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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醉风逐月-第9章

小说: 醉风逐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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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妃去烧香还愿是临时决定还是早已决定?”雷震天问道。

孟别离点头,果然是行家,问到了点子上:“小王爷三年前得了一次大病,王妃曾去庙里祈愿,若能保得小王爷平安,定要给菩萨重塑金身,小王爷康复后,王妃每年的三月初三都会去那庙里烧香。”

萧醉风道:“那是什么庙,这么灵验?”

雷震天笑道:“醉风你是关心则乱,鬼神之说却是不可信,当年始皇帝送了三千童男童女去蓬莱仙山求那仙丹,你可见他长生不死?”

萧醉风不好意思地道:“试试总不妨事。孟兄你接着讲。”

“王妃去上香一般是当日返回,但那天王妃上完香又去给王爷求福,于是就多待了一日,当天晚上,尚方宝剑就失窃了。”

“当时可有人看见确定是飞天蝴蝶?”

“说来惭愧,飞天蝴蝶作案一向都小心谨慎,对王府的布置竟是已摸透了一般,当日王府的猎犬俱已被迷昏,那飞天蝴蝶竟如入无人之境,只在盗取尚方宝剑之时触动机关,才被发觉。但那飞天蝴蝶轻功之佳,天下少有,王府的侍卫追之不及,只找到一支他留在现场的蝴蝶飞镖。”

“如此说来,并未有人与飞天蝴蝶交过手,也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那就不能排除有人冒了他的名作案了。”

“这却绝无此可能,那飞天蝴蝶的蝴蝶镖甚为独特,别人是绝不可能仿冒得了,而且,那蝴蝶镖仅有一枚,飞天蝴蝶每次作案都将它留下,以后又会去取回来。”

“哼,那飞天蝴蝶倒是自大得很,难道不怕人家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他去?那蝴蝶镖是重要证物,孟兄你应该也不能随身带来,不过,还请借出来让我看一看。”雷震天道。

孟别离叹了口气道:“此事更是离奇,那蝴蝶镖竟在第二日也不见了,此次更是毫无线索。”

“这王府之中,绝对有内奸,而且身份还不低。”

“我也是如此怀疑,但镇南王府的人可不是我们能随意盘问,尤其是有身份的人。唉,此事牵连甚广,我只望能寻回尚方宝剑,其中内幕,我不想追究,不能追究,也不敢去追究。”

一群人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雷震天道:“孟兄,镇南王爷为人如何?”

孟别离道:“王爷为人正直,又是主战派,前些年在朝中没少得罪人,不少人都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不过,近年来王爷晦光养韬,行事低调了很多,再加上小王爷似乎是一心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不愿继承爵位,那帮贼子才不再对王爷咄咄相逼,可能是认为王爷再不是什么威胁了吧。”

“如此说来,若有人想借着这罪名陷害王爷,可能性也不大了,而且,若真是有人要陷害,此事早已被宣扬得人尽皆知,不可能还让你们从容布置。”

“所以才让人难以判断啊。”孟别离叹道。

雷震天想了想道:“孟兄,最近朝里那帮人可曾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孟别离想了一下,道:“这倒没有,只不过蔡相爷下了令,把边关的军饷扣了下来,说是雁门关那儿白昊武将军有通敌之嫌。”

雷震天一拍桌道:“这就对了,那饷银扣在哪儿了?”

“就在山西平遥。”孟别离此时也了悟。

“事不宜迟,今天已是初六,我们马上动身去平遥,孟兄你请镇南王写道手令,沿途的驿站为我们提供优质的马匹让我们替换。”雷震天道。

“好!”

萧醉风道:“那我先回去跟十六儿说一声。”

雷震天早已习惯了他对秋十六的深情,道:“快去快回。”

萧醉风回家里跟秋十六讲了事情的经过,秋十六道:“震天这小子,倒还真有两下子。”随后对他耳语一番,又叮嘱他路上要小心之类,才让他出门。

三人一路日夜兼程,沿途不断在驿站更换新的马匹,赶到平遥城,才三月初十。急急赶到平遥县衙,衙役去道县太爷送钦差大人和军饷从北门出去了。三人又急急地出了县衙,准备赶向北门。

哪知刚刚上马,萧醉风就捂住胸口,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醉风,你怎么啦!”雷震天下马扶住他。

“胸口,胸口好痛。”萧醉风捂住胸口,冷汗淋漓。

雷震天脸色大变,道:“怎么回事!”

孟别离急道:“雷兄,我先走一步,你照顾萧兄,若无大碍,速来助我!”

萧醉风状似疯狂,一掌击在孟别离坐骑的臀部,那马儿受惊发狂,竟把孟别离给甩了下来。孟别离心中大急,也顾不得引人侧目,施展开轻功,向北门方向掠去。萧醉风身法如鬼魅般拦在他面前,封住他所有去路。

“萧兄,你这是为何!”

“醉风,你痛糊涂啦!”

萧醉风人似已糊涂了,武功却毫不糊涂,雷震天和孟别离两人展开身法,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雷震天心知此事定有蹊跷,但却不愿让孟别离也看出,至少不能明里看出。只得打醒十二万分精神与萧醉风周旋,与孟别离两人竭尽全力却也只堪堪与萧醉风打个平手,若要摆脱,却是万万不能的。

“何方刁民,如此大胆,竟敢在县衙门口私斗!”只见两排衙役开路,县太爷的八抬大轿已到了县衙门口。

此时萧醉风却又不药而愈,停了手,雷震天和孟别离已气喘吁吁。

孟别离冷哼一声,拿出镇南王府的令牌一晃,道:“押送军饷的车队走了多久了!?”

那县太爷抖抖索索地跪伏在地,心中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刚送走个钦差,又来一个王府的侍卫,他平遥一个小县城,今天不知是吹了什么风,竟接连来些个大神。

孟别离见他不说话,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提了起来,厉声道:“我问你押送军饷的车队走了多久了!”

“车、车、车队走了两个时辰了!”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把孟别离劈得动弹不得。

“侍、侍、侍卫大人,车、车、车队虽然走了,但钦、钦、钦差大人却、却、却还在北门口等——着您哪。”

孟别离回过神来,道:“你说那钦差大人在北门等我?”

县令道:“是、是、是啊,钦差大人说,侍卫大人来山西办了事,要回京述职,刚好钦差大人与您同路,钦差大人算准您会来平遥找他,今儿个应该到了,就差下官先回来看看,他、他老人家在北门等着和您一道回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孟别离把那县太爷往地上一贯,向北门飞掠而去。到了北门,只见偶有行人车马,却哪里有什么钦差大人。孟别离跳脚不已。

雷震天道:“此处闲杂人等太多,那钦差大人多半在前面那山坡上等着吧。”

孟别离暗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尽人事,安天命了。三人飞奔至城门外的小山坡,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斜靠着一块巨石,手中把玩着那尚方宝剑的剑穗。

那人一身穿着上好绸缎裁成的白衣,头上戴了黑色的纱笠,不知是为了遮挡风沙,还是遮挡面目。

“钦差大人?”萧醉风道。

“飞天蝴蝶!”雷震天道。

“尚方宝剑!”孟别离道。

那男子轻笑一声,道:“小可已用过,正是货真价实的尚方宝剑,现还你们去物归原主。”只见他把那宝剑往孟别离手中一抛,转身如一只白色的蝴蝶,掠下了山坡。

“快追!”孟别离叫道。

萧醉风慢吞吞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咬了一口道:“十六儿一再叮嘱我要注意身体,三餐要准时,我要先吃饱了再说。”

雷震天从怀里拿出契约书道:“这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只管找回这尚方宝剑,若要捉人,你自己去追。”

孟别离跺脚指着萧醉风道:“我被他折腾得够呛,哪里还有力气追!”

雷震天笑道:“那不如孟兄回平遥城找那县令借几匹马,先回去复命,我和醉风过两天去镇南王取那奇珍药材。至于捉拿飞天蝴蝶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孟别离道:“那也只好如此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待得孟别离不见了踪影,雷震天才道:“醉风,是不是嫂子出门的时候跟你有什么交待?”

萧醉风自是不会瞒他,道:“雷兄,十六儿不相信雁门关的白将军会通敌,让我拖住你们,一定不能让那军饷被压在平遥城。”

雷震天道:“童贯蔡京那两个奸贼的话自是不可信,我看他们才是真正通敌卖国的人。”

萧醉风道:“那些事儿我自是不管,我只要十六儿高兴就行了。”

萧醉风和雷震天回到杭州,秋十六知道雷震天心里定有许多话要问,就差初三把他请了来。

雷震天虽然经常被秋十六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但内心对这个半路认来的嫂子却着实是敬重,对她的决定从未有个半点怀疑。所以,此次军饷事件虽然严重,他也相信秋十六如此做法一定有她的理由,他本是不擅说谎隐瞒之人,但他按契约已帮孟别离找回尚方宝剑,于心无亏。有了这种心态,他在对上孟别离时竟是问心无愧,无一丝不安之态。使得孟别离虽然对萧醉风突发急症有十万分的怀疑,但也仅止于怀疑而已,不敢多做追问。要知为官之人,多擅观人之术,雷震天若露出一丝心虚气短之相,又岂能瞒过孟别离的利眼。

雷震天回杭州后,心中虽有一个大疑团,但秋十六若是不说,他也是绝不会问的。

“震天,这趟辛苦了,坐吧。”秋十六笑道。

她如此客气,让雷震天非常之不习惯,粗声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今儿个客人可多着呢。”

秋十六轻笑一声,道:“我倒不晓得你居然好喜欢做跑堂呢。”

雷震天脸一红,哼了一声。

秋十六正色道:“震天,我知道你心里很多疑团,你能忍住不问,真是难为你了。”

雷震天道:“捉不到那飞天蝴蝶,只不过是小事而已,我们本就没有答应要捉拿他,就算是捉到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给孟别离一个人情而已,有甚么好问的。”

秋十六道:“你明知我不是说这个。我让醉风刻意阻挠,误了你们却截住那军饷,这罪名若是坐实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就算别人抓不住实证,军饷送去了雁门关,那白昊武将军若真是通敌,我们可就是祸国殃民的大罪人,别人拿我们没办法,我们自个的良心却是永生不会安宁。所以,这件事你虽然不问,我怎么也该跟你有个交待。”

雷震天道:“此事我也想过。童贯蔡京那两个奸鬼的话如何信得,飞天蝴蝶虽是独行大盗,却一向颇有侠名,在江北更是多次带领当地群众抗击金兵,他能冒如此大险盗了尚方宝剑,只为了军饷能送到雁门关,可见那白昊武定不会太差,只不过,我却没有你那么肯定吧。若我来做,至少会找那飞天蝴蝶问个清楚,再做定夺。你不出杭州,却能如此果断地做出这种决定,这才是我心中疑惑的地方。”

秋十六沉吟了半晌,才道:“我们虽已相识多年,我却从未与你们提及过我的身世,这并非我要刻意隐瞒,只不过,我自己都已忘记了。”

雷震天暗道,你这样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

“从我出生到二十岁以前,我叫白蒹葭,只不过,这个名儿,却从未有人叫过罢了。我养在京城白府中,从未出门见过外人,白蒹葭这个名字只不过是我的代号而已,我自个儿的父母不叫,别人也不识得,竟是没有人叫过呢。我的父母他们心里多半也是认我这个女儿的,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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