的日子吧,只得一日时间,想好要做些什么才好。另外:此番境遇切不可在太皇太后面前提起,免得她老人家忧心。”

紫晶和红袖对看了眼,点头应下。

待悠然睡下,四人悄悄掩了门来到外间。红袖把佟夫人的话说了一遍,末了恨恨地说:“出门上香还要叫人贴身守着,莫非怕我们逃了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紫墨咬着嘴唇,小声说:“格格喜静,一直都在院子里,不爱四下走动,兴许察觉不到这些厌烦的人事。如今咱们这一说,岂不是给她白白添堵吗?若是暗地里伤心,那可怎么好?”

乌恩眼泪直打转儿,忍住不哭,后悔的说:“都是我不好。不该提的。”

紫晶最是沉稳,待三人都说完了,缓缓分析:“格格看似不谙世事,心思却清明通透,我想,在佟大人放眼线进院子之时,格格就知道了。所以她才只在内院行走,避开那些人。佟府把眼光放在格格身上,可以肯定并无恶意,只是从旁观察留心着,少不得会有些防范——毕竟格格背后可是咱们的太皇太后啊!”

红袖边听边点头:“格格不让禀报太皇太后,那咱们——啊—”想到这,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紫晶看了她一眼,说:“你终于想到了。格格应早就知道咱们私下会跟太皇太后回话的了。格格既是如此说,咱们就先观望一阵子吧!看这佟家还会如何,是变本加厉还是有所收敛。”

三月十二一大早,悠然几人乘了佟府的马车前往法源寺。因着法源寺香火鼎盛,信徒众多,悠然不愿去凑那份热闹,只是上了香,请了法师诵了一篇经文便起程返回。

行至东华街,悠然提出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出门一趟,要趁此机会买些小礼物带给家里的小辈。命众侍卫守了马车在街口,两名小头目在后头跟着,自已同紫墨几人慢慢腾腾逛荡起来。

每到一间店都进去瞧一瞧,脂粉首饰,衣裳布料,文房四宝,那两个小头目越跟越慢,远远的落在后头。紫墨紫晶相视而笑,故作随意的走进了柳岸苏堤。

绿砚扮了小厮在柜上迎客,见众人进来,竟一时呆住了,眼泪抑制不住的滑落下来。幸好店里并无其他客人,苏和樵递过手巾,不露痕迹的挡在身后,笑着招呼道:“几位小姐,请随便看看。小言,去泡茶来。”

绿砚拭了眼泪进了内堂。素弦巧笑着出来陪着紫晶并红袖观看柜上新品,紫墨和悠然在苏和樵引领下来到屏风之后,绿砚红着双眼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悠然:“格格,绿砚挂记着您呢!”紫墨拉了她一把,说:“没大没小的,还不放手?格格有正事要办。”领了绿砚在一隅喁喁细语不提。

苏和樵含笑不语,亲自倒了茶,递给悠然:“自上次一别,转眼前竟是一年未能得见。小悠然最近可好?传闻中小格格将得佳偶,真是可喜可贺啊!”

悠然浅浅饮了茶,淡淡说道:“你的茶泡得越来越好了。古语云人逢喜事精神爽,苏先生可是遇了喜事?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也不见得事事皆如人意的。您说呢?”

苏和樵愣了一会儿,苦笑道:“小悠然,在下跟你陪不是了。请大人大量切莫见怪。”

悠然不置可否,说:“苏先生最近忙于捕风捉影,想是不得空了。得想法子见一见柳子玉才好。嗯,不知绿砚有没有见过子玉。”

苏和樵站起来拱手一礼,说:“好悠然,是我错啦!子玉陪了纳兰公子去库页岛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有事尽管吩咐我就是啦!”

悠然这才展颜一笑,说:“罢了。下不为例。如今我住在佟府,没有什么要拜托你的。啊!帮我寻一些好棉线或羊毛线吧。颜色素一些的。”

“哦?”

“不过打发时间罢了。你若不肯,我另买去便是。”

“不,只是好奇。悠然服饰皆为宫制,而这羊毛线棉线一类又多是平民小户所用,想不到格格拿来何用,故不知该备多少数量,方有此问。”

“嗯,用作编织棉袜线衫,十来斤尽够了。以后难得出来,你备了想法子送到府里吧。”

闲话了些时候,终在绿砚依依惜别的眼神下返回佟府,绿砚趴在窗前透过窗格目送着众人渐行渐远。身后的苏和樵;眼里带着怜惜;静静地注视着她。

寒冬(上)

京城的天儿寒得早,不过才九月,将将落了几场细雨,扑面吹来的风就有些刺骨了。桌上铺开的宣纸被风吹得嗽嗽直响。悠然立在窗前,低低念道:“一层秋雨一层凉,一般落花一脉香,一样流年自难忘,一把闲愁无处藏。”言语萧瑟,竟有些清冷无为的味道。

紫晶拿了青铜镇纸压了想要振翅欲飞的纸片,小心关了花窗,笑道:“格格是不是闷了?宫里头传话来说过几日宣格格进宫陪呢。定是太皇太后也闷了,想着格格了。”

悠然只了眼角有了些笑意,点点头,说:“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宫。眼见着天冷了,正巧把前些日子织好的羊毛线大衣裳带给皇外祖母和胤禛几个。”

紫晶拿了件藕色绣莲花纹的比甲给她套上,笑着说:“太皇太后知道这毛衣裳是格格亲手所织,心里头不知有多欢喜呢!格格这样孝顺,若是让太皇太后得知格格对小阿哥们也照顾周到,更是要大赏格格了。”

悠然靠坐在绣榻上,闻言只是淡淡:“宫里头什么也不缺,能否用上也是不知。不过唯心而已,何要什么大赏?再说这些物件多是你们几个动手织成,我不过偶尔为之,算不得什么。”

紫晶帮她搭了暖被坐在身边,笑道:“奴婢们做是本份,格格金枝玉叶亲力亲为却是难得。”见她不以为然,问起一事:“格格,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格格解惑。”

悠然点点头:“你说。”

“自二十一年的冬天起,格格就为三阿哥、四阿哥做了棉袜手套,之后又为八阿哥做,还特地嘱咐三阿哥要私下给他。我知道格格心慈,怜惜这些阿哥从小就不在生身母亲身边,可即便是养在别处也无人敢怠慢。格格也说了,在宫里头什么也不缺,这些线织物件不过寻常材料,哪里入得贵人的眼。格格这般行事会不会有麻烦?单说四阿哥如今年纪也大了,说不得会引来闲话呀。”说到最后,语气越加郑重。

悠然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起不相干的话来:“真奇怪,总觉得京城的冬天比科尔沁还要冷。在科尔沁十月里,从未见人会被冻伤过,来到京城我却看见了。十月里桂花还没谢呢,小四的手指头就红肿了,在书房的时候脚总是忍不住动来动去,还被李师傅罚了。乌恩说是冻的,手脚都找了冻疮,还说会年年复发。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看起来穿得很暖,锦衣狐裘,高冠轻履。”

说到此处,却停住了,眼睛却看着紫晶,问:“你可知道是何原故?”

紫晶听得心惊,堂堂皇子竟患冻伤之症,莫不是——不敢胡乱揣测,只是摇头说:“奴婢不知。”

悠然竟笑了笑,说:“你自是不知道的。你不是母亲,我也不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才是全无保留,恨不得所有苦楚皆以身待之。疼宠自己的孩子唯恐不够,又哪有别的心思待别人的孩子?”

紫晶有些明了,问:“难道就不怕被人诟病?”

悠然摇摇头,说:“是宫人一旁伺候。衣食住行皆照定例,何来与人诟病?只是没有真心罢了。上用之物多选华丽富贵,保暖实用却在其次,小阿哥们素性自矜骄傲,必不会放低身段求得怜悯。那些宫人不过奉命行事,何曾有半点真心,即使存心相帮,也无从取得物助。我无意中瞧了小四的鞋袜,皆是内造处制,鞋内衬用丝棉细布,袜用白色丝帛,手工精致合适,谁敢说半句不是?”

紫晶恍然:“是了,丝帛不吸汗,不保暖,只会汗湿了鞋里,天气一冷,鞋凝了霜,双足如置冰窖,不消数月,必会生冻疮。格格选了羊毛线织袜就在于此。”

“嗯。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所以我才选了颜色不起眼又接近上用的样子,小四最谨慎,胤祉最精灵,小八有胤祉留心,这些年风平浪静,想是无碍。即便是被人知晓,我待他们以幼弟,清者自清,何处不能外道?存于世,唯乎本心。我说得可对?”

紫晶见她微挑了眉,语气隐含金石之气,竟有些率性而为的意思。连忙附和道:“格格说的是。是奴婢想岔了。我这就去检点衣物,待日子到了就带进宫。”

进宫那天,难得放了晴,地上仍有些泥泞。太皇太后本起了兴致到园子里赏秋桂,方出了两步就差点摔倒,只好作罢,怏怏的回了内堂。

悠然帮她套上松香色毛线织成的大衣裳,喜得她站在镜前左顾右盼,连声跟苏茉尔说颜色好,大小也合适,穿着很贴身,暖和——又是笑,又是叫,竟像个孩子一样。苏茉尔却有些心酸:太皇太后莫非真的老了,此刻在她身上看不到早些年的乾坤独断一言九鼎,感觉不到她曾经运筹为幄力挽狂澜,如今不过是得了小辈孝敬便心满意足的普通老祖母。

这会儿她的精神很好,头发早已如雪,却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脑后一方碧玉扁方,斜插了悠然送的羊脂白玉簪,懒洋洋的靠在炕上,闭着眼睛听悠然坐在下面吹萧。

一曲终了,睁开眼睛说:“小悠然,这曲儿倒是好听,我怎么听得有些伤心啊?”

悠然心中一凛,有些后悔吹这曲《故乡的原风景》。在这位慈和的亲人面前,总是忍不住会把埋在深处的情绪流露出来,甚至有些情感连自己都已忘记。见她慈详温厚的脸庞,泪意涌上,又怕徒生伤感,只得撇过头去,飞快的眨了眨眼,方笑道:“这是一个东洋人做的曲子,是想念家乡的,不是伤心,就是想念。”

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说:“想家啦?想咱们的草原啦?”悠然顺着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说:“外祖母也想家,也想草原。真想啊!当年我们骑马射箭,打猎放羊,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一直接着了那样蓝的天。苏茉尔,你还记不记得?我和姐姐骑马,看谁跑得最快,咱们一气跑了三百里,惹得父汗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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