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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花满裾-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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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很为难吗?”她难掩失落,终究无人能做到不在乎容貌只在乎人。

“非是不能回答,而是想知道你所问何意。”他唇解略勾起一丝笑意:“我能否将这句话的意思转化为——如今你我情深意厚,若你再不复美貌,问我会否抛弃你?这么说来,我倒有兴趣了。”

“你……还没回答我。”

“那么你听好了,”或许地点不对时机不对,面对她的疑问他长吸一口气:“还记得你我初识在哪里吗?是,秋冷山庄,可自从通州再相逢后,我才渐渐对你动了心,一直觉得,都不曾接近你的心思,只有此时才觉得与你亲近不少,两相交而贵知心,若你我心意相知,有无美貌都不重要。”

“好,好一个两相交而贵知心!”嘉庆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身旁还站着凤贵妃,正含笑望着两人。

出宫

居然被人听到这些情意绵绵的话,两人都觉得尴尬,可又不能着恼,立时跪拜下去,嘉庆帝与凤贵妃近前示意二人起身,一起坐下说话。

嘉庆帝年不过五十,貌相清矍,狭长的眼角还留有当年率军出征,神勇纵横的风采,少时的明珠,最爱听他在闲暇时为她柔声讲述关于花的故事,小小的她,最是钦佩皇舅舅的博学,他曾言道:“若能留得春住花不残,则日子好过多矣。”

彼时凤尘晓已渐渐明了容貌的重要,并不明白他为何要说日子不好过,原来他一直生活在煎熬之中,而她只为自己貌丑懊恼,满心纠结在为何只得她一人貌丑,如今想来,他当时定是想到了极不开心的事,才会那般感慨。

几人坐得不相远,凤尘晓发现嘉庆帝身上若有若无的一股檀香味,并不是从前闻惯了的龙涎香,且手掌上有一串佛珠,行动间不曾取下,随时都握在手中,才知他是真的潜心修佛。

这还是当年早与当初的皇上的皇上吗?又想起近日城中大兴佛事,又与一尘相近,即便她不太懂朝堂之事,也隐隐有种不安。

嘉庆帝收起笑容问沈诚:“你便是琉璃堂的沈诚?”

他不卑不亢答道:“正是。”

“适才我见过暮璟,那左文华已醒,你此番可出宫去,奉药之功,则当另赏。”皇上淡淡地腛产

凤尘晓闻说左文华清醒,心中一阵刺痛,他受了那样致命一剑竟然还能醒来,只能说天无眼,注定今后还有得纠缠。也好,她到今日也没想明白,左文华要害她至死,便让她亲自来问一问,究竟她如何得罪与他 。

沈诚一愣,原来左文华已经醒过来,如此也好,他恭声道:“谢皇上。”

嘉庆帝一直对暮璟心存愧疚,见沈诚与凤尘晓这般情形,心下不忍,只想着得另作补偿,却不曾改变初衷。

“你便是那凤家的女儿?”

凤尘晓心中苦笑,原先是盼着亲人相见,可见了亲人又不能相认,顶着这一张陌生的面庞与他们说话,似隔着万水千山,痛苦也许,微敛心神,她应道:“正是。”

“嗯,瞧着比昨日精神多了。”

凤尘晓趁机道:“多谢皇上、贵妃娘娘照顾,只是尘晓在这宫中到底不合规矩,又无甚大碍,可否回家休养?”

嘉庆帝转向凤贵妃:“贵妃的意思是?”

“臣妾也觉得出宫好些,省得家人日日要进宫探望。不过今日已晚,还是明日出宫的好。”凤贵妃当然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又道:“皇上,尘晓与公主颇是有缘,她昨九到已来了两次,十分喜爱尘晓呢。”

“是吗?”嘉庆帝目光深沉看向凤尘晓,这个女子……有何奇特之处,暮璟与那沈诚皆倾慕与她,皇妹也喜爱她,只为了她容貌出众?但又看得出此女目光清纯,不似狐媚狡诈之人,皇妹她承受丧女之痛 近日为了郡马一案苦闷郁结,该是把此女当作明珠来看,若她能缓解皇妹的苦闷也未尝不是好事。

踏出宫门,凤尘晓有些恍惚地驻足回看,今日天阴有风,明瓦红泥的宫墙,巍峨的宫殿,这些明明都是从前熟识的景物,为何有些陌生?难道她做不得明珠,心也不再是了吗?

“三妹妹在想什么?”凤子沂带了些侍从离宫门不远的地方,却不见大哥和梧桐。

她没有多想,只叫了声:“咦,二哥,你和大哥从不一路吗?”

“大哥有些事耽搁了。”他只是简单带过,过来拉了她的手扶她上轿,临放下轿帘时沉吟停顿,想了想却没有言事,扬声吩咐:“回家。”

他这般犹豫倒叫凤尘晓担心起来,碍着有人不便相问,强忍着 回到别苑,刚一下轿,便瞧见凤三立在门处,见了她眼睛一亮,迎上前道:“小姐回来了。”

“怎么,有事?”

凤子沂与凤三对视一眼,后者面有不忍:“小姐病体未愈,正该好好休养,回头我再向您禀报。”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今日家中透着股诡异之气,到处安静的不象话,凤子沂与她慢慢走回去,凤三跟在后面。

“二哥,别苑出事了吗,怎么死气沉沉地?”

“出了点小事,不过已经没事了。”

“哦,我还以为……”她以为府中死了人,但想想说这话多不吉利,又言道:“对了二哥,上轿前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凤子沂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比她这个带病之人走得还慢:“你不在这两天,一品花韵有人来找,我本想问问你,要不要顺路去看看,可又一想你还病着,便算了。”

“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已经大好,这两日天气闷热,怕是要下雨,这些日子天好是好,只是一点雨水也没有,我听梧桐说,严华寺已办了几次求雨的法事,终于要下雨了呢。”

她望着天边那黑鸦鸦的乌云,奇怪还未到午时,竟似满合暮色,突然又起了狂风,凤子沂道了声“怪哉”,顾不得礼数,拦腰将她抱起,他抱得很紧,却又不觉得难受,似爱若珍宝将她环在身前,施展轻功只得片刻便到离得最近的园子。小心地放下凤尘晓,早有驻守在园内的丫鬟过来服侍,看着她的眼神却和往常不一样。她浑没在意,乍离了他的身子有些不自在,毕竟他不是真的二哥,脸红着问道:“凤三呢?”

“许是怕大雨马上下来,去管别的事了吧”

正说话间,雨滴啪啪打落下来,青石路面上很快聚集了深深浅浅的水面。凤尘晓吁了一口气,笑道:“亏得二哥见机得快,不然咱们都得淋雨,只是这雨不知下到何时。”

这样说稍解了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凤子沂笑道:“从前在家,你在我园子里学这学那,现如今困在这里正好考考你有没有忘记。”

她不感兴趣地摇头:“那些都没什么用处,有时费尽心力去做的事,却永远达不成。”

想到左文华,她轻轻叹息,怨恨有何用,能让她给苍天换个方向,往回走,阻止一切可以发生的事情才最好。望着遮天雨幕,她幽幽叹了口气:“便拿左文华来说,要二哥这么辛苦地冒险作戏,本以为他该死的,却还是活了过来。”

听她要软言相求,替谁说好话,怎料却说了出人意料的话,“怎么,你很希望他死吗?”

她很希望他死吗?凤尘晓在心中暗暗重复这句话。她不知道有多想,有时她忍不住想对凤子沂提个疯狂的要求,便是让他们替她杀人,杀了左文华,杀了暮璟公子,早些让她解脱……自然这些不过是想想而已,无奈叹道:“如他这般心狠杀妻之人,难道不应该死吗?”

凤子耐心地道:“没错,他该死,可是与咱们真没有多大关系,还是见好就收,可好?”

“什么是见好就收?我不明白,再说这两日我在宫中见到了公主,她对我很好,嗯,明珠郡主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理。”

“怎会这样,你如何能讨得她的欢心。”

一想到与娘亲之间有了联系,她便禁不住微笑,喜滋滋地道:“可我就是喜欢她,公主还要我出了宫后到府里找她,所以她的事便是我的事,咱们不是没一点干系。”

他明亮的眼睛眨也未眨地盯着她:“你这样说太过牵强,早在没遇上公主前,你便已对他二人莫大的兴趣,早早给他们定了罪,这说不通。”

“他们都不是好人。”和着吵杂的雨声,她微闭上眼给自己心里顺气,唉,凤子沂终是觉察到不对劲,故今日有意无意想问个明白。

“照推断暮璟公子应该只是听从了左文华的授意,毕竟他与那明珠郡主并没有仇怨,这事到现在我还未明白,暮璟公子为何要这样做,是否……”他说着说着觉得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还有那么多的事无法说通,也许会有更大的阴谋有待查证,而尘晓,她是如何同这些有了纠缠呢?问她也不说,只是一味的回避,但觉这个神秘的三妹妹,有太多是他不再懂的。

无论是谁授意,谁动手,在凤尘晓心中都一样,她不会停下。眼见着雨势渐歇,她叫来个丫鬟,吩咐她去找梧桐拿伞来接她一下,既然凤子沂要停,那么便让他停好了,这种事强求不来。

小丫鬟却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利落:“小姐……那……不……”

“怎地哆哆嗦嗦?我又不会吃了你。”

凤子沂挥手让她下去,叹道:“她不是怕你,是怕那个梧桐。”

“梧桐?这丫头又做甚好事了?”

“她……自尽了。”

凤尘晓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第二个念头是不相信,梧桐虽然与她并不亲厚,但总算是跟了这么远来伺候她,只是两日不见,便死了呢?

“这是何故?”

据凤子沂讲,那位沧眉小姐趁着凤尘晓不在,又拉梧桐过去服侍,当然是为了梧桐曾是凤栖臣的通房丫头,她自那夫家的大妇处学了不少手段,都用在了梧桐身上,昨天夜里梧桐突然不见,清晨才发现身子浮在别苑中的湖面上,已死了多时。

怪不得她回来后凤子沂同凤三欲言又止,怪不得这满苑里静悄悄与平日不同,却原来生生逼死了一个大活人。

“便这么死了?我去找大哥!”猛地站起身一阵晕眩,才发觉自己竟是浑身颤抖着,怒到了极点。

“大哥没去接你,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知你定会生气,才禁了沧眉的足,又躲了出去。”

她面无表情地道:“我很可怕吗?他这是理亏,躲有何意思,初一躲过还有十五,况且,还有一个在呢。”

说罢推开了凤子沂,直直往那女人的小园行去,连伞也不要了。凤子沂怕她淋雨病重,也顾不得她醒来后责怪他,伸指急点,先放倒了让她休息再说。

沧眉

凤栖臣倒不是全然为了躲避凤尘晓,距离花朝盛会不过十日,他恨不得日夜都在宫门那里驻扎。那日在凤尘晓的提议下,烦恼多日的花楼一事总算是有了头绪,适逢多种花木花期来到,材料充足,初初形状做出,他已经预见到那一日,富商显贵云集面前,凤家会夺得怎样的风采。

天色终是黑了下来,日间的一场雨让闷热的空气一扫而光,凤栖臣返回别苑,凤三迎上前为主人接过马鞭,奴仆跟着送上面巾,他踏着还有些湿漉漉的青石路面气走到厅堂内坐下,张口就问:“回来了?”

凤三如何不明白他所问之意,回道:“三小姐午时便已回了别苑。”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二少爷带她回了自己的明苑休息,未苑那里还未得回,不过小姐已知梧桐的事,本想去寻沧眉小姐,只是被二少爷给拦住。”

他有些头痛,没想到子沂会在这件事上帮他。凤栖臣一向做事果决,却在这件事上犯了难,刚承诺沧眉要一意待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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