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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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虽然上级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说动你去,但是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女陷入危险之中。所以我现在把话给你放这,你好好考虑考虑,你要是不愿意去,拼着这工作不干,我也一定会保住你的。”
毒贩吗?形形色色的案件文沫都办过,却还真没有接触过贩毒人员。y省缉毒警是公安系统死亡率最高的岗位,即使有些缉毒警已经调离了原工作岗位,还是会被毒贩找到,连同家人都被残忍地杀害。
可是文沫会说不吗?从入职穿上警服那一天,文沫就知道自己的责任与使命。警察的职责告诉她,流血牺牲也绝不能当逃兵。
文沫目光坚定,注视着前方,轻声却不容质疑地说:“我去。”
李响岳神情复杂地盯着文沫,最后只能一声叹息:“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的。你一向就是个要强的孩子。劝说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但是,丫头啊,你要记得,凡事不要强出头,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我们都会在家等着你平安回来,给你庆功。”
崔志佳双手紧紧握拳,死死咬住嘴唇,他太了解文沫。知道现在再劝只会起反作用,让她更讨厌自己,可是不劝,崔志佳对不起自己的心,心爱的人要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他除了坐在办公室里祈祷上天保佑她平安外什么都做不了。不能随时看到她,更不可能知道她身处何方,是否安全。崔志佳只要想想可能的结局,就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为什么,她就不能把自己的安危看重一点呢?
李响岳没有直接开车回单位,而是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平房跟前,车不熄火,示意文沫下车:“丫头,案件紧急,需要你马上出发,把你的手机留下,什么都不要带,进去后核实身份,他们会为你准备好一切的。丫头,注意安全。”文沫点点头,表示明白,下了车。
李响岳开车离去,在后视镜里看着文沫一点点变小,最终看不见。崔志佳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你怎么想的?她一个女孩子,跟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天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真亏你做得出!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不管崔志佳怎么跟李响岳吵,文沫是眼不见心不烦。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了文沫几眼,便侧身放她进门了。
这间不起眼的小平房屋内一溜摆着几台电脑,几名工作人员正坐在电话前敲击键盘,另有几人走来走去打着电话聊着什么,一派繁忙的公司景象。
刚才给文沫开门的中年男人走到另一名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身边,低头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那名男子抬起头看到文沫,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向她走来。
“你好,文沫小姐,欢迎来到我们的临时办公室,在这里,我们将为你重新打造全新的人生,你有24小时将这一切记下来。24小时后,我们送你去y省。从现在开始,忘了你的过去,你不再是文沫,你不能再和以前任何有过来往的人联系,不能随便离开办公室,如果你身上现在还有通讯设备,请交给我们先帮你保管,等任务结束后再还给你,如果你的身上有能暴露你身份的文身或者胎记,说出来我们想办法帮你消除。还有什么不明白需要我解释的吗?”
“没有了。”虽然是第一次执行卧底这样的任务,但文沫的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再困难的任务也不过是任务,完成好就行了。不过当工作人员送来厚厚一打资料的时候,文沫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下,这么多资料要24小时背下来,他们还真是够高估她。
不过没办法,已经上了贼船了,为了小命着想,文沫认命地开始边看边记:袁媛,女,32岁,出生日期1981年3月24日,b市人,家住平湖区上峰街66号三单元501室。父亲袁振明,下岗职工,在楼下开间小小的报刊亭,母亲赵秀茹,两年前因病去世,档案中附加了完整的病历资料。袁媛小学在平湖小学读书,成绩一般,考上了b市第82中学后无心念书,整天跟些坏孩子混在一起,最终没考上高中,早早混迹社会,与父母关系很不好,最近因为被人逼债,不得以跑去y省避避风头,不想却在y省遇到了自己的初恋男友,两人旧情复燃,便留了下来。
看完资料文沫恶寒,跟个不认识的人谈情说爱,难度系数超出她的想你像了。于是本着不同意就要说的原则,文沫问了负责的那名男子:“资料里所谓的初恋男友是我们早先卧底的同事?能不能不要这么狗血?一定要靠女朋友的身份打进去吗?”
负责人微微一笑:“如果文小姐有更好的建设,当然也可以。”文沫想了半天,靠人格魅力?肯定只会把人恶心到;顺其自然?变数太大,好像,好像男女朋友成功率最高。
垂头丧气地坐回去,认命地接着看资料的文沫没注意到负责人眼中的精光,呵呵,小子,哥们够意思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搞不搞得定了。
其实当初上级要求选派一名女警卧底进去时,没有专门指定过必须是谁,但是他心里一下子就选定了目标,毕竟当年把那人弄走他是直接责任人,说好了过个一年半载案子就有着落了,谁能想到一拖都n年了,实在是对不起那卧底了这么多年的哥们。现在送他点补偿,等案件结束了自己也不会觉得太愧疚。
于是第二天中午,文沫登上了去往y省l市的火车,四十多个小时居然还是慢车的硬座!这帮没良心的人!文沫恨得牙痒痒,却也明白,以她现在躲债的身份,也只能坐个硬座了。
一路摇摇晃晃,在孩子哭声、泡面香加臭脚丫子味的车箱里泡了四十四个小时的文沫,终于下了火车,到达了传说中的l市。没有接站的同志,没有警察的身份,文沫站在出站口前的广场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迷茫之色。
按照安排,文沫一路欣赏南方城市与北方城市的区别,一路寻找着工作。毕竟,那帮人只给她带了一千块钱,买车票还花掉三百多,剩下这么点钱,省吃俭用也只能维持一个星期,没办法,做为旅游城市的通病,这里住的地方太贵了。
为求逼真,文沫没有直接去预定的工作地点,而是先按着别家店贴出来的招工告示先找了几家,再故意表现不好点让人不要她,直到第五天她真的马上要身无分文的时候才去了豪亚饭店,他们的约定地点。
很顺利地找到了工作,文沫成为了豪亚饭店一名光荣的服务员,专门负责上菜。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卧底同行前来接头。
再相见,物是人非
站在大堂一角,文沫不动声色地观察整个大厅,现在正值下午5点,吃晚饭的人陆续进门,半个小时后,她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转不停,这是她当上传菜员的第二天,每天中晚餐的两个小时实在太难熬了,她的手上过过几百道菜,短短的上菜道路突然变得无比漫长,到最后,她几乎无法思考,无法顾及到周围的环境,只能机械地做好手头的工作。往往等饭店的客人走光光时,她也累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她还需要等多久,她除了等下去也别无选择。
两个小时后,吃饭的客人渐渐离去,文沫——哦,不,现在应该叫袁媛,像滩烂泥般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天知道做服务员比她原来的工作累多少倍,上班时间不准交头接耳,不准随便坐下休息,只能像棵没有感觉的松树般挺立在角落里,做个背景墙。
“袁媛,203上菜!”后厨里伸出颗又黑又胖的头,冲着她喊道。
好吧,饭店也欺负新人,做为新来的,袁媛这几天做的工作比谁都多,这帮人好像看到她休息就不舒服一样,往往她屁股刚刚沾到椅子,下一秒就被指使来指使去。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小小反抗一下,之后她发现反抗之后会被别人更变本加厉地使唤,所以虽然只有几天时间,袁媛很识实务地闭上嘴,干好活。
深吸一口气,当看到这份菜是水煮鱼,并且最上面雕了个胡萝卜鱼时,她心中小小激动了下,接头人来了。稳稳地端起一大盘水煮鱼,向着203走去,幸亏这家饭店还算上档次,从一楼到二楼有专门的送菜口。不然端着这么大盘滚烫的菜再上层楼,不直接扔出去袁媛的名字倒过来写。
到了203门口,袁媛再一次将菜放下,礼貌地轻敲了三下门,端起菜进了门,这期间她一直低着头,慢慢将菜放在桌上,报上菜名。便想转身离开。
“袁媛!”一个惊喜的男声在她转身的瞬间响起。还没等袁媛反应过来,桌边的人便站起身来,一把拉回了她。
她被人用力带着转过了身,面带迷茫地抬起头来,心里太喜过望,哈哈,等了这么多天,她的接头人终于来了。
可是,印入眼帘的人却让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看着她失态的傻样,无奈地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头发,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怎么?看到我欢喜傻了?真的,真的好久不见了。”
文沫被男人惊动,回过神来,突然觉得所有的血都冲上了她的脑袋,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拼命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向着他的脸上招呼过去。
男人下意识地想躲闪,却在下一刻停住。硬生生地受了她这一巴掌。眼神中心疼和愧疚一闪而过。他在五个月前好不容易取得了这伙人的信任,寻找机会传出去一份资料,并提出再选一名卧底警察。半个月前他得到同意的回复,同时收到了接头方式,虽然对扮情侣有些抵触,但还是按原定计划来到了饭店。可是他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文沫!
是的。他认识她,准确的说,不仅仅认识而已,他多年前为了执行任务伪造了自己的死亡,没有跟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爱人和朋友交代一声。来到险恶的边境,每天跟穷凶极恶的毒贩打交道,刚开始,他们并不信任他。为了安全起见,他没能跟上级保持联系。只身在毒贩的世界里打拼,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而这样的日子并不像他原来想像的一年结束,而是整整持续了七年。七年,2700多个日日夜夜,他连做梦都不敢梦到自己以前的生活,怕不小心说了梦话导致自己命丧当场。
而文沫,更是他不敢回想的禁区,天知道这七年里他有多么思念她,却又害怕再相见时她早已为人妻为人母,有别的男人保护爱护她,她会忘记自己。
现在的重逢让他欢喜地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又有机会可以独处,不管任务结束后他们还要回归原本的生活,只要在这里,在y省l市,在毒贩的老巢里,他们只有彼此,他们要相依为命。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吻她,抱着她,说着多么思念她。
袁媛刚才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巴掌,犹觉得不解气,反手想再打下去。却被男人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再次强硬地将她拉入他的怀抱,死死抱住,任由袁媛怎么厮打都不松手。
袁媛挣扎了半晌,无奈体力根本不及他,只能委屈地哭了出来:“为什么?你耍我还耍得不够吗?七年了,七年啊,人生有几个七年,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可你!你却好好地在这吃香喝辣,早把我忘到天边去了!既然如此,你现在抱着我算什么事?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你放开我!放开我!”说完一口死死地咬在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