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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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见羽儿眉间隐有怒意,连忙按住她手,继续说道:“你慢慢听我说,不要冲动。你是小产过一次的人,皇上在你宫里留宿的时间不少,可是都两三年了,你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羽凉国的依靠毕竟只是一时的,若是内乱平定,羽凉国撤军,你虽然还是可以依靠她们,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你终是要依靠自己在这个皇宫里强大起来,而能巩固你地位的,最强大的工具莫过于龙子。
“可是这个龙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所幸现在宫里没有女人有身孕,而怀有龙子的裴妃,除了你、皇后、我和皇上之外。无人所知。皇后已经失踪了,应该永远也不会回来,我是不会说的,所以只要你借着羽凉国现在的魄力,和皇帝说要保存裴妃的孩子,皇帝肯定会答应。不出三四个月,裴妃就要临盆,如果能一举得男,那就是你的荣幸,这时候羽凉国还没有撤兵,你正好可以把她的孩子收为己有,相信皇上也不敢反对,如果裴妃生的是女儿,那么长大了也就是一个公主,你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其中利害,你自己权衡一下吧。”
素颜分析完,看着沉默不语的羽儿,拍了拍的肩膀,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着走进小院,收拾好桌上的药碗,重新装进食盒,递给飞羽宫的宫女,对她说道:“快回吧,羽贵妃在外面等你。”
宫女急急忙忙接过食盒,行了一个礼,心慌之下突然绊了下脚,差点摔倒。站稳之后又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等到宫女出去,小箐和小思皆松了口气。
“谢谢你。”裴妃真诚地笑道。
素颜笑了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的肚子,手抚着自己的腹部,说道:“是你的孩子指引我的孩子来到这里的。”
裴妃愣了一下,笑了笑,没说什么,请素颜坐下,进屋泡了杯花茶端给她。
喝完茶,略坐片刻,素颜便带着小思告辞回去,经过这一番引导之后,相信羽儿不会再来找裴妃的麻烦了。
一路上,看着小思笑咧开来的嘴巴,素颜也淡淡一笑,调笑道:“怎么,不生我的气了?”
小思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搀着素颜的手,道歉道:“原本我以为公主真的是自私自利的人,可是公主最后还是进来了,原来公主是瞅准了时机进来的。而且只跟羽贵妃说了几句话就成了,公主既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又是个聪明的人,是小思错了,公主原谅小思好不好?”
“你呀!”
素颜转过身轻捏她的鼻子,笑道:“既好打抱不平,又冲动,以后吃亏都不知道!”
她不清楚她到底自不自私,她目前只想干好一件事情——保护好她的孩子,除此之外,她能不干涉的事情就不会干涉,参与进的麻烦越小,她的危险也就越小,今天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一直催促着她挺身而出,连她也不知道到了最后关头,她会怎么做。
小思看不透素颜的心思,她只知道她今天误会公主,而公主也不生气,她便很开心,对着素颜笑道:“奴婢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奴婢以后都听公主的话。”
素颜笑了笑,看着在风中摇摆的菊花,没有说话。她听她的话?只怕她以后的生活会像她一样生不由己。她倒是喜欢小思这种生活方式,心思简朴,凡事随心而为,随遇而安,而不是像她,想要逃避所有的事情,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像长了眼睛似的。摸着黑都能找她。
来到偏殿,发现有已人在等候。
坐在椅子上的魏王妃,看见素颜进来,连忙站起来。
素颜见她神情局促,于是低头对小思吩咐了几句。小思点点头,转身带着屋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出去。
素颜看了一眼魏王妃,见她眼神躲闪,脸颊绯红,于是请她坐下,自己也走到一边坐下,照例是一句开口白。
“不知道魏王妃找素颜有什么事?”素颜问道。
魏王妃犹豫了一下,起身快速走至素颜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倒吓了素颜一跳。
素颜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不好的预感上升,这个女人很有心机,上次要她帮忙和情郎约会。为了三百两银子,她答应了,没想到这是个斩不断的麻烦,可别这次又因为相思不断,所以找她来帮他们牵线搭桥。
魏王妃低着头,不说话。好像是不好说出口。
素颜心里警铃大作,心想:坏了坏了,真的要她在做红娘,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被逮到了,可是丢皇家颜面的大事情,甚至会造成皇家血统混杂,这些罪名她可担当不起,于是不等魏王妃开口便要直接拒绝,可是又不要意思直接说出口,免得她面子挂不住。毕竟在皇宫里,她也是个得宠的人物。
素颜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言辞,也不扶她起来,坐回椅子,语气和缓地说道:“在所有的情诗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秦观的《鹊桥仙》,特别是那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当真道出了很多的道理,素颜学识浅薄,也知道一些,魏王妃饱读诗书,想必懂得更多吧。”
魏王妃低着头,脸色羞得通红,等到鼓足了勇气,抬起头,对上素颜的眼睛,说道:“我这次来找公主,目的不是公主向公主想的那样,是为了向公主要一样东西。”
素颜一愣,倒是更不懂她的意思了,于是问道:“你要什么?”
“掉胎药!”魏王妃眼眶红红的,可是射出来的眼神却坚决无比,这件事情好像已经深思熟虑过了的,她虽然神色有些慌张,毕竟才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要这东西,换做谁都是开不了口的,但是后面的话却是说得很顺溜。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来月信,我的月信向来都是很准时的,可是这个月却没有来,怕真的有了,我知道才一个月,不可能从把脉上把出来的,所以干脆没有也当有处理,公主是个大夫,应该有很多药,总有有些药是可以打掉胎儿的。请公主能帮帮我。”
素颜现在倒是平静了许多,她看着一脸决然的魏王妃,问道:“你真的忍心打掉,她可是你和那个人的孩子。”
“是的!”魏王妃坚决地说道,“反正留着也是个祸害,还不如让它早早超生!”
祸害!素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她才十六岁而已,只比影儿大了一年,可是心肠却如此狠硬。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讽刺,先前还有羽儿端着药碗给裴妃打胎,一群人要死要活地劝阻着,这会儿却有人亲自送上门说要打掉自己的孩子。
魏王妃看着素颜嘲讽的眼神,并不觉得羞愧,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把我往这个万恶的深坑里推,我也不是没有闹过。服毒、上吊,都试过了,可是最后还是被他们给救回来了,他们最后用我喜欢人的性命来逼我上花轿。
“以后若是一个人就这样呆在空荡荡的魏王府,魏王都不回来,我便也认命了,就这样保持着清白的身子老死,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却打着为我着想的幌子,将我接近了皇宫,安排在太后的寝宫里,无非是怕我再和他续情,好吧,既然他们不相信我,我也不必守着道德的lun理,我就是拼上一条命,也要去见我心上人,我就死也要给他们所谓高高在上的皇室蒙上一层羞!”
带着滔天的怒气,魏王妃恶狠狠地说道:“可是没想到玩出了火,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我不该扼杀一个无辜的生命,可是我爱他,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在这个世界受苦,我的一生已经被她们给毁了,我不能看着我的孩子跟着我受罪,而且,公主,你觉得他们知道了此事,他们会留这个孩子的世吗?”
直觉告诉她:不会,但是看着绝望的魏王妃,素颜停了一下,轻声说道:“魏王会是个好丈夫。”
魏王妃冷笑一声,道:“你不必安慰我,我已经有了他,便一生认定了他。我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了我怀了孩子,肯定会逼我喝掉胎药,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与其被他们逼迫,我更愿意自己主动一些,要不然又输给了他们,公主,你说是不是?”
素颜愣愣的,没有说话,在人生这条路上,她远远没有她这份勇气,十三岁那年,不愿意随随便便嫁人,可是除了哭哭啼啼,求爹求娘之外,她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干爹干娘去世之后,她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找到商仲显并成为他的妻子,为此拒绝了商福和段天。成为商仲显的妻子之后,明明不喜欢他的雄图霸业,可是她觉得一个妻子就应该站在丈夫身后,无论丈夫做出什么决定,妻子都应该极力支持,于是她选择支持商仲显。商仲显娶妾之后,她本可以拿出祖宗家法和干爹干娘的遗嘱,将海棠扫地出门,可是她没有,她逃避进了这个皇宫……
今天面对着魏王妃,她才知道这些年她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白活了一场,可是明白过来有有什么用,她的肩膀上都是担子,刚撂下去报恩的那一副,又挑起了独立保护孩子的那一副,她还是要照着自己生轨迹活着,该逃避的时候继续逃避,该虚伪的时候继续虚伪。
素颜叹了口气,看着倔强的女子,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场的对话,她也不知道她竟还有这样的故事,更没想到她还怀着这样的一副心思,听说她小时候是跟着魏王妃长大的,却拥有同魏王妃完全不同的性情。
“就算没有孩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素颜问道,人毕竟不能永远生活在仇恨里的,这一点她也是那天和殷常卿在牢里的一番对话以后了悟的。
“还能怎么样!”魏王妃冷笑道,眼睛里的仇恨却越烧越激烈,“我一生已经被他们给毁了,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总有一天,我要在他们的脸上扇一个重重的耳光!”
所以她现在不能出事,所以她想要掉胎药,她是将自己隐藏在一个无害的外表下,然后伺机出手,来个激烈的搏斗,给他们一个重重地一击。面对着城府如此深,手段如此毒的女人,素颜打了个寒噤,说道:“我是个孕妇,那些跟掉胎有关的东西,我避都避不及,又怎么会藏着呢?”
魏王妃见素颜的申请不似说谎,于是起来告辞。
素颜看着她失望的眼神,心里抽动了一下,同情心油然而生,不管她这个人怎么样,她也拥有一个不幸的人生,也一样与她身不由已,就这一点,她便也想帮助一下她,一些在她身上无法自主作出的行为,她希望她能在她身上看到,可能这就是所为的弥补吧。于是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孕妇应该远离麝香,不然会有小产的危险,太后就非常喜欢将这种香料放在帏帐里面,你以后小心一些。”
魏王妃站住脚步,转身笑道:“谢谢公主。”
素颜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有些心痛,这毕竟是条不归路,她希望她能就此止住,于是劝说道:“听说王妃与裴妃娘娘的感情很好,有空的话,王妃还是去冷宫走走吧,娘娘一个人呆在冷宫里,身边只有一个小箐宫女,还是挺孤单的。”
魏王妃冷笑道:“我不会去她那里,我不愿意再被她影响,就是从她身上的经历,我才知道我要为自己争取,要不然一辈子只能当扯线娃娃。那些毁掉我幸福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好受的!”
像在发誓言,魏王妃咬牙切齿地说完,然后施礼离开,从座位到门口,十几步的距离里,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打开门后,当阳光投射到她的脸上时,她又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