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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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警方没有太多的收获，发现尸体的仓库地处偏僻，除了正门外有无数种方式进入围墙，不会惊动看门的老大爷。而这边仓库存放的都是各工厂淘汰下的原材料和设备，轻易不会有人来，三天前要不是有厂子联系好了卖家要处理自己工厂淘汰的一批设备，还不知再过多久才能发现死者。

外国语学院这时上报失踪时送了梁雨芸的近期照片过去，照片经过比对，证实死者确系梁雨芸无疑。因此才有了今天范明扬和金永年到学校调查走访。

过多的细节是不能跟陈晓蕊说的，范明扬只说梁雨芸被人谋杀，他们来学校是想找梁雨芸的老师、朋友、同学了解下情况，最近梁雨芸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陈晓蕊带着两位警察去了梁雨芸所在班级的自习教室，现在是考试周，大多数学生应该都在教室学习呢。在路上，陈晓蕊把自己了解的关于梁雨芸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梁雨芸这个学生平时我也总听大家说起，是我们学校的美女之一。要知道，外国语大学男女比例1：17，典型的阴盛阳衰，这里能称为美女的女生那真是非常漂亮。一般漂亮女生总是有些娇气的，梁雨芸也被惯坏了，学习不好，是今年上一界留级下来的，跟我们班女生关系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但是上一界那个班里她女生人缘不太好。在现在这个班里，尤其是与她同寝室的顾宝佳关系最为恶劣，据同学们私下传，逼得顾宝佳自杀的那个贴子就是梁雨芸发的。而顾宝佳死后，梁雨芸半点内疚也没有，毫无悔意。可惜的是警方证据不足，也拿她没办法。不过当时顾宝佳的父母在学校也闹了不短时间，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学校的赔款，只想要个说法，到现在，这件事也没彻底解决。。。。。。”

外国语学院的学习风气一般，考试前突击的学生不少，这不，自习室内坐着20多人。陈晓蕊推门进去，向学生们说明情况，就将时间交给了两位警官。

范明扬首先叫出了梁雨芸同寝室剩余的两位室友。刚刚得知又一位舍友惨死的两位女生哭得梨花带雨地走了教室。两人均表示半个月来两人废寝忘食地学习，只在晚上回到寝室，都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过梁雨芸回来过了，对这一个星期内她的行踪一无所知。只知道好像一个月前梁雨芸交了个男朋友，是本校研一的学生叶幕，护花使者转正。

同班同学没能再提供别的线索，范明扬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希望同学们想起什么新的线索跟他联系，就打算去会一会叶幕，看能不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叶幕所在的研究生楼男女混住，两人一间，有室内卫生间和阳台，环境相当不错。得知两位警官的来意，叶幕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后若无其事地说他和梁雨芸一星期前已经分手了。在警方的一再追问下，叶幕面色黑沉地说出了原因：梁雨芸最近一段时间是住在他寝室的，因为他同寝的室友帮导师去外地做项目了，正好给两人提供方便。刚追上梁雨芸的时候，叶幕乐疯了，就想怎么对她好，给她买手机，买衣服，几天时间花光了一学期的生活费，仍乐此不疲。但梁雨芸却仍和别的男人暧昧，叶幕不止一次看到过梁雨芸手机里的暧昧短信，语言下流不堪。叶幕质问梁雨芸的时候她却满不在乎，后来还时不时地消失一个下午，回来也不说自己去干什么去了。一个星期前，竟然让叶幕在大街上碰到了梁雨芸与陌生男人在一起搂搂抱抱的，他冲上前去与两人大吵一架，梁雨芸更是当众说早与他分手了，那个男子是她的新男友，让他不要再纠缠她云云，之后梁雨芸再也没有回来过。

范明扬旁敲侧击下问出了叶幕的不在场证明，五天前的下午和晚上他都在帮导师监考，没有作案时间。

金永年继续在学校走访，却没有人知道梁雨芸后来交的这个神秘男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该死

梁雨芸父母的到来让范明扬心微微一沉，从警二十年，做刑警也有十五年了，与死者亲人交谈一直是这份工作中最沉重的环节。死状各异的死尸，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也不能让范明扬感到紧张害怕。但通知家属完全不同，告诉这些人他们的亲人不在了，或许是这些普通人一辈子最悲惨的经历，在这么灰暗的一天里，他参与进来，而且如果必要，还要将这些人的生活翻个底朝天，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全部拿到阳光下晒一晒。而且，即使过了十五年，每一次与家属的碰面都是十五年内最难的一次，当你以为你已经习惯，可以冷漠，可以程序化，却总在面对这些悲痛欲绝的面孔时感同身受。也许，正是这种对他人不幸的同情，才使得范明扬一直严谨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

梁雨芸的神秘男友一直没有浮出水面，他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警方只从叶幕的描述中得知这个神秘男友30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大众脸，茫茫人海中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哪里去找一个这么普通的男人去？dna鉴定结果也一无所获，毛发和精斑被证实是同一人所留，不管是指纹还是dna在系统中没有找到符合的嫌疑人。

梁雨芸最后两天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在她生命中最后的48小时发生了什么。

陈晓蕊打电话给范明扬，说了前些时间发生的一件与梁雨芸有关的事：戴泽晨在顾宝佳自杀后一度情绪非常失控，曾在校园内威胁梁雨芸叫她小心一点。一个星期前有人看到戴泽晨与社会闲散人员接触。

金永年去外国语学院询问了戴泽晨，戴泽晨对陈晓蕊所说的情况很光棍的承认了，却不承认杀害梁雨芸。一个星期前戴泽晨确实想找人教训教训梁雨芸，顾宝佳自杀了，不管是不是梁雨芸发的贴子，她都不该在宝佳死了之后还在外面对人说她的坏话，戴泽晨亲耳听见，当面质问梁雨芸的时候，她还满不在乎地说人死都死了，说两句还不行吗？戴泽晨一下子就火了，虽然他与顾宝佳之前的传言并不是事实，他们也没有拍拖，但顾宝佳始终都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绝对不值得自杀的下场。然而，等戴泽晨找好了小混混想打她一顿出气，却怎么也找不到梁雨芸了。所以这个计划还没实施就破产了。

说到这里，戴泽晨很是恼火：“我好后悔，如果当初在她被人诽谤的时候我站出来为她说几句话，鼓励鼓励她，她也不会想不开走绝路啊。可是，那个时候我虽然没骂过她，却也没有帮过她。”

戴泽晨的说法得到了证实，他这一个星期天天去自习，没有作案时间。

法医解剖尸体时有了新的发现：在死者的食道里发现了死者缺失舌尖。死者舌尖是凶手在死者死后剪下的，当时现场确实没有发现这部分人体组织，警方的猜想是凶手拿走做为记念品了。而现在看来，是凶手在死者死亡后塞进了死者的喉咙，因为死者已经死亡，身体的吞咽功能丧失，这部分舌尖没能顺着食道滑进胃里，而仅仅是卡在了食道上端接近口腔的位置。

这是说梁雨芸自食其果的意思吗？做为一名在校大学生，梁雨芸的社会关系不算复杂，除了顾宝佳没有什么对头，而顾宝佳死了，那么，谁才是最恨梁雨芸的人呢？

答案当然是顾宝佳的父母了。当警方出现在顾宝佳父母家门前时，两位刚刚经历丧女之痛的中年人一夜华发生，看着倒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们争相承认自己才是雇人打死了梁雨芸的凶手！

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被两个人分别打死的？况且他们谁也说不清楚梁雨芸到底死在哪里。等等。。。打死？范明扬哭笑不得地劝着两位：梁雨芸死于受到强烈的刺激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导致的脑溢血，通俗点说，她其实是吓死的。

顾家爸妈听到范明扬的话都沉默下来，下一刻，顾妈妈扑在丈夫的怀里泣不成声：“报应啊，现世报啊，她害了我女儿，果然老天爷惩罚她了，她该死啊，她该死！”说着，顾妈妈停止了哭泣，从电视柜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递给范明扬：“这是那个小贱人写的认罪书，你们看看吧。她都承认了，死的一点也不冤。”

这是一份一百来字的书信，纸上字迹凌乱，看来书写的人当时很是害怕，笔迹颤抖，上面大体意思是说自己承认自己发了贴子说了谎话，害死了顾宝佳。最后落款梁雨芸。

顾爸爸瘫坐在沙发上，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在顾宝佳死后，顾妈妈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眼看着消瘦下去，顾爸爸也是内心郁结，有火没出撒，就想出找人收拾收拾梁雨芸、逼她认罪的主意。说干就干，顾爸爸花了五千块找了几个混混跟着他去找梁雨芸。他们一直盯着她直到她落单，五个混混一拥而上将梁雨芸打晕拖到了他们看好的一个没什么人的地下停车场。在停车场里将梁雨芸一顿好打，并让她自己写下了这封认罪书。

本来顾爸爸是打算拿着这封认罪书直接去公安局的，但想着顾妈妈一个人在家他放心不下，就先回了家，拿给顾妈妈看。顾妈妈看了以后虽然高兴知道了真相，却担心这样取得的证供警方不会采纳，想着再收集收集证据。因此便没着急报警。可是他们还没找到别的证据时，就传来了梁雨芸已经死了三天的消息。算算日子，就在顾爸爸把她打了一顿的第二天就死了。顾爸爸怕是自己下手太重不小心打死了梁雨芸，虽然也算替女儿报了仇，但终究没勇气去自首。

梁雨芸身上青紫伤痕有了解释，却仍然找不到杀害她的凶手。警方只以故意伤害罪抓捕了顾爸爸。

第二层：剪刀地狱（1）

警方经过大量的走访调查，得到的结果仅仅是把原来有嫌疑的人排除了个干净，唯一查不到踪迹的就是梁雨芸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男友了，除了叶幕，更是没有人见过他。案发现场虽然不整洁，留下了不少的痕迹物证，但无奈凶手就像个幽灵一样，哪里都没有过他的档案。

没有犯罪嫌疑人，没有动机，案件一时没有了侦察方向。

金永年一边听着本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一边整理着最近在外国语学校走访时记录的笔录，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笔录没有可疑，几乎所有他们走访过的人都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大多数人提供的不在场证明都得到了印证。

难道本案是凶手随机选择的对象，梁雨芸只不过是在错误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可是看现场就可以知道，凶手是有备而来，铁链、剪刀、死者被摆放的造型，每一项都被凶手精心设计过。死者的衣物及凶手用的作案工具全被带离现场，只留下了死者舌头上穿透的铁链。

“本台讯，昨天下午4点左右在本市商业区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中年男子曾某突然于闹市区用手中新购买的棒球棒殴打自己的妻子李某致其死亡。据本台记者了解，曾某与李某结婚多年，感情一直不合，曾某一年前开始外遇，两人之间因此多次暴发激烈冲突。昨天曾某与情人赵某在服装店买衣服时偶遇也出来逛街的李某，李某看到自己的老公与情人卿卿我我的样子怒火中烧，上前与赵某厮打并将赵某打翻在地，曾某看到自己的小情人吃亏，冲上前去举起棒球棒打在了李某的后脑位置，李某当场死亡，目前曾某已被警方逮捕。。。。。。”

金永年听完这则新闻，摇头唉了口气，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