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血飘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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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甫落,一缕黑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她的头接一侧,竟已气绝。
“好毒的药。”常护花接将那个女人的嘴巴捏开,只见—颗牙齿已然碎裂,一阵杏仁也似的气味飘出。
他摇头,将那个女人放下,放目望去,只见石阶直往下伸展,隔不了多远就嵌着一盏长明灯,灯光不怎样强烈,看来很舒服。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平台,放着一个不是太大的铜鼎,常护花掠到平台上,只见左右都有一道拱门,前面一面石屏风之上各写着一个字,左是“生”,右是“死”。
常护花左右看一眼,怔在那儿,两旁也没有任何的声响。
“生死门——”常护花忽然干笑。“非生则死,这是别无选择的了。”
语声一落,他随即伏下来,耳贴着地面细听,却就在这一个时候,秋雁的声音隐约传来:“常大哥——”
常护花方待应声,石阶上那道暗门已然关起来。
——难道有人在附近窥伺?常护花心头一凛,但没有动,仍然伏在地上倾耳细听。
他终于听到了一阵“铮铮”的声音从死门那边传来,那就像是铁炼子在地上拖过。
“铮铮”声不绝,常护花抬头望了那个“死”字一眼,长身站起来,向那边拱门走去。
转过了石屏风,常护花看得很清楚,拱门并没有关上,一条甬道直往前伸展,也是每隔不远,便有一盏长明灯。
常护花缓步走前,终于走进去,前行不到一丈,那道拱门左右突然各弹出了几条粗大的圆柱,横里将门封闭,一阵轧轧声接从头上传来。
与之同时,前面亦落下了一道铁栅。
常护花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刀闸正在落下来。
那道刀闸也不怎样宽阔,只是常护花置身的空间一样。
常护花虽然艺高胆大,这片刻之间,亦不由一阵心寒。
那道刀闸下落的速度虽然缓慢,可是却已予常护花以死亡的感觉。
他手中剑虽然锋利坚硬,但要削断前后那粗大的铁柱却是绝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阵阴森的冷笑即时传来:“常护花,明知是死路你还要闯进来,那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罗。”
这声音常护花并不陌生,一听便认出是冷冰如的声音。
冷笑一转便变成刺耳的狂笑。
XXX
佛堂中常护花遗下的那个火揩子本来仍亮着,但秋雁那边一叫,立即被一只脚踩灭。
那只脚的主人一双铁手,正是雷破山,那边暗门一关上,他便从另一扇暗门窜出来,双手乱抓乱掷,将那几个被常护花封住穴道的女人掷进暗门内,脚一踩一踢,亦将那个火揩子踢了进去,身形一动,接亦掠进暗门内,反手将门关上。
火揩子的光芒并不怎样强,秋雁来的方向一共有二进,在佛堂外根本看不到这儿的亮光。
埋伏花暗桩内的天地会众也没有现身拦阻秋雁,方才他们都听到打斗声,但也都没有动,只因为早已有命令吩咐下来,除非有暗号示意他们动手,否贝哟不许轻举妄动。
在天地会中,服从是最重要的,杀敌反而在其次。
秋雁一路走来,并无任何发现,来到了佛堂门前,也仍是一样,不由得大感诧异。
难道常护花还没有到来,秋雁相信伍凤楼的判断,也实在不知道常护花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正当此际,佛堂门闪起了灯光,秋雁脱口又是一声:“常大哥——”
门应声打开,一个老妇人手持灯笼现身出来,一面问道:“是那一个在大呼小叫。”
秋雁目光一落:“姜大娘,是我。”
姜大娘这才看清楚:“小姐,这么晚了,还到来佛堂有什么事?”
秋雁一面往内望,一面问:“常大哥还没有到来?”
“常大哥?那一个常大哥?”姜大娘反问。
秋雁一怔:“不就是哪个常护花。”
姜大娘摇头:“没听过这个人。”
秋雁一想,事实亦没有带常护花来见过这个姜大娘,转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进来佛堂过?”
姜大娘摇头。“那个常护花到底是什么人?”
秋雁道:“我们的客人。”
姜大娘又问:“是侯爷叫他来佛堂这儿?”
秋雁摇头,姜大娘颔首:“难怪老婢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了,这儿一向不许外人出入,他既然是一个客人,又没有得到侯爷的许可,怎会跑到这儿来?”
“你不知道那许多的了。”秋雁也懒得多说什么,一把将灯笼夺过:“我进去瞧瞧。”
姜大娘没有阻止,她是这儿的老仆人,秋雁的脾气怎样,怎会不清楚?
秋雁也没有多说,拿着灯笼直往内闯,穿过珠帘来到佛堂内,既不见有人,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
姜大娘跟了进来,奇怪的望着秋雁。
转了一个身,秋雁忽然问道:“怎么不将灯光亮着?”
姜大娘抬头望一眼,“油尽了,这么晚也不想要别人麻烦……”
秋雁挥手打断了姜大娘的话。“你真的没有看见有人溜进来?”
姜大娘摇头:“谁有这么大的胆?”
秋雁想了想:“也许他晚一些才来,我就在这儿等他。”一顿转问:“灯油放在那儿?”
姜大娘掌灯引路,油灯也就放在佛坛之后的架子上,秋雁取过,几个起落,尽将佛堂的所有灯盏都燃点起来。
姜大娘没有阻止,连话也没有多说一句。
秋雁在佛堂中打了几个转,走出佛堂外,索性就在堂前石阶坐下来,静待常护花,怎么也想不到,常护花这时候正在堂下密室甬道面对死亡的威胁。
XXX
那道刀闸终于压到底,在距离地面一寸不到之处停下,灯光下,那一排排尺多长的利刀闪动着寒人的光芒。
冷冰如的冷笑声响彻整条甬道,暗门一开,人像鬼魅也似闪出来。
雷破山亦在另一边出现,一双铁手“叮叮”的互敲,一脸得色,忽然道:“这小子倒是一条铁汉,死前连叫也不叫一声呢。”
冷冰如道:“幸好他并不是真的铁打的。”
“也不能变成一张纸那样,紧贴地上。”雷破山铁手—挥,挡在前面那些铁柱缩了回去,(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冷冰如身前那道铁栅亦升了起来。
目光再落下,冷冰如不由打了一个寒噤,面上却仍然一片残忍已极的的笑容。
雷破山接道:“这小子,我也有些佩服他的了,好像他这样视死如归的人,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的。”
冷冰如道:“若是你,只怕已经惨叫连声,大叫饶命。”
雷破山道:“彼此彼此。”
冷冰如仰首转吩咐道:“将刀闸升起来。”
语声一落,那道刀闸缓缓往上升起,冷冰如即时道:“你若是胆子小,最好将脸别转。”
雷破山笑道:“大不了大吐一顿。”目光再落。
刀闸己升起了两尺,二人既看不见常护花的尸体,也看不见如潮血涌,只看见三四十截断刀散落在地上。
冷冰如雷破山不由转身望去,一条人影也就在这刹那从刀闸底下滚出来,寒光一闪,一支长剑已刺到了雷破山面门。
雷破山眼快手急,铁手一挡,迎着来剑,“铮”一声,那条人影己然在他身旁掠过。
“常护花——”雷破山脱口一声,一蓬剑芒已然向他的身上袭来,一双铁手急挡,“铮铮”声中,连接了二十七剑急刺。
常护花剑势未绝,身形一长,剑一引,从双手中穿过,直取雷破山的咽喉。
雷破山双手一托,将剑及时封开,常护花剑接向胸膛刺来,迫得他倒退一步。
冷冰如那边看得清楚,却呆在那儿,猛一个冷颤,如梦初醒,侧首望去。
刀闸这片刻又升高了三尺,冷冰如看得清楚,刀闸那些一排排的刺刀正中赫然被削出了一个人形的缺口。
刀长尺三,常护花看准了缺口的位置,卧倒地上,刀闸虽然落下,刀锋却没有插进他体内。
他的剑虽然砍不破刀闸,砍不断那些铁柱,但贯进内力,要削断那些利刀,却还不是一件怎样困难的事情,他只是削出一个人形的缺口,那刀闸即使落下来|Qī+shū+ωǎng|,也有其他的利刀抵着。
那尺许的空隙已足以保住他的生命。
他的剑不错是一柄好剑,但那道刀闸若不是落下得那么慢,一样也救不了他的命。还有他那一份冷静也是很重要。
冷冰如一看那缺口,知道是什么回事,一个身子立时就像在烈火中燃烧,那当然是怒火。
那枝铜管终于在他手里出现,他一声暴喝,偏身从刀闸下穿过,“嗤”的一响,那柄钳子也似的剑从铜管中射出,射向常护花后心。
常护花回剑一挡,雷破山一双铁手立即抢回,风声呼啸,攻向常护花。
常护花剑左拒右挡,三个照面,偏身欺入刀闸底下,冷冰如雷破山双双追前。
雷破山一双手展开,当真是势足开碑裂石,锐不可当,常护花若是沾上去,势必皮开肉绽。
冷冰如一支剑吞吞吐吐,亦是远近俱宜。
二人显然是常有合作,配合得恰到好处,也不用说话,一齐向常护花靠近,若是靠边肉搏,二人所用的兵器更就尽占优势。
常护花明白二人的意图,身形展开,飘忽不定,冷冰如雷破山的身形虽然也不慢,但竟然不能够将常护花的身形固定下来。
常护花每一剑都是攻向要害,甬道虽然狭窄,但承德行宫三个月的严格训练,即使在更窄的环境,他也不难将一身本领施展出来。
雷破山冷冰如越战越奇怪,更不敢轻视,全力进攻。
急骤的脚步声也在两边传来,奔来的是数十个锦衣武士,部份手执连弩。
那数十个锦衣武士随即在甬道两边列开,连弩一排,刀盾一排,长枪一排。
不用说,这都是伍凤楼一手训练出来的,与一般江湖人不一样,完全是战阵排列。
雷破山冷冰如一看阵势已摆开,相顾一眼,左右便要退开。
冷冰如退得最快,雷破山也不太慢,常护花一剑却正向他刺来,剑势一引,如影随形,紧追在他身后,接连刺出了十三剑。
一剑急一剑,雷破山不得不停下来封挡,常护花抢制先机,剑势绵密,一下子将雷破山圈在剑光内。
雷破山一双铁手急忙招架,铁手虽重,在他施展起来却轻如无物,但先机已失,便只有挨打的份儿。
冷冰如那边看见,忙掠回来,他身形虽快,到他掠回来,常护花前后已然攻出一百七十二剑,最后一剑刺进了雷破山胁下。
雷破山闷哼一声,左右铁手齐落,常护花回剑虽快,但剑尖仍然给雷破山右手一把抓住,雷破山落空的左手立时一翻,身形同时欺进,左手砸向常护花胸膛。
常护花剑被抓住,身形亦大受影响,要闪开这一砸便非要弃剑不可。
他果然弃剑,只是弃得比雷破山意料中的要快,在雷破山右手把他的剑抓住同时,他的剑便已松开,身形亦一转,正好从雷破山左臂下穿过。
雷破山冷眼瞥见,暗呼不妙,腰身也就在那刹那猛一紧,常护花也竟就在那刹那双手往他的腰一搭一送,将他往上抛起来。
他身躯魁梧,马步一稳,等闲七八个大汉也休想移动,可是这时身形变动下盘虚浮,又何况动他的是常护花这种高手。
那之上若是没有刀闸倒还罢了,常护花这一送,正好将他送往那道刀闸去。
雷破山不由惊呼失声,这一声才出口,身子已撞在刀闸上,最少有三十柄利刀同时刺进了他的身子内。
惊呼立时变成了惨叫,雷破山身形落下的时候,已变成了一个血人,伏地一连三个翻滚,当场气绝。
他的右手