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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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希望你会处理这一件案。对于国王身边的乱臣贼子,应该毫不留情的除掉,对吗?」
「假若还有这样的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就像福尼姆等人,就刚刚受到了惩处,真是太快人心。你说对吗?」卡曼说完后,谨慎的打量著眼前的人,因为她的衣著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本来服丧只是件普通的事,但服丧的人跑到侍卫队总部来,却是件稀有事。而且她一介女流,却说要除掉国王身边的乱臣贼子,就显得更是古怪。
她没有回应卡曼的话,只是说:「请你看看这些信件,看了后你就知道是甚么事了。」
卡曼于是拿起最上面的一封,阅读起来。第一行映入眼中的字,是一个人名——布尔斯伯爵。他顿感惊讶,因为他知道布尔斯伯爵是个大人物。不但富有,而且活跃于社交界,在舆论上也很有影响力,政坛上的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他还是主战派的重要人物,很多主战派后进都是他招揽回来的。国王甚至打算让他成为政务官,只是因事忙而暂时未有实行。
大人物的信件就在自己手中,使得卡曼很是不自在。若伯爵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并告他的状吧!可是这些信,为甚么会在一个服丧的女人手中?她拿这些信给他,又是为了甚么?基于好奇心,也基于对方的要求,他于是继续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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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斯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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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个月来,真的很多谢你的帮助。有些妒嫉你的人,说你只是个财政部书记,不是高官。但我认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甚么才是真正的实力。世上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了,你是个在任何位置,也可发挥自己实力的人。为了答谢你,请你在星期一来临我的宅第,渡过一个美妙的晚上吧!我会准备美酒和美女给你。省来的钱,不就是应该这样花的吗?
你的盟友霍德拉.凯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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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一点特别之处也没有,只是一封答谢信。但寄信人的身份,却还能引起卡曼的兴趣。霍德拉是首都最大家的漕运公司的老板,生意做的很大,亦十分富有。卡曼瞄了瞄对面的女人,她向其它的信伸了伸手,示意要他继续看。他于是拿起下一封信,继续读。
这一封的内容,比先前的长多了。读到一半时,卡曼骇然见到,信中写著「努烦你再在财政部的文件中,替我改一改写我的收入额。」霍德拉为甚么要布尔斯伯爵改写收入额?卡曼开始察觉出犯罪的可能。他于是一封又一封的看下去,终于,明白到霍德拉和布尔斯伯爵,是勾结在一起的犯罪者。
布尔斯伯爵藉在财政部工作的方便,在计算税收的文件中,把霍德拉收入额写少了。于是,霍德拉应交的税款,便会减少了。而霍德拉则会把部份少交的税款,交给布尔斯伯爵作报酬。于是他们双双得益,而国家则失去应得的收入。
卡曼拿著信的手,微微的颤抖著。他不明白,像霍德拉和布尔斯伯爵这种富豪,为甚么还要去骗财。这两位大人物的秘密,现在被揭穿了。使得他不知是震惊,还是振奋。他是个有正义感的人,罪证落在自己手中,他当然高兴。可是偏偏布尔斯伯爵,正是国王的帮手。若他马上去拘捕布尔斯伯爵,国王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吓得脸色铁青?会不会一时之间不知怎应付舆论,以及政务官的争论?
为免令国王陷入苦况,卡曼于是没有马上拘捕布尔斯伯爵,而是先去通知国王。于是,他便出现在国王的会客室,坐在国王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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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尔特听完此事,果然脸色铁青。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是。虽然在信中写的断断续续,但合起来就很清楚的显示出就是那回事。」
卡曼点了点头:「相信陛下一定对伯爵很失望。他一直都大力的支持大普利奴斯计划,人人都以为他是陛下的同盟。可是他竟然……」
「不可原谅。」韦尔特觉得,胸口里象是燃起了一团火。那是他的怒火,因被背叛而生的怒火。因为打败穆拉雷,他现在已是人人尊敬的国王。布尔斯伯爵为他效努,可以说是沾他的光。政务官的位子,过些时日也会让他坐上去。既然如此,他又有甚么不满,竟然要去背叛国王?和福尼姆等人相比起来,布尔斯伯爵的无耻真是不相上下。前者一向与国王不和,要杀掉国王。后者一向与国王互相助益,却在底下扒国库的钱。
他真的不知道,众官及贵族之中,到底有哪里一个是可信任的了。怎么这么多人要与他作对?他不是打败了穆拉雷的国王吗?大家不是都尊敬他了吗?怎么大家反戈,要比天空的闪电来的更突然?
他吐了口气,感到自己就要虚脱了。他仿佛觉得,自穆拉雷灭亡以来,所有的光荣、强盛、伟大,都只是一场梦。还是一场只有他一个人,沉醉在其中的梦。谁都早就醒来了,打算像以前一样瞧不起他了,只是他自己没发觉。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傻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束了令人消沉的思绪。他看见卡曼,在等著他说些甚么。他于是硬充神气的说:「你去拘捕布尔斯吧!这种人简直是国家的败类!事情有甚么进展的话,你或者法务部的人,要派人来向我报告。知道没有?」
卡曼回应道:「遵命,陛下。」接著便在韦尔特批准后,离开会客室了。
客人一走,韦尔特便再禁不住他的怒气了。他的马上沉下脸色,然后重重的捶了一下沙发扶手,坐立不安的换了几个坐姿。布尔斯真的令他生气了,可是这并不是他暴躁的唯一原因。
福尼姆在断头台上发表演说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就在当天,他就已经听到了这传闻。只是福尼姆究竟说了甚么,他并不清楚。他于是去问各位贵族、官员,他们似乎得到了相当的消息,但却怕说出来国王会不高兴,于是都有所隐瞒。他真想就这样放弃,不去查探这件事了。可是又怕此事会产生甚么坏影响,他甚么也不知道的话便无从应付。于是,最终还是向马蒂斯侯爵痛陈利害,才使他说出的所有消息。
「国王陛下却把战争,变成一种目的!」福尼姆是这样说的,可是他说错了。战争并不是韦尔特的目的,对于他,战争是一种手段。为了确定自己是正统的王位继承人,他必须开战。为了慑服目中无王的贵族、官员,他必须开战。如果没有开战,那在众人心目中,他仍然会是昔日那个被瞧不起的怪小子,完全驾御不了臣民。
因此他认为,就算战争会带来灾祸的,罪也不在他身上。有罪的是艾班、王太后,因为他们令韦尔特怀疑自己的身份,令他硬要去证明自己是正统。有罪的是贵族、官员,因为他们尊崇光荣耀眼的奥罗,鄙视沉静淡薄的韦尔特。
特别是福尼姆等人,他们带头诱使人民反对他。他不相信修桥建道,又或是发放赏金,人民就会满足。世人都像贵族、官员那样,不会欣赏平和的欣慰,只会为激烈的事物所吸引、感动。因此,人民越是不服从韦尔特,韦尔特便越是要靠战争来取得民心。
韦尔特心想:「这算是人生中,自然会形成的恶性循环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谁有否多了一分狂妄,谁有否多了一分偏执。如果有的,这循环就不是自然的了,而是人类刻意造出来的。可是,我们甚至不知道人的心,究竟是自然还是不自然的。
人不像植物甚至死物,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按著自然规律生或灭。身为人类,拥有自己的意志,却因而要苦于选择。选了错的行动,就会受到他人指责,背负上植物死物不可能有的罪。假若人的心是自然的,那按心中所想行动,是否就是对的?假若人的心是不自然的,那按心中所想行动,是否就是错的?
就算不理自然不自然的问题,我们怎么知道,自己想做、或已做的事,到底是对或错的?我们有这个智能去判断吗?上帝赋予人自由的意志,真的是出于对人类的偏爱吗?怎么自由意志,竟会令人陷入对错不分的困局之中?上帝是不是太高估人类的智能?还是,衪根本没偏爱人类,而是把自由意志给予人类,作为一种惩罚?
韦尔特觉得自己的思想脱轨了。虽然他一向对宗教不感兴趣,祈祷比谁都要少。可是质疑上帝,还是第一次。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风景去。希望分一分心,可以阻止他这种想法。然而,他失败了。向窗外望去,见到的是园丁在花园浇花、侍卫在路上巡逻、仆人在一旁休息。一见到人,韦尔特就想到「自由意志」这个词。
人类真的有能力分辨对错吗?各种不同的,充满迷茫、偏执、喜好、厌恶、胆怯、勇敢、虚荣……的心,真的能有一个客观的、标准的对错吗?如果没有标准,哪里甚么才叫对、错?每一个人,就只能相信自己心中的对与错。你认为是对便对,认为是错便错。这很没说服力,但人人都抱著这信念活著。
韦尔特是,太上王是,王太后是,艾班是,福尼姆是,众贵族、政务官是,甚至布尔斯亦是,认为自己应该去做才去做。他们都在运用上帝赋予的自由意志,可大家之间又充满冲突。也许,冲突是无可避免的。纵使自由意志带来很多伤痛,但没可能把它放在一边不用。
在这一刻,韦尔特觉得不再那么痛恨,那些冒犯过他的人了。就因为没有客观的对错标准,于是人人都只好相信自己是对的。这是很自我中心,但又无可厚非。反正大家也是一样,对错不分。互相争斗,也是无可避免。
此时,侍从弗兰来到他的身边道:「陛下,会见总理度甘的时间到了,他已在门外等著。」
韦尔特点了点头,回应道:「请他进来。」
弗兰于是去带领度甘进来。脸色不善的度甘,还没坐下来便粗声粗气的说:「陛下!福尼姆说了甚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那又怎样了?」韦尔特就那样站在窗前说。
度甘闷哼一声,就像教训小孩子般说:「这实在太荒唐了!你知道你的侍卫、你的法官怎样了吗?竟傻傻的呆著,任由一个死囚长篇大论!你身为国王,就应该确保他们的质素!关于侍卫队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向你说了!如果你不想理,我大可以代你管教他们!」
韦尔特没作声,只是满不在乎的望著对方。
度甘继续嚣张的道:「这件事,陛下应该好好考虑!自己办不来的事,就应交给别人去办。两星期……两星期就已很长了。陛下,你考虑一星期,给我一个答复。要么你自己管好侍卫队,要么就由我来。」
韦尔特对度甘的态度与要求,深深不以为然。侍卫队是国王的部队,哪里能交给总理去管?度甘这样要求,只怕是抱著夺权的心。韦尔特于是道:「如果我不想答你,哪里又如何?」
度甘说:「我会在朝会中,再次向你发出此要求。到时,我会说服众人支持我!」
韦尔特木无表情的回应道:「两星期后,你再来找我吧!我现在没有话要向你说,退下!」
度甘不悦的喃喃自语了句甚么,然后便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弗兰关上了门,然后便咕噜道:「真是不知所谓的人……他以为谁才是国王啊?」他叹了口气,然后向韦尔特恭敬的说:「陛下,我只是个侍从,可能你会怪我多事。我是我认为,度甘这个人,陛下必须多加防范。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